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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晃嘆了口氣,打斷她道:「唉,不要說了。你還是走吧,一會等士兵們過來看到了就不好了。」

  張寧突然將自己身上的道袍撒下一塊來,衝過去按住徐晃的傷口。這次徐晃沒有再說什麼,任由她幫自己包紮傷口。張寧一邊包紮,一邊望著默不作聲的徐晃,終於忍不住還是說道:「我聽說你曾經在這高陽縣,一個人打敗了幾十個馬賊,沒想到我一劍就傷了你。」

  徐晃一聽,什麼都明白了:「不錯,幾個月前,我剛剛從洛陽來河間,路過高陽縣,正碰上一夥馬賊搶劫村民的糧食。正些馬賊十分可惡,不僅搶劫糧食,而且要將村民的餘糧全部燒毀。這些村民辛苦一年,就收了這點糧食,沒了糧食,你叫他們怎麼生活?我既然遇上此事,又豈能不管。」

  徐晃喘了口氣,繼續說道:「當時馬賊有三十多人,將我圍在中間,被我接連殺了十幾個,其餘都落荒而逃了。不過,那個首領倒是條漢子,本來我已將他擒住,他不肯投降,竟然手抓槍尖,刺入自己的喉嚨,死得也算壯烈,只是不值!」

  張寧聽了神情為之一呆:「那個首領不是你親手殺的?」

  「雖然不是我親手殺死的,卻也沒什麼分別。」徐晃無奈地笑了笑,突然滿臉嚴肅地說道:「不過,對於這些禍害百姓的敗類,我是不會手軟的!」

  「禍害百姓的敗類?」張寧有些茫然了,父親一直跟她講的,自己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拯救天下的百姓,但在徐晃眼裡,他們卻是禍害百姓的敗類,究竟誰對誰錯呢?

  「算了,不管什麼回事,你還是先走吧。」徐晃雖然一直沒有回過頭去,但他了解自己的士兵,他們肯定會發現這裡的狀況不正常,而且很快就會趕過來。

  「但是,你的傷……」張寧剛才就已經看到那隊士兵向著這片高土包過來了。「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麼,你走吧!不然就來不及了。」徐晃一把將張寧推開。

  「已經來不及了。」張寧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只有她自己聽到:「我想陪你養好了傷再走。」徐晃並沒有聽清張寧後面說了些什麼,聽到她前半句,就知道只有幫她瞞下去了。徐晃回過頭,果然看見那隊士兵都一臉詫異地看著他和張寧,於是說道:「剛才有全刺客,傷了我一劍,已經被我打跑了,現在沒事了,我們回河間去吧。」

  領頭的士兵不安地說道:「屬下救援來遲,請將軍恕罪!」

  「是我自己大意,不怪你們。走吧。」徐晃說完便走向自己的戰馬,張寧緊跟其後。

  領頭的士兵卻沒有動,繼續問道:「將軍,要不要分頭追下去?」

  這些士兵都來自飛虎衛,受過趙雲、典韋的輪番操練,又經過劉軒、馬欣怡的親自指導,不僅戰力驚人,而且對警衛、追蹤、偵察都有涉及,如果讓他們追下去,一定會發現根本

  沒有什麼刺客。徐晃當即將臉一沉:「我說的話你們沒有聽見嗎?還不快走!」

  徐晃此話一出,士兵們便不再堅持,紛紛上馬跟在徐晃後面,因為劉軒對所有將士要求他們做到的第一條就是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違反了這一條就是大過一次。

  回到太守府後,張寧這一劍雖然刺穿了徐晃的肩頭,卻沒有傷著骨頭,對身體健壯的徐晃來說,其實真的算不了什麼。不過,劉軒堅決讓他在家靜養,還派人送來了些新式傢具。徐晃其實也住在太守府內,他和張郃在一間院子,現在他正愜意地睡在院子里的一張躺椅上,旁邊的茶几上放著些水果和小點心,幾名飛虎衛的士兵在一邊警戒著。

  徐晃這幾天算是徹底放鬆了,劉軒連大斧都不讓他摸,百無聊賴的他捏起一塊小點頭塞到嘴裡,他現在除了吃就是睡,除了睡就是吃,不知道他有沒有感覺自己現在的生活像頭豬。正在這時,有士兵來報,外面有位姑娘求見。徐晃一愣,自己來到河間雖然也已經幾個月了,不過,可沒有什麼熟悉的姑娘啊。會是誰呢?徐晃躺在椅子上遐想,會不會是城東張大媽的女兒小紅,上次我幫他家挑過幾擔水,她好像對我很不錯的樣子;還有城南李大爺的孫女翠兒,那天在街上遇到驚馬,是我救下了她……

  「徐將軍,您好些了嗎?」一個溫柔的女聲在他的耳邊響起。

  徐晃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襲紫色的長裙,他抬眼向上看去,堪堪一握的小蠻腰,挺拔迷人的胸部,然後便看到一張美艷不可方物的似曾相識的俏臉。徐晃驚訝地問道:「姑娘,你是?」

  那位美貌的女子換了一副略粗的嗓音說道:「徐將軍真是貴人多忘事,才幾天不見就不認識貧道了?」說完,「吃吃」地笑了起來。

  徐晃看得一呆,慌忙從躺椅上站了起來,說道:「原來是道長來了,末將一時還真沒認出來。」

  原來這個女子便是張寧,現在脫了道袍,換上了女裝。她上前扶住徐晃,動作非常自然,沒有絲毫做作,說道:「將軍還是坐下說話吧,牽動了傷口我可吃罪不起。」

  徐晃連連說道:「沒事,沒事,一點小傷算不了什麼。道長這些天有沒有四處走走,末將耽誤了道長的求雨大事,罪過不小啊。」

  張寧不好意思地說道:「將軍不要再稱呼我道長了,道袍都撕壞了,看來我這道士是做不成了,將軍就叫我寧兒吧。」

  張寧不等徐晃回答,又繼續說道:「我今天來是向將軍辭行的,今天我就要回巨鹿去了。」

  徐晃神情為之一滯:「姑娘要回去了?」

  「恩。」張寧輕應了一聲,又說道:「這些天我想清楚了,有些事我要告訴你。其實我不會求雨,我也不是道士,死在高陽縣的那個馬賊首領是我師兄,我來河間本想找你

  報仇的,你現在就可以派人將我抓起來。」

  張寧一口氣說出這麼多事,整個人反而輕鬆了,死死地盯著徐晃。徐晃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些我都知道,我家大人早就跟我說過了,不過我沒放在心上。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張寧吃了一驚:「什麼?你們大人早就知道了?那個一臉倨傲的傢伙全都知道了?」

  徐晃有些不悅地說道:「我家大人是個好人,他那是裝出來的,你要是和他處的時間長了,就知道了。」

  張寧見他有些不高興,嬌嗔地說道:「算了,算了,他好壞和我有什麼關係,我現在要走了。」

  張寧說完便看著徐晃,見他連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說,失望地轉身向外走去。剛到門口,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姑娘請留步!」

  張寧聞聲立即止住了腳步,滿懷欣喜地看著徐晃:「將軍叫我寧兒就行了。」

  徐晃反而沒有張寧大方,猶猶豫豫地喊了聲:「寧……兒……姑娘。」

  張寧臉上泛起一片紅暈,一邊往回走,一邊低著頭問道:「將軍叫住寧兒,有什麼事嗎?」

  徐晃吞吞吐吐地說道:「寧…兒…姑娘,你的劍斷了,此去巨鹿,沒有防身之器,就將末將這把佩劍帶上吧。」

  張寧失望地接過徐晃手中的佩劍,跺了跺腳,賭氣奪門而去,卻沒有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輕輕的嘆息。

  張角最近很忙。通過他的觀察分析,明年的大旱已成定局,這是一個好機會。一場大規模的旱災會產生大量的流民,只要運作得當,這些人都將是他舉事的生力軍。他需要將各地太平道的首領召集起來,統一下思想,共商大計,決定一下什麼時候舉事,重點進攻哪些地方,還有許多其它需要商議的事情。而春節前這段時間各地人口流動相對頻繁,在這個時候將首領們召集到太平山莊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這時,張寧也帶回了消息。在河間的時候,徐晃根據劉軒的命令,對她沒有絲毫的隱瞞,她想看的都看到了,想聽的也都聽到了,無論是軍營還是城防都對她完全開放。劉軒敢於這樣,是因為他知道黃巾起義要到後年春天才會發生,而這一年,他有足夠的時間去進行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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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寧看著似乎又蒼老了幾分的父親,有些心疼地說道:「爹,您又瘦了。這樣操勞到底是為了什麼?」

  張角大義凜然地說道:「為天下蒼生,我累點又算什麼。寧兒,你在河間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張寧思慮了片刻,說道:「爹,我在河間看到一個完全不同的景象。那裡的人們和睦相處,安居樂業。太守劉軒深得民心,軍民關係也十分融洽,士兵訓練有素。劉軒手下六員大將,皆有萬夫不當之勇。許褚、張飛、趙雲、張郃我不清楚,但典韋、徐晃兩人,父親手下就沒有一人是他們的對手。」chapt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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