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人間相遇 第二百七十章 魅魔的造訪
皇帝的一句話，讓下方的眾貴族的臉色全都變了變，卻不敢出聲，與普通民眾不同，他們知道現如今皇位上坐著的，最前方站著的，究竟是什麽樣的怪物，兵權？別開玩笑了，那些怪物隨便站出來一位，都足以毀滅一個國家，和他們分庭抗衡？這不是找死嗎？
而門外的那些平民代表，則是有些不解地在那裏交頭接耳，對世界一無所知的他們，都非常疑惑皇帝到底意欲何為？
得到皇帝的首肯，辰鳴捋了捋衣袖，掃視了下方眾臣，開口說道，“先皇時，有貴族借兵權之重，威脅民眾苛稅占地豢養私兵，雖不至於無惡不作，但其行徑卻不符以人為本之條例，我贈予陛下的第一條律法，就是貴族之人，不論爵位高低，私兵不得過百，領地不得過千畝，稅收一年一繳，不得超官方指定數額百分之二十。”
針對性的條款一經出口，所有的貴族大臣的臉色都變得蒼白了起來，在座的諸多貴族，即便是最低的男爵，他們的私兵都有過百之數，而那些公爵王爵更是以萬為計，他們搶占的領土，繳納的稅款，更是遠遠的超過了辰鳴所說的數額，雖然有些土地都會租賃給佃農，但其所收租金也十分昂貴。
“這就不行了？”
辰鳴冷笑一聲，管理國家並不是他所擅長的，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古代的曆史書上記載了許多條條框框，照搬過來都夠這些貴族喝上一壺的。
群臣寂靜之後，辰鳴再次開口，說道，“這第二條，以第一條為基礎，中央政府設財務管理部，將現今貴族的土地，財產盡數收歸國庫，再統一劃分，由陛下親兵前往赫絲緹福各處，進行清點，如有隱瞞不報，惡意反抗者，輕則罰沒家產，貶做平民，重，則殺無赦！”
“第三條，廢除貴族世襲製，改換皇室任職要求，以會考形式選拔人才，唯才是用，有大成就者，可入貴族，封爵賞地！”
辰鳴的聲音不大，卻能夠輕易地讓所有人聽得一清二楚，毫無疑問，想要真正做到以人為本，舊派貴族製度必須廢除，否則一旦曠日持久之後，皇權也將徹底鞏固，人權削減，引發內亂是遲早的事情。
說完之後，他看向蒂瑞斯汀，皇帝會意起身道，“帝師所說的，也是朕所要表達的，這並不是針對各位王公，隻是赫絲緹福由始至終都是以人權為首的國家，有些貴族卻借皇室的名義倒行逆施，這些朕始終看在眼裏，記在心裏，先皇仁慈，對你們放縱，但朕，卻絕不姑息！”
他沒有釋放絲毫魔力，卻有著一絲絲上位者的氣勢，壓得下方貴族冷汗潺潺，不敢與他對視，門外的民眾，則是目光呆滯，直到現在他們仍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得不說，皇帝的眼光極其準確，他所邀請的人，都曾因為苛刻的稅收與農地租金而受到過貴族欺壓，甚至有些人，因為實在付不起這昂貴的金額被迫要求加入私兵，或是與貴族簽訂契約，到領地做事。
所以在聽到辰鳴所說的三道條例時，他們的心中不敢相信的同時，卻有著一絲絲出了口惡氣的歡快感。
緊接著，皇帝又說道，“這些條例，都是帝師與朕為了國家的安穩而斟酌設立，我想在座的各位，應該都沒什麽意見吧？”
下方沒有出聲，是不敢出聲，皇帝氣焰正盛，誰又敢在這一刻出言反對？
“既然沒什麽意見，那這次的典禮，就這樣了。”
皇帝微微一笑，說道，“眾卿與門外的諸位先別離開，皇宮之中設有晚宴，千裏迢迢來這一趟，如果不給諸位喂飽了，到時候再說朕小家子氣，那就不好了，不是嗎？”
不鹹不淡的一句冷笑話，卻讓門外的民眾大笑出聲，連帶著殿中的貴族，也跟著笑了起來，他們不敢不笑。
“你還別說，這小子當皇帝還真是有模有樣呢。”
看著蒂瑞斯汀與兩位主持典禮的大人物離開的背影，克洛伊低聲笑道，“就是比起辰鳴還是差了點。”
“你這什麽眼神？”
柳星瀾撇嘴道，“都說情人眼裏出西施，可你是天使，就不能實事求是點？”
“要你管？”
克洛伊瞥了眼柳星瀾，拉著莎綺羅走向門外，到了門口，她停了停，說道，“而且我現在是墮天使，實事求是這種事情，跟我有什麽關係？”
“這家夥，明擺著耍無賴不是？”
無奈地搖了搖頭，柳星瀾看向查爾斯，說道，“你說呢，查爾斯？”
“我也覺得辰鳴更帥一些。”
查爾斯說道，“我是元素惡魔，看人隻看本質，其他如何，我不想注意。”
“現在我有些明白，你為什麽單身這麽多年了。”
柳星瀾徹底無語，道，“鋼鐵直男都沒你直。”
查爾斯不屑地說道，“說的好像你有一樣。”
“我！”
柳星瀾怒目圓睜，可瞪了半天，卻愣是說不出話，查爾斯說的沒錯，迄今為止，這位愛之天使，連一次戀愛都沒談過。
……
晚宴設置在了魔後寢殿前的校場上，為了紀念魔後亞蒂拉，皇宮重建之後，蒂瑞斯汀就將這座宮殿空置出來，不允許任何人居住，就連那晚宴之時，能夠進入其中的，也隻有辰鳴這幾位。
看著殿宇門外那些享受美食的民眾們，蒂瑞斯汀的臉上也湧現出一絲笑容，他開口說道，“直到了今天，這個國度才真正算是自由至上的國家了，隻是這份自由，卻不知道能夠維持多久。”
“既然放心不下，為什麽又要離開？”
搖晃著手中的紅酒杯，辰鳴微笑道，“你其實還有很多事情還沒做不是嗎？”
“我不離開，這個國家遲早會毀在我的手中。”
蒂瑞斯汀說道，“人心，是最經不起時間的考驗的東西。”
辰鳴不置可否，說道，“明天，艾德將軍與修布長老就要沉眠了，到那時，這個國家的防禦，就要暫時性地全盤交給海思德，你就一點也不擔心？”
“說不擔心是假的。”
蒂瑞斯汀搖了搖頭，說道，“但身居高位越久，紮根就越深，我是赫絲緹福第一位的魔人皇帝，一切，都必須在我這裏開下先河，況且我們也不是真正的離開，隻是以一種其他的方式守護著我們的家園。”
“作為你的合作夥伴，我不會規勸你什麽，隻要你不後悔，就可以了。”
辰鳴揚起脖子，將杯子裏的紅酒一飲而盡，而後與查爾斯，柳星瀾以及克洛伊，全部消失在了沙發上。
整座宮殿中，就隻剩下了皇帝一人，依舊幽暗的房間裏，蒂瑞斯汀的背影，有了一絲落寞。
“其實我隻是忍受不了這種孤家寡人的感覺而已，我還是有些自私了。”
蒂瑞斯汀莞爾一笑，轉身走了出去，向著那燈火恢宏的校場走去。
……
赫絲緹福的冬天，並沒有下雪，白天依舊豔陽高照，而到了晚上，卻有些磨人的霜凍，就連那璀璨的星空，都似乎有些討厭這樣的寒冷，躲了起來，隻剩下一輪孤零零的月牙掛在那裏，頗為寂寞。
回到了住處，辰鳴並沒有馬上去看那早早就已經歸來的莎綺羅，而是和查爾斯等人來到了客廳，會見那突然來訪的“不速之客”。
“琉科忒亞小姐，雖然我不討厭有美女上門拜訪。”
看著眼前頗為婀娜多姿的美麗女人，辰鳴皺眉道，“但這種強闖民宅的行為，卻有些讓人不太感冒。”
“辰鳴先生就這麽忍心讓我一個柔弱的女人在那天寒地凍的外麵等待麽？”
琉科忒亞麵色平淡，絲毫沒有在意辰鳴的指責，說道，“而且如果沒什麽事，我才沒興趣來你這裏自討沒趣不是？”
說著，她瞥了眼那對自己充滿敵意的查爾斯。
“哦？”
辰鳴挑了挑眉，問道，“那不知道小姐這大老遠地過來，是有什麽事情嗎？”
“先生真是猴急的很。”
琉科忒亞撇了撇嘴，也不再繞彎子，直截了當地說道，“你要我查的事情，有下落了。”
“你是說魔塔的位置？在哪？！”
辰鳴連忙起身，激動地看著琉科忒亞，一直以來，他從沒有一刻放棄過對魔塔的調查，這群如同附骨之疽的惡魔組織的威脅一天不除，他就一天不能靜下心來。
“你最好還是先不要那麽激動。”
琉科忒亞說道，“這個名為魔塔的組織的背景十分強大，其中甚至涉及到魔王，神明一類的恐怖存在，就算你知道了組織的位置，憑你們這些人，根本無法活著從那裏離開。”
辰鳴心中恍然，隨即又問道，“那你說的消息，是指？”
“魔塔從創建之初，就似乎在為某件事情做著準備，隻是這幾年，卻沉寂了下來。”
琉科忒亞說道，“但一個多月前，這個組織的成員貌似又有了活躍的跡象，而他們的目標，好像就是赫絲緹福。”
“赫絲緹福麽……”
辰鳴微微皺眉，道，“那你知道魔塔來赫絲緹福的目的是什麽嗎？或者說，他們的動向，是往哪裏？”
“要說這個國度有什麽值得吸引他們的地方，那就隻有魔人了。”
琉科忒亞思索片刻，道，“而且他們的目的，似乎也是一個與魔人有關的某處，我想，具體的你應該去問問當今的新皇。”
“我會問的。”
辰鳴點了點頭，隨即問道，“那麽這次的報酬又是什麽？”
“這次就不收報酬了。”
琉科忒亞搖了搖頭，道，“我們的君主大人前些時間對我傳來訊息，說要我全力協助你們，雖然不明白為什麽，但既然君主發話，我也隻能遵守了。”
“看你這樣子，貌似不太情願的樣子？”
辰鳴笑了笑，隨手抹了抹右手食指上的魔法戒指，半顆翠綠的心髒就出現在了手中，心髒一出現，整個房間，都被那無盡的颶風籠罩，將所有的東西吹得東倒西歪。
辰鳴微微凝眸，雙手按在心髒前，可怕的魔力鼓蕩，在其周圍布置了一層層結界，那周圍的颶風才緩緩消散。
“這是……”
琉科忒亞微微眯眼，而後驚訝道，“超越者的半顆心髒？”
“而且是極為接近無冕之王的超越者。”
辰鳴隨手一拋，將心髒丟給了琉科忒亞，說道，“這顆心髒的原主人，就是三十年前發起叛變的魔人領袖海瑟，皇帝死後，心髒被我偷偷回收。”
過了片刻，他又說道，“雖然這依舊有些不夠抵押你所需求的酬金，但總歸是聊勝於無，先拿著，以後如果有機會，我會盡量為你收集。”
“其實你不用這樣。”
琉科忒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君主發話，我不收酬金也會認真為你提供情報。”
“一碼歸一碼。”
辰鳴搖了搖頭，道，“我與你的交易在前，那我就必須支付酬金，不論你的君主之後如何要求，但上一次既然受益了，我就會給予。”
“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樣的惡魔。”
琉科忒亞苦笑一聲，將魔人的心髒收起，而後誠摯說道，“那麽祝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兩人握了握手，點到即止地分開之後，辰鳴說道，“請代替我向你們的君主致以感謝。”
“會的。”
琉科忒亞站起身來，看了一眼那始終逼視著她的查爾斯，微笑道，“對了，我的君主讓我帶句話給查爾斯，他說，等到你們之中出現了無冕之王的那天，他就會將你們的魔王之證歸還，並且將所有的火焰惡魔解放。”
說完，她揮了揮手，揚長而去。
“解放火焰惡魔麽……”
辰鳴雙眼微眯，看向那臉色有些陰晴不定的查爾斯，低聲呢喃，“看來這位破壞的君主，並不是搶占，而是守護……”
辰鳴能夠明白的事情，查爾斯又怎麽會不明白？破壞的君主伊格瑞爾，當年殺死了挑戰他的火焰魔王，並且將火焰惡魔收入麾下，甚至連魔王之證都直接被其霸占，而這，也是查爾斯逃離地獄的理由，以及他仇恨破壞陣營的原因。
但實際上，就算被伊格瑞爾收入麾下，他也並未強行要求火焰惡魔做什麽危險的事情，反而是極為放縱，隻是魔王被殺，魔王之證被奪，讓查爾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並未察覺到火龍的善意。
由火元素誕生的純粹火焰，性情都極端狂暴，天生強大的他們無所畏懼，卻極其容易招來滅頂之災，因為其火焰的特殊性，用來錘煉魔法道具，煉製魔法兵器，都有著一定的增幅作用，魔王的隕落，極其容易遭到那些覬覦已久的惡魔陣營的掠奪。
魔王的後繼者想要成為魔王，不僅僅需要魔王之證，最主要的是要得到魔王之證中最原初的特性認可，這需要極長時間的契合才能做到。
而那些陣營卻不會給他們這麽多時間，不論是火焰惡魔，還是魔王之證，都是絕對的寶貴之物，地獄的貪婪，也向火焰惡魔伸出了惡意。
伊格瑞爾的目的，就是以自己代替魔王成為火焰惡魔暫時的避風港，等他們的王誕生，再將一切歸還。
但無冕之王的誕生何其困難，可以說不比魔王繼任容易多少，一千多年過去了，火焰惡魔中最高成就者也隻是接近無冕之王的地步。
“我依舊不太相信她說的話。”
沉默了許久，查爾斯說道，“火焰惡魔絕不可能臣服在他人之下，即便是君主，也沒有理由成為我們的主人！哪怕會招來毀滅，那也是我們的宿命！”
“嗯，我沒有強求你去相信什麽。”
辰鳴微微一笑，道，“先不說這個了，你們猜一猜，魔塔的惡魔們來到這裏，究竟是為了什麽？”
“不是為了莎綺羅麽？”
克洛伊疑惑道，“這還用猜？”
“說你頭發長，見識短，你還不服？”
柳星瀾撇了撇嘴，道，“地獄意誌是什麽？那是和天堂秩序同等的存在，絕不可能那麽簡單地就直奔她而來，之前那個麵具男不也說了，在一切還沒準備好之前，他們是絕對不敢將目標直接鎖定在這位的身上，而一旦鎖定，那就一定是雷霆般的打擊，你認為魔王或無冕之王的行蹤，會是一隻小小的魅魔能夠捕捉到的？”
“星瀾說的沒錯。”
辰鳴點頭道，“他們活躍的目的，應該不會是莎綺羅，但不用說，一定是與她有關，甚至可以說，是為了尋找能夠削弱她的東西。”
“能夠削弱她的東西？”
克洛伊驚訝地看著辰鳴，“這種東西，真的存在嗎？”
“世界的誕生，本來就是矛與盾的碰撞，沒有什麽東西是絕對無敵的，就算是秩序，不也有著東西可以克製？”
辰鳴皺眉道，“我們必須要在他們找到之前，將這件東西毀滅！”
“可是……”
查爾斯問道，“這種東西，又會在什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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