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陸府遭暗殺,欲認義子
當晚二人方躺下沒多久,便有七八黑衣人進入鹿庭閣,黑夜中刀光劍影四起,主臥廊前一人身著月白色裏衣,披了一件玄色暗紋外袍,眼底滿是殺伐之意。
不過一炷香時間,這院子裏便紅光一片,在十六最圓的月亮照耀之下,瘮人無比,一旁幾個暗衛已經收了兵器,立在一旁等待著命令。
“速度倒是挺快。”這時從房內走出一個女子,窈窕身形,婀娜有姿,隻是這眼裏竟然也染上了寒意,森冷無比,嘴角帶著笑容,對於這院中情形絲毫未被嚇到。
劉望不回她的話,沉聲吩咐:“處理幹淨,不要留下痕跡。”說完甩袖進了屋子。
陸長歌尾隨跟上,見他臉色鐵青,想必是被激到了,歎了口氣上前,竟然出聲安慰了他:“這本來就在你的猜測之中,何必如今又動氣了?”
“我倒是真的沒料到他竟然如此不容忍我們劉家了!”劉望猛地錘了一下桌子,腦子回繞幾個彎,又吐了口氣:“幸而他對於我爹還不敢如此囂張。”
“倒是。”陸長歌反而冷笑一聲:“不過他如今這行為無非就是想告訴我我們陸家不過是可有可無的存在。”竟然敢想拿著陸府當替罪羔羊,妄圖在陸府刺殺劉望,此事若是成了,他便可以義正言辭、光明正大將罪過推在了陸府的頭上。
“看來夫人也是動怒了。”劉望挑眉一笑,站起身已經恢複了一片冷清:“這段時間斷然不會安生,明日我將亦之調到你身邊,這樣也安全一些。”
陸長歌有些微怔,無論他是出於何種目的,但是他這句話倒是讓陸長歌心中微動,這劉世子看來不僅不但像外界所說的那般的風流多情,倒也不似那麽多情。
因為知道今晚會發生此事,陸長歌隻留了綠芙守夜,畢竟綠芙行事穩重,換做紫澗怕是被嚇懵了,有時得壞事。
第二日清晨早早起來給陸長空與王一如請安,院子裏已經恢複往常模樣,絲毫看不出昨日這裏發生了一場惡戰了。
“你們這裏方位倒是不錯。”照著陽光打個懶腰,倒是愜意得很。
陸長歌站著他的身旁卻道了一句:“昨晚之事還是不要讓我爹娘知道了。”
“昨晚動靜不算小,你怎麽知道你爹娘不知道?”劉望轉身便朝前廳去。
“世子既然算到了他們會來,定然也是做了準備的。”陸長歌倒是絲毫不擔心。
“既然你知道我做了準備,又何必如今再提一句?”劉望道。
陸長歌但笑不語。
“過一會兒你祝伯伯他們會來。”早膳後王一如叫住陸長歌。
陸長歌本來被劉望叫著出去一趟,這會兒聽見有些愣住了,不過仔細一想,也是,畢竟自己現在在侯府,他們即便想要見自己一麵也不能那麽隨便。
“老夫人也一起來了?”陸長歌看向劉望一眼,劉望笑了笑,無所謂地走回去繼續坐下,陸長歌笑了一下,扶著王一如重新坐下:“這倒是好,聽聞祁言兄長也要成親了。”
王一如微微歎了一口氣:“是啊,不知不覺,你們這些小輩都成家了。”
“娘親不必如此唉聲歎氣,孩子大了,有了歸宿不是件好事嗎?”陸長歌笑著寬慰一句。
王一如欲言又止看了劉望一眼,終究還是將話語吞了回去,“是不錯。”
陸長空自往書房辦事,直到祝鬆林他們到了才出來相迎:“祝兄。”
“那日之後倒是還未真正祝賀書之一番。”祝鬆林臉上嘴上掛著笑容,朝管家道:“將禮物拿上來。”
“祝兄這是又送了什麽?”陸長空皺眉:“祝兄上次便送了許多貴重物品過來,這會兒怎能再破費?”
“也是不值錢的玩意,不過書之見了定然會喜歡。”祝鬆林神秘一笑。
陸長歌迎上去扶過祝夫人手中的老夫人:“老夫人怎的也一道過來了?”又朝祝夫人笑著打了招呼:“長歌見過祝伯母。”
“你這孩子幾日不見而已,倒是愈發亭亭玉立了。”祝夫人誇了一句。
劉望笑了一聲,替陸長歌回了一句:“這姑娘家出嫁了,顯得自然就穩重了一些。”想了一下又補了一句:“不過夫人確實愈發好看了。”
這話一出,在場的幾位婦人都笑了出來,陸長歌臉上飛著一抹紅霞,似乎真的是害羞了。
祝祁言跟在後頭,苦笑著搖搖頭:“這到了陸府,倒是沒人看得見我了,長歌妹妹真是惹人羨慕了。”
“祁言兄長說得哪裏話?”陸長歌瞧了一眼此番跟著一起來的江鬱汐一眼:“這未來都跟著一起來了,這難道不是祁言的另一番好福氣?”
江鬱汐從避暑之行後,回家禁足那麽久,加上被江華說教了幾番,這回倒是老實了,不再那麽毛毛躁躁,比之先前沉穩了不少,再說了這劉望與陸長歌都成了一對了,她哪裏還存在著敵意?於是出自真心道賀了一句“世子與世子妃成親之時,因著禁令未除,未能親到道賀一聲,實在是遺憾。”說著接過自個兒丫鬟手中的禮盒:“這回聽說世子妃歸寧,便趕緊回來補上一句了,還望世子與世子妃不要嫌棄了。”這話說得不過是自己與祝祁言也不過是剛好遇上了而已。
兒女心事,陸長歌即便明白也不會去戳破,她溫婉一笑,接過她手中東西:“江小姐說笑了,你能來,長歌高興得很,哪裏會嫌棄?”說著朝劉望問了一句:“是嗎?世子。”
劉望先前追著江鬱汐死纏爛打之事,可謂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隻是後麵這一個娶了太傅之女,一個嫁了祝家公子,倒是出乎意料了。
“自然不會嫌棄。”劉望倒是絲毫尷尬也無,反問一句:“不過長歌與祁言兄這關係何時好得那麽令人驚訝了?”
什麽叫驚訝?陸長歌冷哼一聲,這位世子可真是睚眥必報之人,“兒時一同長大,自然親如兄妹。”
祝祁言也笑著附和一句:“這長歌妹妹可是好姑娘,不過這姑娘畢竟是姑娘,臉皮薄的狠,世子就某要再拿她開玩笑了。”
這其中維護,江鬱汐若是先前聽聞了,反而會大大的不悅當場跳腳,這會兒也隻是笑了笑,看來倒是眼界寬大了不少。
這老夫人剛跟王一如與陸長空說了幾句話,見幾個小輩還站在門外交談著,當下說了一句:“這幾個孩子倒是感情出乎意料的好。”
劉望率先見到裏處:“楚珩給祝老夫人問好了。”
這祝老夫人在祝老爺子在的時候就被封了誥命一品夫人,品銜尊貴,在這京城中是難得讓人敬重的老人家,連祝鬆林與祝祁言的名聲都不如她的大,雖說這晚年徹底躲在府裏養老尊貴,這說了一句話還是在各夫人間能起作用的。
祝老夫人知道這是安遠侯府的世子爺,不過也沒見過幾眼,成親那天也不過是見過幾眼罷了,對於他娘親反而印象深了一些。
劉夫人年輕時也是名動京城的大美人,這劉望倒是繼承了幾分她的姿色,絕美風華,卻多了幾分傲氣淩人,當下有些感慨說了一句:“這怨兒若是還在,你這孩子想必也有個弟妹作伴,可惜了啊可惜。”
祝老夫人這一輩子好勝才智過人,見識過不少東西,劉望自然知道這位夫人定然與自己娘親曾經交好,不過此時見她提起,不禁也有幾分哀傷襲來:“是啊。”
祝祁言見氣氛冷了下來,心思一轉便笑著道:“今日是來做客的,怎麽都這般不開心了。”說著走到祝老夫人親自伺候著她的茶水。
江鬱汐畢竟還未過門,隻是恭恭敬敬朝他們行了禮,便坐在下首聽著那些長輩談話。
王一如見江鬱汐坐在那裏一言不發,恬靜秀雅,確實是京城名門閨秀該有的模樣,轉頭朝祝夫人問了一句:“祁言這孩子的婚期是真正定下了?”
“是啊,年底繁忙,卻是個好日子,這生辰日期一對,還是這年底好些。”祝夫人提起此事也是遮掩不住的開心。
江鬱汐先前鬧出那件事,本來名聲不是很好,可是沒想到祝祁言竟然毫不嫌棄,讓人往江府一提親,沒想到那頭也答應,這下可開心壞了這倆孩子。
祝老夫人也朝江鬱汐看了一眼,對於這孩子她倒是沒什麽喜歡不喜歡的,隻要寶貝孫子喜歡便成了,當下朝她一招手:“孩子,過來祖母看看。”
這都自稱祖母了,是認下了這個孫媳婦了,江鬱汐心裏是掩不住的欣喜,不過還是有禮有矩走過去,微微福了福身:“老夫人。”
“你這孩子怎麽那麽見外?如今在這裏的都是自家人。”老夫人人是老了,可是倒是有年輕人自歎不如的豪爽大氣。
連著劉望也靠近陸長歌道了一句:“都說這老夫人年輕時潑辣心思多轉,如今倒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慈祥老夫人了。”
“畢竟勞碌了一輩子,臨老了自然也就安安心心享福,怡兒弄孫為樂了。”陸長歌給他倒了杯茶:“清水弄雅,祝伯伯拿來的,試試。”
劉望端起茶杯試著淺酌一口,入口苦澀,回味奇香,就這麽一口茶香竟然可以存了一炷香的時間,實在是妙啊,“看來這祝大人也是極其會享福之人。”
“世子若是要,到時回去拿上一些便成。”陸長歌也是極其喜歡這種茶的,比之先前那些都要喜愛幾分,這茶的滋味倒是讓她品出了自己的人生百態。
劉望倒是不強求,似有似無點點頭。
祝鬆林隱隱聽到一兩句,這會兒笑著看向他們道:“你們若是喜歡,回頭我再送些到侯府去,這些就留給你爹娘享用吧。”祝鬆林也不似先前見到的那般嚴肅正經,帶著笑容,頗為相好:“你爹娘這閨女都潑出去了,不能連這茶都沒得品了吧?那多可憐?”
陸長空陪著笑了幾聲:“還是祝兄仁義,知道我們倆孤單,不如將祁言讓給我們成了。”
祝老夫人首先板著臉不答應:“這祁言可是我的心肝寶,你若是要搶,也得把寶貝女兒送給我們才成。”說著看向陸長歌跟劉望:“不過你這寶貝女兒已經送給別人了。”
陸長歌倒是不尷尬,笑著建議一句:“不妨讓祁言兄長認了爹爹娘親做義子,這樣一來不也是相當於兒子了嗎?”
這建議大家都知道的,這會兒陸長歌一說來,自然都是同意的,不過祝鬆林還是板著臉道了一句:“真是白白便宜了你這個老東西了。”
若是陸長歌不嫁給劉望,他們倒是極其想認陸長歌這個義女的,隻是如今她身份不便,若是此刻認了,怕是會被人誤會他們家族聯盟啥的,對於三家都是沒有好處的事情,更何況自從安遠侯府與陸家聯姻之後,更是處於風口浪尖之上,如果再加上他們祝家,怕是皇帝真的要狠心不顧背上千古罵名除了這兩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