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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軒心想,你早這樣說不就好辦了,於是也換了一副笑臉道:「沒問題,我這就安排本郡的賊曹史陳進陳大人陪同女道長四處走走。」

  張寧眼珠一轉,說道:「大人,聽說最近世道頗亂,常有馬賊出沒,貧道除了求雨,別無所長。若要行走各地,還請大人派兵護衛才行。陳大人我沒有聽說過,到是久聞大人手下有一校尉姓徐名晃,武藝高強,不知大人可否讓女士們徐將軍護衛貧道?」

  劉軒聽了她的話不由警惕起來,到現在為止,只有徐晃殺過馬賊的人。如果馬賊真是太平道中人假扮,她現在點名要徐晃相陪,會不會是來尋仇的?於是沉吟道:「徐將軍公務繁忙,只怕抽不出空來,這樣吧,你先在驛館住下,等我找他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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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寧終於逮到了機會:「難道大人身為一郡太守,這等小事也作不了主嗎?」

  劉軒卻不受她的激將法,哈哈笑道:「是啊,這官也不是那麼好當的,可不能搞一言堂啊!來啊,送女道長去驛館。」

  張寧不明白一言堂是什麼意思,見劉軒已經下了逐客令,也不好意思繼續賴在這裡不走,只得悻悻而退。

  劉軒等張寧走後,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找馬欣怡商量一下。最近晚上少了劉軒的折騰,馬欣怡又恢復了早起的習慣。這時她已經吃了早飯在院子里散步了。聽劉軒說請了個女道士來求雨,馬欣怡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劉軒的額頭,說道:「你沒病吧?」

  劉軒將她的手輕輕打開,說道:「我活蹦亂跳的,除了到了晚上難熬些,會有什麼病。」「呸,不害臊!」馬欣怡啐了一口,說道,「這件事你處理的欠妥,她要你去迎接,你就去迎接嘛,和她斗什麼氣,看她能玩出什麼花樣。」劉軒想了想,馬軒說的也有些道理,現在最需要的是穩定,早點將張寧打發走才是正理,於是又問道:「那她提出的要求答不答應呢?」馬欣怡不假思索地說道:「答應!為什麼不答應?你不相信徐將軍的武藝?對了,你說她是張角的女兒,長得漂亮不?」

  「還可以吧。」劉軒隨口應道,見馬欣怡神色有異,又改口道,「不過,肯定比不上我老婆漂亮!」

  馬欣怡被誇得心花怒放,假嗔道:「我看你口是心非,不會是看上人家姑娘了吧。」

  劉軒一副委屈的模樣:「怎麼可能,我的目標可不是她。」

  「噢,那你的目標是誰啊?」馬欣怡狡黠地看向他。

  劉軒這才發現似乎說漏嘴了,連忙訕訕地道:「開玩笑的,莫當真,莫當真。」說完,落荒而逃。

  張寧來到驛館,剛剛安頓下來,就有驛卒來通報,徐晃徐將軍來了。聽說這個殺死師兄的仇人來了,張寧的怒火一下就起來了,一張小臉漲得通紅,她反覆告誡自己要鎮定,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迎了出來。

  張寧來到門口,只見一個年輕的將軍頂盔貫甲,精神抖擻地站在那裡。張將軍見到張寧出來,拱手道:「末將徐晃,奉太守大人之命,保護道長安危。道長有什麼要求,以後直接告訴末將便是。」

  張寧來到河間是以太平道聖女的身份來的,但劉軒也好,徐晃也好,

  都稱她為道長,而不肯稱呼她為聖女,顯然對她的身份有所懷疑。其實張寧也明白,她根本不是什麼聖女,甚至連道士都不是,如果再在這上面和他們爭執,打嘴仗實在沒有什麼意思,於是也不和徐晃計較:「徐將軍來得正好,請隨貧道進來。一會你將河間的地勢說給貧道聽聽,我們再選幾個地方查訪查訪,看看在哪裡建法壇好。」

  「末將聽憑道長吩咐便是。」徐晃說著,又看了一眼滿臉通紅的張寧,關切地問道:「道長,我看你臉色不對,莫非連日趕路,受了風寒,要不要找個郎中看一下?」

  張寧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果然有些燙手,這才記起剛才聽到徐晃的名字怒火上沖,臉上的紅暈想來還不曾退去。令張寧奇怪的是,現在,這個仇人就站在眼前,自己卻生不起氣來。

  第二十九章寧兒的芳心

  其實也難怪,在張寧日常接觸的這些太平道人中,多是些好勇鬥狠之輩,像管亥、程遠志、鄧茂、馬元義、周倉等人個個生得五大三粗,面色或黃或黑,就是最親近的兩個師兄,相貌也是平常。而徐晃正值青春年少,既有英武之氣,又不失儒雅之風,加上他在洛陽這種大都市生活多年,見多識廣,待人接物得體大方。

  張寧因為他是自己的仇人,免不了多打量了他幾眼,不經意間竟拿他和自己的幾個師兄比較起來,不禁有些失神。徐晃那聲關切的詢問,將她突然驚醒,手摸臉頰,方覺有些尷尬,打個哈哈說道:「恩,我沒事,咱們進去細說。」

  接下來的幾天,徐晃根據張寧的要求,帶著她來往於各縣之間,出鄉入村、走街串巷。張寧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這在其他地方是看不到的,那就是不管徐晃來到哪裡,當地的民眾對徐晃和他的官兵們都十分友好,而且很多人似乎都認識徐晃,經常可以聽到「徐將軍好!」「徐將軍早!」的招呼聲,還有人會遞上水、雞蛋、饅頭等食物,而徐晃也能叫出他們中間一部分的名字。

  張寧驚奇地問道:「徐將軍,聽說你不是本地人,怎麼會和他們這麼熟悉?」

  徐晃笑笑,說道:「其實我和他們並不熟悉,只是見過幾次面而已,有些人的名字我已經想不起來了。」

  張寧不通道:「那他們為什麼對你這麼熱情?」徐晃不以為然地說道:「這有什麼,軍民一家親嘛!」

  這都是劉軒灌輸給他們的思想。自從徐晃、張郃重新整頓河間軍隊以後,劉軒就十分強調處理好軍民關係,嚴明軍紀,不許侵犯百姓利益,許多兵痞都被逐出了軍隊。這樣一來,老百姓對軍隊的感覺大為改觀。不僅如此,劉軒還要求他們經常組織士兵去幫助百姓幹些農活,照顧老弱病殘。開始的時候士兵們還有一些抵觸,當發現老百姓漸漸接納他們,把他們當成親人一般對待時,所有的士兵自然而然地產生了一種自豪感。這些士兵本來就多來自普通百姓,自己的父母家人也經常能得到來自他們中一員的幫助,這樣一來他們的幹勁就更足了,與百姓的關係也自然更加融洽了,許多百姓也更願意將自己的子弟送入軍營。

  這一天,

  張寧和徐晃來到高陽縣境內。張寧突然想起這裡就是師兄朱清遇害的地方,而殺死師兄的仇人便在眼前,自己這些天來竟然對他提不起恨意,不由深深自責。她看到前面有一片高土包,便將手中的馬鞭一揚,指了指那個方向說道:「徐將軍,我們兩個去那裡看看。」徐晃沒有說什麼,朝隨行的士兵做了個原地待命的手勢,打馬與張寧並轡而行。兩人來到高土包之上,張寧翻身下馬,佯裝仔細觀察地勢。徐晃有些奇怪,這些天來,她了解的要麼是當地的風土人情,要麼就道路城防,自己按照大人的吩咐,她要看什麼就領她看什麼,沒想到她今天認真看起這塊地勢來了,難道她真有求雨的本事,看中這塊地方,要興壇作法?徐晃一邊想,一邊也跳下馬,信步走到張寧的身後。張寧一直在觀察著身後的動靜,聽到徐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就在徐晃離著張寧還有半步之遙時,張寧突然轉身,一道寒光如閃電般直刺徐晃的咽喉。

  徐晃前些天聽了劉軒的叮囑,一直很是小心,幾天下來,見張寧舉止都很正常,不免有些鬆懈。再說了,張寧雖然是個道士,但更是個美貌的少女,徐晃很容易便對她產生了好感,早將劉軒的話丟到了九宵雲外。

  徐晃陡見寒光閃過,猝不及防之下,想要完全避開已經不可能了。徐晃將心一橫,身子微微一偏,反迎著那道寒光上前一步,只覺左肩傳來一陣劇痛。張寧一劍得手,卻不知道自己是喜是憂,她剛要收回寶劍,卻覺得右腕一麻,頓時半邊身子使不上勁來。張寧心頭一斂,已經發現自己被徐晃扣住了右腕,自己的那柄寶劍插在徐晃的肩頭,兀自輕輕顫動。

  徐晃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這時已經明白大人說得不錯,她是來尋仇的,只是他仍然不信這樣一個美貌女子會下此毒手,沉聲喝道:「道長因何對徐某突下毒手?」

  張寧看到徐晃嚴厲的神情,又見他的肩頭血流不止,不由一呆,只覺得眼中濕潤起來,嘴裡喃喃說道:「這是為什麼?」

  徐晃怒道:「是我在問你!」倏爾又道:「算了,你是個女人,我不為難於你,你走吧!」

  說完,他手上用力一抖,將張寧甩開三、五步外。張寧腳下一個踉蹌,卻不曾摔倒,原來徐晃使得是巧勁,給她留了三分餘地。

  徐晃甩開張寧,一聲大吼,竟將那支劍生生拔了出來,肩頭上一時血如泉涌。徐晃忍住痛,將那劍擲向張寧身邊,這一下用力極猛,他受了重傷,又失了準頭,竟落在她身旁的一塊巨石上。只聽「當」的一聲響,巨石上劃出了一條深痕,迸出數點火星,那劍卻斷成兩截。

  張寧彎腰拾起兩截斷劍,看著半邊身子染得鮮紅的徐晃,淚如雨下,心頭沒來由地一痛,鬼使神差地說道:「徐將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徐晃沒有說話,他內心明白劉欣說的不錯,這個女子是來找他報仇的,但他更願意相信張寧此刻說的是真的,她不是故意的。張寧不等徐晃說話,扔了手中的斷劍,走向他說道:「我常聽人說,將軍武藝高強,想試一下,不料……」chapt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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