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大同小異

  出了船屋,童心去找彭關看看審問的怎麽樣。


  推門進去,見彭關將其捆綁,另搬一把椅子坐在那人麵前,此刻正在講述著自己這些年的豐功偉績,描述得繪聲繪色,令人如同身臨其境。


  他的豐功偉績全都是殺人,如何殺人,用什麽兵器殺人.……

  還真別說,雖然對方沒嚇到,但對他嘴裏說的那些人有所耳聞,甚至還想跟他一同探討。


  “咳——”


  站在門口良久,童心輕咳一聲。


  “閣主來了。”彭關拿起茶盞喝上一口潤了潤嗓子,“屬下還在審問。”


  “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話想問。”


  按照二堂主這種審法,大概是等對方聽完他那些年的功績之後才會想起正事。


  歸雲閣雖都是殺手,但審問犯人的跟殺手不屬於一卦。


  “行,那屬下在外麵候著。”彭關意猶未盡地出了去。


  不一會,童心落座下來,拿掉對方嘴裏塞的大白饅頭,“你的主人我不問,就是想打聽打聽容氏現在的情形。”


  “姑娘是作為童氏三宗主,你認為我會告知容氏一族的事情?”男子拎得清,泄露自己氏族情勢,比起出賣主子更該死。


  “我問的範圍沒那麽廣泛,就是想知道自己的夫君在容氏的地位如何,與我在童氏地位相比孰高孰低罷了。”


  她如此一說,男子將信將疑,冷哼道,“三宗主既跟容氏族人結親,又怎會連底細都不知。”


  說一句頂一句,要不是容廉因為寬衣的事情跟她鬧別扭,也用不著來問此人。


  當即童心微微抬眸,清絕麵容似笑非笑,“你就告訴我,說還是不能說。你若不能說,我便不留你,你若說了,讓你離去就是。”


  前者不留則死,後者離去則活。


  關乎容廉的身份,在容氏的地位並沒有什麽可隱瞞。


  此番童心跟容廉本就去天羽大陸,隨便找個人稍稍打聽就能知曉詳細。


  看出眼前女子失了耐心,男子眸光閃爍,猶豫了一會後方才開口,“容廉是天羽七王爺的庶出子,在容氏談不上什麽地位,與三宗主在童氏更是無法相提並論。”


  “天羽七王爺,庶出子。他既在天羽沒什麽地位,那為何又要半路截殺?”


  不等男子回答,童心微眯起鳳眸,漫不經心道,“我最討厭在問話的時候有人對我說謊。”


  說完,銀絲悄然而至爬延出指尖,稍稍探頭銳利如針。


  想到在船屋內被此物所傷,男子眼底劃過一絲驚懼,下意識搖了搖頭。


  “我沒有說謊,七王爺庶子不止一個,還有其他幾位公子。公子們私下明爭暗鬥、手足相殘,留到最後的是則是承襲王位,這是曆來就存在的。”


  “至於公子們眼下在容氏地位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承襲王位之後,該有的自然會有。”


  一口氣吐露王府的情勢,男子略帶著喘氣,生怕那根銀絲瞬間傳統自己的腦袋。


  “嗬,你當我不知道?”


  “什麽?”男子看童心神色依舊不對,心裏的恐慌又加深了幾分,隻見她唇角掀起譏誚,“在滄洲大大小小的國眾多,我聽說過皇室皇子封王,卻未聽說王爺膝下血脈承襲王位的。”


  原是因為這,男子鬆懈一口氣,“姑娘有所不知,容氏與童氏大同小異。聖皇童氏有十二位宗主,天羽容氏則有十二在位王爺,王爺的王位曆代都是承襲。”


  “原來是這樣。”


  問到這,想要再往下問,怕是套不出來話了。


  有問有答說話算話,童心給人鬆綁放任離去,解開了桎梏男子哪敢逗留,趁著雨夜迅速消失了身影。


  天羽大陸有十二在位王爺,男子與容廉說的大同小異意思是一樣的。


  聖皇的十二位宗主所掌管的是天下之勢,跟朝堂分得極為清楚。


  天羽的十二在位王爺,所掌管的亦是如此。


  不同在於,聖皇的宗主是隨著皇室變故而更迭,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權勢來得快去得也快;

  而天羽的王爺若被拉下水,隻牽連一人不涉全族,再次登位的依舊是先王爺的血脈;因此,王爺膝下所出子嗣,從小便是手足不親仿若仇人。


  從屋內出來,門外彭關不知去了何處,倒是大老遠的看見船艙另一頭晃蕩著白飄飄的身影。


  說起來,不知二堂主從哪招攬的白飄飄。


  這女子身形輕盈像紙片人,說話時極為陰森,平時走路全靠飄。


  好一會後收回視線,童心正準備折返自己住的船屋,忽又聽見外頭暴雨中夾雜著熟悉的女子聲音。


  “出來,童更你這個小人,你給我出來!”


  啪嗒!


  金絲軟鞭狠狠地甩打在甲板上,站在暴雨中的童昭寧已是渾身濕透。


  原本她是落後三四日的路程,恰巧海麵碰上暴風雨,所乘坐的帆船往港灣停靠。


  偶然下得知,暴風雨已有六七日,所有船隻都無法航行。


  那麽,早四日從聖皇出發的船舶,自然也在此處避風雨。一艘一艘帆船尋找,找到這是最後一艘船,她就不信找不到童更。


  “那不是~咱們~閣主的~輔主嗎?”白飄飄嘀咕一聲,察覺到身後來人,陰惻惻地扭頭看了一眼。


  見到是閣主,連忙讓開身。


  童心走近一看,果然是童昭寧,不禁訝然,“她怎麽來了?”


  “童更,你給姑奶奶滾出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在這艘船上……”


  “昭寧。”童心抬步出去,拽住童昭寧的胳膊,將人拉進船艙,“你站在暴風雨裏麵嚷嚷什麽呢?”


  “童心!”


  見到她,童昭寧紅著眼眶,哇得一下哭出了聲,直接抱住眼前的人,“嗚嗚嗚嗚,童心,童心.……”


  “怎麽了這是?”


  一向不輕易示弱,難得落淚的女悍將,竟哭得如此傷心。


  “是童更,童更.……”童昭寧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連話都說不利索,加之海麵氣候本就寒冷,人早已凍僵了。


  聽她半響說不出一句完整話來,童心索性將人帶去換身衣裳,又交代碧青備上熱水先給人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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