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是我無法代替
“林嘉言！”就在林嘉言匆匆收拾了東西想要離開會場，韓婉念及時地喊住了他。
林嘉言朝她寡淡地笑了一下，“你好韓婉念，你知道小茶在哪裏嗎？我想去找她。”
他的自閉症跟以前相比已經改善了很多，不會連周圍的人都不認識了，韓婉念是薑小茶的好朋友，所以他總是能夠無比清晰地念出她的名字。但是也僅此而已了，不管是第幾次相遇，林嘉言會一直這樣跟她打招呼：“你好，韓婉念。”
無比清晰，也無比疏離。
韓婉念握緊了拳頭，手上的青筋清晰可見，她緩緩地吐出聲音：“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裏。”看見他轉身就走，她終於焦急了起來，有些失控地大喊，“林嘉言，能不能別傻了，薑小茶一點都不在乎你，所以，你願意為她放棄所有的東西嗎？”
她舉起背包，裏麵有林嘉言的獎杯和他設計的AI芯片。他退下舞台的時候就直接把東西丟在那裏了，幸好韓婉念是特邀嘉賓，大家也誤以為她就是林嘉言的女朋友，工作人員沒有為難她就讓她把東西給帶出來了。
林嘉言垂眸看了一眼她背包中的芯片，輕聲說了一句，“不是這樣的。”
他和薑小茶的感情，永遠不會像別人想象得那麽淺薄。所有站在他們的關係之外的人，都無法理解，他需要的隻是讓他們都離開得遠一些，而不是去理解。
“你想要嗎？”林嘉言抬頭看韓婉念，在她錯愕的表情中，說：“如果你喜歡的話，就送給你好了。”
韓婉念的表情變成哭笑不得，如果不是知道林嘉言的狀況，換成其他姑娘，恐怕會覺得這是一種冒犯，畢竟沒有誰會願意別人送給其他人的東西，甚至是已經貼上了其他人的標簽的東西轉贈給自己的。
林嘉言這麽做，多半是覺得，他都已經把東西丟在那裏了，她卻撿起來，一定是很喜歡吧。
其實不是這樣的，她隻是覺得，這是林嘉言對薑小茶的心意，不管怎樣，都不應該踐踏，“我不需要。而且這個應該指很多錢吧，剛剛看到很多業內大佬都想拉攏你呢。”
林嘉言無所謂地回答：“他們看重的不是這塊芯片，而是製作出這塊芯片的程序，沒有程序，他們才不會有多少在乎。小茶的話……沒有關係的，我還會做出更好的，初級版本到底還是不夠完善。”
如果有更完善的人工智能，如果在今天，他做出來的AI可以自動聯網，那麽無論網絡上有多少複雜的信息，它都能夠準確地定位出薑小茶的，然後自動連接上她的手機，告訴她那句話，應該也會很美好吧。
隻需要更發達的人工智能就好了。
林嘉言笑了起來，幹淨的眼睛裏像是盛滿了星光。韓婉念咬了咬唇，抑製住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就看到他有些苦惱地皺著眉說，“哦，對了，你們女孩子似乎不喜歡接受這種原來送給別人的禮物。”
他伸手將背包中的芯片拿了出來，扔進了附近的垃圾桶裏，“不好意思，我不是很能注意到這些。”
但是對於韓婉念來說，這些無意識的行為，總是能夠讓她的心特別柔軟。
兩個人離開廣場，沒有看到有一個少年一直跟著他們，將垃圾桶中的芯片撿了起來，他看著林嘉言的背影喊：“林嘉言，我肯定會超過你的！”
但是他們已經走出了一段距離，根本沒有聽到。如果有在意的人看見的話，會認出這個少年就是AI大賽的亞軍，叫鄭海，其實他也足夠優秀了，可惜憑空出現了一個叫做林嘉言的男生。亞軍再好，別人的眼裏也隻有冠軍的風光，隻有最好的那個人，才能得到矚目。
從初賽開始，鄭海就知道，林嘉言是一個強大的對手，但是他也沒說自己會輸，直到結果出來的那一刻。他知道林嘉言技高一籌，但是他也知道，比賽還沒有結束，遠沒有結束。
林嘉言與韓婉念並肩走出了廣場，林嘉言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韓婉念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就看到薑小茶舉著一大塊蛋糕朝他們衝了過來。
“恭喜嘉言，我知道你肯定拿了冠軍的。”她笑著將慕斯蛋糕送到林嘉言麵前，成功讓他抿著的嘴唇微微化了開來，及時得讓人以為她從來都沒有缺席過。
路晗本來打算送她回去的，可是薑小茶怎麽也放心不下，最後還是買了一塊慕斯蛋糕趕緊衝了過來。這是他們倆的一個小秘密，不管遇到什麽樣的事情，隻要對方送上一塊慕斯蛋糕，就應該開心地笑。
韓婉念欲言又止地看著兩個人，隨後還是將所有的話都噎了回去。
“我們找個冷飲店把它吃掉吧。”薑小茶笑眯眯地提議，同時也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還能趕上這個時候。雖然她是一個技術盲，但是還是做出了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比賽的狀況怎麽樣？”
林嘉言的情緒低落了下來，“大家都挺好的，可惜你沒有來。”
你沒有來，就沒有了意義。事實上，林嘉言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對手都做了些什麽，這是他一直沒有改掉的一個毛病，隻要專注於一件事情上，就很難再在其他地方花心思了。有時候這個毛病會成為一個優點，但是有時候，它隻是一個毛病。
薑小茶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對不起，我有一個朋友遇到了麻煩，那時候情況緊急，我……”
林嘉言不高興薑小茶的失約，可是看到她難過了，他也不會開心，隻能努力地也是笨拙地安慰她，“沒事的。其實也沒有什麽好看的，反正你對編程這一塊也不會有很大的興趣。”
“小茶，要是你在的話，一定……”反而是韓婉念想要說當時發生的事情了。
“算了，也沒什麽。”在薑小茶興致盎然的眼神和林嘉言冷漠的態度中，她還是沒能繼續說下去。
連當事人都不願多說，她一個外人又多管什麽閑事呢？
回到家的時候，薑小茶興致勃勃地比劃著要將林嘉言的獎杯擺在什麽地方，最後突發奇想，“我可以把它放在我的房間嗎？我都沒有去看你的比賽，所以獎杯也應該給我當留念吧？別人問起來的話，我就說是我贏來的，多有麵子啊。”
薑小茶狡黠地朝林嘉言眨眨眼睛。雖然知道他肯定不會拒絕自己，薑小茶還是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可以啊。”林嘉言笑眯眯地看著她。
最後不好意思的那個人肯定是薑小茶，她撓撓頭說，“不行，跟你開玩笑的。要不擺在客廳吧？有客人來的時候我就跟他們炫耀，其實你要比他們想象中的厲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