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被捕
我原以為事情會進展得很順利,可是事實並非如此。
在標槍激起的漫天揚塵裏,我幾乎是艱難地向著阿毛的方向挪去。忽然,我聽見一陣嗡嗡聲,這聲音一開始憨裏憨氣的,又粗又沉,可是馬上就變得又尖又響。我忽然意識到,一條鋼槍朝著我刺過來了!
那可是鋼槍啊,槍身梆硬,用榔頭都鑿不動。可是被阿毛扔出來以後,竟然在空中像一條蛇一樣,上下彈著破風而來,就像是柔韌的柳條在風中擺動似的。我勉強躲過第一槍,這時煙塵已經散得差不多了,這時,阿毛終於看清了我,起先他還有點不相信,等到眨巴了幾下眼仔細看清後,才震驚地說:“這不是郎左嗎?”
我笑笑,知道此時沒必要跟他交手,隻要認個軟,平靜地走到他身邊就行了。
可這時,他竟然又提起一杆鋼槍,朝我扔過來。
我又躲開了,然後問他:“你幹什麽?”
他卻笑了,說:“你小子竟然在這兒給那些人看病?”
我騙他說:“我是為了救一個小姑娘才到這兒來的,順便呆幾天治病,你說‘那些人’?難道我的病人裏有罪犯嗎?”
阿毛這時有些發愣,於是我趁機走到他身邊,他似乎還有些提防,但是無所謂,因為我已經成功了,我已經把疾種在他身上了。
我忽然釋然地笑了,他問我笑什麽,我說自己為被你槍殺的百姓報了仇。
他立刻急了,一口氣甩出五條鋼槍,這一次實在太近了,不過也正因如此他下意識地放鬆了力量。我避開了致命部位,但是因為右腿被刺穿了,我立刻摔倒在地上,他又提起鋼槍走過來想要殺我,這時已經走進我剛才開的毒障內,一進來,他立刻發覺自己中了毒,噴出一口鮮血。其實那並不光是毒而已,還因為他體內的疾已經發作了。
他惱羞成怒立刻狠揍了我一頓,然後就將我扔到了他的木箱裏,我驚訝地發現,裏麵除了鐵器,竟然還有一大堆血肉模糊的官員屍首,他竟然拿這個東西當一個屍體容納箱使用,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什麽奇怪的嗜好。
當天他立刻去找武裕安上報了此事,雖然這人不怎麽聽話,但是底限的規矩他必須遵守,因此他要殺我一個同為知天衛的人,就必須得經過首席的批準。那時我靠著身上的藥給傷口做了緊急處理,還對身邊那些屍體做了些處理,摘下一些無關緊要的部分補充我傷殘的血肉,那些屍體其實本來就已經被木箱裏的刀槍劍戟等兵器砍得七零八落了。
武裕安得知我在這兒,立刻把我從木箱裏放出來,我看見丹生就站在他旁邊,看著我,仍然是笑嘻嘻的,看著令人不爽。
阿毛幾乎是惱羞成怒地請示,要親手殺了我,但是武裕安不僅駁回了他的請求,還聲明一定不能讓我死,要讓我留一口氣回到長安。
我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阿毛顯然也愣了,他也不明白為什麽。我說我已經造反了,你要殺就殺,我從此不再是知天衛了!
但是武裕安說他不在意,這時,他取出一張畫像,展開給反剪著雙臂坐在地上的我看。
一看那圖,我的心猛地顫了一下。
那上麵畫的竟然是我那位盜命師兄弟。
武裕安在房間裏來回踱步,問我:“你認識這個人嗎?”
我搖搖頭說沒見過,他當然不知道我見沒見過,我隻和盜命師在丹門山有一麵之緣,而丹門山是用了輪回派大陣和外界與世隔絕的地方,就算是信息靈通如知天衛,也不可能了解這一點。
武裕安確實沒有識破,不過這對他來說似乎也不怎麽重要。他告訴阿毛,接下來他們要抓到這個人,然後我就有用了。
我說不可能,我不可能給你們幹任何活兒了,你們這群殺了我病人和後輩的混賬東西。
武裕安沒有說話,他隻是淡然地接著說道:“根據我們的情報,這個人是盜命師。”
阿毛顯然也嚇了一跳,但他立刻顯得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我要跟他切磋切磋。”
武裕安卻說:“你不是中毒了嗎?這兒沒有能救你的人,你立刻回長安找丹毒派給你看病吧!”
我心裏偷笑,他身上的病,就算是靈淮子門主也難治,這還是立刻治療的情況,等到他拖回長安,就算是拜月派真把天外來客請來,除非他們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否則無論如何治不回一個全身器官功能衰竭外加肺蟹的人。
武裕安又說:“這個盜命師本領高強,在機關城主城中連殺機關派的四品神童、機關城城主燕有羽,至於那個老城主,倒不像是別人殺的,而像是自殺。總之此人實力之強,不可小覷。”
我笑道:“既然如此,那他不就是為民除害的大好人嗎?”
武裕安說:“哼,如果一個族群本就不幹淨,那就算偶爾有那麽一兩個良善的異類,也不足道也,他們的骨子裏仍然帶著肮髒的骨血。”
我立刻沉默了,我不知道自己良久以來都在為什麽樣的人工作。我們一開始進入知天衛,都是經過了徹底的洗腦和教育,但是即便如此,我們也是被灌輸“保家衛國”的思想,而非將別的族群踩在腳底下,更不要說盜命師其實並不是外來的民族,隻是我泱泱華夏的一個支而已,他們甚至就是漢族本族人!也許是因為我失憶了,又經過了師傅的催眠,我的腦子受了動蕩,這反倒使得我的腦子不那麽靈光,意識不那麽清楚,理想不那麽堅定,我長期以來愛國的信仰,雖然沒有動搖,卻也產生了一些變化。
看來武裕安是要去抓捕我的這位盜命師朋友了,這下可遭了,雖然我知道那位俠客的實力很高強,打一個四品是沒有問題的,可是如果對上兩個以上,還是遭遇伏擊的情況,那他很可能就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