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踢館的人通常都很牛
管塵煙擔憂的看著那蹦蹦跳跳的身影漸漸跑遠,眼眶酸澀,心裏的憂慮更重。
忍不住懷念起以前。
那時,時情,楊小圖,樹妖,譚棋,還有她守著一個小小的卷雲樓。
雖然每天都吵得不可開交,可那終究的最快樂最簡單最幸福的日子。
,
如今這一輩子怕是都回不去了。
就算人都回來,那些快樂,也早已不在了。
“姐姐,很傷心?”
“沒有?”
管塵煙將頭別過去,不去看阿笙。
“姐姐放心,阿笙不會走的,不會離開姐姐的……”
“嗯,我信你……”
樂滋滋跑回房間裏,沈淑窈直挺挺躺在床上。
這可是她十年來第一次大白天被放假,這次莫名其妙的哭,還真是賺了。
她樂得在床上亂翻騰,好久沒有睡這張床,還真是想念的很。
果真是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身上忽然掉下一個東西,落在床下。
沈淑窈趴在床邊,往下看。
隻看見半截紅玉的簪子,
陽光穿過小小的窗戶,細細的照在上麵,那斷裂的切口,清晰的無所遁形。
沈淑窈捂上左邊的胸口,方才的感覺又來了,真疼……
疼得渾身都在發冷汗,
她想一會不疼了一定要去找藥鋪的唐大叔,讓他給看看是咋回事。
第二天,上午忙完。
沈淑窈對管塵煙說:“老板娘我去一趟藥鋪,馬上就回。”
管塵煙不耐煩的擺手讓她走。
沈淑窈吐吐舌頭,她發現,老板娘最近還真是好說話。
藥鋪距離卷雲樓近呀,近的沒法說。
出門左拐,走二十步就到。
還沒進門,沈淑窈就大喊。
“大叔,大叔,在不……”
沒人應她。
石浦街就找不到比她還沒心沒肺的人。“怎麽可能這丫頭會受情傷,那天底下的人早就傷死了。”
石浦街就找不到比她還沒心沒肺的人。
“咋不可能呀,樹妖姐出去一趟回來回來後雖說跟以前沒啥不一樣的,可那眼神,你沒看見,一愣一愣的,分明心就沒在這……”
“嘖……這……莫非,還真是……哎呀不好……”唐大叔大叫一聲不好,就往外衝。
小學徒嚇了一大跳。
“哎,師傅,你急匆匆的幹嘛去呀?”
“給那丫頭看病去……”
情傷這東西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沈淑窈這丫頭,腦子遲鈍。能感覺到心疼,那肯定是傷大發了。
這抑鬱成疾,相思成災,到最後萬一得了內傷,指不定哪天她就完全想明白了,那到時候可就晚了。
這為情傷席上的人天天都有。
聽說前陣子,八十裏外的騾馬鄉的小河溝裏接連死了仨閨女兒,全是因為男人。
他唐大叔好歹是妙手仁心的醫者;
可不想看見有朝一日,醫者變仵作,要給樹妖丫頭驗屍。
沈淑窈沒想到唐大叔把她趕出去後又跑來追她,還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
最後給了她一瓶藥丸,據說那是唐大叔潛心研究二十年的成果,藥到病除,包治百病
沈淑窈扭捏了,包治百病,
那那那……那得多少錢啊,她買不起呀!
結果人唐大叔鬥雞眼一瞪:說啥錢,說啥錢,鄰居這個多年這點藥哪還能要錢。
沈淑窈一聽亢奮了,哎呀……你說以前咋就沒發現石浦街咋奏這麽多好人捏?
吃了唐大叔給的藥丸,沈淑窈確實好幾天都沒再心疼!
她想如果不出意外,她一定會沒有問題。
可這問題它是不定性的,誰知道什麽時候就冒了出來。
比如:時情回來了,帶著她的兩個男人回來了。
時情回來的時候,沈淑窈正在麵臨令一個麻煩,
比如:踢館,找茬,客人尋釁……
當日沈淑窈,送走一桌客人正在擦桌子,
恰好那桌子離門口很近;
更恰好有人從門口走了進來;
最恰好的是樹妖每擦完一張桌子,就習慣性的抖一下毛巾;
於是狗血的事件發生了。
“呀……”
先是一聲刺耳的尖叫,差點沒有嚇的沈淑窈鑽到桌子低下去,
話說這還是她自打聽到那個喬啥盟主過後的第二高音……
想起那人,沈淑窈的身子猛然一怔,左邊的胸口尖銳的疼了一下。
或許,可能,喬啥盟主都做嶽父了吧!
沈淑窈轉過身,隻見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氣宇軒昂,一表人才,眉眼溫和。
嗯,這素個傳統帥哥。
傳統帥哥旁邊十七八歲的少女;
一身杏黃衣衫,嬌俏可人;
大眼睛小鼻子,肌膚白皙紅潤;像秋天樹枝上熟透的蘋果。
當然這首先要排除她那張因為生氣而有些變形的臉;
沈淑窈想,如果這丫頭不生氣,還是能跟時情比一比的。
其次要除去她那身高級麵料,純手工製造的名牌上的汙水點點。
沈淑窈咧嘴,還真是巧啊!
剛想賠不是,那杏黃衣衫小少女,指著沈淑窈的鼻子,就大吼。
“你是怎麽搞的,沒長眼啊,沒看到本小姐進門嗎?”
沈淑窈暗自翻白眼:我腦袋後頭又沒長眼睛,當然看不到。
可咱是生意人,這種得罪人的話當然不能說。
“這位客官實在對不起,我剛才真沒看到,你說我後頭要是長了眼睛,哪還敢,往您身上甩啊!”
那少女冷眼看著沈淑窈。
“哼,一句對不起,你就想了事,你想的未免太過容易了。”
啊,原來的人獸!
“那你想咋辦,要不,你脫了我給你洗洗。”
“你一個低賤的下等人,有什麽資格碰本小姐的衣服。”
沈淑窈歎息,低賤,下等人,這還真是第一次被人用這詞來形容。
說實話聽了不好受,真不好受。
這種鼻孔朝天,眼朝上的人,她也不是沒見過,可一個丫頭你潑成這樣,嘖嘖……難喲真不好嫁出去。
不過貌似有主了,沈淑窈同情的看了一眼,傳統帥哥:兄弟你不容易呀!
沈淑窈將毛巾搭上肩,斜靠著桌子問:“哎呀,低賤,下等人,我說這為姑娘,既然你這麽高貴,你家祖上是仙人啊,是鳳凰,還是龍呀!”
杏黃衣衫輕蔑的看了沈淑窈一眼。
“那是自然,我龍家子孫皆是上古神龍後裔,你們這蟻民,也隻配土裏站在跪拜。”
沈淑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哦,怪不得,姑娘一身龍澤雨潤之氣,原來是人獸結合的後代,不得了不得了,要不你看這樣,我賠你一件?”
噗,早就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的管塵煙,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
人獸結合?樹妖你這是拐著彎再說那丫頭是雜種呢!
沒想到出門一趟聰明了不少呀!
杏黃衣衫一時倒是沒聽出來,可站在她旁邊的的傳統帥哥,臉上卻是一陣抽搐。
他本張口欲說些什麽,可到最後還是未說出什麽。
身後幾名仆人,也均是捂著嘴,不敢笑出聲來。
“你賠得起嗎?本小姐這是降紗錦,千金難換,就你這幅窮酸樣,一輩子你也拿不出這錢來。”
沈淑窈糾結,你說這丫頭,還真不是一般的缺心眼。
姐也就那麽說說,你還真信。
賠?我賠你妹呀!
本店謝絕人獸!
沈淑窈糾結,你說這丫頭,還真不是一般的缺心眼。
姐也就那麽說說,你還真信。
賠?我賠你妹呀!
陪你玩會,你還真得瑟起來了。
沈淑窈慢慢抬起一直腳踩在長凳上,慢悠悠的說:“洗不讓洗,賠你又說賠不起,我說你到底想咋的呀?”
杏黃衣衫抬起尖翹的下巴,鄙薄道:“怎麽樣,你跪下給本小姐磕三個響頭,本小姐就放你一馬,既往不咎。”
沈淑窈一個趔趄,差點沒栽倒,
俺的親姥姥誒,姐到這會功夫才明白過來,這丫整個就是一腦殘呀!
扭頭看看各桌的客人,常來常往的那些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麵生的都是一臉同情。
沈淑窈搖頭歎息。
咋都這麽沒有同情心捏,姐都被人欺負成這樣了,你們咋還能這麽無動於衷;
真是個冷漠的世道呀!
得,求人不如求自己。
沈淑窈一把抓下毛巾,隨手甩了兩下。
“你真想讓我給你磕頭?”
“廢話?”
沈淑窈點頭表示知道。
下一秒,誰也沒看清她的動作,隻聽見幾聲破空之聲,甚為豪爽。
完了,沈淑窈擰一把毛巾,
還真甩幹了。
“你這臭丫頭,我一定饒不了你……”
“說誰呢說誰呢,誰臭丫頭呀,讓家夥說說,咱倆現在誰餿呀!“
沈淑窈說完,周圍一陣大笑。
那杏黃衣衫的臉跟油彩畫一樣,青青紅紅白白,變換莫測。指著沈淑窈的手,顫抖得像打擺子。
”你……“
沈淑窈啪一聲,將她的手打下去。
“姐給你三分顏色,你就想開染坊,給你點陽光,你就以為你是聖母想春回大地,得了吧,要吃
奶,找你媽,要發火,去撞牆,想聽響,自己磕,姑奶奶沒工夫,陪你在這閑磨牙,該去哪去哪,
本店謝絕人獸。”
那杏黃小衣衫,徹底瘋狂了,一張臉猙獰的嚇人。
她回身,狠狠打了跟班的一巴掌。
“混蛋,你們還看什麽,去,抓住那死丫頭,給我張嘴!狠狠的打。”
沈淑窈往後一仰。
靠,靠靠……竟然要玩暴力。
眼看著那倆跟班一點點走近。
沈淑窈大喊:“老板娘你看夠了沒,咋還不出來阻止,再不阻止,卷雲樓可就要被踢館了。”
管塵煙還沒說話,倒是門外傳來一道,柔媚到極致的聲音。
“誰那麽大的膽兒,敢踢咱家的館子?樹妖,你在外邊學的不錯呀!這麽會說話,罵起人來一套一套的,聽著我都覺得新鮮。”
沈淑窈渾身一僵。
臉上的表情,先的笑,接著哭笑不得,隨後整個成了一苦瓜。
大姐,你回來的咋這麽早,我剛安頓沒幾天,你就不能讓我過兩天好日子再回來呀?
擋在麵前的杏黃小衫的跟班,被曾經的曾經見過的穿著半邊黑,半邊白衣服的陰陽人,給拖走了。
眼前的實現豁然開朗,沈淑窈揚起手,僵硬的揮兩下。
好不狗腿的說:“嗨……嗨……好好久好久不見,時情,瓦好想乃滴說。”
時情踩著優雅的步子,走到沈淑窈麵前。
“是嗎?想我啊,那正好,今兒晚上咱倆好好聊聊,你說成不?”
沈淑窈一點點後退。
大姐,你能不能不要笑的那麽瘮人,
還有還有你那倆老公能不能不往我身上丟刀子。
瓦的身體可是很單薄的。
"咳咳……介個……介個……瓦怎麽好意思打擾你們夫妻生活,還是不要了哈!”
“討厭,樹妖怎麽這麽說,人家可還沒結婚呢?”“誒誒?沒結婚……”
“對啊!”
“為啥沒結婚?”
“你們都不在,我個結屁婚?”
“咳咳……”
……
凡事都會有個結局。
沈淑窈和小黃衫之間的最終結果是: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在葉家莊的威懾下,那個小黃衫,含淚奔出了卷雲樓。
跟在小黃衫旁邊的傳統帥哥,走前對沈淑窈說:姑娘對不起,甄娘她自小被寵壞了。
沈淑窈一見帥哥就心軟,大方的揮手道:沒事,我就當跟她玩遊戲了,不過兄弟,你的鴨梨相當大,姐對你表示同情……
傳統帥哥聽完之後,嘴角抽搐幾下,對她抱拳,然後轉身離開。
當礙事的人都走後,卷雲樓一度處於波詭雲譎的狀態。
別告訴姐你不知道為啥?
事情帶著她男人回來了,沈淑窈的日子還能好過嘍。
……
最近幾日,卷雲樓的生意出奇的好。
沈淑窈天不亮起來,到晚上打烊後通常都已經累的直不起腰。
日子忙的她簡直成了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動物。
她隻覺得頭剛剛挨到枕頭,然後雞就叫了,
有時沈淑窈會想起周扒皮的故事,她懷疑,老板娘是不是周扒皮他親戚。渾渾噩噩,打著哈欠,沈淑窈到了大堂,費力的打開門,門板剛發下,忽然聽見一陣“嘎嘎的叫聲”
她低頭一看。
哎呀……這是隻傻鳥啊,個頭真不小,若是燉了,能吃一鍋。
說鵝吧,又不大象,叫聲像鴨子吧,可這長相又不大象,咋自己跑到卷雲樓門前了,該不是自己掉下來的吧。
可掉下來的,咋還紮著紅頭繩,還綁著一根樹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