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畏罪自殺
春梅想到劉月蓉的話，一下子顫抖了起來，她抬起頭，堅定的承認了一切，“都是奴婢一個人的主意，奴婢先前在夫人的院子裏當差，可是因為犯了一點點差錯就被趕出了院子，奴婢因此懷恨在心，才會出此下策。”
“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奴婢鬼迷心竅，才會做出這等事情，奴婢死不足惜，如今夫人已經沒有大礙，希望老爺不要為難奴婢的家人，奴婢這就以死謝罪……”
她的話才剛剛說完，口中不斷湧出腥紅血液，一滴滴的落在衣衫上，引來一陣驚呼。
護衛走過去探鼻息的時候，春梅已經停止了呼吸。
“老爺，她服下的是鶴頂紅。”
表麵上事情已經水落石出，而凶手已經畏罪自殺，但是誰會相信一個婢女會因此動了殺機，必定是受人指使，如今春梅已死，再想要追查下去就不容易。
屍體被拖了出去，一片靜謐，誰都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敲門聲響起，母女二人對視一眼，沈若上前去貼著門問了句什麽，隨後打開門讓人走了進來。
“夫人，小姐，春梅已經畏罪自殺，死前已經承認是毒害大夫人的主謀，老爺也發了話，現今屍體已經被帶走了。”
劉月蓉沉思了片刻，又問道：“老爺可還有說什麽？”
來人搖頭：“回夫人，並沒有。”
“下去吧。”
沈若淡淡了看了門外一眼，大著膽子道：“娘這一招可真是高，就算沈漓懷疑這件事情也不可能有證據，女兒佩服。”
怒瞪她一眼，提醒道：“若兒，你是不是弄錯了，春梅才是凶手，如今已經畏罪自殺了，對於此事往後就莫要提起。”
沈若忽然止了笑：“娘說的是。”
沈漓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並沒有太過驚訝，對於她來說 根本不會感到意外，劉月蓉既然事先做好了準備，就不可能會讓人輕易捉到把柄，隻是你不仁，休怪我不義。
而沈易征為了沈家能有太平日子，即便知道事情背後真相另有她人，卻沒了追究下去的想法。
沈漓並不是傻瓜，隻是沒想到這對母女如此不擇手段，嫁禍於人。
深夜寒涼，月光被雲層悄然掩蓋，不多時又刮起了狂風，一陣一陣，吹得院子中花草搖擺，樹葉不斷落下。
敞開的窗戶不斷灌入寒風，帷幔舞動，蠟燭熄滅，房中瞬間陷入一片黑暗，沈漓摸索著從床上下來，憑著感覺走到窗前。
夾著花香的狂風將她發絲吹亂，衣袂飛揚。
“這天氣如此無常，竟在深夜裏刮起大風，真是越發不尋常了。”
話音落下，關月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沈漓身後，她維持著伸手關窗的動作，慢慢轉過身來，這時一道閃電照亮了剛毅的臉龐。
“寒雨怕是要來襲，夜來風涼，小姐還是將窗子關好些吧，以免著涼了。”
眉目清冷，她朝窗外看了一眼，冰涼的雨點已經夾著夜風吹到了臉上，芭蕉葉上隨著雨點的落下奏響了曲樂。
“你深夜冒雨前來， 看來事情已經有了進展？”
沈漓順手將兩扇窗戶關上，輕盈身姿又在黑暗中翩然移動，昏黃的燭光跳躍幾下，明亮灑了一室。
關月身形未動，目光落在沈漓臉上，燭光渡上一層暖色，原本清冷的麵容更加絕豔，眼中盈盈波光，流轉惑人。
沈漓微微抬起臉，將他眼中的驚豔盡收眼底，素手微揚，將燭台往前推了一些。
他回過神來，耳朵有些不正常的紅暈。
“果然不出小姐所料，前幾日有人曾到過春梅的家中將他們帶走，昨日才回來，不過奇怪的是回來之後便不曾出門，鄰居上前敲門也不見人開，但可以確定的是人在家中。”
沈漓並不看他，話音清冷：“知不知道是一些什麽人。”
關月搖頭：“暫時還查不到，他們十分謹慎，但可以確定春梅家人並沒有與任何人結怨，唯一的可能便是二夫人。”
“需不需要我再去確認一下？畢竟此事已經有了眉目。”
沈漓眉目冷凝，望著躍動的燭光搖了搖頭：“不必了，春梅一死，便是死無對證，二夫人深知我爹的性子，本是醜事一樁，怎麽願意宣揚出去，多損沈家顏麵，你去了也不過是徒增麻煩。”
關月聞言又看了她一眼，這樣年輕的姑娘，心思卻堪比那深海，揣測不得，不過也相信她的決定。
“王爺那邊有沒有消息傳來？”葉辰安的離去就好比心中懸起的巨石，不知會在什麽時候就突然落下，然後將自己砸得粉身碎骨。
雖說他不會有性命之憂，可接下來發生的那些事情，卻非她所願。
“王爺進城後便失了消息，不過宮中似乎並沒有傳出什麽謠言，小姐若是擔心，我再去仔細查探一番便是。”
沈漓想了想，既然春梅已死，沈若那母女怕是要暫時消停一下，便讓她們再得意一些時日，來日方長，定不會讓她們逃了，眼下還是葉辰安的事情更為重要，那兵權誰不眼紅，他劍走偏鋒，偏偏要入了這場局，真是讓她頭疼。
“若是發現他進宮了，想辦法阻止，身份暴露了就說是我指使你去的，其他的不要管。”
關月聽了她的話，略一思索，隻是點了點頭。
算起來他傷勢複原到今日，親眼所見沈漓行事，不一不是驚心動魄，卻不知所圖的為何，若是為了夫人，鏟除了二夫人事情豈不是簡單了多，她手中所籠絡來的那些沈家財富，又是袖手一揮便轉手盡數送人，難道她一介女子竟然還妄想染指朝堂？
不禁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吃驚，卻沒有半點後悔，隻要大仇得報，將來的事情誰又能料得到，何況他相信沈漓不會對自己的生命造成威脅。
翌日：
天心一早收拾好上香要準備的一切，沈漓洗漱完之後又用了早膳才踏出沈家，馬車已經候在門外多時。
經過了重生一回，沈漓本對於上香拜佛之事嗤之以鼻，奈何往年娘親都要親自去元音寺祈福，今年因為身體尚未恢複，便讓沈漓代為前去，畢竟是娘親的哀求，心中再不情願也不會表現出來。
“小姐你說我們要在山上呆多久才能回來呢？”天心將東西放入了馬車內，又開始收拾。
“你還想留在上麵不回來了不成？”沈漓笑了笑，提著裙擺上了馬車。
“夫人往常去都會住好幾天呢，奴婢在想是不是我們也要住上這麽長時間，若是真的，倒真舍不得府裏的糕點跟膳食，聽說在元音寺可都是素食，隻要一想到天天都是清湯豆腐菜的，可怎麽都高興不起來。”
“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如此明年娘再去我可讓她帶著你了。”她打趣道。
天心委屈的看了她一眼，放下車簾。
“小姐怎麽能這樣呢，淨欺負奴婢。”
“好了，好了，不過是與你說說而已，我們這一次祈福隻是為了讓娘安心，早去早回。”
“真的？”她又露出了笑臉。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