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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讓你兩招

  對決中被人奪去兵刃,雖然未必能說明實力高低,但其實是非常恥辱的一樣事。


  赫連留雷怒皺著眉,雙手十指屈抓成爪,妖力沸騰,指間縷縷濃霧飄揚:“我能把你打躺下一次,就能把你打躺第二次!”


  “哦?是嗎?”


  林立將長戟收進自己的儲物錦袋,動作十分自然,好像那東西原本就是他自己的一般。


  草坪外圍長鬆一口氣的午首座見狀,嘴角抽搐兩下——這小子但凡處境安全,土匪做派便出來了,這要是上了天師府,以後山上還能有安生日子麽?

  “我站這兒不動,讓你兩招,你要是打不躺我,我就弄死你。”


  林立施施然背起雙手,高聲說道,傳進每個修士每個妖兵的耳朵裏,也傳入赫連留雷耳中,後者牙齒直欲咬碎。


  妖力聚成旋渦,攪動空氣,頓時風聲大作。


  “你給我,納命來!”


  站於風眼中心的銅馬將軍怒喝,無數道拳影從風裏鑽出,剛猛霸道,威力十足。


  林立仍然是那番站姿,紋絲不動,任由沙包大的拳頭砸在身體各處,承受百餘道左右,身體開始隨之抖擻,但並未後退,更無倒下的征兆。


  “給我躺!”


  赫連留雷嘯叫,揮拳速度變快數倍,透過旋風看起來,雙臂已經扯出陣陣幻影。


  百獸坪上妖力拳影數量驟增,由原來的上百道拳影齊飛,到了成千上萬道,每一道論破壞力都不在須彌山霜影劍氣之下。


  若是人類修士,早被這樣的大聖法耗得站都站不穩了,然而赫連留雷體內流淌著嫡係蜃妖的血脈,是頂級妖族。


  “林道友的法術實在厲害,那無蹤無影的身法,加上這種沐浴金光的防禦法術,若論近戰,各大山門內恐怕沒有同輩是其對手。”楚逐流感歎道。


  海延勳抱著臂膀蹲著,姿勢相當接地氣,散漫道:“我們仨搞個眾籌,找點好東西把他嘴撬開,問問他這些法術都是從哪兒學的。”


  正派的楚逐流與冷酷的柳鳴自然都沒理這茬,柳鳴低聲說道:“有些像龍虎山的金光咒,起初我懷疑他是龍虎山安排在塵世的暗棋,但那種身法聞所未聞,別說龍虎山,翻遍道統也找不到類似的。”


  “化神中期的金光咒,在化神巔峰連續不斷的大聖法之下,也撐不了這麽長的時間。”


  武當弟子與龍虎山弟子互相視為勁敵,楚逐流無疑最了解天師府的傳承。


  “況且,林道友抵禦那些拳影,沒用半點技巧,全是硬扛,金光咒的話早就崩潰了。”


  “兩位道友這就有所不知了。”海延勳咧著一嘴牙呲花,悠悠說道:“兩千年以前,邪派鬼修滿地跑的時候,多得是劍走偏鋒的偏門路子,那些純粹煉體的修士,走到極致據說能正麵鬥龍。至於那種行蹤不定的身法,兩千年前也有。”


  麻衣派弟子盡掌道門秘辛,知道的消息,遠遠多於別的門派,甚至有時候,某些宗門掌教遇著麻衣派行走世間的普通弟子,都得屈尊恭謹不恥下問。


  “那現在怎麽沒有了?”楚逐流問道,他生性溫和,不覺得向人求教丟臉。


  海延勳歎了口氣:“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唄。”


  “朝廷?”


  楚逐流有所猜測。


  海延勳嚼著草根說道:“那時候朝廷剛剛平定了江湖草莽,沒歇兩天,便把眼睛瞧到了道門中這些奇人異士身上,當時道教扛鼎的茅山也覺得道門過於雜亂,與朝廷的意思不謀而合,然後浩浩蕩蕩的道門肅清大舉就開始了。”


  “為時一百三十五年,從那以後,道門之中便隻留現在這些堂堂正正的正統道法,凡是跟陰邪詭譎沾邊的都凋敝得不成樣子。”


  “前些日子無端滅門的五毒教,兩千年前可是威名赫赫的唐門,以打造兵刃暗器為營生,毒藥隻是隨便玩玩,也沒做啥為非作歹的勾當,但就是被朝廷和道門看不順眼,一夜之間雞犬不留,僥幸在外的門人隻好從渝州遷到星城深山,傳承十不存一,所以才鑽研起了蠱術。”


  楚逐流聽得瞪大了眼睛,實難想象看起來一派浩然和氣的道門內,竟有過這樣一段血腥史。


  他並不會懷疑海延勳危言聳聽,因為麻衣派弟子要麽就三緘其口,而說出來的從來不會是假話。


  素來冷漠的柳鳴,眼底也不禁閃爍異樣的光彩。


  “細算一下,茅山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沒落的,道家清靜無為,卻無意間做了朝廷的鷹犬,天理報應不爽。”話到此處,滿身世俗氣的麻衣高徒竟頗有些感慨。


  也不知道時常沒正形的是真正的他,還是現在的他是真正的他。


  “唉~”


  楚逐流也隨之歎了歎氣,世事更迭人事無常,即使追求清心寡欲的修道之人,也不能完全無動於衷。


  感歎過後,他的目光又重新回到挨打的林立身上,問道:“海道友的意思是,林道友的法術或許是尋著了以前某個失傳門派的傳承?”


  “應當是,但這種事隻有他自己知道,我們猜也白猜。”海延勳捧著下巴,神情有些疲憊,身為超級大話嘮罕見地不想張口了。


  楚逐流點了點頭,也就沒再追問。


  ……


  ……


  “打夠了嗎?”


  幹掉的血跡再度浸濕林立的身體,他自己都數不清已經挨了多少拳,但拳頭屬於鈍器,並不鋒利,要打破皮膚到滲血的地步,料想應該是很多很多次累積的功夫。


  林立仍然站著,赫連留雷仍然揮動著拳頭,不過沒人會覺得場麵單調。


  “有種你將破雲戟還給我!”


  “不還。”


  林立賤得無比自然,邊吐血邊說道:“那兒有把刀,你愛用不用。”


  黑刀是他原本用來背襲赫連留雷的,插入泥裏之後,便一直在那裏沒去收回來。


  赫連留雷止住拳勢,衝身上前拔起黑刀,嘴角掀起一抹略帶疲意與殘酷的冷笑:“莫不是你認為本將軍不會使刀?”


  話畢,妖力滾滾注入黑色短刀,隔空斬下,便是三道匹練縱向疾馳而出,每道皆是兩米多高,途中破地,翻飛泥土,最後重重落在林立身上。


  “噗!”


  林立不閃不避,自然結結實實中刀了,噔噔噔猛地後退幾步,一口老血仰天噴出。


  “這招不錯。”


  擦去嘴上的血漬,林立露出一嘴紅牙,笑容猙獰。


  “這小家夥不會有自虐的嗜好吧?”午首座站在遠處,看著他身前三豎整齊而寬的創口,行行見骨,肚腹處甚至有腸子流出,不禁直皺眉。


  畫麵血腥又惡心。


  而看得皺眉癟嘴的,並非隻有午首座一人,議論聲在草坪四麵八方迭起。即使到了現在,修士們也沒誰猜出林立這麽做的意圖是什麽。


  於是他們隻能按捺情緒,繼續往下看。


  “兩招已過。”


  林立顫顫巍巍伸出兩根手指。


  “哼!”


  赫連留雷猛然躍起,雙手舉刀指天:“你個將死之人,讓我兩招,那麽這一招你當如何!?”


  恐怖的妖力在黑刃之上匯聚,那股威壓哪怕是隔著幾千米,修士們也能感受得真真切切。


  比前麵的成千上萬道拳影以及一刀三影加起來還可怕。


  黑色刀身光芒大盛,甚至有些承受不住洶湧澎湃的妖力,逐漸有裂痕攀布,自刀柄至刀尖。給人一種感覺,這把刀裏蘊含的威能,足以同時摧毀它與它的主人。


  刀碎人滅!

  不過有個本質上的問題,林立並不是它的主人,丹朱才是。


  “這次,我要你灰飛煙滅!”


  風從高空吹過,赫連留雷包裹在鎧甲之下的白袍獵獵作響,臉上目眥欲裂猶若瘋狂。


  林立緩緩抬頭與之遙遠對視,目光平靜,古井不波中沒有半點情緒,哪怕一絲一縷也沒有。


  “你隻管砍,砍到我了算我輸。”


  “狂妄!我蜃妖一族立足妖域百代而不衰,手段豈是你這等螻蟻可以想象的,以為扛住山嶽拳跟黑風切便可以無所顧忌了?不怕實話告訴你,那兩樣不過是從別的部落學來的,現在這招,才是蜃妖一族的本門術法!”赫連留雷聚氣尚未結束,但似乎已經勝券在握,顯然對手中醞釀的妖法極有信心。


  林立嗤笑:“這麽厲害啊?比你燃燒真血釋放祖紋的那招還厲害?那你咋不早用呢?”


  一連三個問題憋得赫連留雷那張意氣風發的臉龐頓時發黑。


  “林道友這張嘴啊,別的本事不說,論伶牙俐齒,恐怕道門中沒幾個人能出其右。”挺嚴肅的時刻,楚逐流卻硬是沒忍住,煥發出清風般的笑意,而別的方向更是無數沒忍住的笑聲四起。


  赫連留雷若是還能燃燒真血動用撕天爪,又怎會浪費對手主動讓出的兩招,林立這明擺著是在挖苦,偏偏赫連留雷自己說話不縝密,補都補不回來。


  “本將軍不屑與快死的人爭口舌之利!”


  赫連留雷運足氣勢,手中短刀下挪兩寸,而後毫不猶豫地劈砍。


  終於贏了!


  他心中閃過一個極度疲累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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