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這隻是開始
“咚~”
“砰……”
在寂靜無聲的夜幕中，卻見幾人身體直接倒了下去。
“嗬~”
無邊無際的淡淡光輝從遠處衍生，眼前“九鼎逆鋒”的場地也完全開啟了。
那個全身包裹在神秘力量中的主持，迅速拿出一麵很像鏡子的東西，朝前輕輕一揮。
“啟！”
就在此時，他身上的氣勢變化無數，比之前甚至強大了幾倍，可怕到讓人不可置信。
“這……”
而場地外的地麵上，則睡了一地的人。
“第一輪篩選，已經開始。”
他在揮舞這個法器的同時，口中念念有詞。
天空中產生了幾抹藍色光芒，絲絲縷縷，直上雲端。
這幾個藍色線條一路向上浮動，就像有無形的東西把它們撐住。
眼前主持身上的衣服，也被藍色染得一片慘淡。
陰陽之色的衣衫，陡然變得一片混沌。
他卻毫無感覺，甚至還將鏡子推遠了一分。
它上麵冒出的藍色絲線，更為垂直地伸向天邊。
而這些參加“九鼎逆鋒”的人們，都已經被他成功催眠了。
如此一幕，他似乎看過很多次，所以根本沒有緊張。
“放！”
眼前本來虛無縹緲、一無所有的空氣內，突然湧起神秘的氣息。
而在場外打坐的人們，身體也齊刷刷一顫。
不過他們並沒有被這些神秘氣息影響，而是被藍色絲線影響，緩緩墜入更深的夢中。
天空中那些本來直指向天的藍色絲線，紛紛破碎、化成淡淡的藍色霧氣，逐漸變淡，深入他們的夢中。
而離不棄在隊列其中，身體也緩緩顫抖了片刻。
“咳~”
而這主持的身體，也迅速恢複的正常。
他將這古樸的扇子重新收入衣袖中，嘴角卻噙著一抹不為人知的笑容。
“這九鼎逆鋒，可不是你們想進就進的。”
——
冰霜帶著絕對優勢鋪在門上，這是離不棄在最西方發現的。
這是一個密閉的空間，他很有可能死……
“這可是一場夢啊！我為何會進入夢魘之中？”
“砰砰砰”的悶響之後，幾道裂縫在門板上出現。
就像被暴力摧殘。
而離不棄直接放出了冰魄劍。
它身上噴出冰霜，力量果然不容小覷。
他站在原地，身上也是冰霜繚繞，將一切襯得如夢似幻。
他發現，那些飛鏢之類的暗器，現在卻不知是否還會卷土重來了。
危險就像憑空消失了……
卻讓離不棄覺得，異常尷尬。
不過，這樣撞開門，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了。
幹脆排出冰塊，讓門裂開幾條裂縫，從而開門。
轉瞬之間，離不棄雙手一顫，果斷丟出一張符籙，將冰塊再度收回其中。
劍也自動收了回來。
他退到一邊的時候，已無法克製自己心中的急迫，對於門的狂轟亂炸一通。
禁不住自己的侵襲，它直接碎成了幾塊……
而離不棄輕而易舉地踏著木屑出了門。
下一刻，整個世界都變得萬籟俱寂。
他站在門口，看到門上一張紙輕輕飛了下來。
“嗯？”
這張紙還挺頑強，沒有因為自己發出的力量直接碎裂。
門一開，還帶了一陣陰風，就像排出了什麽淤積此地的東西。
離不棄明顯感覺到，這是一種揮之不去的怨氣，可以將任何人汙染，但如今卻被富含天地之氣的氧氣直接驅散。
這件事很少見，但並非絕跡。
現在，至於那些富餘的天地之心，他也沒有覬覦之心。
隻不過，在微風吹起來的時候，離不棄的眼好巧不巧瞥見了它，最後，就固定在這張信紙上了。
這是一張墨跡未幹的信紙，他望著望著，心卻涼了半截。
第一句話撲入眼眶，頓時讓他產生了極細的恐懼。
“這隻是開始。”
就這五個字，讓離不棄的心頓時變亂。
“怎麽可能？！我真的猜對了這一切……”
他猜這是夢中曆練。
卻不曾想到，這是九鼎逆鋒……
“九鼎逆鋒……”
主持是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不過，他居然可以看到自己的師父？
陰氣，沉沉死氣……
“係統？”
“想不開啊？這邊信號不好，我沒法說話了。886！”
但現在，聽見係統的聲音，離不棄還是按捺心中的衝動，瞥了眼信之後將它放到身上。
自己沒帶空間袋。
這是一個夢，他死了之後，應該會被淘汰吧？
“這是什麽一封信……看來我得非出去不可。”
開始？
這隻是開始？
喘息著，離不棄抬手在自己胸前比劃了一個十字，緊接著進入死氣沉沉的門外。
撲麵而來的是飄舞的長發……
“？？？？？？”
它們已經失去重力，好似黑絲，而且長了很多倍。
在空中自由地飄蕩，就像一切都沉入深海，這些是隨水漂蕩的海草。
不過，在這幾乎充斥著眼前世界全部的發絲內，他瞥見了一個人頭，一個吊在三尺白綾上的人頭。
？？？？？？
人頭？？？？
這門外，離不棄剛剛看著，還以為是一片昏黑。
可他出來之後，才發現自己想錯了。
而且，是徹徹底底錯了。
無盡哀悼。
他情不自禁地低首不語。
這死人是哪位？
還是個少女，頭發都失重了，而離不棄剛才看到的黑色絲線也是她的發。
她的腦袋就架在白綾上，緊縛。
雙腳已離開凳子，顯然是在空中吊死了。
不過，她死的樣子也很慘吧……
身上不斷散發的陰氣，終於消失不見，就像感應到離不棄的氣息，從而變得安穩。
“你究竟是受了什麽痛苦，才這樣子的……”
少女被吊死的時候，魂魄已經散去。
整個人都失去溫度，隻剩下冰冷的三尺白綾。
它在空中懸掛著，沒有任何擺蕩。
而離不棄才發現，自己好像進入的一間閨房內。
此刻，周圍的窗戶被震開了，玻璃渣灑了一地。
從雲層中透出的陽光灑在玻璃渣上，折射出無數的晶瑩光亮。
但這少女，卻再也看不到。
這是離不棄無法感覺到的傷害。
她死不瞑目，眼中泛白。
在離不棄思緒飛湧的同時，少女的身體已經緩緩落了下去。
摔在地上，很慘，也很可憐兮兮。
她的脖頸上，貫穿了一道可以清晰見到血管的勒痕，已經變成紫紅色。
麵色青白，咬住牙關，剛剛搖搖欲墜。
但她，卻沒有任何話想說。
她說也說不出什麽來，畢竟死人是無法說話的，離不棄也無法讓她複生。
外麵一片喧鬧，沒有隔閡。
一對夫妻心死一般，在一片灰塵堆積的地上站著，望著愛女，一時居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根本沒有哭聲存在。
即使眼前通紅，即使身體顫抖，卻沒有任何一滴淚，他們無知無覺，他們表情淒楚。
收殮下葬，入土為安吧。
不對啊……
這是……
“是你，我感覺……”
她本不該這樣，她很像自己記憶中的一個人……
是，是那個小蘿莉，是薑蕙心的女兒，她是溫鳶！
在地上，少女的臉色雖然白皙，卻似乎還帶笑。
她表情一半痛苦一半明媚。
雖然看上去淒慘至極，她的笑容卻沒有磨滅。
透過朦朧的淚眼，離不棄清晰地看見，溫鳶的手，抓住心口一物。
不可能，這又是自己的幻象！
這不是溫鳶，這隻是她在夢中的鏡像。
……
她露出的笑容莫名其妙。
她是不是如釋重負了？
還是自己做夢隨便臆想的？
“不棄……”
旁邊的薑蕙心終於小聲抽泣起來，聲音哀轉久絕。
此刻的溫浪心中也沉重了許多。
他沒有趕走離不棄，鬢發也斑白了。
好像在剛才得知女兒的死訊後，蒼老了幾十歲。
“離不棄，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他邊說著，邊順便用袖子揩了潤濕的眼眸。
心髒仿佛狠狠抽搐了一下，疼得讓離不棄神誌不清。
“真的……”
這夢怎麽如此真實，自己的心都在顫抖！
溫浪的眼中頭一次多出淚珠，聲音顫抖從咽喉中出現。
溫鳶的死，給他重重一擊。
“這是……”
雖然知道這不是真的，但離不棄還是心情沉重，說不出話。
心中也很憋屈。
風吹過他手上單薄的紙張，溫浪的麵部表情變得呆滯而憤懣。
他惡狠狠地盯著眼前的信紙，目光灼熱，就像含著血海深仇。
“時辰未到……好一個時辰未到！”
嗯？
溫浪手上居然還拿了一張紙……
在這幾秒鍾內，他的情緒產生了幾次輪轉。
先是恨鐵不成鋼的怒吼，最後卻成為頹敗。
他隻是坐了下來，手上緊緊攥著莫名其妙出現的信紙。
一時間，居然有泣不成聲的衝動。
旁邊薑蕙心也一動不動地站著。
見他拿著信紙，表情一言難盡，卻是不敢去看。
離不棄站在原地，卻沉思起來。
他離溫浪最近。
他的眼底，分明也滾動了淚滴。
而這張似乎象征著什麽的紙上，卻還真寫了四個字。
“時辰未到……”
頃刻，離不棄看到溫浪的手上燃起了火苗。
他的表情讓人一言難盡。
“嘩~”
字條燒毀，離不棄的身體也頃刻消失在原地。
周圍的空氣，反而越發冷了……
“嘩啦！”
離不棄隻感覺頭暈，一轉眼就落入水底。
他風中淩亂，不明所以。
“嗯？”
自己沒命地在冰冰涼涼的湖水中逆流而上，他好像摔到水中了……
他努力感知旁邊的水流，隻覺得它們已經開始旋轉！
“這麽快，就已經觸發了漩渦？我趕緊跑。”
流年不利啊啊啊！
他咬牙，自己的身體再度如離弦的箭，奔赴眼前，充斥死亡的湖水內。
讓他感覺到了緊張。
“好沉……”
身體就像灌滿了鉛。
而離不棄在水中掙紮片刻，直接禦劍飛行。
轉眼，他已經自歎不如地爬出了湖水。
這就是一個夢……
但這種感覺，是真的很不好啊……
“好冷。”
他感覺到自己的肌膚已經收縮，而且身體在情不自禁地打顫。
情急之下，他隻能嚐試著掙紮幾下，將身上的衣物擰幹，他拿起劍，可以聽得到耳畔的風聲。
“啊啊啊”的聲音隱現，而玄無償早已很清楚這是什麽了。
似乎有一束目光，朝著他看去，冰冷而漠然，什麽也無法阻擋他的腳步。
“嗯？”
但是，離不棄已經不顧這個了。
自己好不容易逃出來，險些力竭而亡，他必然要好好睡一覺。
“先跑。”
緊接著，離不棄加快腳步。
他怕的就是這個。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死了，但在一片絕望的深水中，他居然可以掙脫出來--
活著真好！
眼前樹林繁亂，無數樹葉搖曳。
離不棄癡癡地望著，最後沒有轉頭，就輕而易舉地直接進入其中，好似要等待命運的審判。
“嗯？”
他眼前出現一塊石頭，它本就紮根在地麵上。
可如今看去，上麵赫然是兩個字。
“繼續”。
“你的意思是還叫我繼續？豈有此理！”
這湖也算可怕了，自己身上如果沒有佩劍，可能真活不下來。
“係統，幫我指一下路吧？”
“看這遠處，那閃爍光芒的地方，就是你身體所在的地方。”
而離不棄望向眼前，眼中卻帶有些希望。
“看來，我能過去啊……”
話音剛落，他便笑了起來。
眼中懷著淡淡的光芒。
此時此刻，他已經知道，自己不會在這兒枉死了。
“其實也很奇怪，我怎麽感覺竹青雲真的存在，而溫鳶也真死了呢……”
他歎了口氣，隻能說自己不對了。
“還有，我到達身體旁邊，會不會有個提示，說我已經搞定了這夢境試煉？”
誰念西風獨自涼，瀟瀟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
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隻道是尋常。
腦子裏自然放鬆了些，他與死亡的距離，已愈來愈遠了。
離不棄禦劍飛行，在這真亦假時假亦真的世界內悠然逛著。
“真的好好玩啊……”
垂柳依依，日光下澈。
眼前一條清溪，裏麵還有活魚。
“呃……”
離不棄望了眼周圍，突然看到不遠處光芒爆發。
星光點點，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昏暗了。
“這是給我指路？”
不過，也太神奇了吧……
而離不棄依舊想著那張紙上的字。
“這隻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