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赴約
“可他萬一今日赴了約,你往後跟這樣的人扯上關係,不符合身份吧。”
“身份?”沈漓的笑容多了幾分蒼涼,林辰看得皺起眉頭,“是不是最近發生了什麽事情?”
沈漓搖搖頭,那些所發生過的匪夷所思的記憶,雖不能對外人道,可畢竟是真實存在的,至於林辰,是她重生之後唯一一個毫無保留能信任的人了吧。
“林辰,也許你會覺得奇怪,但是希望以後不管我做什麽,希望你都跟現在一樣,因為我相信你永遠不會害我。”
“阿漓,你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林辰覺得,眼前的沈漓跟他記憶中的人已經不一樣了,分明還是同一個人,可是卻多了說不上來的滄桑,分明與自己同齡,好像一夜之間,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了。
“我隻是在為將來做打算而已,這樣我們就不會太被動,命運也不會被人擺布。”還有那些刻骨之仇,她能夠一點一點討回來。
“好,我答應你,不管你想做什麽。”
門外有敲門聲響起,沈漓一頓,將茶杯放回桌麵,抬眸對林辰道:“果然來了, 你且回避,我想要知道他到底是什麽人。”
林辰卻有些不放心,放任沈漓跟一個刺客同處一室,始終覺得不妥。
沈漓搖頭:“盡管放心,他若有心傷我,在祠堂就動手了。”
見到關月的第一眼,沈漓是詫異的,因為他將鬥笠摘下來後臉上那一道蜿蜒了半張臉的疤痕,原本應該是十分英俊的一張臉,卻因為這樣一道疤痕,生生扭曲成了可怖。
那雙眼睛底下潛藏著的寒意與殺氣,讓人生畏,換做是以前,沈漓一定會害怕,可現在她隻想要知道這個人的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麽。
“說吧,你的目的。”關月開門見山,他的聲音就跟他的人一樣冰冷,沈漓微微眯起眼,上下打量了他,直覺告訴她關月不會是敵人,至少不是她的敵人。
“你果然來了。”
他身上的傷不輕,這才不過一夜,已經看不出任何痕跡了,沈漓又望了一眼桌麵上的長劍。
“我隻是不想欠你人情,但你是沈家人。”關月麵色依然冰冷的強調。
聽到這裏,沈漓心下了然,問道:“你想殺沈若母女?”
“哼,我不過是給了她們小小的教訓。”
確定了目的,沈漓鬆了一口氣,道:“既然如此,你打算如何報答我的救命之恩?”
“你若是想讓我放過她們,絕無可能。”關月臉色更沉了下去,對於他來說什麽都可以答應,唯獨放過她們。
一陣詭異的靜寂,唯有茶香嫋嫋。
沈漓望著他臉上的傷疤,突然冒出一句不著邊際的話:“你臉上的疤有辦法去掉嗎?”
關月抬起頭看她,似乎帶著那麽一絲疑慮,不過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
“有它在才可以更好的提醒過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你也是沈家人,但我不會殺你。”
“既然如此,我想你留在我身邊。”
“你憑什麽認為我會答應?”
沈漓似看到那張臉上帶著不屑,又不完全清晰,緩緩道:“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關月這才認真的打量起她,沈漓有著驚為天人的容貌,此時已經過早的露出端兒,如果說沈若屬於那種過分誇張的美豔,那麽沈漓就是清冷淡漠的幽蘭,不必去肆意的渲染,光是遺世而立的漠然,便能讓人歎服。
“我為何要信你。”
沈漓勾起唇角,彎起的眼睛十分明亮,緩緩道:“你會信的。”
關月沉默,她說的沒錯,生死一線,最終選擇相信沈漓,順利逃了出來,他說不出那種詭異的感覺,就如同此刻。
“讓敵人痛快的死去根本不足以消我心頭之恨。”我要的是慢慢的折磨,就如同當初自己所受的折磨,一點一點,腐蝕著靈魂。
關月因她的話而微微皺眉,他想不通眼前這個還未及笄的女子究竟為何會對家人有著如此刻骨的仇恨,但他向來是個冷情之人,既然是共同的敵人,而她又救了自己的性命,姑且答應這個條件。
“將你臉上的疤處理了然後到沈府找我。”
沈漓最終並沒有問他為何與沈若母女倆結下深仇大恨,不過那樣一對堪比蛇蠍的母女,做過什麽心狠手辣的事情也不足為其,關月隻要決定留在她身邊,日後自然有辦法知曉。
眼看距離發生那件事情的日子越來越近,沈漓原本緊繃的情緒卻因為某日父親的態度徹底變得冷漠。
若要說她無情也好,狠毒也罷,當初如果不是因為她們設好的局,她沈漓又怎會被一步步推入深淵,既然都是你們做的孽,就讓你們自己去承受,因果循環,望著澄淨無雲的天空,沈漓勾起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結果。
上一世,在爹壽辰當夜,她被人誣陷跟柳子寧有苟且之事,娘被氣得臥床不起,爹狠狠給了她一巴掌,盡管沒有當著滿堂賓客的麵出醜,可那些親戚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沈漓的名聲最終一片狼藉。
然而她當時畢竟年輕,根本不知從壽宴開始就是一場驚心的布局,真正跟柳子寧有苟且之事的人是沈若,這對狗男女,這一次,一定讓你們出盡風頭。
“小姐,你前陣子托人找的玉石已經到了,那老板問我們什麽時候過去看看。”天心托著茶點,剛剛打發了陶然居那邊過來的人,便看見沈漓站在院子中。
沈漓轉過身來,似乎一時還想不起來。
天心又道:“莫非小姐已經忘記了,你先前不是提起過要給老爺準備壽禮的事情麽?”
沈漓恍然,這是她一早吩咐下去的,對於她如今腦中的記憶來說,也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是麽,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你看我都想不起來了。”
天心將茶點放在一旁石桌上,又倒了茶遞給沈漓,才道:“那老板說這一次運氣好,來的都是上好的玉石,老爺若是知道了你要親自雕刻送給他的壽禮,必定是會十分高興。”
沈漓臉色一冷,很快又恢複了過來,想起那次爹不分青紅皂白便對她下了判決,做再多的事情也是枉然,親手雕刻?她如今可再沒了閑心。
“天心,爹的壽禮我會另外準備,可那既然是上好的玉石,我們不去看看倒也可惜。”
“可小姐不是一直在為此事發愁?如今卻為何突然決定改變主意?”
沈漓將茶點放入口中,略帶滿足的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