第二百九十一章 走出黑夜
他的U盤裏太多刺激,也太多秘密了。他以為這個劫匪隻拿錢和金子,沒想到居然問這個,這可是要命的事情。
尤七一點不急,順手又劃了一刀,這次稍微深一點。幹這個他可太有經驗了,隻要不動頸動脈,就算喉嚨劃出來一個大口子也死不了人。
張思美當然也知道,但他可不知道這位會不會一直把自己的腦袋劃下來。這人如此冷靜,冷靜的可怕,一定不是一般的搶劫犯,萬一手裏有人命,也不在乎多自己一個吧?
“也在保險箱裏!U盤裏。”他絕望的說。
“這個?”張思美看著他手裏的U盤,更加絕望的點點頭。
尤七再不說話,打開門出去,門口對蘇蘇招招手。蘇蘇乖乖的跟上去。
卻見他轉悠到了臥室,打開桌上的電腦插進U盤,裏麵有幾十個視頻,隨手打開一個,就是不堪入目的畫麵。
蘇蘇捂著嘴,不敢哭出聲來,這畫麵太熟悉,太難忘,盡管裏麵那個女人不是自己,但跟她是一樣的經曆,哦,不,自己經曆的可能還算是幸運的。
那人看了一會,關上電腦,取下U盤,走回密室,蘇蘇也不敢動,不知道他什麽意思。卻一點也沒有想過逃走,也不想喊救命,因為這個劫匪剛剛就救了自己的命。
“監控?”他這話的意思是屋裏還有沒有監控頭。
“沒有沒有,這個真的沒有了,不信你找,找出來你現在就殺了我!”張思美忙說。看來這人是不想要殺自己,要不不會那麽多廢話,他都蒙著臉還問監控?
“嗯。”尤七剛才已經仔細的觀察了,確實沒有。謹慎起見,還是問一下。
“20萬?”他在張思美眼前晃了晃U盤。“換。”
“嗯?好好好。”張思美不料居然他隻要二十萬,一疊聲的答應。這劫匪看來其實也搞不清這裏麵的內容對自己來說,是有多麽重要!
尤七沉思了一會說:“明天,晚11點,望君山,等你,別帶手機。”張思美忙應聲重複了一遍,表示自己一定到。
“明天該上班上班,一切如常,懂吧?”張思美表示明白。鼓著膽子問了一句:“你要是複製了再來找我呢?”
“不會。”那劫匪在絲襪裏似乎笑了一下。語氣卻相當肯定確定以及一定。
說話少的人,總是很容易令人信服。從他進來一共也沒有說幾句話,雖然感覺很冷漠,一點也米有一般劫匪的熱情,但還真是從不說謊的樣子。
“那好,明天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張思美膽子也大了一點。
那人再不理他,又出去了,也沒關門,大概是去勒索蘇蘇了,張思美想。這個蘇蘇最好聽話,要不大家都玩兒完。
蘇蘇安靜的一直站在那裏,好像動也沒有動過。隻見那個黑衣人又過來,隨手關上臥室門,不知道他這次又要幹嘛?卻見他隻是靜靜的離自己兩步遠的距離也站著不動,也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聲音不大不小的說了一句:“滾吧。”
蘇蘇愣了一下才知道是說自己,忙向門口走去,路過他的時候,忽然感覺拉起她的手,遞給她一樣小小硬硬的東西,感覺告訴她那是一個儲存卡,應該就是剛才他從攝像機裏拿出來的。
這裏麵記錄了自己剛剛的屈辱,他為什麽給了自己?他不是也該用這個要挾自己麽?
“毀掉,別報警。”他在她耳邊輕輕的說:“人我來處理。”
蘇蘇點點頭,手裏緊緊的攥著今晚的噩夢,快步走出門,走過長廊,走回屬於自己的世界。
看來他們達成協議了,張思美想,蘇蘇也不是個笨女人嘛。然後就是蘇蘇走出去了,然後就沒有了動靜,那人也沒有再進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張思美終於站起來,小心翼翼的喊了幾聲沒應答,出去看,那個劫匪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找出鑰匙,打開手銬,手指的血已經結痂,脖子上的兩道也不再流血,他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痛,隻是悲哀的想:怎麽搞成這個樣子嘛。
戴蘇蘇回到家中,豆豆她們早就睡了。她進到自己的房間,把門鎖好,趴在床上把頭埋在被子裏,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場。
不管哭了多久,總還是要停下來的。她覺得淚水多少衝淡了自己的痛苦,因為身體上開始感覺疼痛了,一道道的鞭痕已經隆起,醜陋的交錯在她雪白的肌膚,看起來分外駭人。
但這點疼又算的了什麽?她打開電腦,查看卡片裏的內容,確定裏麵就是自己剛才的慘狀。忙不迭的拔出來。
這是證據,可以讓張思美身敗名裂的證據,也是可以讓自己聲名狼藉的證據。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如果把這個交到警察手裏,肯定會泄露出去,不是這個視頻,而是自己的名字。
人們會對此議論紛紛,醫院的人會指指點點,不明真相的人會罵罵咧咧,閑的吃飽了撐的人最喜歡拿這個當做聊天話題。
難道就這樣便宜了那個王八蛋?剛才看到視頻還有那麽多,那他害了多少女人?如果不報警,他還會害多少女人?他還會不會再來傷害自己?
可是剛才那人告訴自己不要報警,說他要自己處理,他怎麽處理?那是一個劫匪啊,可不是好人。雖然他沒有為難自己,甚至可以說是救了自己,但他的目的一定是為了錢啊,要不幹嘛搶劫?
那人自己肯定不認識,這個她幾乎能確定,可他的行為是在也太詭異了啊?蘇蘇翻來覆去,想到天色發白也沒有想明白。
但她至少想到了一個可以信任的人:唐浩。
她決定把這一切都告訴唐浩,報警還是不報警,都交給他決定,無論做出什麽樣的決定,自己都聽從就是。
好不容易熬到天大亮,躺在被窩裏告訴豆豆她們幫她請假,說昨晚喝的都暈了,今天休息一天。大家表示理解,稀裏嘩啦的出去上班了。
她們一走,她立刻給唐浩打電話:“馬上來我家,有事!”說完就掛了。
唐浩還沒有出門就接到蘇蘇這個莫名其妙的電話,雖然不明所以,但聽她的語氣急促看來是真有事。不及細想,趕緊穿好衣服趕過去。
見開門的蘇蘇頭發淩亂,眼睛腫的像桃子,隻穿了一間內褲,身上都是一道道血紅的痕跡,不由大吃一驚。
聽完蘇蘇的講述,他忍不住掏出煙來,當著蘇蘇的麵點燃,深深吸了一口,他要壓製自己的憤怒。
至於怎麽辦,他心裏早有了主意。
“不要報警。”他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我來處理。”
他第一次有了想殺人的念頭,或者也不能說的是想殺人,而是殺一個禽獸。
別說這個衣冠禽獸竟然傷害了蘇蘇,聽蘇蘇說還有好多被他折磨的女人,那這個人就該死。法律是可以懲治他,而且絕不會手軟,但同時也會傷害蘇蘇,還有那些女人。
蘇蘇卻猛地一驚,唐浩這話跟昨晚那個人如出一撤。雖然挺嚇人的,但肯定是出於心疼愛惜保護自己。但那個人為什麽也說出這樣的話,難道那人也在保護自己?
她的頭忽然又好疼。
張思美的頭也在疼,所以他雖然到了辦公室,還是告訴科裏人他今天不舒服,不接診,不巡房,他需要安靜一會。
自然是各種關心,但他甚至無法笑一下來應付。他自認為城府很深,沒想到遇事還是會慌的不知所措。
桌上的包裏有二十萬現金,為了不引起那個劫匪無端的懷疑,他還很貼心的跟銀行要的舊幣。這點錢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加上昨天保險箱裏被搶的,也都是毛毛雨。
他擔心的隻是那U盤,那才是他的命。
所以報警這個念頭隻在心裏閃了一下,就直接否決了。既然不能報警,那就隻有贖回來,看那個劫匪的意思是隻要錢,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結果也可能就是一場虛驚。
也許他隻是個流竄犯吧?張思美心懷僥幸的想。
看看表還不到9點,這一天對他來說,將會分外的漫長.……
唐浩還沒有考慮好怎麽處理張思美,除掉一個人很簡單,但不被人發現就很難。
就為了這個垃圾,唐浩覺得還沒有必要讓自己不顧一切。所以其實可以慢慢來,機會肯定會有的,隻要自己多留意。
話是這麽說,心裏也這麽想,但憤怒總是難以抑製。
他緊緊摟著戴蘇蘇,手掌小心的撫摸她身上的傷痕,感受著她驚魂未定的顫抖,讓他的心裏分外難過。
戴蘇蘇躺在他的懷裏,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寧靜和安全,他的手掌溫柔的像羽毛,正在慢慢的撫平她身上還有心裏的傷痛。
可是她還是在他的眼睛裏看到憤怒,雖然他掩飾的很好。難道他真的要去殺了那個禽獸?不行,絕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