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夢回幾遍 彼時淡妝襲麵（4）

  \t再一次站在這車水馬龍的褚國京都的大街上，贇兒還是為這褚國的繁盛和百姓的安居深深震撼了——上次自己出現在這街頭，卻並沒有感覺到著一些。


  \t是因為以殺手的身份到來，她的整顆心還有一雙眼都被仇恨蒙蔽？還是那時的褚國剛吃了敗仗，將軍受了重傷，所以丟掉了原本該有的繁華和富足嗎？

  \t——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t她隻知道，眼前的這一切，行走著的那些麵帶笑容的尋常百姓，把寬寬的街巷擠滿的商販攤頭，那些高大而情致的酒樓茶樓，還有紅燈籠、鎏金匾——真的讓她又一次厭惡起了那些久經不息的戰爭。


  \t這樣就好了。能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t難道不是嗎？過多的爭搶，或許真的無意。


  \t贇兒收回了視線，落在了攤開在手上的那張紙條，清晰的字跡整齊地寫在了上麵，那些字是漂亮的小楷，略帶點行書的味道——想必寫這些字的人也會是個曉古通今滿腹經綸的人吧。


  \t僅這一眼，贇兒就發現自己真是愛煞了這些字。


  \t不過，這麽漂亮的字是好生令人喜歡，但是寫的內容倒讓她有些頭疼起來。


  \t“請問，這個在哪裏可以買到？”她盯著上麵那些古怪的名字，拉住一個過路人，好聲好氣地問道。


  \t“噢，這個啊，呐沿著這條弧形街，到前麵拐角，第二家店，那就有——這都京城老字號了，你怎麽不知道？”


  \t“恩好的，謝謝你。”


  \t贇兒無視那人古怪的眼神，她知道自己的音容已經和這中原人好是相似了，一般生活絕對沒有什麽問題，隻不過對這褚國京都的了解甚少還是瞞不過去，自然容易露餡。


  \t罷了，反正她上街的機會也不多，被人當成怪人看待那麽一兩次也沒什麽大不了。


  \t這麽想著，贇兒捏著紙條一步一步向街角走去。


  \t——自己將來的日子都要這樣過了嗎？哎，或許這就是命運弄人吧。


  \t“讓開讓開！快讓開！”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叫囂，還有車輪子飛滾的聲音。


  \t“啊——”身旁的人則發出一陣陣驚恐的大叫。


  \t贇兒覺得不對勁，猛一回頭，隻見一輛巨大的馬車飛馳了過來，趕車人拚命拉著韁繩，可那馬兒也不知是怎麽回事，好似被燒了屁股般發起了獸性，不顧一切地等著四隻蹄子。


  \t“讓開！快讓開啊！”


  \t“馬發狂了！不想被撞快讓開啊——”那趕車人也是一臉的驚慌失措，扯著脖子大喊著。


  \t贇兒自然也不是傻子，立馬警覺地往後快步退去，邊退邊環顧四周，隻是兩側好像都是些小商鋪，不是擁滿了人就是關門大吉，實在沒有地方好讓她躲的——看來唯一的退路就是前麵的那個拐角了，總不見得這馬發起了狂還會認路吧——\t這麽想著，贇兒快步往那兒奔去，好歹也是身手不凡的大越千金殺手，眨眼的工夫就到了，幸虧這街的詭異弧度，馬車衝撞起來並不怎麽順利，可是來不及慶幸，那好不容易盼到的路口竟擺滿了商攤和推車，還有不少無辜的人渾然不知地圍著挑著。


  \t“大家快躲開！”贇兒不顧一切地衝著人群大喊了一聲，同時眼明手快地把一個小女孩從路中間拉了回來。


  \t“啊——”那些人好像突然意識到了危險，開始尖叫著躲避。


  \t可誰知這一鬧，倒是把那些百姓搞得更是驚慌，在大街上亂闖亂竄，再加上本來著街道就比前一段來得小，馬車衝衝撞撞地眼看著就要壓過來，連街邊都沒得躲。可是偏偏那個拐角比自己想象中的還小，而且已經塞滿了。


  \t好在大部分的人流都躲進了拐角那家不大不小的茶館裏，贇兒剛想鬆一口氣也跟進去，餘光卻看見一個跌倒在路中央的小孩子，不知父母是誰，但他好像崴了腳，怎麽也站不起來，馬車的軲轆聲愈來愈近，可憐的孩子還在冰冷的地上掙紮。


  \t——老天！這下可怎麽辦？

  \t——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孩子被馬車碾死嗎？

  \t——不，她戚贇兒做不到！


  \t贇兒突然做了個決定，反正自己輕功甚好，實在不行也能躲——她從門口奔了出去，一把把那個孩子摟到了懷裏，自己卻因為衝擊力滾到了地上，剛起身，沒來得及站穩，馬車已經在不到十米處了——看來，沒辦法了！


  \t這麽想著，贇兒一使勁，將孩子牢牢抱在懷裏，雙腳蹬地，剛想騰空而起，突然，她環顧上空的目光掃到了一張無比熟悉的臉。


  \t——怎麽會是他？

  \t贇兒瞬間石化，因為她看到，那茶館二樓的露台上，坐著悠閑喝著茶的人，不正是應該在將軍府裏準備喜事的秦子赫嗎？


  \t他，他怎麽用這樣的目光看著自己？

  \t贇兒怔怔地，無暇顧及這周圍的一切——她知道，此刻，自己如果真的騰空而起，就露出了功夫底子，那麽到時候恐怕搭上的就不單單是自己的一條命了。


  \t——真是該死！

  \t失了控的馬車可不管這麽多，愈來愈近，愈來愈近，眼看著在下一秒就要把贇兒碾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