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棋子
那天軒轅皓看著葉奈何的背影消失在晴的很好的陽光裏，是真正意義上的消失，像碎裂的星辰。
他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法術，可是他依舊覺得神奇，無比的神奇。
可是他也聽葉奈何明確到冷漠的說過，那是不屬於他的世界。
哪怕他是帝王也不行，長命百歲，萬壽無疆，他能做到第一個就很不錯了。
之後，就是她在他的墳頭看著他的墓碑笑了吧。
大漠風沙緊，打的人臉疼，沈妄心疼的給葉奈何加了防護，心裏已經在暗戳戳的思考怎麽搞垮這個國家了。
“我剛答應了軒轅皓。”葉奈何麵無表情的看了沈妄一眼，一下就打消了沈妄那些暗搓搓的念頭。
“你倒是機敏。”
“不是奈何機敏，而是妄哥哥你的心思太好猜。”無辜臉“隻要和我有關的事，妄哥哥都會變得分外不淡定，我已經習慣了。”也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沈妄歎了口氣“你不怕我在軒轅皓死後動手？”
“估計那時候，我已經無心，也無力阻止你了。”苦笑“到時你開心就好了。”
“什麽意思？”沈妄眸子陰鬱了一瞬。
“字麵的意思咯。”她掩口而笑，深深淺淺的墨梅開在寬大的雲袖上，好看的不行，當真是優雅模樣。
然後一陣大風刮過，雖然已經給葉奈何造不成什麽影響了，但是周圍的沙塵暴效果當真是很糟心啊。
“我們還是趕快去大哥那裏吧，至少會有水啊哈哈哈。”幹笑。
“奈何渴了？來喝口水吧。”沈妄邊說邊掏出了一杯茶水，清香飄散，溫度剛剛好。
葉奈何一臉懵逼，什麽鬼？這是從哪兒掏出來的啊我說！
葉奈何無奈的接了過去，喝了一口“好喝哎！”星星眼。
“現在可以走了。”攤手，然後接過她喝空的杯子。
葉奈何無力的捂臉“走了走了，禁止勾搭。”耳根微紅。
“好。”沈妄笑得溫柔。
他也學會了沈焱的那種微笑，可是挽不回她的心，她會離開的，他一直都知道。
葉奈何走在前麵，風吹起她的素色披風，有種一往無前的感覺。
軍營駐紮的地方不算舒適，在這邊疆找個舒適的地方倒也不是什麽很輕鬆的事。
守衛看見葉奈何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
女人？還是穿的不錯的女人？沒被風沙埋了？
“小女子葉家奈何，前來探望家兄。”葉奈何笑得春光燦爛，撩到了禁欲多年的守衛小哥“這是陛下手喻，請小哥過目。”遞上信物。
沈妄狀似無意的看了眼軍營裏麵，點了點頭。
軍紀還算嚴明，不錯。
“原來是葉將軍幼妹，末將這就前往通傳。”抱拳行禮。
不到一分鍾，葉奈何就見到了跑出來的葉墨。
葉奈何捂住了臉“……”大哥你穿的文士服啊我說！上了戰場你就不能換一件嗎？跑那麽快也不怕踩到衣角摔死你。
“奈何奈何奈何你怎麽來了，快過來讓大哥看看瘦了沒有！”
眾士兵表示葉將軍你的節操掉了一地。
葉家人妹控果然名不虛傳。
葉奈何捂著臉，我能說我不認識他嗎？
當然不能。
她微笑著給自己哥哥打招呼“我的身體根本不會有任何改變好嗎，不會瘦的。”一邊說一邊把沈妄往身邊拉，你別給我跑，心虛什麽！
沈妄表示魔尊大人也受不了葉家哥哥的殺氣，我雖然想勾搭你妹妹但是我真的還沒勾搭到手啊！所以你不要用一副看妹夫的殺氣看著我啊！好嚇人啊我說！
葉墨看著沈妄，很（殺）是（氣）和（騰）善（騰）的開口“小妄也來了啊，怎麽，奈何一直在和小妄在一起嗎？”
“是啊，妄哥哥很照顧我。”笑容燦爛。
“是嗎？”咬牙切齒的。
葉奈何笑得甚是無奈“好了，我趕了這麽久的路哥哥不讓我進去坐坐？”眨眨眼，可愛了在場男人一臉。
“快快快。”被提醒了的葉墨立馬開口。
葉奈何對沈妄吐吐舌頭，拉著他進了門，絲袍曳地，和這戰場可謂是沒有一絲搭調的地方，可是沈妄卻是明白，這個看似永遠不會站在戰場上的女孩子，會是平定這場叛亂的人。
軒轅皓，就憑這一點，你就不得好死。
“對了，奈何你這次過來是有什麽事嗎？”葉墨突然想了起來這個最重要卻一直被他忽視的問題，問道。
“沒什麽事，就是陛下希望我結束這一切。”她說的很簡單，好似就是一件平常的小事。
可是沈妄知道，這是她的一場斬去自己多餘的感情的祭禮。
“結束？”驚異。
“不重要啦，咱們坐下再說。”溫柔。
“好。”
葉墨不是傻子，他被莫名其妙的送到這個前線上的原因他不是不懂，可是他沒有辦法反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是身為臣子的宿命。
可是他真的不想葉奈何也參與進來，可是……
葉墨撩開了門簾，讓葉奈何進去，沈妄默默的接過了門簾，我知道你是不會給我撩門簾子的，所以大哥你別把簾子砸我臉上咯，我還靠這張臉勾搭奈何呢。
“屬下等見過將軍。”賬中眾人紛紛行禮。
“小女子葉奈何，見過各位將軍。”笑顏如花“奈何此來，是奉了陛下手喻的。”從袖子裏拿出一張皺皺巴巴的明黃色手喻。
眾人齊齊的看向葉墨，眼神奇異。
你們家都是這麽對手喻的嗎？
葉墨輕咳一聲，看向了外麵，我們家隻有小妹敢這麽幹，真的。
我們一家還是很良民的。
沈妄將手喻接過，給了葉墨，畢竟現在他是這裏最大的官。
葉墨接過，展開，上麵的字差點讓他暈過去。
“奈何，假傳聖旨是滅門之禍。”葉墨定定的看著她，目露不忍。
“是啊，假傳聖旨是滅門的，所以奈何絕不會假傳聖旨，奈何無所謂，但是哥哥們不一樣，哥哥們是陛下的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不會讓哥哥陷入兩難。”她笑著看著他，目光幾乎帶了絕望的味道“我剛剛從京都過來，這是陛下給我的，此事一了，我就再也沒有這個朋友了。”
她或許是在笑，可是葉墨莫名的覺得她在哭。
“就是如此而已，哥哥還是宣讀吧。”溫柔“陛下他不需要朋友的，他隻需要臣子，和棋子。”
你是他的臣子，所以，我成了他的棋子，就是這麽簡單而已。
他手幾乎在抖，開口“卿見此喻，即刻將軍中全權交於葉奈何。”
全員懵逼。
你說了點啥？
“先是文官帶兵，現在竟然是將軍權交於女子！你們葉家是想一手遮天嗎！”一個武將咆哮。
沈妄反手就是一袖子，一道墨色的靈力擊了過去，直接把那九尺大漢給甩了出去，砸碎了案幾。
一片死寂。
他們紛紛想起了關於葉家小小姐葉奈何的傳說，關於她……不是人類的傳說。
“一手遮天我們葉家是沒有這個心的，諸位大可以放心，而且，你們真以為這一切是我們想要的？”葉奈何抬眸看著他們，一雙眼黑的嚇人“文官上戰場帶兵，這消息我一知道就有殺人的衝動。”殺氣騰騰“所謂的手喻不過是陛下的一場遊戲，奈何也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我們既然都是棋子，還有什麽高低貴賤呢？”
“你這話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我的意思還不明確嗎？讓我大哥來這邊疆，就是為了讓我來此，結束這一切。”
“你不過是一人。”一個軍師模樣的人開口道。
“不，我們是兩個人。”指了指沈妄“這裏還杵著一個呢你不造？”
啊啊啊一隻烏鴉飛過，好冷的笑話。
“又何用？”
“你會明白的。”
“我來吧。”沈妄開了口，笑著給她理了理垂落到眼前的頭發。
“這是我的事，我可以處理。”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認真“這點事，還用不到你動手。”
“你……”抿了抿唇“燁華還欠我一個人情，讓他去就是了，他蒼梧山弟子無數，分分鍾也就辦了。”
“他們仙修皆是一群偽君子，屠殺凡人這種事，更適合我。”
“你不怕天譴？”
“嗬，有奈何在，便不會有天譴，不是嗎？”指尖亮起血色的光芒“況且，我的功法就注定了我不停的殺戮，一場屠殺，對我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你確定？”挑眉。
“你的誓言，我會替你實現。”摸摸她的頭，就消失不見。
果然是行動力很強的人個鬼啊！你跑那麽快幹嘛，我話還沒說完啊！
“沒問題吧。”葉墨很方啊。
“如果是殺人，沒有一絲問題。”歪頭輕笑，帶了莫名的血腥味道“這是妄哥哥的專長之一哦。”伸出一根玉色的手指，笑的春意盎然，看的葉墨心裏一陣陣發寒。
我說奈何你不要笑了，真的好嚇人啊我說！
邊疆風沙那般大，即便是在帳子裏，她都感受的到。
“以後，不會再有外敵扣關了。”
她的聲音那般輕，聽的人心都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