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章——夢中悟道
李文虹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已經身處龍虎山之中。李文虹四處打量了一下周圍的場景，很快就確定了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正是龍虎山聖地，師祖張道陵飛升處——得道涯。
就在李文虹納悶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此處的時候，一個仙風道骨的白胡子老道從空中飄然而下。
李文虹見其人身上散發出一股飄然於世的出塵氣魄，忍不住心中肅然起敬。李文虹隨即走到白胡子老道身前，躬身行禮道：“晚輩龍虎山弟子李文虹給前輩請安，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白胡子老道輕撫胡須，眯著眼打量了一番李文虹。隨後微微額首道：“不錯，不錯，資質確實不錯，隻是不知道為何修為如此不堪。小子，你師父是誰？怎會如此不堪，將你這好苗子浪費成這般模樣？”
李文虹一愣，強行壓製心中的不悅，正聲說道：“我師父是龍虎山現任掌教——李昀銳。前輩這樣辱沒家師名聲，不大好吧？”
白胡子老道哈哈大笑道：“想不到我的徒子徒孫竟然淪落到這等地步。好好的一塊璞玉，給雕成這番模樣，我說兩句算是輕的。”
李文虹一驚，疑惑道：“前輩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前輩是我龍虎山的前代祖師不成？”
白胡子老道微微一笑回道：“不錯，本座正是這龍虎山開山祖師——張道陵！這個身份訓斥一下你那無能的師傅，還算夠格吧？”
李文虹心中咯噔一下，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張道陵，問道：“前輩，口口聲聲以本派開山祖師自稱，可有憑據？”
張道陵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信，既然如此，本座就露一手你看看。”說著右手一抖，一把長劍出現在其手中。隻見其手握長劍對著得道涯對麵的山峰輕輕一揮，一道劍光飛出，從山峰中間一穿而過。這看似平平無奇的一劍，竟將山峰攔腰斬斷。
就在李文虹震驚這一劍驚人的破壞力的同時，張道陵將手中長劍拋向斬斷的山峰之上。接著右手捏了個劍指，口中低聲唸道幾句。原本被斬斷的山峰，竟然一點點長回了原狀。
李文虹驚呼：“移山倒海之術！這一手已經失傳數百年之久，你怎麽會？”
張道陵一臉笑意地回道：“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就是龍虎山的開山祖師——張道陵！這移山倒海的小法術，我使起來，當然是信手拈來，全然不費功夫。”
李文虹心中雖還有所懷疑，但張道陵展現出的強大實力，和那龍虎山早已失傳的移山倒海之術卻讓李文虹不得不對張道陵高看幾分。
李文虹畢恭畢敬地躬身對張道陵行了個禮道：“前輩的實力確實讓晚輩佩服，但是僅僅這樣就要晚輩認你為我派開山祖師，請恕晚輩萬萬做不到。”
張道陵見狀倒也不責怪李文虹，而是笑著說道：“你的顧慮和懷疑我也不是不理解。畢竟忽然有個人在你麵前，自稱是得道成仙已久的開山祖師，這事確實一時半會接受不了。但是，這一切都不重要。本座看你資質不錯，跟著你那庸才師傅修行著實有些浪費，要不要跟本座一起修行啊？”
李文虹一臉不悅地說道：“我師父雖然談不上當世道門第一人，但是也算道門中的佼佼者。前輩這樣侮辱我師父，著實叫人不悅。”
張道陵冷哼一聲說道：“我龍虎山乃是道門正宗！天下道門大多是我龍虎山的分支演化而來。天下道法出龍虎可不是說說而已！堂堂龍虎山掌門，竟然無法以道門第一人自居。這樣的廢物，我說他兩句怎麽了？”
這話聽起來雖然不中聽，但是身為龍虎山弟子，李文虹還真不知道怎麽反駁。畢竟龍虎山確實是道門發源地，而且這麽多年來，也一直以道門第一大派自居。道門第一大派的掌教，不是道門第一人，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但是，李文虹還是本能的辯解道：“我師父之所以不能稱為道門第一人，是因為有人使用了邪術‘輪回天生’，苟活了四百餘年。那人利用這四百餘年的時間不斷修行，我師父自然比不上他。”
張道陵冷哼一聲道：“都是借口！四百年又如何？本座得道成仙之時也不過百餘歲。本座得道成仙之後，千餘年間修道之人眾多，用邪法續命者更是數不勝數！你可曾聽聞又誰得道飛升的？”
李文虹臉一紅，略帶羞愧地回道：“並不曾聽聞。”
張道陵繼續說道：“那不就對了？所以，一個人修為的高低和修行時間之間並沒有必然的因果關係。你師父修為比不上別人，是他個人資質，修煉方法的問題！”
李文虹略微思考了一會，辯解道：“前輩說的話不無道理，但是我師父的修為比不上那人，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四百年前那場道門浩劫！在那場浩劫之中，諸多道門精英殞命，各派傳承收到很大程度的影響。而那人是在那場道門浩劫中幸存下來的人，所習功法自然不是我師父所能比擬的。”
張道陵一臉冷漠地回道：“本派道法難道比不上別人嗎？我且問你，這四百餘年來，可有人將本派道法全部學會，並加以融會貫通？”
李文虹紅著回道：“並沒有這樣的人，別說這四百餘年了，自從本派開山祖師張道陵得道飛升後，本派再無一人習得本派全部道法。”
張道陵冷哼一聲說道：“連自家道法都學不全，學不精。現在反倒借口別人所習功法優於自己。有你們這些徒子徒孫，真是我龍虎山之恥！”
張道陵幾番說辭下來，李文虹內心也慢慢認可了他龍虎山祖師的身份。畢竟對龍虎山道法這般自信，自豪再加上先前展示的那番實力。你說他是龍虎山開山祖師張道陵，好像也沒有什麽不妥。
李文虹隨即跪倒在地，對著張道陵行了個大禮，道：“晚輩的不成器，皆是晚輩自身的原因，還望祖師不要再責怪我師父了！”
張道陵歎了口氣說道：“你的資質我看在眼裏，絕對不是什麽庸才。如今這副模樣，那是修煉不得法。隻要你願意跟隨我一起修行，我保你日後必能成為道門第一人！今後我龍虎山你的帶領下，必將重新成為‘道門正宗’，受世人景仰！”
李文虹一愣，張道陵所說，正是他心中所想。從小，師
傅就教導他，龍虎山是道門第一大派，是道門正宗。隻是這些年其他門派發展逐漸壯大，越來越不把龍虎山這道門第一大派放在眼裏。
十年前，龍虎山弟子在道門新秀演武中拔得頭籌，好多人都不服氣。現在輪到李文虹了。整個龍虎山上下都認為李文虹會毫無疑問的在此次道門新秀演武中奪魁。用實力證明，龍虎山才是真正的道門第一大派！李文虹心中也是這樣想的，沒想到中途殺出個謝寒光，李文虹連第一輪都沒闖過，就出局了。要說李文虹心中沒有一絲不滿，恐怕真是假話。
道門新秀演武之後，眾人為了救出張夢蝶，進行了集訓。張坤那鶴立雞群的表現，再次成為了李文虹心中的一根刺。就在自己在拚命追趕謝寒光的時候，張坤用其強大的實力，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將他從道門第一的美夢中打醒。
如今一個改變一切，一雪前恥的機會擺在李文虹麵前，李文虹心中自是心動不已。隻是李文虹還記得自己還身在鎮靈塔之中，眼前的一切皆為幻境。如果自己此時應下了張道陵的話，恐怕就真的再也沒有勇氣和謝寒光，張坤一爭高下了。
看著糾結不已的李文虹，張道陵冷哼一聲說道：“你還在猶豫什麽？你就想這麽一輩子屈居人下嗎？隻要跟著我一起修行，你的抱負將不再隻是空談而已！習得龍虎山全部道法，成為道門第一人，不正是你的夢想嗎？如今實現夢想的大門就在你眼前，你還在猶豫什麽！”
李文虹微微一笑說道：“是啊，習得龍虎山的全部道法，成為道門第一人。確實是我的夢想。隻是我想要是想的是夢想，而不是夢啊。”
張道陵嗬嗬一笑回道：“是夢是實你真的分得清嗎？換個說法，是夢是實有那麽重要嗎？莊周夢蝶後頓悟，羽化成仙。你在夢中得此因緣，為什麽就不珍惜了？”
李文虹哈哈大笑道：“好一個莊周夢蝶，奈何晚輩福源淺薄，隻能枉費前輩一番美意了。與其說什麽夢中悟道，我更相信努力苦修。隻有靠自己努力得到的東西，才是真真切切的。夢中悟道，天賜仙緣於我來說實在太過虛幻。前輩還是將這份因緣讓與別人吧。”
張道陵冷聲道：“小子，你想清楚了？以你現在的樣子，想要超越謝寒光，張坤不用非常之法是不可能的。如今通天大道為你鋪好了你不走，之後可不要後悔！”
李文虹笑著回道：“如果這是所謂的天賜仙緣，我錯過，隻能說我福源淺薄，時候未到。又何須後悔？如果這一切隻是騙局，我忍住誘惑，沒有進套，又何須後悔？修行之路講究循序講究，順應天道。如若天道要我錯此仙緣，我又何須後悔？前輩無須多言，晚輩心意已決，還望前輩送晚輩出去。”
張道陵聽完李文虹的話，不由哈哈大笑道：“好一個順應天道！你這份無為，無畏，無悔之心還真是叫人羨慕啊。也罷，是我敗了，我這就送你出去。”
說完，張道陵的身體開始化作靈子狀態飄散。隨著張道陵身體的完結，李文虹所處的夢境也開始逐漸崩塌。李文虹眼前一黑，暫時失去了意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