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師恩難忘
“呼啦--”
這廣袤無垠的世界，是崇天台的野外。
“我沒有做錯事，剛剛是他主動攻擊我的，我什麽都不知道……”
而離不棄在旁邊解釋，心中一陣後怕。
這……
“那我暫時不過問你做了什麽。好啦，你跟上去吧，我們驗屍。”
眼前這些千萬非比尋常的奇觀，也沒有人可以全部瀏覽。
出了崇天台，就是茫茫無邊青山的範圍了。
夜幕降臨，離不棄打著哈欠。
眼前的世界，都沉浸在一片如水的薄霧中，顯得朦朦朧朧。
不過，空氣中倏忽產生尖銳的風聲，盤繞在這整個世界之上，在天空之中，盡情遊弋。
這可是一個萬籟俱寂的空間，淡淡的黑氣是隊伍中不散的旗幟。
離不棄站在隊伍之中，表情認真。
無聲無息地翻過一片樹林，隊伍就直接停下了。
不過……
這強烈而讓他略微不適應的藥草香氣，讓離不棄嚇了一跳。
走到一片開闊的平地上時，他不知不覺屏住了呼吸--
嗯？
感覺不太對頭啊……
這片空地開闊得不自然。
而眼前一個離不棄不認識的主持，也披著一身陰陽衣衫，緩步到達了眼前這片開闊的平地之上。
他的表情，似乎帶著些沉思。
“退開！”
人群像潮水一般無聲無息退後一步。
這人的話語沉穩有力，讓人毫不猶豫，就想去遵守。
不過離不棄卻滿臉懵逼，站在旁邊。
“這是要憑空召喚出九鼎麽？”
九鼎逆鋒……
而這好似主持的人物身體一顫，眼前世界，無聲無息開始蕩起漣漪來。
“嗯？”
也許是離不棄的錯覺，他似乎看到了一些別致的東西。
比如眼前突然出現的一扇門。
讓他以為自己被錯覺迷亂的門。
這門不那麽雍容華貴，鸞飛鳳舞。
但裏麵的藥材氣息，天地之氣的濃鬱程度，也是讓人很期待的。
“這，什麽門啊……”
暗夜之中，黑氣破門而入。
而這主持卻站在眼前平譚地麵上，表情沉著。
“諸位在此地打坐休息，恢複體力。而我，則負責開啟九鼎逆鋒的試煉。”
“呃……沒房間？”
他們都這麽隨意？
反正，這也沒什麽好擔心的。
離不棄歎了口氣，將就著坐下。
這個主持不好惹。
他的身上，蘊含了神秘的力量。
或許，這是爆發般的死亡之力……
不知不覺，離不棄就睡著了。
周圍的人習以為常，也直接坐在地上睡去。
他們盤膝而坐，可眼睛分明是閉上的，就連身體都僵硬不動。
——
“啊！”
這是從虛空墜落而下的感覺……
眼前是千萬的毒蛇。
它們的身體，在緩緩蠕動。
離不棄看著看著，也無法想象。
“這……”
這麽詭異？
它們已經不再是活蛇，而是死蛇的皮了。
“這……是我師父！”
時間似乎入秋。
而離不棄眼前，似乎還真出現了竹青雲……
是他！
是他師父！
“好師父……”
離不棄心中五味雜陳。
他差點說不出話來。
因為，太感動了。
師父竹青雲的身上，衣物略顯單薄。
白色的衣擺在空氣中飄蕩，襯出他的容顏，更為枯槁，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身旁的一些蛇皮。
但是這些蛇皮，就像真的活物一樣。
在他的眼前，上下翻飛，又擺出了無數不同的姿勢。
離不棄依舊不忍去打亂這和諧又暗藏玄機的世界。
“師父……”
自己聲音發出的時候，他驚訝地發現自己身體似乎顫抖了一下。
心中的想法頓時出現。
可他還是不敢直視那些詭異的蛇。
因為，它們就像在將自己拖入一個夢魘之中，再無法掙脫。
“不對啊……”
這是心魔嘛？
還是師父想他了，把他召喚到夢中來。
但不管怎樣，離不棄卻依舊呆愣沒動。
眼前的蛇皮晃了晃，最後還是輕描淡寫地收了回去。
很正常。
等到自己入夢之後，竹青雲的臉上明顯產生了認真之感。
“是……是你嘛？”
“我是啊！是你徒徒啊！”
離不棄突然喊了起來，眼中帶著迫切。
他……
他這是不是在做夢……
他也不知道啊，自己是被動的！
“師父，你要我幹什麽……”
“沒想到，這種術法還真有用，我都不知道呢……徒弟，我終於看到你了。”
眼前師父和藹可親，眼中卻帶著絲絲虛弱。
“不對啊，我怎麽感覺你好虛脫……”
輕輕歎了口氣，離不棄更是茫然。
不過……
竹青雲剛剛似乎咳嗽了一聲……
“我幫你做一件事，可能會對你的未來，有很大的用處。”
“好啊……師父父，謝謝你。”
卻見眼前竹青雲突然沒有了聲音。
他默然地將鍋擺好，架在火上。
“等我。”
以離不棄這個角度是看不到火焰的。
不過竹青雲的能力還是如此強大，沒有倒退。
他甚至還可以操控一群蛇皮……
他的實力，究竟到達了什麽境地，讓一切都變得簡單化？
不過，離不棄今日可不是第一次目睹竹青雲煉藥的完整過程了。
“師父，我要喝藥嘛？”
竹青雲也算一個奇人。
他比自己更厲害，動作更快，更會煉藥。
而每次煉製出的藥，都讓離不棄受益。
他對師父也很敬重……
雖然葉安歌也是他的徒弟。
這次，竹青雲可是為他的。
“不會花多少時間，因為我要畫符。”
“畫符？”
煉藥還要畫符？
不過竹青雲說的，肯定是對的。
“師父，我想告訴你很多事……好多好多。”
看著竹青雲，離不棄感激涕零。
“我這次是因為旋風被刮出去了，不過沒有受傷，也不知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這是個秘密哈。”
竹青雲突然淺淺一笑，好似朝霞。
“說吧，我是不可能泄密的。”
而離不棄看著竹青雲燒掉一張符籙穩定火候，心中也很佩服。
“你還真厲害，我根本沒想到……”
他最終還是沒提念太平和慕容雲隱的記憶。
這是個秘密，是自己瞞著師父的秘密。
“前輩？師父？你這是？”
“我煮好之後，給你喝這藥，不苦的。”
不苦……
真的麽？
他發覺，竹青雲瞬間將頭細微埋下。
雖然沒有散發任何不一樣的私心雜念，但他心中已經愧疚起來。
白氣冒出，而竹青雲明顯是在潛心煉藥。
他的手不住輕敲，一種隱隱約約的力道自手指尖冒出，騰飛到了天空中。
他眉目深鎖，好似已經沉浸在自己的回憶內。
不知他的內心中，此刻是如何的光景。
“天知道，我會遭遇什麽……”
與此同時，離不棄已經錯愕了。
他看到竹青雲挺直背，火焰燃燒。
他把控火候的姿勢嫻熟，很快就要把藥煉製好了……
這藥香，真久違……
“師父，謝謝你引我入夢。”
“砰！”
就在此刻——
離不棄隻覺自己的身體一顫。
晃動的天空，遠去的師父……
看起來，也讓他難受！
“是入夢！”
是其他人引自己入夢，他沒幹錯什麽事！
他，他居然一腳跌入了死神的漩渦內！
白氣湧現，而竹青雲已經莫名其妙消失了。
真的沒了？？？？？
離不棄急忙用手捂臉，表情變得一言難盡。
“天哪。”
白氣極度濃厚，幾乎可以讓他看不到自己的手指。
蹣跚學步地試著走幾步，隻感覺眼前的一切都成為霧氣，不真實，好似被粉飾全部。
這是一個極其封閉的空氣，但也存在空氣的流動。
所以，這才顯得異常奇怪呢。
離不棄陷入眼前白霧內，卻隱隱發覺，自己眼前，不再是什麽崖壁，不再是近在咫尺的山洞。
這兒，別有洞天。
就是他所不知道的、自己必須要支撐的曆練？
“嗖嗖嗖……”
下一刻，玄無償聽見了破空的尖銳聲音。
他以為這是一些棘手的刀片，卻不曾想到，一道包含殺氣的蓮花瓣，已經逼近了自己。
他的感知也在這裏受到了阻礙，隻能探查淺顯的一片地方。
而玄無償也情不自禁要抓耳撓腮。
他伸手，寶劍已經出鞘。
“嗖”地一聲，一道劍光閃爍而過。
離不棄卻發覺，劍鋒邊緣，居然多出了一道淺淺的冰線。
這是冰刃，在暗中使壞坑害他！
“嗯？”
他的耳畔，連續幾道“啪啪”的聲音過去，讓離不棄的心被牽扯。
他的身體一個打滑，險些自取滅亡地在白霧內蹊蹺地摔倒。
“呃……”
張口結舌之際，玄無償的身體調轉。
如今的他，就是這些冰片的活靶子。
他隻能靠不斷切換地點這種笨拙的方式，去考驗自己的能力，他是不是真的能不當一個炮灰了。
“這次……”
再度白光閃爍，他的脖子上涼了一下。
這些根本不是蓮花瓣，而是殺人的寶刀！
它們雖然是冰霜，但讓玄無償很熟悉其中的構造。
急忙將動作死命加快，他在白霧內，熱火朝天地開始閃避起來。
水霧濃重，他不知身在何方，麻木揮劍，扭動脖子，尋覓下一個轉折。
“咯咯咯……”
似有輕快的笑聲真的回蕩在玄無償耳畔，他聽著聽著，心中空空如也，還是沒底。
“給我指路。”
猛然，他扔下寶劍，輕聲呢喃了一句。
“砰——”
幾片冰雪炸裂，自己的配件包冰魄，也斜斜地指著一個方向。
是……西方！
“西？”
離不棄抓住機會，身體一躍，就想徑直突破這機關的邪魅地方。
“刺啦--”
他的肩部衣物被瞬間扯碎了一道口子，血液從深入骨髓的傷口內瞬間淹沒邊緣，繼續擴散。
猩紅色刺激了離不棄的眼。
他的身體在空氣中詭異地打旋。
“呲！”
抬手朝著空氣中渺茫一抓，離不棄的五指，青筋暴起。
他的眼光很好，下一刻，手指間已夾起了一塊硬片一樣的東西。
“這是什麽啊……”
他的手指，沒有被寒氣凍著，但這東西產生的鋒銳感覺，還是讓玄無償發覺特殊的。
它甚至沒有加上冰霜，就將自己的肩膀割破，翻起血肉。
但離不棄已經單手將它擒拿。
“嗬嗬？這樣的功力，也想欺負我。沒門！”
那好似尖刀的伏擊，的確讓玄無償以為它也是冰刃，嚇了一跳。
但他已經將這材質未明的東西，放在手上，細細賞玩。
“嘶嘶”的聲音出現，冰肌玉骨的暗器身上，所產生的獨特力量，也讓離不棄心中唏噓。
他的感知很快浸入其中，沿著暗器攀附。
這一刻，他想也不想，將暗器內的波動擾亂，讓它不成原形，直接銷毀。
“嗤”的一聲之後，他的手一揮，閃爍的亮光，也收斂起來。
現在，就如沒有做什麽，離不棄迅速在這一片讓他眼花繚亂的世界中，縱橫馳騁起來。
他將劍花打起，順手推翻眼前無數冰雪。
它們在他的手上黏附，寒意直刺心扉。
但離不棄根本不在意，反而自娛自樂。
他的手上，也同樣噴出了冰氣。
那些威風凜凜的冰刃，也無法奈何自己分毫。
它們被凍成冰坨子，從他的手上，自由地飄落下來。
感覺到手腕上的擦傷，還已經凝聚的血液，離不棄下意識“砰”地打了一個響指。
“啪！”
充斥力量的冰刃，此刻猛然炸開。
身上的無數冰渣黏附在冰坨子上。
可憐如它們，都莫名其妙地直接被連根拔起。
而離不棄的路線，還是朝著西方。
竹青雲已經和他失聯。
他還不知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癡人說夢！”
離不棄還真的不知道師父哪裏去了。
心中絲絲入扣的緊張已經透出。
一切都陷入困境……
不過他還是不相信。
自己，到底是怎麽了？
是要死了麽？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這次，我可能會突破吧，不過……”
他跑了半天，隻感覺自己被人瞄準了。
不過他連事情的始末都不清楚，更別去做其他的事了。
甚至，他怕自己無法掙脫死亡。
黑暗終將遠去，而他也即將迎來新生……
——
“徒兒！”
與此同時，竹青雲已經睜開眼來。
他的臉上，帶著警惕和陌生。
就像一場夢，讓人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什麽。
因為，他臉上的表情，如刀砍斧劈。
“不可能！”
這又是誰，破壞了自己和徒徒相會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