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一起狩獵
0一起狩獵
玨跟敖業在森林深處走著。
“……我估計現在嬴寧該準備人手對我進行搜救了,他絕對知道我還活著。”玨撥弄著突然彈到自己臉上的樹葉說道。“他知道我是銀白之災,自然知道我不會這麽輕易地掛掉。”
“你這家夥……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跟我過來就是了,好好改正一下我對你的印象。”敖業走在前麵說到。
真是的,你這家夥上來就說讓我跟著你一塊走,連我的想法都無視……可以啊,敢這麽過分對我的人你算是少有的幾個。還有,那個看我配不配是什麽意思?
玨這麽想著,內心因為敖業的一時興起而不爽。
“凡域這麽大,你一個人擔的過來嗎?幹脆實行神域的工會製的了。”玨說道。
神域的版圖是破碎的,所以在管理上有一定困難。雖然神域平日裏不會出現妖邪,但是一出就是非常強的妖邪,而且神域還有一些土生土長的神獸,在人族爆發式的人口增長以及過快的開發下,那些神獸不可避免地會與人族產生矛盾並發生衝突。因此住在神域的中階種以及高階種就必須擔負起照顧人族的工作。
一開始還好,高階種以及中階種因為幫助了人族而得到了極高的評價並且還能向外界展示本族的威嚴,但是時間一長就不一樣了。畢竟中階種以及高階種沒有那麽多時間跟人族玩,因此他們就決定在可接受的範圍內培養一批低階種來組成自衛軍,以此發展出了公會的製度,通過將報告出來的一些異常現象派發到公會來分配每個人的任務。這樣一來既能增強各個浮空島之間的聯係也能夠促進空島的經濟聯係和增長。更重要的是,或是說對有自保能力的種族來說,這樣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削減低階種的數量,從而保證資源的恒定以及低階種的力量不會過於強大。可以說公會製在一定程度上保證了神域的穩定。
順帶一提,阿西亞曾經也是神域公會的人,而且位階還位於中上水平。(不過身為神族眷屬竟然還在中上水平……這眷屬當的有點水啊。)
“那樣的話凡域之間的紛爭會變得更多吧?去年大大小小的戰爭事件就差不多有五十多起,要是再教會了人族一些高級戰鬥機巧的話那豈不是要出事?”敖業這麽說道。
嗬嗬,的確。人族在挑事兒方麵真是一頂一的強。
玨這麽想著,然後跟著敖業走到了一處空地。
這處空地周圍都是被毀壞的樹木,而在邊緣斷掉的樹木旁邊還有一些受傷的動物。
“看來這裏是個狩獵現場啊。”玨平淡無奇地說道。
敖業點點頭。
“應該剛走不遠,現在追或許還有機會。”敖業看著地麵上的痕跡判斷到。
玨也檢查著地麵,但是他的著重點並不在地上的痕跡,而是被攻擊的動物。
“這些動物屍體看上去僅僅是被吃了幾口而已,十分倉促……或許這不是你找的目標,畢竟妖邪可是能將獵物吃得渣都不剩的東西。”
“我的判斷出錯了——你是這個意思嗎?”
玨聽後搖搖頭說“從氣息上判斷這絕對是妖邪。但是這妖邪居然會將食物給留下來一些,看來是有什麽不可無視的問題出現了……”
敖業聽後看著玨,他像是上級對待下級一樣地問“那麽你是什麽看法?”
“……或許在妖邪的內部出現了分裂,一部分失敗的妖邪被趕了出來並處於被追殺的境地。別看平日裏的妖邪十分鬆散,一旦出現了像是天南這樣有統治能力的妖邪後其社會性質就會表現出來。”
“那些是逃亡者嗎?”
“我的直覺是這麽判斷的,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知道。但是如果是我去追捕妖邪的話我會選擇現在此處標記或是做上陷阱,然後再去追那些跑掉的妖邪。雖然可能會浪費一些時間並導致妖邪的逃走,但是我想後續的收獲應該會不少。”
敖業看著玨沉思了一會兒。
“我可是追殺妖邪很長時間的啊。”玨說道。
“好吧,就先信你一回兒。說說吧,到底要怎麽做?”
玨聽後就蹲下來看著周邊的土地。
“在這空地的邊緣布置陷阱,這麽繞一圈。然後對其進行設置,能抓到一個就可以判斷出整個群體的動向。”
“此話怎講?”
“能抓到一個的話就證明逃走的妖邪還在天南的勢力範圍內,因此天南勢必會派遣其他妖邪去消滅逃走的家夥。而如果沒有抓住的話就證明這裏隻有這一點妖邪,我們能抓到的話就是我們的優勢。”
“我怎麽聽著你這裏麵有賭的成分啊”敖業聽後略有不滿地說。
“事事難料,這種事情不賭一把怎麽能行?做決定吧,要麽聽我的,要麽你自己現在就去追。”
“……我說過了,這次聽你的。”敖業說著就走到空地的邊緣布置起了陷阱。
看著敖業在那裏布置陷阱,玨就走了過來並扔給了敖業一疊法符。
“這東西貼上去就可以直接起到陷阱的作用,你可以試一試。”
敖業看了玨一眼,然後接過法符。
“嗬,真不知道多少年沒動這東西了。”敖業滿是回味地說道。
“這東西在學院的實習課裏就有吧,你以前沒上過學院嗎?”
“並不是每個人都是優秀的。我沒有能力考進去。”敖業歎口氣,然後他蹲下來布置著法符,“我上一次接觸法符還是因為敖麗。那孩子好像對法術的適應並不是很好,但是她對法術工程很有天賦符,因此我就讓她試用法符來完成法術。”
說起來確實沒見過敖麗這妮子使用過法術呢……一般都用法符。
“這也是她小時候懷疑自己血脈的原因。”敖業看著森林的深處,看上去像是在回味什麽一樣,“其實敖麗膽子很小的,她很怕生。”
“這樣啊……”玨看著遠處。
那妮子剛一開始見到我的時候確實非常緊張啊……
“或許是從小就不能使用法術吧,這也導致了敖麗小時候的自卑。”敖業將陷阱布置好之後就站起身來,“為了讓她從心理陰影裏走出來,我就給她法符當成武器。但沒想到那孩子竟然對法符的適應性如此高,甚至一些高等法術都能夠釋放出來。”
那確實是個奇異的體質。
玨從敖業手裏接過了法符。
“不過我很好奇,這種東西的作用是什麽?沒有施法者可以自動觸發嗎?”敖業問道。
“一種特殊的法符處理方法罷了。”玨展示著法符。
陷阱布置好之後玨就跟敖業去追逃走的妖邪了。
“你覺得你所希望的烏托邦能夠實現嗎?”路上,玨這麽問道。
敖業或許是沒猜到玨會問這種問題,於是就反問道“你覺得烏托邦這樣的大同世界是否會實現?”
“會實現,但是其代價是一場近乎滅絕的戰爭才行。”玨這麽說道。
“……你是這麽看的啊。”
“那種理想世界我也不是沒有渴求過,但是結果並不好,而最成功的一次就是接近於毀滅的一次。從那時我就知道了這種理想所要付出的代價。”玨一邊調查著腳印一邊說道。他看上去雖然隨意但挺重視這種話題的。“如果你希望給敖麗一個好的未來,那麽你就要替敖麗扛起滅絕的罪,要不然趁早認清她要獨立的事實。”
敖業聽後沉思了許久沒有說話。
玨看著敖業,他這人不喜歡猶豫的家夥,因此他就又問了一句“你如果沒有實現呢?那麽你要將敖麗關在淩雲一輩子嗎?”
敖業聽了玨的話之後就停住了腳步。他看著玨,眼中是一種壓抑已久的抱怨情緒,他說“那麽你有什麽辦法嗎?本來我是打算跟神族和魔族建立同盟,通過共防的聯盟條件來確保敖麗不會在上位後受到太大的威脅,我早早地讓燼鍠介入敖麗的學習就是為了讓他體現對敖麗產生忠誠以及敖麗對燼鍠產生信任。但是一切計劃全都被你給攪和了!”
敖業指著玨的鼻尖憤怒地說道。“你好好的在封印中沉睡多好,這樣一來一切都可以回歸正軌,一切都不會發生改變。我也可以從這王位上早早地退下來。但是你呢?你這野小子的突然出現讓神族跟魔族不得不重新考慮一下與龍族建立聯盟的事宜。畢竟你這天殺的就是在凡域,真要是出了事兒的話他們擔不起與你作戰!”
敖業對玨進行著怒斥,這讓玨想起了以前做錯事的時候養父對他的怒斥。
敖業或許是發泄的差不多了,他長歎一口氣後說“抱歉,剛才有些激動。”
“……要我到別的地方嗎?”玨遲疑片刻後問。
不知道為什麽,玨在麵對敖業的這個毫無根源的訓斥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有種親切感,就像是遇見了久違的父親一樣。
敖業將頭轉到一邊說“不用,現在你已經難以離開凡域了。”
“額……其實我的資產還是有不少的, 畢竟我是白蓮商會的控股人,到哪兒都能有錢花的,所以不用擔心我會在外麵餓死……”
“不是這個!你應該知道原因。”
玨聽後就略帶嘲諷地說“可是你不是讓嬴寧跟那些先祖們說我是銀白之災的事情嗎?這麽一來你真是矛盾啊。”
敖業瞥了玨一眼,然後說“你是在故意激怒我?”
“何出此言?”
“以你的腦子應該不會說出這種直來直去的話吧。”
玨倒毫不在意地聳了一下肩,然後他說“……事情已經很簡單明了了,隻不過你不承認罷了。”
敖業聽後就停下腳步來,他像是恨自己不爭氣一樣地咬著牙對玨說“不知道為什麽,再看到你這個態度對待我的時候我總有種敖麗小時候惹我生氣的感覺。為什麽?為什麽你能夠如此輕易地激怒我?”
玨一邊倒推著走著一邊張開雙臂,他一臉輕鬆地說“難不成你還將我看作是敖麗這樣的孩子嗎?事先聲明,我的真是年齡可是比你大上了不知道多少倍的。”
“你這是什麽意思?比閱曆嗎?”
“不不不,才不是呢,隻不過我覺得你用長輩的樣子來壓我總讓我有些不爽呢。”玨相當賤地說道,像極了正在頂撞長輩的熊小子一樣。
“你這家夥……”敖業怒視著玨,“果然我跟你合不來啊。”
“嗯?也沒人要你跟我合得來啊。”玨歪了一下頭說道,“你是不是有些自我意識過剩了?”
此時敖業的情緒已經徘徊在了爆發的邊緣,但是最終他還是將其壓製了去。
“走吧,快點講這件事情了結,然後你快點回飛龍帝那裏去。”敖業說著就向前走去。
玨看著這快速冷靜的敖業,心中不禁讚歎不愧是有能力擔任龍王的人,魄力跟一般的家夥就是不一樣,要是一般人的話估計早就掄拳了。
不過雖然剛才吵得是有些凶,但是現在可能能把敖業放在這裏啊。他可是龍王,要是出事了的話玨可是要攤上大事的。
可是不得不說玨跟敖業這倆真心合不來,還沒走幾步就又吵吵起來了。
“所以說,你這樣過度保護敖麗的行為是不對的,孩子就應該學會獨立,即便是女孩兒也是。”
“你為什麽這麽上心敖麗?老老實實關心好你的準未婚妻們就行了。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什麽意思?”
“我這是為了敖麗好,你不能控製她一輩子!”
“你這家夥……難不成你想要將你的魔爪伸向敖麗嗎?”
“唉?”玨聽了敖業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後直接愣住了。
將魔爪……伸向敖麗?
玨呆愣了一下。
雖然玨之前並沒有對敖麗抱有什麽想法,但是在敖業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玨能感受到自己內心深處所蔓延出來的一種難說的興奮感。就像是久違的親友再次相見一樣令人興奮。
(久違……渴望,渴望那個溫暖……那個味道……那個……聲音……)
沙啞的聲音在玨的內心深處響起,玨的意識從與敖業的爭論裏瞬間離開。
“玨?玨!”玨的走神在被敖業的連續呼喚中再次回複,不過這會兒可不是敖業過來找玨抬杠的。
玨的意識在恢複的瞬間就察覺到了周圍的怪異——有大量妖邪的氣息。
“追到了……還是說……”玨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果然之前跟敖業戰鬥時傷口流出的血沾染了衣服。
敖業或許也注意到了玨的行為。“看來你還是個妖邪吸鐵石啊。不錯的體質,真是省了不少事情呢。”
“誇獎了。”玨完全高興不起來地說。
大量的妖邪向兩人包圍。這些妖邪看上去就像是老虎一樣,隻不過體型上要比素風還要打上一圈。它們有著白色的斑紋黑色的毛底,四隻血紅的眼睛就像是沾滿了獵物的血液一樣,而且它們那如同鷹一般的指爪讓人不安。
“這些家夥啊……他們皮糙肉厚不是簡單的對手。”玨說。
敖業看了眼玨,然後說“這些家夥就讓你來解決吧。既然你那麽厲害,那麽就讓我看看你有什麽手段對付它們。”
“……此話當真?”玨雖是這麽說,但是他完全不管敖業的回答直接走上前去。
“我真是……積攢已久了呢……”玨這麽說著。與此同時雷電在他的手中匯聚,就像是玨抓著一條雷蛇一樣。
妖邪似乎在玨走過來的時候就意識到了兩者的戰鬥力差距,稍微往後退了幾步。不過雖然它們退縮了,但眼中的那種刻骨的仇恨感依舊沒有減弱。
“盡管來吧!”玨突然鬆開了手,然後那雷電就像是倉皇逃竄的毒蛇一般流竄到各處。
雷電在妖邪間不停地衝擊,高能的雷電將妖邪的內髒擊碎,將它們的生命瞬間剝奪。
或許是意識到了玨的威脅已經不可回避了,那些妖邪就衝向了玨。雖然有些妖邪死在了半路上,但是還是有一些妖邪衝到了玨的麵前。
但是現在這個環境裏沒有外人,即便是旁觀的敖業也知道玨的身份。因此,玨就用銀白之災化的手臂抓住那些妖邪並將他們撕爛。
敖業在一旁看著。在經過這個雷電交加血肉橫飛的場景的映照下,玨那沾滿鮮血的手以及泛著血紅光芒和病態情感的眼睛讓人懷疑到底誰才是真正的怪物。
這場單方麵的虐殺很快就結束了。
“如何?”玨一邊舔舐著手臂鱗片縫隙中妖邪的血液一邊走向敖業。
敖業雖然淡定但還是用驚訝的眼神看著玨。“難以置信,或是說令人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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