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京城來人了
宋清歌怔怔的坐在床沿邊,直到眉俏進來喚了她幾聲,才回過神來。
她在沉思謝衍說得話。
陳富貴身後的人是她目前惹不起的?
那可就多了,依照權勢和實力來說,目前她惹不起的人,的確有很多。但是,那又如何?她偏要去惹上一惹。
謝衍從莊子上離開以後,村外有兩人三馬正在等著他。
“爺,您今日出麵幫宋小姐,您的底估計就泄露了。”謝十三擔憂道。
“初九,你這次任務失敗了,自己回去領罰!”謝衍冷冽道,他並沒有理會謝十三的擔憂,而是責備初九。
“是,爺。”初九拱手道,他心裏清楚謝衍說的是什麽,他在幫宋清歌處理那三個家丁的屍體時,竟然沒有發現躲在暗處的王芳。
這次事件,以宋清歌的智慧也能脫身,隻是可能要費些力,但是謝衍擔心得不得了,丟下手中的事情,不顧泄露這麽多年偽裝的風險,也要奔波來為宋清歌解圍。
可是事後,宋清歌竟然沒有同他道別,就離開了衙門。這才有了他善闖宋清歌閨房的那一幕,他隻是想同她道別而已。
“回京城吧。”謝衍跨上那空著的馬匹,一聲“駕”響起,三道奔馳的聲音,在道上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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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上的日子在平淡寧靜中又過去了數日。
但是縣城裏關於宋清歌的傳聞已經沸沸揚揚,甚至達到了京城。傳聞到了丞相府裏時,就變了些味,最重要的隻有一條,宋清歌和定國侯的獨子謝衍有了牽扯,說那謝衍很是維護宋清歌。
對於莊子上的厲氏已死一月,而莊子上竟然無人向相府稟報這件事,二姨娘不甚在意。
因為她知道,目前整個相府都是掌握在她手中,一個鄉下的莊子,又不會脫離她的掌控。
二姨娘的屋子裏,一個嬌俏的少女倚靠在二姨娘的身上,道:“娘,沒想到那宋清歌竟然有如此福氣,竟然能勾搭上謝衍,女兒真是不服氣。”
“這那是福氣,說不定是催命符呢!”二姨娘頓了頓,繼續道,“娘這就派人去將宋清歌接回來,你祖母的生辰要到了,接她回來,也算是為你祖母添添喜氣。”
少女撲哧一聲,掩嘴嬌笑,“娘真會說笑,宋清歌那個倒黴丫頭回來能替祖母添喜氣?不把祖母氣死就算好的。”
“若真是這樣,娘還真得感謝宋清歌,她可真是替娘辦了一件稱心的差事。”二姨娘說完,母女相視一眼,不由得開懷大笑,隻是那笑容,扭曲而猙獰,恐怖而醜陋。
宋清歌的祖母,陳氏,六月二十八過六十大壽,這原本也是宋清歌尋的一個回相府的理由。
又過了兩日。
六月十五。
距離宋清歌祖母生辰還有十餘天的時間,相府的二姨娘,厲如煙,也尋了這個由頭,吩咐她的奶娘,張氏,來到荷香村的莊子上接宋清歌回府。
厲如煙吩咐她奶娘來接宋清歌,並不是看中宋清歌,而是讓張氏來仔細查看宋清歌在莊子上的生活。
當然若是宋清歌過得越不好,她就越滿意。
這日,接近午時,院門就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西籽在屋子裏刺繡,宋清歌教眉俏習字,照例是趙氏去開的門。
院門打開,趙氏見到的是一個幹瘦巴精的,尖嘴,高顴骨的婆子,“你是誰啊?”趙氏大聲問道。
那婆子並沒有回答她,而是吩咐車夫一把用力將趙氏推開,然後她側身踏入院子,立刻開始東張西望。
“小姐,有人闖院子了!”趙氏扭頭便朝屋子裏大聲喊道。
但出來的是西籽,她認識那凶婆子,她眼中閃過一絲喜意,但是想到那日宋清歌說的話,便立即收起喜悅的眼神,招呼道:“張嬤嬤,你來了。”
這張嬤嬤,便是厲如煙的奶娘,張氏了。
“西籽,你家小姐呢?”張氏朝西籽身後的屋子裏望了一眼,原本她是想宋清歌出來見她的。但是西籽不肯回答,屋子裏久未有人出來,她便一把將西籽推開,闖入屋子,看到的就是宋清歌與眉俏二人正在恬靜安寧的習字。
“喲,我說大小姐去了哪裏,敢情大小姐是在這裏與下人習什麽勞什子字呢。”張氏陰陽怪氣的說道。
“原來是張嬤嬤來了。”宋清歌頭都不曾抬起來,無所謂的說道。
“大小姐,我是奉了夫人的命令,前來接大小姐回府的,大小姐好歹也該出來迎接一下我吧。”張氏心中還是不快,便忍不住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這時,西籽和趙氏都進了宋清歌的屋子,看著那二人不悅的臉色,宋清歌便對張氏道:“張嬤嬤不是自己闖進來了麽,還何需人迎接?”
張氏五旬有餘,做事自然有一套做事的風格,她將宋清歌的變化暗暗記在心裏
她察覺出宋清歌的變化了。
因為她是厲如煙的奶娘,如今相府的中饋又在厲如煙的手上,是以,相府的主子,莫不給她三分薄麵,那些下人,就是巴結她了。
她何曾受過這等委屈,她正要反駁時,宋清歌卻是好奇的開口,“張嬤嬤,莫不是我爹爹又續房了?”
張嬤嬤不知宋清歌話中之意,隻得如實回答:“不曾。”
“那就奇怪了,相府裏除了我那祖母能稱為老夫人,其它哪裏還有什麽夫人?”宋清歌語氣不急不慢,卻十分有力。
張氏又是一愣,她已經忘記了厲如煙的叮囑,不要把憤怒掛在臉上,記住宋清歌的變化即可。
憤怒瞬間爬上了張氏的嘴臉,“大小姐,那二小姐的生母不就是丞相夫人麽?”
“嗬,張嬤嬤,你竟然在外麵說二姨娘以夫人自居,你這是在破壞二姨娘的名譽,等我回去向二姨娘好生說一番,定要讓她好好的懲罰你!”宋清歌擲下手中的筆,冷聲嗬斥。
張氏咽了咽口水,有些不可置信的盯著宋清歌,這還是兩年前被送到莊子上的沉默寡言,懦弱,膽怯的宋清歌麽?
但是有一點她不明白,方才宋清歌的語氣中似乎在維護厲如煙,但是,宋清歌明知她是厲如煙的人,又為何要為難她,這有些相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