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雙魂

  0雙魂

  此時的央首之內,玨的意識正在被慢慢喚醒。


  “喂,起來了。”陰陽兩儀鎧用戰戟的槍頭拍著玨。


  玨慢慢醒了過來。


  “我不記得我請求進入過這裏。”玨先是迷糊糊地看了看周圍,然後立刻意識到什麽一樣地猛地坐起來說道,“現在是誰在控製身體?!”


  玨這次之所以這麽突然地問這個問題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此時央首內的氣息變得跟往常完全不一樣,整個央首的壓迫力有顯著的下降,就像是一個廣場的標誌性雕塑被突然卸掉了一樣。


  “一個不得了的家夥。”兩儀鎧伸出手來將玨拉起來。


  玨起來後環顧四周,發現就兩儀鎧一個人在央首,先前坐在方尖碑之下的另一個失神的自己、尼格霍德以及暗影不見了。


  “他們人呢?”玨問道,他知道兩儀鎧聽得懂他在說什麽。


  “那個令人討厭的家夥去遏製相柳的,大蟲子出去看看周圍有什麽可以吃的,而——”


  “等等等等,你說尼格霍德出去找東西吃了?這裏有什麽可以吃的嗎?”玨打斷了兩儀鎧的話問道。


  “啊,吃你的理智唄。當然要是你的理智被吃完了的話將會變得很糟糕。”


  “有多糟糕?”


  “瘋掉?或是這個肉身直接死掉?還有就是你的身體將會被我們中的一個接手。當然了,我個人覺得後者的話會是個很糟糕的結果,因為我不屬於你的精神一員,就算是接手你的身體的話也輪不到我。”兩儀鎧這麽說道。


  “那麽有攔住那家夥的方法嗎?”玨問道。


  “暫時沒有吧,不過那家夥或許會適當攔一下尼格霍德。”兩儀鎧隨意地說。


  玨聽後想了一會兒。失神的那位基本不會動;暗影沒那麽閑;相柳跟尼格霍德沒有利益衝突;瓊連暗影都打不過,而兩儀鎧的話聽上去不會管這件事情……那麽到底是誰會管尼格霍德?

  “等等,你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說央首內還有別人?”


  麵對玨的疑問,兩儀鎧並沒有直接回答,它說:“現在與其管那個還不是很重要的人你不應該管一下現在到底是誰在掌控著你的身體嗎?”


  兩儀鎧雖然試著轉移話題的事情讓玨看破了,也讓玨確信了央首內存在另一個個體,但是兩儀鎧說的有道理,現在最應該管的事情就是到底是誰在控製著自己的身體。


  不過到底是誰他也差不多有個想法了。


  “另一個我,是嗎?”


  “沒錯,而且這也是最危險的,僅次於你的身體被發瘋的瓊給控製住。”兩儀鎧說道,然後它試著鏈接身體的視野。


  “另一個我很危險嗎?”玨問道。


  “你不覺得現在我們的央首壓迫性很低了嗎?”


  玨一聽就感覺事情變得不對了。


  “那家夥有多危險?”


  “搞不好會讓整個三界化為灰燼。”兩儀鎧說道。


  玨聽後就走到了方尖碑的前麵。


  “我該怎麽阻止他?”玨問道。


  “你想辦法連接到你的身體就行了,那家夥的權限沒有你的高,他沒有辦法跟你搶身體的控製權。”兩儀鎧看著透過來的視野說道,然後他有補充了一句,“你最好快點兒,要不然那孩子就被掐死了。”


  要不是兩儀鎧說的話玨還真的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上還掐著蘇依,就像是拎起一隻小狗一樣。但顯然玨對蘇依不是很友好,他尖銳的指爪刺穿了蘇依的皮膚並且讓蘇依的血浸透了他的指爪。


  而蘇依則像是被嚇傻了一樣地呆呆地掛在玨手中,沒有反抗也沒有喧鬧,就像是放棄生存了一樣。


  “那家夥還好嗎?”玨看著手中的蘇依問道。


  “估計是進入到了精神防護機製了吧。”兩儀鎧說道,“生物在遇到危險的時候都會陷入沉寂。”


  “讓她一直掛在這裏也不是辦法。”玨說著在方尖碑前打坐,然後問兩儀鎧說,“怎麽控製身體?”


  “想想你是怎麽控製自己身體的,然後將全部的精力放在對身體主動權的掌控之上,就像是你在空氣中遊動。”


  “照你這麽說更玄。”玨雖然進入了狀態但是還是不忘吐槽一下兩儀鎧的描述。


  玨強大的意識開始滲透進自己的身體,隱約的視野開始慢慢歸還到玨的意識之上。玨終於開始了對自己的身體的控製。


  就像是一瞬間斷片了一般,空中的玨先是猛地墜了一下,然後他又一次恢複了整個人在空中的平衡。


  或許是剛才的晃動驚動了失神的蘇依,她再次回過神來並且感受到了抓著自己的玨的氣場的變化。


  “玨?”蘇依小聲叫到。


  玨看了眼蘇依,然後想要將她扛在肩上,但是身上飛翼的存在讓他沒能夠成功將蘇依扛在肩上,不得已玨隻能以抱著的形態帶著蘇依。


  蘇依看著正在尋找落腳點的玨,然後問道:“你到底是怎麽了呢……”


  蘇依的話讓玨意識到了自己的記憶存在一段的損失。他隻知道自己因為天之鎖的力量讓自己沒有辦法進行反抗,剩下的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看來另一個自己的奪舍也是因為自己主觀意識的消散嗎……


  玨這麽想著,他沒有回答蘇依,而是開始猶豫到底要不要將蘇依的這段記憶給抹除。


  玨找好了一個不錯的地方,然後他帶著蘇依落了下來。


  “沒事嗎?”玨將蘇依放在一邊後一邊喘著氣說道。


  “沒事……”蘇依下來後看著自己的身體,然後她又戰戰兢兢地問,“你沒事嗎?”


  玨調整著自己的呼吸,他感覺自己的精神為了對抗另一個自己而花費了太多的精力,整個人就算是想要維持自己的注意力集中都麽有辦法。


  玨將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他發現自己依舊沒有辦法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你真的沒事嗎?”蘇依看玨站著都有些不穩了,就擔心地問道。


  玨蹲在地上,然後深吸一大口氣說:“可能狀態是有些不好。”


  蘇依走到玨身邊,她握住玨的手並開始灌輸靈氣。


  “你在幹什麽?”玨看著蘇依那微微發光的手問道。


  “你可能是靈魂受損,姑姑說這種情況下用靈氣調補一下就行了。”蘇依看著玨說道,她那純真的眼神完全看不到由於玨先前所做的事情而產生的仇恨。


  “謝謝……”玨喘著氣說道。


  玨對於妖族的妖法並不是很清楚,隻知道這是獨立於法術體係外的一種貌似與妖精們直接調動三界內靈力的一種秘法。而且這種秘法已經失傳,隻有妖族中的一些少部分人才知道那個秘法。


  而且玨確實是感受到了自己體力的恢複並且沒有跟之前被施加恢複法術一樣受到傷害。


  “雖然我不知道你會不會生氣……”蘇依在沉默了片刻後說道,“但是我還是要問一下,你都經曆過什麽?”


  “……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玨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


  蘇依看了玨一眼,然後又試探性地問:“那個……你是不是不是龍族啊。”


  玨沒有回答,他雖然覺得蘇依有些傻白甜但是蘇依也是個敏感的孩子。並且他的飛翼已經暴露了一切。


  “確實,我不是龍族。”玨說道。


  “那你是什麽?神族?神族長鱗片的嗎?”


  “……不是,我算不上是神。”


  “魔族?你一定是魔族吧?看你的尾巴……”蘇依說著就用另一隻手伸到玨的身後打算拿玨身後的那個如同鐵鞭一樣的尾巴。


  “別碰。”玨用手打開了蘇依的手,“那東西很鋒利,會割傷你的手的。”


  蘇依先是眨巴眨巴眼,然後說:“那……你是魔族咯?”


  “曾經是。”玨這麽說著,然後他在體內運轉著蘇依灌輸進來的靈氣。“你這麽樣給我灌輸靈氣不會導致你身體出什麽問題嗎?”


  “不會,姑姑都說她從來沒有見到過有對靈力有這般掌握的人。”


  “很好。”玨聽後點了點頭,而然很快他就有了一個疑問。“蘇羽為什麽要教你這個靈力的法術?”


  蘇依聽後遲疑了一會兒,然後小聲說:“姑姑說我身體裏還有別人,所以她一直在嚐試著將我體內的另一個人給壓住。”


  “什麽?”玨聽後有些蒙,莫非這孩子有人格分裂?


  不過現在可不是管著件事情的時候,玨上下打量著蘇依,然後準備著記憶控製法術。


  玨知道自己這個樣子但凡有點兒常識的人都能夠看出來他的不正常,尤其是見識過銀白之災實力的家夥更應該不被告知自己現在的樣子。


  蘇依瞪著大眼睛看著玨,然後問:“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麽嘛?”


  麵對蘇依突如其來的質詢,玨陷入了一片刻的呆滯,然而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自己要告訴蘇依這一切嗎?


  玨這麽盤算著,他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告訴蘇依自己是什麽這一消息,畢竟他連自己都沒有完全搞明白自己的到底是什麽。


  銀白之災?亦或是曾經的天選者?大量錯誤或是片段破碎的記憶充斥著玨的大腦,他甚至能夠看到另外一個世界中發生的事情。


  那麽,自己到底是什麽?它最開始的記憶是在一億年前,而這一億年前的記憶也出現了長達幾千萬年的巨大空白期;最清晰的記憶則是在一千五百年前。


  玨猶豫著,他這幾年經曆的太多了,太多的事情讓他在心裏壓抑了很久。他感覺越是與夏尼她們接觸就越是對不起她們,他感覺自己的經曆背叛了夏尼她們對他的信任,對他的依靠甚至對他的感情。


  這種本不該出現在自己心中的情感——內疚正在開始慢慢改造著玨的性格。玨卻渾然不知。


  玨深吸一口氣,然後看著蘇依苦笑著說:“難以置信,我竟然會開始對僅僅見過一麵的你產生信任感。”


  “姑姑雖然說我傻,但是我是個聽話的孩子。”蘇依有些驕傲地說道。


  玨聽後像是釋然一般地笑了一下,然後開始將他的全部傾訴給蘇依。


  不知道蘇依是本身就有些呆還是天生是個優秀的傾聽者,她認真地聽著玨所經曆的一切,從幫助凱羅門奪權到參與哈達瓦爾殲滅戰,從協助魁魘登基到變成銀白之災,再到變成銀白之災之後發生的一切——玨全都跟蘇依說了。


  蘇依則像是個聽故事的孩子一樣瞪大著眼睛聽著玨所講的一切。


  當玨講完所有故事的時候,時間差不多是第二天中午了,雖然天空中並沒有太陽罷了。


  “這麽厲害嗎?”蘇依興奮地說道,“你很厲害啊。”


  玨聽後苦笑兩聲說:“代價確實慘痛的。”


  說罷,玨就歎了口氣,然後問:“蘇依,你是個女孩子,你應該懂得女孩子的心。我想問你,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想要接受夏尼她們的愛的話,我有這個資格嗎?”


  蘇依聽後愣了一會兒,然後哼哼笑著說:“我不是很懂情情愛愛的唉,所以——”


  “那就算了。”玨深呼一口氣後伸出了手。


  “唉?”


  “你能聽我說話讓我心情好多了。謝謝。”說著,玨就將手蓋在了蘇依臉上。


  記憶操縱法術啟動了


  蘇依腦內的記憶被玨給篡改了。


  玨在將蘇依的記憶清除後臉上卻是滿滿的悵然,難得的一個能夠聽自己傾訴的人也被自己親手給修改了記憶,何等的可悲。


  玨看著遠處,他們現在應該是在中央海峽的一個小島上,或許已經進入了新建派的控製範圍內。


  玨的眼睛看著遠處的海麵,此時已經被混沌力量強化後的眼睛已經能夠看到遙遠海麵上的東西。


  海戰剛剛結束,海麵上法術火炮的痕跡還存在。


  真是個足以改變戰爭史冊的戰鬥。


  玨看著海麵,他的記憶開始結合這次海戰的結果然後推演出了先前在另一個世界裏參加的海戰。


  法器的潛力……嗎。


  法器對於現在三界的戰爭格局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影響,在亞特蘭蒂斯時代建立起來的整個法器戰鬥理論早已經伴隨著亞特蘭蒂斯的覆滅而消逝。當然,這或許也與近代法器的威力和實用性並沒有提升有關。


  但是像妖族和精靈族這兩個早期接觸法器的種族來說本就沒有太強戰鬥力的他們隻能依靠於法器並且嚐試將法器的巔峰時刻進行複原。


  至少現在玨看到了一些苗頭,而玨也開始為叛逆監視者們的動向感到不安。


  根據玨當前掌握的情報,叛逆監視者們所要防備的就是三界出現如同魂界一樣的強大武器戰爭理論。而法器的緩慢發展代表了三界的一個新的格局正在形成。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