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跟那個女人一模一樣
在洋溢著幸福氣氛,滿是笑顏的莊嚴教堂裏,唯有女人的臉煞白,雙眼布滿驚恐,就像是看到已故的人出現在眼前一樣,恐怖的氣息圍繞著她。
她絕對不會看錯的,那就是她送給那個女人的禮物,記得她還說過要保存起來,留著給還未出生的女兒當作嫁妝。
這對耳環在世界上僅有一雙,因為那是她特地請人設計的。
在耳環後麵還刻著一串梵文,那是她去求的,隻為了讓那個女人能夠一輩子都得不到幸福,喜歡的男人拋棄她,最後她還要不得好死!
隻因為,她愛上了她喜歡的男人。
而現在這對詛咒的耳環竟然出現在簡溪身上,在薛夫人看來,就像是被逼著看清自己的罪惡,看清她是多狠毒的一個女人,才能做出這種事情。
如此說來,簡溪難道就是死去的笙兒嗎?
“不,你不可能還活著?”薛夫人驚叫一聲,猛地站起來,伸出的手瘦削,手背上青筋暴起,看上去甚是駭人。
話音剛落,眾人將目光全都聚焦在她身上,就連身旁坐著的薛柒都有些莫名其妙。
這個女人真是瘋了,居然在別人的婚禮上撒野,他暗罵,同時迅速站起身來將薛夫人硬生生壓坐下去,並對賓客微笑致意。
而簡溪也隻是投以莫名其妙的眼神,撅著嘴盯著薛夫人一會兒,就回過頭繼續往前走著。
不知為何,她一看到薛夫人,心裏頭就堵得慌,好像有什麽東西從深處往外衝出,恨不能馬上破繭而出,但卻被她生生。潛意識地壓製住。
不論如何,她都不允許任何人想要來破壞她的婚禮,不然那個人一輩子都不會好過。
將跟灰暗的想法拋在腦後,某女的臉上再次浮起笑容,走到遲翊宸跟前,她的一顆小心髒撲通撲通狂跳,俏臉上泛起兩團紅暈。
臥槽,他也太帥了!剛剛離那麽遠沒看到,現在站這麽近才知道。
感覺到呼吸都有些不順暢,簡溪趕緊撫了撫胸口,說話都有些結巴,“你能不能不要笑啊,不然我心髒實在受不了。”
眾賓客聞言嘻笑起來,還是頭一回看到新娘子這麽沒節操。
遲翊宸依舊淺笑著,陽光穿過瑪利亞畫像,投下斑駁七彩的光暈,柔和了他的臉龐,也讓他更加迷人,特別是那雙宛如黑曜石般澄澈深邃的深眸,更是叫人挪不開眼。
簡溪吞了吞口水,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簡策先發聲打破沉默,“翊宸,從今天起,我就將我的寶貝女兒交給你了,你可要好好對待她啊,雖然她看上去很堅強,其實很容易受傷,你一定要好好保護她。”
說罷,他將她的手轉給遲翊宸,由他輕輕拉住。
“我會的,爸。”他認真地點頭答應,垂眸看著簡溪,她早就是淚眼婆娑,隻是拚了命地忍住,才不讓眼淚掉下來。
她不是他的親生女兒,讓她感到很遺憾,但是她還能當他的女兒並且不被揭穿,這是她的運氣。
將簡溪交給遲翊宸之後,簡策便轉身入座,他的眼眶也有些紅,畢竟老了,人也會慢慢變得感性一些,不像以前一樣,隻為自己考慮。
若是她在天之靈看到自己的女兒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她一定也會很高興吧。
就算,她跟遲翊宸的結合本身就是錯誤。
人一到齊,牧師就站到台上開始宣誓,為他們祈禱,“遲翊宸先生,簡溪女士,從今往後你們將成為夫妻,不管年輕或年老,富裕或貧窮,你們都願意廝守到老嗎?”
“我願意。”遲翊宸搶先一步回答,語氣平靜,但他卻抓著她的手抓得很緊,一點都不像明年上那麽冷靜。
相比於他的不坦率,簡溪倒是爽快多了,嗬嗬地傻笑,別提有多開心。
“開玩笑,就是他毀容了成植物人了甚至是死了,我都要跟他在一起,誰想分開我們,就先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她難以按捺激動的心情,劈裏啪啦地說了一大堆,逗得賓客歡笑連連。
末了,她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氣,都對著囧臉牧師鄭重地宣誓,“我願意。”
她願意生老病死,都陪在他身邊,就算他說不愛了甚至是厭惡,她都會纏著他,絕對不會放手,至死方休。
伴隨著掌聲響起,遲翊宸輕笑著將那枚戒指套在她的無名指上,雖然這本來就是從她手上摘下來的,但是現在戴上意義更加重大。
而她也跟著照做,隻是低頭的時候,眼淚就落下來了,正好滴在他右手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上。
“傻瓜,哭什麽呢?”他撫上她的臉頰,小心翼翼地替她拭去眼淚,然後輕輕抱住她,任由幸福感一點點盈滿心頭。
他們有多幸福,在薛槿汐眼裏,就有多刺眼。
將目光退回最後一排,坐在薛柒旁邊的薛槿汐的臉色不比薛夫人好到哪裏去,她揪住裙擺,咬牙切齒地看著他們抱在一起,她恨,不恨遲翊宸,恨簡溪!
本來那裏的位置應該是她的,現在卻被那個賤女人給搶走了。
她不甘心,她不服氣,她要搶回來,就算是身敗名裂,就算要花上十年二十年,她都要讓簡溪從高處往下墜落,一直墜到穀底。
轉過頭看向靠在薛柒肩膀上閉目養神的薛夫人,本來還想讓她來砸場子的,誰知道她竟然這麽快就倒下去了,真是沒用。女人揚起的嘴角浮現一絲嘲諷,裙擺被她捏得起皺。
薛夫人說得沒錯,她還不是露臉的時候,現在隻能忍耐著,讓簡溪那個賤人再笑多一陣,反正現在越是高興,以後就越是痛苦。
薛槿汐是怎麽想的,薛夫人現在一點都不想去想,她隻覺得可怕。
一個曾經以為死了的人重又出現在自己麵前,而且還是自己認識的人,這讓她怎麽接受?
她跟那個女人都死了之後,她每天晚上都做噩夢,夢到她們回來索命,每每被夢嚇醒,她就越恨她們。
好不容易忘記了她們,忘記自己幹的事情,她為什麽又要出現?
死了不就好了嗎!難道她們就不應該下地獄嗎?
婚禮如期進行著,新娘子丟了捧花,眾人搶,音樂悠揚,佳肴美酒,美人搖曳於紅毯上,有人歡喜有人愁。這世間愛恨,也不過如此。
隻可惜某新娘子可不是高興的那一對,因為她在被送到酒店,褪去婚紗之後,還得換上中式旗袍,跟著遲翊宸一起到西郊遲家大宅,給遲瑾年還有簡策二老敬酒。
“結婚一點都不好玩!”某女仰天長嘯,可惜話還沒說完,就給男人塞進車裏,猛地關上車門,神色從容,淡淡地吐出兩個字,“開車。”
真是世態炎涼,簡溪隻能揉著還發疼的腰部,轉頭恨恨地看著遲翊宸。
要不是看他難得那麽高興,她一定會跳車逃走,這次就當作是她便宜他了。
而等新娘新郎還有家人都離去之後,場地裏的賓客才漸漸放肆起來,特別是在聽到侍者過來同他們交代遲翊宸的吩咐,讓他們移駕到H市的別墅開狂歡派對的時候,直接沸騰起來。
年輕人狂躁也就算了,薛氏夫婦可沒有這個心情,特別是薛夫人,她現在就差吐一口老血,就能歸西了。
“你今天是怎麽搞的?居然在這麽重要的場合說這種糊塗話,真是瘋了!”毫不客氣地指責她,薛柒一邊拉著她走到停車場,找到自己的車,坐了進去。
薛槿汐沒有跟上來,他也沒有在意,直接踩動油門,把車開出停車場。
女人癱坐在副駕駛座上,無言以對,她該怎麽跟他解釋?難道要說一個她間接害死的孩子現在要跑回來了嗎?她怎麽可能說得出口?
無奈之下,她隻能勉強振作精神,笑著看他,“對不起,我今天有點不舒服,現在我們是要回家嗎?”
什麽時候都舒服,偏偏就在今天這種重要的日子出岔子,她也真夠可以的。
薛柒說不上來今天那種感覺,不同於以往參加別人的婚禮,除了替他們高興之外,他竟然還有些激動,就好像看著自己的女兒出嫁一樣。
還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簡溪的父親看起來真不是一般的眼熟,他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眼前的視線越來越亮,他扭轉方向盤,將車開進東邊的街道,那裏通向西郊富人區。
“對,回家把父親接上車,畢竟跟遲家是世交,他還是想到遲家一趟,見一見遲翊宸的妻子,跟遲瑾年寒暄一番再回去,如果你覺得不舒服,那就待家裏好了。”
他說著,一邊不經意地抬頭看向歪了的後視鏡,卻不小心瞥見身旁的妻子的臉色,白得如同紙張,額頭上的青筋暴起,麵目猙獰。
如果讓老人家去了,近距離看到簡溪之後,說不定會發現。
不行,她絕對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稍稍回過神來,薛夫人舔了舔發幹的嘴唇,故作鎮定地回應他的話,“不用了,我可以陪著去。”
真是莫名其妙的一個人,薛柒白了她一眼,不作聲。
而與此同時,遠在百裏之外的西郊遲家大宅裏,裝病躲在房間裏的簡嘉還在想怎麽樣才能不出去跟他們見麵,她轉頭看向還躺在床上睡得跟死豬似的的遲天佑,目光冷漠。
沒想到遲瑾年居然不介意他們不去,可見對他們也是失望之至。
簡嘉突然很來氣,並沒有因為成功躲過一劫而感到得意。
他越是想排擠他們,她就越要跟他們對著幹,婚禮的時候沒去,等會兒可要好好會會簡溪,別讓他們小瞧了。
此時此刻的簡嘉大概未曾想到,她的一念之差,就改變了她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