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 我當他是弟弟
門口處，左北嚴正將手裏的簡易皮箱遞給傭人，低頭看著傭人將拖鞋放在他腳下。
徐智凝走上前，看著左北嚴，問道：“二表哥，你真的剛下飛機啊？”
左北嚴一身疲憊，對著徐智凝笑了笑：“我騙你幹什麽？剛從美國飛回來。”
徐智凝接過左北嚴脫下的外套，交給傭人，跟著左北嚴一起走進客廳。
徐銘慧在廚房裏交待傭人晚餐的內容，左君洐上樓換衣服。
客廳裏除了徐智凝，就隻有蘇輕語。
蘇輕語從沙發裏起身，對著左北嚴叫了一聲：“二哥……”
左北嚴笑的一臉溫潤，點了點頭，道：“最近看著瘦了些。”
蘇輕語朝自己看了一眼，沒反駁。
左北嚴笑著朝二樓走去，口中說道：“都是一家人了，不必拘謹，你隨意坐，我先上去了。”
蘇輕語說了聲：“好”，便看著左北嚴上了樓。
客廳裏又恢複了平靜。
賈穎從書房的方向裏走出，在看到蘇輕語時，停下了腳步。
四目相對間，賈穎先笑了笑。
蘇輕語懂得賈穎心裏的苦，卻也勉強對著她笑了笑，開口問道：“要離開嗎？”
賈穎點頭，上前一步，對著蘇輕語語氣輕柔道：“好好照顧君洐，他值得你愛……”
蘇輕語的臉色有幾分紅，遲鈍的對著賈穎點頭。
賈穎要走，蘇輕語卻在她身後拽住了她的手腕。
賈穎回過頭，看著蘇輕語，臉上多少有些不解。
蘇輕語的聲音很低，卻說的很認真：“賈穎姐，謝謝你曾在他最需要照顧的時候，留在了他身邊……”
賈穎的臉色僵了僵，在確定蘇輕語完全沒有惡意的情況下，才反手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說道：“我當他是弟弟……”
蘇輕語沒反駁，事已至此，她更願意賈穎能帶著尊嚴離開。
蘇輕語認真點頭，答道：“我知道。”
賈穎彎了彎唇角，將手臂抽回，笑道：“祝你們新婚快樂，我走了……”
沒等蘇輕語說謝謝，賈穎已經離開。
徐智凝拿著一盒酸奶，站在蘇輕語身後，感歎道：“我以為情敵見麵都會眼紅，你們這是演的哪一出？”
蘇輕語回過頭，對著徐智凝笑笑，道：“她不是我的情敵，和你們一樣，是君洐的親人……”
徐智凝撇了撇嘴，沒說什麽，將吸管插進酸奶盒子裏，轉身坐進沙發。
門口處門鈴再次響起。
蘇輕語看著傭人正從廚房裏小跑出來，走到門口去開了門。
蘇輕語的目光一直放在門口的來人身上。
左歡的出現，並沒有讓蘇輕語感到意外。
在傭人的幫助下，左歡換了鞋。
5月的天氣裏，左歡穿了一件黑色的大外套，多少顯得有些與季節不符。
不過，她很快配合著傭人，將外套脫下。
接連著兩個噴嚏打出來，蘇輕語才知道，左歡病了。
左歡比以前更清瘦了些，表情更清冷了。
傭人朝著左歡身後看了一眼，問道：“姑爺沒跟您一起過來？”
左歡搖了搖頭：“我沒見到他，不清楚……”
這樣的語氣，讓傭人都跟著心酸了起來，夫妻一場，走到現在這種地步，任誰看了都會心生同情。
左歡的表情一直很淡，並沒有去看傭人臉上心疼的表情，平靜說道：“幫我泡一杯咖啡，別加糖。”
傭人應了一聲，轉身去了廚房。
左歡走向客廳，在看到蘇輕語的那一刻，還是頓住了腳步。
徐智凝在電話裏和左歡說的不多，隻說是徐銘慧要求全家都回來吃飯，具體原因還沒等徐智凝說出口，左歡就掛斷了電話。
當看著蘇輕語出現在這裏時，她難免不詫異。
可詫異也隻持續了片刻，她便恢複了平靜，並沒有與蘇輕語打招呼，而是直接坐進了一旁的獨立沙發椅裏，隨手拿起了茶幾上的遙控器，將電影頻道，換成了如今最火的節目“奔跑吧，兄弟”
電視裏不時傳出爆笑的聲音，還有足以逗人開懷大笑的場麵。
可沙發裏坐著的三個人裏，除了徐智凝笑的沒心沒肺，左歡和蘇輕語都把目光放在電視節目上，臉上卻都沒有半分笑意。
很快，徐智凝被廚房裏的徐銘慧叫了去。
客廳裏除了電視發出的聲響，再沒有其他動靜。
蘇輕語從電視上收回目光。
剛要從沙發上起身，左歡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謝謝你沒因為我，而遷怒於君洐……”
左歡說話的時候，並沒有看蘇輕語，依舊將目光放在電視節目上。
但蘇輕語看得出，左歡根本沒有在看，和自己一樣。
蘇輕語靜靜的看著左歡，道：“我已經傷害過他一次，同樣的事情不會再做第二次，我不怨恨並不是代表我心裏不難過，隻是，凶手並不是你，我沒理由拿無辜的人泄恨……”
左歡回過頭來，定定的看著蘇輕語。
蘇輕語已經從沙發上起身，就沒有再坐回去的道理。
錯開了與左歡的對視，她的語調緩了下來，說道：“開始的時候，我沒法不怨你，畢竟那一幕就發生在我眼前……可君洐想保護你，既然他說不是你做的，我至少要給他時間，讓他來證明你是無辜的，我相信他不會騙我……”
左歡難得的彎起了嘴角，低下頭：“君洐遇見你，是他的福氣。”
蘇輕語也動了動唇角，道：“不，遇見他是我的福氣……”
左歡點頭，不置可否，重重的打下了一個噴嚏。
蘇輕語起身，朝著廚房的方向走去。
門口處，她對著裏麵的徐智凝，說道：“智凝，麻煩你給我一杯水，可以嗎？”
不等徐智凝轉過身，傭人就已經手腳利索的倒好了水，遞了過來。
蘇輕語說了聲“謝謝“就轉身朝著客廳走去。
左歡麵前，蘇輕語將清水放下，意思很明顯，感冒不應該喝咖啡。
蘇輕語沒說，左歡抬起頭看著她，臉上表情有些震撼。
彎了彎唇角，蘇輕語放下水杯後，朝著二樓走去，去了左君洐的臥室。
廚房門口處，徐銘慧靜靜的看著這一幕，笑容早已經掛滿臉，眼睛卻有些濕潤。
傭人徐姨就站在她身後，關心的叫了一聲：“夫人……”
徐銘慧點了點頭，對著身邊的徐姨問道：“你看那孩子怎麽樣？”
徐姨點了點頭：“能容人，能忍讓，君洐沒看走眼。”
徐銘慧點了點頭：“她這樣，我們阿歡心裏的委屈總算能緩解一些。”
徐姨也滿臉心疼的朝著客廳裏身隻影單的左歡看去：“小歡這是太要強了，女人啊，在男人麵前總歸要軟弱些，才能得人憐惜。”
徐銘慧搖頭歎氣：“可是，我們阿歡最不會的就是這個了，遇見晉安是她一生的劫啊……”
徐姨也紅了眼圈，轉身拿起一把青菜，躲去一旁抹眼淚。
徐銘慧就那麽靜靜的站在廚房門口，看著自己女兒的背影，心口酸的難受。
……
左君洐的臥室前，蘇輕語敲了敲門。
裏麵沒有動靜。
蘇輕語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推了推門，竟然發現是從裏麵鎖上了。
蘇輕語對著裏麵輕聲的叫了一聲：“君洐？”
很快，裏麵有了回應，門被哢噠的一聲從裏麵打開。
左君洐回來時穿在身上的衣服並沒有換，手裏拿著手機，一直在通話。
見到蘇輕語出現在門口，似乎也沒有要掛斷的意思，而是朝裏麵指了指，示意她自己先進去。
蘇輕語走了進去，而左君洐關上了門，依然不忘反鎖。
蘇輕語奇怪的看著他。
左君洐終於簡短的說了幾句後，掛斷了手機。
“為什麽大白天要把自己鎖在房間裏？”蘇輕語見他放下手機，開口問道。
左君洐走到她身前，低頭輕吻她嘴角，說道：“徐智凝進門從沒有敲門的習慣，為了不被她破壞我倆之間的“性”趣。我覺得鎖好門是個不錯的方法……”
“……”
……
浴室裏的水聲嘩啦啦的響，左君洐在洗澡。
蘇輕語一個人站在落地窗前，看向窗外。
左君洐的臥室不同於他人，放眼朝外望去，盡是一片翠綠，深深淺淺的濃鬱，讓人覺得內心恬靜。
門外被人推了一下，隨後又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正如左君洐所說，徐智凝從不喜歡敲門，隻有再打不開的前提下，才會不耐煩的敲幾下。
“三表哥，姑姑叫你下樓吃飯。”
門外傳來徐智凝的聲音。
蘇輕語剛想上前，浴室的門就“刷”的一聲，被左君洐從裏麵拉開。
左君洐腰間一塊白色浴巾，精壯的上身赤.裸在蘇輕語的眼前。
蘇輕語停止了要開門的動作。
左君洐朝著門外望了一眼，平靜回道：“知道了，馬上下去……”
“……”
門外安靜了片刻，不會很快又響起了徐智凝的聲音。
“表哥，你把門先開一下，我有點事和你說。”
蘇輕語回過頭，朝著左君洐看去。
左君洐正不緊不慢的將一件休閑款式的家居服往身上套，對著門外說道：“站門外說……”
門外安靜了。
看著左君洐穿戴齊整後，蘇輕語一把拉開了門。
徐智凝愣住了，她似乎忘了臥室裏還有其它人在，在看到出現在門口的蘇輕語時，她嚇了一跳。
左君洐正從臥室裏走出來，和蘇輕語並肩站在門口，看著徐智凝的目光意味深長。
不等徐智凝開口，左君洐就已經先說道：“如果是陸易白的事，你不用和我商量，我不會阻止你和誰交往，但是我會謹慎的將這件事告訴給你的父母……”
徐智凝的臉色由白變青，瞪著左君洐，一句話也說不出。
左君洐攬著蘇輕語的肩膀下樓，壓根沒理會站在身後咬牙切齒的表妹。
……
餐桌前，蘇輕語隨著左君洐坐在了身側。
左老爺子咳了一聲，緊接著又歎了口氣。
蘇輕語不明所以，目光放在在左老爺子臉上。
左君洐一身淺灰色家居服，惹的徐銘慧一臉的笑意，說道：“君洐很少穿淺色的衣服，不過，偶爾換一換，看著也年輕些……”
左君洐抬頭：“在您麵前，我很老嗎？”
一句反問，讓徐銘慧瞪了他一眼，嗔怪道：“跟你媽說話也陰陽怪氣！”
左君洐不置可否，拿起筷子的時候，左北嚴正從二樓下來。
左北嚴穿著更隨意，一身深色的睡衣就出來了，桌前看了一圈，最後，坐在了左歡的旁邊。
姐弟倆相互看了一眼，左歡問道：“美國那邊怎麽樣了？”
左北嚴聳了聳肩，道：“左不過就那樣子，隻看對方還有什麽動作……”
“吃飯的時候，別談工作！”左老爺子怒斥道。
左歡和左北嚴都閉了嘴，低頭用餐。
蘇輕語環視了一圈，並沒有發現景晉安和景淳的影子。
在座的也沒人去問，心裏都有數。
蘇輕語剛拿起筷子，左君洐就已經將剔好的排骨送進她碗裏，惹的蘇輕語有些臉熱。
左老爺子哼了一聲，裝作不見。
很快，左歡就把一塊排骨放進了身旁老爸的碗裏，麵上沒什麽表情的提醒道：“小心血壓……”
左正淵看了左歡一眼，回過頭對著左君洐說道：“今天，你就沒什麽事要宣布？”
左君洐抬起頭，看了自己父親一眼，語氣平靜，道：“沒有……”
左老爺子徹底被惹怒，“啪”的一聲，將手裏的筷子拍在了飯桌上。
蘇輕語見狀，趕忙起身，對著左正淵說道：“對不起，這件事……我們事先沒和您商量就……”
蘇輕語口中的這件事，大家心知肚明。
左君洐不但不幫忙，反而朝著蘇輕語看了一眼，用一種極其平淡的語調，說道：“我們倆結婚，和他們商量什麽？”
此話一出，左正淵的筷子直接飛了過來，砸在了左君洐胸前的衣襟上。
幸好筷子還沒用過，沒有弄髒。
蘇輕語一臉的蒼白，看著左正淵轉動輪椅，轉身離開。
“伯父……”
蘇輕語急著叫了一聲。
左老爺子沒有回頭，而一旁的徐銘慧則提醒道：“怎麽還叫伯父？”
蘇輕語的臉紅了紅，聲音低了幾分，遲鈍的叫了一聲：“爸——”
左老爺子轉動輪椅的手頓了頓，並沒有轉過身來，帶著情緒回道：“誰你是你爸！”
說完，直接朝著書房的方向行去。
蘇輕語臉上什麽顏色都有了，尷尬的沒處放。
很快，左歡起身，追著父親去了書房。
餐桌前，左君洐慢條斯理的吃飯，而左北嚴則笑的一臉無奈。
徐銘慧則根本不理會已經發怒的老頭子，跟自己的侄女正探討趙雅芝為什麽一把年紀還不顯老。
蘇輕語有些擔心，依舊保持站在餐桌前的姿勢。
徐銘慧抬頭看了一眼，說道：“坐下吃飯，別理老頭子，他經常這樣，以後你就習慣了……”
左北嚴也笑著看向蘇輕語，說道：“吃飯吧，我爸這是在生君洐的氣，跟你無關……”
聽左北嚴這麽說，蘇輕語才坐了下來，可飯卻吃不下去了。
回頭看向左君洐，那貨依舊慢條斯理，吃的一臉斯文相……
……
晚上，蘇輕語想走，卻被徐銘慧一把拽去了沙發前坐下。
“輕語，婚禮的事可以不急，但是該準備的我們還是要提前備下，今晚你留下，我們好好研究研究，新房要怎麽布置……”徐銘慧一臉興奮的說道。
蘇輕語有些為難，畢竟近期不會舉辦婚禮，談及婚房，她免不了要臉紅一番。
徐銘慧完全沒有去估計蘇輕語的不好意思，自顧自的說道：“我覺得君洐的半山別墅用來做新房倒是可以，就是離這裏太遠了些……”
蘇輕語壓根沒想過這些，一時間也給不了什麽意見，隻對徐銘慧說道：“這件事還讓君洐自己決定吧，我怎麽樣都可以……”
徐銘慧嗔怪的哆了她一眼，說道：“你是新娘，當然要聽從你的意見……”
蘇輕語這回是真的為難了。
左君洐坐在沙發上，手裏一份報紙，理也不理。
倒是門外的門鈴聲，將興致高漲的徐銘慧給吸引了注意力。
徐銘慧對著傭人喊道：“徐媽，你去開門，看看是誰來了？”
傭人徐媽應了一聲，走到門前，將門打開。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出現在門口的竟然會是冉染。
冉染的臉色有些蒼白，右手裏領著妮妮出現在門口。
妮妮還小，卻也知道發生了什麽，樣子有幾分怯怯的看著屋內的所有人。
徐媽為難的回過頭，看向徐銘慧，說了一聲：“是二少……冉小姐來了……”
徐媽的中途改口，讓冉染的臉色更蒼白了幾分。
左北嚴從沙發裏回過頭，朝門口處看去。
他的目光有些涼，掃過冉染以後，直接落在了妮妮身上。
“爸爸……”
妮妮小聲的叫了一句，左北嚴還是從沙發裏起身，張開懷抱等著妮妮撲進來。
妮妮見狀，小臉上怯生生的表情轉身即逝，一路快跑，直接撲進了左北嚴的懷抱裏。
見妮妮被左北嚴一把抱了起來，冉染站在門口，終於紅了眼圈，低聲說道：“孩子想爸爸了，磨了我好久，讓我帶她來看看你……”
這話很顯然是對左北嚴說的。
左北嚴沒說什麽，轉過身，抱著妮妮坐進了沙發裏。
冉染獨自一人在門口處換了鞋，走了進來。
沙發裏，父女兩親昵的很，妮妮死死的抱著左北嚴的脖子，不肯放手，膩在他懷裏，問道：“爸爸，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要妮妮了？妮妮很想你……”
左北嚴被問的愣住了，而一旁的徐銘慧則臉色難看，起身招呼也沒打，就獨自一人上了樓。
冉染的眸子裏有水霧在閃動，自己站在一旁，一手扶著另外一隻胳膊，指甲都快陷入皮肉當中，死死的咬著嘴唇。
不等左北嚴回答妮妮的問題，冉染已經走到身前，對著妮妮說道：“妮妮，媽媽不是跟你說過了嗎？爸爸最近很忙，沒時間照顧你，等你長大一點，爸爸又不忙的時候，他自然會陪你了……”
妮妮似懂非懂的看了左北嚴一眼，問道：“爸爸，媽媽說的是真的嗎？”
左北嚴不習慣對著孩子撒謊，可看著妮妮天真的眼神，竟然一時間無言以對。
左君洐從沙發上起身，一把拉起蘇輕語的手，說道：“我們也早點休息，一會兒洗過澡後，我幫你吹頭發。”
語氣上的曖昧，讓冉染徹底的白了臉，不敢相信的朝著蘇輕語和左君洐緊握在一起的手看去。
蘇輕語沒說什麽，隨著左君洐上樓，任由冉染的視線一直黏在自己身後……
客廳裏，左北嚴將妮妮放下來，起身將傭人喊了過來。
徐媽走過來，問道：“二少爺，您有什麽吩咐？”
左北嚴對著傭人說道：“徐媽，幫妮妮榨一杯果汁，陪她看一會兒動畫片。”
徐媽應下了，先將電視換成動畫頻道後，轉身去了廚房……
左北嚴推門走了出去，冉染一路跟隨。
門外，晴朗的夜空下，滿天的星星，空氣裏彌漫著的都是樹木的清新。
左北嚴在自己的車前停下，低頭點燃了一根煙，看著冉染。
冉染臉色蒼白的厲害，根本不太敢抬頭和左北嚴對視。
“剛好，妮妮的事，我也想和你談一談……”左北嚴的語氣是清冷的。
冉染眼中有水霧呈現，低下頭，輕輕的叫了一聲：“北嚴……”
左北嚴並沒有看她，而是直接說道：“哦對了，我忘了告訴你，君洐和輕語已經結婚了，今天下午領的結婚證……”
左北嚴的意思很明顯，是在告誡冉染，叫她死心。
冉染的嘴唇動了動，終究沒說出什麽來，抬起頭朝著左君洐臥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裏亮著燈，窗簾上有蘇輕語的身影。
她不敢想，這一刻，裏麵的兩個人該有多幸福，甜蜜。
現在自己不但是外人，甚至已經連左家人都算不上了。
收回了目光，冉染自嘲的笑了笑：“也許我的一聲恭喜會顯得很多餘……”
左北嚴笑笑，表情上沒有什麽溫度。
“我聽說美國的產業，現在遇到了麻煩。”冉染終究轉移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