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 你明知道,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左北嚴用力的吸了一口煙進去,又緩緩吐出:“你了解的還真不少。”
聽的出左北嚴語氣裏的諷刺,冉染不以為然的笑笑:“如果我說什麽,做什麽,你都覺得是惡意的。”
左北嚴很認真的看著她,說道:“我更希望你多關心關心妮妮,既然當年你把她留在身邊撫養,就該盡到一個做母親的本分。”
冉染的眼圈見紅,盯著左北嚴的表情裏似乎充滿委屈。
“左北嚴,妮妮的事,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可你也該明白,這些年就算你對我沒什麽感情,可我們依舊在一起6年了,六年的點點滴滴,你一點也憶不起來嗎?”冉染的情緒有幾分激動。
左北嚴眉頭蹙起,盯著冉染,問道:“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說什麽?”
冉染別開臉去,聲音裏帶著幾分壓抑:“對不起,我之前做了太多的錯事了。”
左北嚴收回目光,吸了口氣,說道:“沒什麽對得起,對不起的,現在你不欠任何人的,我也不欠你的,這樣相安無事,不是挺好麽?”
顯然這不是冉染想要的答案,冉染一把握住左北嚴的大手,眼淚先流了下來。泣道:“北嚴,你真的不懂我在說什麽?”
左北嚴將手抽出,淡淡的看著冉染,道:“今天我想聽到的是你對妮妮未來的規劃,如果你覺得妮妮留在你身邊,是種負累,沒關係,我可以把她養大成人……”
“北嚴……”
冉染終於打斷他的話,定定的注視著他:“你明知道,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左北嚴笑了,笑的一臉諷刺:“除了這個,我真不知道和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說完,左北嚴不客氣的轉身。
手臂一把被冉染拽住。
冉染不顧一切的將他攔下,質問道:“左北嚴,我們在一起六年,你就對我一點感情也沒有嗎?”
左北嚴愣住,指間的煙燃燒到了煙蒂,燙了他的手,他猛然鬆開。
煙蒂落地,濺起小小的火星四散。
左北嚴低頭看著黑暗裏,煙蒂散發出小小的火光。
冉染伸出手,撫摸左北嚴的俊臉。
左北嚴的長相柔和,和左君洐完全不一樣,遠沒有左君洐的棱角分明,稍顯戾氣。
左北嚴像極了自己的母親,他繼承了徐銘慧更多。
“北嚴,我不得不說,和你分開的這些日子,我簡直度日如年,我從沒想過你會在我心裏如此重要,甚至早已經超過君洐在我心裏的位置,而我卻不自知……沒有你的日子,我一個人過的很無助,很惶恐,每晚噩夢叢生。夢裏,我見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我嫉妒發瘋,直到這一刻我才發現,我或許早就愛上了你,而我自己竟然蠢到沒有發覺……對不起,我知道我曾經做了很多蠢事,可……看著妮妮的份上,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左北嚴的眼神很平靜,平靜到讓冉染覺得自己說了這麽多,他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
冉染不確定的看著左北嚴,眸子裏一絲希望在閃動。
“北嚴……”
片刻之後,左北嚴終於有了動作。
他將冉染的手緩慢的從自己的臉上挪開,冷靜的看著她,說:“結束?我們不曾開始過,又哪裏來的結束?”
冉染的手落下,眼中的希望瞬間成灰。
她沒想到,左北嚴待她,長達六年,竟然沒一絲溫情可言。
冉染的眼淚滴落在手臂上,順著手背蜿蜒墜落,啪嗒啪嗒的落在地麵。
身後有黃色的車燈閃過來,引擎聲在她身後熄滅。
景淳關好車門,看著站在院中的兩個人,還是愣住了。
走上前,叫了一聲:“二舅舅。”
左北嚴對著景淳點了點頭,沒應聲。
景淳看了一眼麵色蒼白的冉染,很識趣的轉身,進了大門。
冉染始終低著頭,哽咽著。
左北嚴語氣緩了緩,伸出手在冉染的肩膀上拍了拍,道:“對你,我已經仁至義盡,我不想趕盡殺絕是因為,六年,一個女人最好的年華裏,我陪你演了一場不受歡迎的大戲,縱然對你有怨,可到頭來卻發現,你比起我來,更得不嚐失。我們都是可憐人罷了。若換成君洐……”
左北嚴不再說下去,冉染自然都懂。
冉染在哭,委屈的像個孩子,可在左北嚴眼裏,卻不見一絲憐憫。
這一刻,冉染似乎才明白。
也許,她錯過的人,根本就不是左君洐,而是左北嚴……
……
會員製的私人會所裏,顧啟琛正將一瓶酒從佟儷手裏奪過。
佟儷的臉色有些白,看著自己的哥哥,不免一臉擔心,道:“你這麽做,是直接在向左君洐宣戰,哥,你贏不了他的……”
顧啟琛並沒有理會佟儷的勸告,他等這一天等的眼睛都藍了,他真恨不得就和左君洐來一場真正的廝殺。
見顧啟琛不語,佟儷剛想再開口,卻被坐在另一邊沙發裏的男人給攔了下來。
男人的笑很迷人,眸子微微彎起,清澈至底。
佟儷仿佛被這樣的笑給感染到,收回了目光,轉身的看著一旁的男人。
男人伸出手在佟儷的手背上拍了拍,說道:“儷儷,你怕什麽,不是還有我在嗎?”
佟儷的眸子黯了黯:“喬赫,我們騙不了輕語多久的,即使你有著和蘇湛幾乎一樣的臉,可如果真正近距離被她看見,她一眼就能看出端倪,我們瞞不了她……”
喬赫用手機自信的開啟了照相功能,當成一麵鏡子在用,口中說道:“用了半年的時間整容,我還就不信,她一眼就認得出來……”
麵對喬赫的自信,佟儷深深的歎了口氣。
顧啟琛看向喬赫的眼神意味深長,將杯子來的紅酒一飲而盡後,突然起身。
佟儷慌了,一下從沙發裏站起,看著顧啟琛的背影,問道:“哥,你又想幹什麽?”
顧啟琛臉上的不甘心不言而喻,捏緊了拳頭,重重的砸在茶幾上,道:“我就不信,左君洐和蘇輕語的感情就那麽堅不可摧,如今夏青檸就想要我的命,如果蘇輕語再嫁給左君洐,那麽不要說夏氏,現在就連蘇湛的公司,我們都很難攻下來!”
喬赫輕輕的笑了起來,懶洋洋的從沙發上起身,走到顧啟琛麵前,說道:“啟琛,現在這個時候,我們不能自亂陣腳,你要提防陸易白那邊突有變故,夏青檸已經不再和你一條心,鐵了心要置你於死地,這顆棋子,我們可要可不要,反正她的床上視頻還攥在你手裏,關鍵時刻,壓陸易白一局,也不是沒有一點勝算!”
聽聞喬赫這麽一說,顧啟琛終於抬起頭,看向他。
喬赫繼續說道:“至於蘇輕語那頭,我倒有個主意,就算不能破壞她和左君洐的感情,起碼還能托上一段時間,或許這段時間你可以先從陸氏入手,左君洐的確是個難對付的,若是這個時候,左陸兩個集團聯手,我們最後連骨頭渣都別想剩,小不忍則亂大謀……”
顧啟琛拉扯開領帶,扔去一旁,重新坐回到沙發上。
佟儷感激的看著喬赫,也跟著鬆了口氣。
“那我們現在怎麽做?左君洐明顯已經知道我要幹什麽了,美國那邊我叫人死死盯著,可想下手現在根本不可能,左北嚴也不是好對付的!”顧啟琛終於忍不住問道。
喬赫笑的一臉輕鬆,道:“主意倒是還有,不過可能需要犧牲一下你自己……”
“什麽意思?”顧啟琛蹙眉。
喬赫慢條斯理的說道:“既然蘇輕語一直在找冒充蘇湛的人,這個時候,你站出去……”
“可她明知道那不是我!”顧啟琛強調。
喬赫笑的一臉陰險:“隻要讓她知道之前都是你搗的鬼就行了,先把我撇出去,其它的事,我來安排……”
顧啟琛半信半疑的看著喬赫。
喬赫很認真的與他對視,語調輕了下來,說道:“啟琛,你記住,我害誰也不會害你……”
顧啟琛觸及這樣的目光,終於收回視線,緩慢的點了點頭。
……
深夜,
陸易白站在醫院的門前,許久沒有挪動腳步。
身後是公司裏的一輛黑色的奔馳商務,韓兵正從裏麵探出頭來。
“陸總,您不是要去看望夫人嗎?怎麽還在這裏?”韓兵不解的問。
陸易白抬頭朝著住院處的大樓看了幾眼,轉身走回車前,自己打開了車門。
看著陸易白上了車,韓兵更是一臉疑惑。回頭問道:“陸總,您這是……”
關好了車門,陸易白說道:“不去了,回老宅……”
韓兵頓了一下,隨即應了一聲:“好的。”
車子很快疾馳而去。
中途,陸易白接了個電話,是徐智凝打來的。
陸易白和徐智凝最近不是經常見麵,可徐智凝的意思,他心裏清楚的很。
韓兵見陸易白始終不接電話,便回頭問道:“陸總,又是徐小姐打來的吧?您怎麽不接?”
陸易白將手機靜音,放在了一旁,目光望向窗外。
韓兵沒有注意陸易白的臉色,繼續說道:“其實徐小姐人真的不錯,雖然出身名門,卻沒什麽架子,人又漂亮單純,老夫人一直很喜歡她……”
陸易白抬眼,看向後視鏡裏的韓兵。
見到陸易白的眼神後,韓兵立刻住了嘴,說了一句:“對不起,陸總,是我多嘴了。”
陸易白沒說什麽,錯開了目光。
許久之後,陸易白才又開口,問道:“我媽很喜歡徐智凝?”
韓兵回頭看了一眼陸易白,在確定陸易白沒有生氣時,才小心開口說道:“是的,上次您派我送老夫人回老宅,在車上,她一直在和我打聽徐小姐的事……”
“那你怎麽和她說的?”陸易白語氣平淡的問。
韓兵如實答道:“老夫人知道您一直在和夫人談離婚的事,我就沒忍住多嘴說了一句,徐小姐好像對您有點意思。”
陸易白沉默了,情場裏遊曆這麽多年,小女孩的心思他又怎會看不出?
對徐智凝,陸易白不能說不喜歡,但這種喜歡也隻限於一點點好感而已。
徐智凝上次在公司辦公室裏和他說話的時候,曖昧的氛圍,讓陸易白有些蠢蠢欲動,攬住徐智凝的腰時,他倒是沒再繼續。
可就是這樣的一幕被突然走入的莊敏看到。
作為陸易白的母親,在看到這樣一幕的時候,顯然是有些憤怒的。
不過,這種情緒來的快,消失的也快。
畢竟當她看清,和陸易白糾纏在一起的女孩是徐家智凝時,還是小小的驚訝了一番。
徐智凝在莊敏的眼裏,始終還是個上小學的孩子,不曾想,時間飛快,她一轉眼已經成了一個大姑娘了。
可當這個在她心目中永遠也長不大的孩子和自己的兒子摟在一起時,莊敏的心裏說不清是種什麽滋味。
對夏青檸的歉意?還是對抱孫子的渴望?總之,她的心情是複雜的。
她不得不承認,徐智凝這丫頭,她從心底裏是喜歡的。
可夏青檸呢……
韓兵看陸易白正在走神,說道:“陸總,我是不是說錯了話?”
陸易白從神思中醒轉,淡淡應了一句:“沒有。”
說罷,他終於拿起了依舊在靜音震動著的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
清晨,蘇輕語起的很早。
看著身邊的左君洐依舊在睡,她沒忍心打擾,自己隨意的披著件衣服就出了門。
左家別墅外,有一個不大不小的花園,再往後走,是一條幽深的小路。
小路不寬,周圍是樹木,並不恐怖,蘇輕語能想象出,夏天站在這裏,該有多涼爽,多愜意。
時間不過5點多,整個別墅還安靜的很。
蘇輕語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剛剛晨練回來的左北嚴。
左北嚴一身灰色的運動裝,腳上一雙慢跑鞋,頭發沒有以往整齊,卻也幹淨清爽,臉上微微出了些汗。
他身後跟著一隻體型很大的金毛犬。
蘇輕語從沒在別墅裏見過有狗的存在,更沒有聽過狗叫的聲音。
左北嚴跑到跟前,才發現了蘇輕語的存在。
放慢了速度停下來時,金黃色的金毛犬也跟著停住。
金毛犬在看向蘇輕語的時候並沒有狂叫,顯然被訓的很好。
金毛原地坐下,抬頭看了一眼左北嚴後,才朝蘇輕語看過來。
蘇輕語沒動,她不怕狗,卻也不敢輕易上前。
畢竟狗這種動物,還是護主的,在沒弄清楚敵我狀態前,不會太讓生人主動靠近。
左北嚴對著金毛犬斥了一聲,他走上前,而金毛卻穩穩的坐在原地沒動,伸著舌頭,看著不遠處兩人。
左北嚴對蘇輕語笑了笑,回頭看了一眼金毛犬,說道:“我姐的狗,昨晚帶過來的,怕吵到你們,一直放在外麵……”
蘇輕語點頭,沒說什麽。
“這麽早,怎麽不再多睡一會兒?”左北嚴關心問道。
左北嚴和蘇輕語並肩朝著相反的方向走,蘇輕語淡淡答道:“睡不著了,想出來轉轉,沒想到你也起這麽早……”
左北嚴笑了:“我一直有早起的習慣。”
蘇輕語似乎想起了什麽,突然停住了腳步,側過頭看向左北嚴。
左北嚴也停了下來。
蘇輕語回頭間,看見身後的金毛已經趴在地上,眼睛還滴溜溜的看著左北嚴,就是不敢上前。
蘇輕語想笑,說道:“那隻狗很聽你的話?”
左北嚴也跟著回頭看了一眼,道:“怕你會害怕。”
蘇輕語不置可否,轉回身,問道:“昨晚冉染帶著妮妮過來……其實,我是想問,你覺得妮妮跟在冉染身邊真的合適嗎?”
左北嚴聞言,終是笑了起來。
看著蘇輕語的目光也泛著幾分欣賞,道:“你問起這些,也並不奇怪,畢竟按血緣來算,你還算的上是妮妮的親姨媽,不過,妮妮的事,你放心好了,我會找個時間和冉染好好談一談,當然,如果夏青檸想要回妮妮的撫養權,我沒什麽意見,孩子畢竟還是在由自己的親人照顧會比較好……”
對這一點,蘇輕語比較讚同,沒人比她更清楚親人不在身邊的滋味。
陽光透過樹枝傾瀉進來,照在蘇輕語一頭濃密的黑發上麵,泛著淡淡的金色光暈。
左北嚴伸出手,將落在她頭頂上的柳絮拿掉。
蘇輕語抬起頭,陽光刺眼……
二樓的落地窗前,左君洐身穿睡衣,目光靜靜的放在兩人身上,兩人笑意淺淺……
……
蘇輕語回來的時候,左歡已經起床,坐在客廳裏,端著咖啡杯,看著手裏的報紙。
蘇輕語和左北嚴一前一後進門,左歡從報紙前抬起頭看了一眼,很快又收回目光,繼續專注於手裏的報紙。
蘇輕語直奔二樓,回去房間換衣服。
而左北嚴則坐在了左歡身旁,拿起茶幾上的水杯。
左歡回頭,皺眉道:“怎麽不去洗澡?一身的汗,難聞死了。”
左北嚴笑笑,自己拎起身上的衣服聞了聞,道:“剛剛輕語怎麽沒說……”
左歡頗有深意的看了左北嚴一眼,將手裏的報紙放下,提醒道:“你倒是隨意慣了,當心樓上那醋壇子再打翻,可沒人給你收拾殘局了。”
左北嚴聞言不禁笑了起來,起身道:“好,我去洗澡……”
左歡彎了彎嘴角,卻一點都不像在笑,繼續撿回報紙來看。
……
二樓的臥室前,蘇輕語打開了門。
不等回身將門關好,左君洐的一隻手就已經伸了過來,一把將她拽了進去。
門被左君洐“咣當”一聲關上,動靜大到整個別墅幾乎都能聽的見。
蘇輕語知道左君洐是生了氣的,可因為什麽,她心裏沒數。
左君洐一把將她抱起,壓在了大床上。
左君洐的重量全部附在身上,蘇輕語覺得喘息都異常費力,擰起眉頭看著他。
“你幹什麽?”蘇輕語有些不滿。
左君洐根本不回答蘇輕語問題,微涼的打手已經穿過她的睡裙,附在她胸前。
蘇輕語一把將他的手按住,提醒道:“現在幾乎所有人都起床了。”
左君洐的另一隻手在他的腰上用了的掐了一把,帶著情緒問道:“那別人沒起床的時候,你去幹什麽了?”
“……”
蘇輕語被問的一愣,許久以後才反應過來,左君洐是在生她和左北嚴在花園裏聊天的氣……
蘇輕語有些無語,大清早的吃飛醋。
晃神的功夫,蘇輕語的衣服已經被他褪去了大半。
蘇輕語的腿被他架起,左君洐的吻是帶著憤怒的。
唇上一痛,左君洐一口咬下去,這才解恨。
蘇輕語反咬了回去,左君洐倒是一愣。
不過,很快,蘇輕語的“懲罰”就隨之而來……
……
中心醫院的病房裏,夏青檸睡的很差。
溫凝萍被醫生叫去了辦公室後,夏青檸就從夢中驚醒,額頭上全是冷汗。
夢裏顧啟琛滿臉是血的站在他麵前質問她,為什麽要對他那麽狠,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就一點也不手軟嗎?
夏青檸用力的想推開步步逼近的顧啟琛,可他卻越走越近。
夏青檸在掙紮,終於從夢中醒來。
身上黏膩感一陣陣傳來,夏青檸難受的很。
反應過來後,她才長長的鬆了口氣,拍著胸口,自然自語道:“原來又是在做夢……”
心跳逐漸平穩,她伸出手去拿病床旁櫃上的水杯。
隻是,水杯還沒送到嘴邊,身後突然傳來的一聲詢問,簡直將她的魂魄都驚了出來。
“醒了?”顧啟琛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啪”的一聲,水杯掉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夏青檸白了一張臉,不敢相信的回過頭去。
窗邊男人的背影徑長而挺拔,是背對著她的。
夏青檸這才驚醒,病房裏什麽時候多了一個人存在,她竟然一點也不知道。
顧啟琛的背影,她一眼就認得出,多少個午夜夢回,如猛獸一樣的他都出現在自己的夢境中,嚇的她失魂落魄。
夏青檸臉上的血色開始一點點褪盡。
終於,她隨手將靠枕扔向那個背影,捂著眼睛開始尖叫。
顧啟琛轉過身來,輕鬆的將靠枕接住,一步步的朝她走去。
夏青檸的尖叫聲戛然而止,睜開眼,正一臉恐懼的看著近在眼前的那張熟悉的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