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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即將到來的幸福

  夏惟音雙手被麻繩緊緊捆住,隨在守門男人身後和蕭君眠一起走進寢殿。


  一進寢殿,蕭君眠的臉色就變得不太好,眸中依稀流露出一種憤怒之色……他知道,並且十分確定,皇帝已經不在人世了。


  皇帝在時,寢殿總是被濃濃的藥味兒籠罩;而今空氣裏沒有了中藥那種微香之氣,卻多了幾分女子粉黛味道,這是皇帝在世時絕對不會允許出現的香味。


  暗暗捏緊拳頭,蕭君眠四處搜尋肅親王身影。


  “君眠啊,再不濟也是叔侄一場,有必要鬧這麽僵嗎?”一聲故作委屈的歎息傳來,龍榻重重帷帳後緩緩走出一抹身影,正是肅親王。


  此時的肅親王正穿著紅黑相間的祥雲龍袍,發福的身子將龍袍撐得變了形,紋龍麵容猙獰不堪。


  盡管如此,肅親王似乎對自己的裝扮十分滿意,還特地揚了揚衣袖:“你看,君眠,本王穿上龍袍不是也很威武嗎?那些沒長眼的朝臣總說本王不如你,簡直可笑。除了皇兄總是偏袒你外,本王哪點不如你了?”


  “賊眉鼠眼,狼心狗肺,除了心思狠毒更勝一籌,你還有哪點比得上殿下?”夏惟音冷笑,犀利地反唇相譏。


  肅親王臉色變了變,悶哼一聲:“賤人,本王與你還有筆帳要算,你少得意忘形!”


  “算賬之前,王爺是不是該讓我們看看你有什麽資格說這些?”夏惟音眉梢一挑,眉心寒霜,“我爹和大哥還有莫老板,他們在哪裏?沒見到他們之前,我和殿下不會與你談任何條件。”


  “急什麽?知道你們肯定會提起要求,剛才本王就已經派人過去把他們帶來了。”


  肅親王抽動下嘴角,拍拍手掌,門外守門男人一臉緊張走進,飛快看了蕭君眠和夏惟音一眼,附到肅親王耳邊低語幾句。


  雖然隻是一刹,夏惟音仍沒有漏過肅親王麵上一閃而逝的錯愕與鐵青,立刻意識到肅親王那邊大概出了什麽麻煩。


  少頃,肅親王輕咳一聲,故作自然道:“安平侯等人囚禁之處距此稍遠,你們再等等。君眠,念在你是皇兄最疼愛的兒子份上,本王願給你一條生路。你過來,本王想與你單獨談談。”


  蕭君眠側頭看向夏惟音,似是在詢問她態度。


  “要談就在這裏談吧,事已至此,還有什麽話需要瞞著我呢?”夏惟音橫身擋住蕭君眠,雙手垂下,寬大衣袖將捆在一起的手遮蓋。


  肅親王輕嘲:“怎麽,君眠,你堂堂太子竟然要聽一個女人擺弄?要是連這點事情都不能自己做主,我看你也不用爭什麽天下了,不如直接把江山拱手讓給本王,總好過讓一個女人把你當成傀儡禍害社稷。”


  蕭君眠不為所動,淡道:“惟音不是外人,任何事情,王叔都不必避開她說。”


  見言語根本無法說動蕭君眠,肅親王臉色變得陰冷,拍拍手掌,又從外麵進來一個手下,連同另一個一起麵無表情向蕭君眠走去。


  蕭君眠一動不動,泰然自若。


  他相信,夏惟音不讓他與肅親王獨處,那就一定會做到。


  果不其然,在那兩個健碩男人剛剛押住蕭君眠的刹那,夏惟音陡然揚手左右開弓,兩拳頭砰砰打下去,看似結實的壯漢登時悶哼一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你、你不是被綁起來……”肅親王看著重獲自由的夏惟音,嚇得聲音發顫。


  夏惟音笑笑,隨手丟掉報廢的麻繩。


  她和蕭君眠都清楚,肅親王是個很小心謹慎的人,與他見麵之前必然要經過嚴格搜身,是而她沒有帶任何武器……不過,在袖口藏塊小小的薄鐵片還是沒問題的,而正是這一小塊薄而鋒利的鐵片,讓緊捆麻繩徹底失去作用。


  肅親王本身不會功夫,兩個手下又都被瞬間擊倒,驚慌失措下臉色瞬間慘白,大喊一聲“來人”後,轉身就要往寢殿旁側小房間跑。


  夏惟音一提裙角,跨過倒在地上的守衛追至肅親王身後,上身微微向後傾斜,左腳支地,右腿由下而上迅猛踢出,淩空一腳勾住肅親王脖子。肅親王一聲慘叫,斷線風箏般向後飛起,足足飛到一人高處才撲通落地。


  這招飛腳是夏惟音拿手功夫之一,眼看肅親王兩眼翻白摔了個半死,她拍拍手落定腳跟,得意向蕭君眠望去。


  蕭君眠瞠目結舌,低頭看看肅親王,再抬頭看看夏惟音,啞然幹笑。


  肅親王那一聲吆喝從內屋招來不少手下,十幾個人呼啦啦湧出,剛想動手時就看地麵躺著的三個人,紛紛停住動作麵麵相覷,誰也不敢最先上前。


  夏惟音拎起肅親王拖在手中,從容不迫走到蕭君眠身邊,凜冽目光橫掃眾人後,揚聲道:“肅親王大勢已去,皇宮重新由太子殿下接管,這場宮變殿下必會追究到底。你們肯現在放下兵器認罪,殿下可以當做你們是被肅親王威脅不予追究;若是還想繼續為肅親王效力的話……那就放馬過來,看看我用多久能打倒你們所有人。”


  夏惟音的“彪悍”,前朝後宮乃至市井間皆有耳聞,眼見三個例子躺在地上,由不得那些人不信。


  又何況,眼下作為宮變主謀的肅親王就在她手中,那些人自然明白,這場大逆不道的事端也許在這裏就算終結了,再為肅親王這死定了的家夥抗爭,無異於找死。


  當啷、當啷、當啷……


  十幾個人紛紛丟下手中佩刀,齊齊跪倒在地不停求饒,大聲哭訴自己是如何無辜、如何被肅親王欺騙又或者是威脅的。


  蕭君眠深吸口氣,眼眸一亮,微微揚手間,昔日光彩重現。


  “你們都算是為主子效力迫不得已,罪不至死。願意戴罪立功的,馬上告訴我安平侯等人身在何處,隻要安平侯等平安無事,我便不再追究你們任何罪責。”


  當中有知情者急忙匍匐到蕭君眠身前。


  “回太子,安平侯、夏將軍和莫思歸囚禁在鳳儀宮廢棄冰窖裏!小的願意帶路前往!”


  夏惟音長長鬆口氣,所有緊繃神經一霎放鬆。


  這麽久以來,沒有哪個消息能讓她如此高興,無意中露出欣喜淺笑,正好被蕭君眠收在眼中,一直沉澱到心裏。


  “走吧,惟音。”蕭君眠輕輕搭上她肩頭,目色輕柔,“該結束這一切,也是時候讓你們一家團聚了。”


  輕輕點頭,夏惟音與蕭君眠再一次並肩同行,以最快速度趕向皇後所居鳳儀宮。


  安平侯夏德一生之中從沒有這樣受人重視過,即便是他揮舞著長槍、身披銀甲戍守邊陲那些年,也不過是旁人口中“守南陲姓夏的將軍”而已。但此時,牽掛他安危的不僅僅有他的女兒,還有即將接替皇帝執掌江山的太子,甚至是晉安國最強大敵人的精神領袖。


  晌午時分,墨妄塵心急如焚,掀開帳簾的一瞬被熾烈陽光照射到眼睛,急忙又躲回營帳裏。


  “別急著走,在營帳裏困了兩天,怎麽也要先適應一會兒。”楚逸將青鳳劍丟給他,麵色平靜如水,“義父走的時候下令鎖起所有馬鞍,剛才我已經吩咐百裏去撬箱子翻出來。另外你得先把傷口處理好……”


  楚逸指了指墨妄塵手腕,墨妄塵下意識背到身後。


  兩天兩夜,在夏惟音獨自離開去往掖城,楚陽關又抱著無情計劃趕往的這段時間裏,他像瘋了一樣想要擺脫那兩隻束縛住他雙手的鐵鐐。過於激烈的掙紮令得鐵鐐擦破皮膚,血水滴下,皮肉模糊。


  然而他感受不到痛楚,從心裏到四肢百骸,所有感覺都是相同的。


  急,躁,慌。


  若說最了解楚陽關的人,除了楚逸之外大概就是他了。這趟去往掖城,楚陽關不肯讓他同行隻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楚陽關可能會對夏惟音或者安平侯等其他人不利,囚禁他,是為防止他從中阻攔。


  墨妄塵已經整整一天沒有說話,表情仿若被霜雪包裹的石頭。景纓既擔心又害怕,被楚逸從圓木上放下來之後連忙給墨妄塵包紮傷口,令人頭皮發麻的寂靜之中一個字都不敢說。


  少頃,百裏抱著馬鞍歸來,頗有幾分畏怯:“那個,楚逸,我們不聽義父的話放了少主和景纓,是不是會被義父懲罰啊?”


  “那你就別做,說是我一個人幹的。”楚逸頭也不抬,掏出一身勁裝遞給墨妄塵,“這時間義父差不多已經到掖城了。我不知道你現在追去是不是還來得及,但……總要試一試。”


  墨妄塵接過衣衫,眉眼寂然:“為什麽是現在?我以為一開始你就會幫我。”


  “因為前兩天我還有問題沒想通。”直起身,楚逸掀開帳簾,淡淡望向遠方,“我總抱著一絲僥幸,想著,如果夏惟音放棄少主,那麽少主也許會回心轉意,繼續專注於複國大業,也不會與義父再有衝突。”


  低低一聲啞笑,墨妄塵歎息:“那麽,現在改變了嗎?”


  “兩天,足夠看明白許多事情。”


  楚逸屈指吹了一聲呼哨,不遠處一聲嘶鳴響亮回應,一匹駿馬踏蹄走來。


  迎著晌午明媚陽光短暫一笑,楚逸恭恭敬敬為墨妄塵讓開一條通路。


  “少主對夏惟音的情義,更勝對複國的執念。當年義父交給我的任務是不惜一切保護少主,而不是複國,所以現在,我在做我應該做的事情。這,也是我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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