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不跟女鬥
“咚”的一聲,正在她窘迫之際,隻聽一聲悶響,她便掉在了地上。
這個家夥,就不會溫柔一點?
揉了揉摔得有些微疼的膝蓋,她站起了身子,憤憤不平,仰頭質問,“難道睡覺也不允許嗎?我明天的計劃如果不能順利進行,到時候你也跟著不能順利離開!”
“我知道。”朔琉洲語氣淡淡,“侍女應該睡在那裏。”
說著,他便走到床邊坐了下來,順便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侍女?別忘了,我是為了救你才這樣的,你就這樣對待你的恩人的?”說到這裏,她挺直了胸膛,很是理直氣壯,氣勢上便已經是勝了幾分。
“如果不是因為噬心蠱,你會這樣?”朔琉洲才不相信她這一番話呢。
可是這樣隨口的一句問話,竟然讓雲夢汐覺得心中微微一怔。
如果不是因為噬心蠱,她還會想盡辦法救他嗎?
她不知道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她也不想知道,她隻想逃避,有些問題,她寧願埋藏在心中,直到連自己都忘了這問題的存在。
看到她這樣愣愣的站在那裏,表情有些黯然,朔琉洲隻覺得心中某個角落似乎被什麽微微的撞擊了一下。
“咳咳……”他不由得輕咳了一陣,以此來掩飾心中的尷尬,“好了,你睡這裏。”
他轉身,一副好男不跟女鬥,讓著她的樣子。
“那你去哪?”看到他開門似乎要出去,雲夢汐便開口叫道。
“自有去處,難不成你想讓我留下不成?”朔琉洲並未轉身,隻是語帶揶揄,丟下了一句話。
“可是……”她也不好說什麽了,如果再勸,倒像是她想留下他似的。
看了一眼門外,她便隻是說道,“外麵風大,多穿件衣服。”
朔琉洲並未答話,隻是徑直走了出去。
看著朔琉洲離開的背影,直到消失,不知道為何,她隻覺得心中空落落的。
為什麽?
她贏了啊,她成功的將朔琉洲給趕了出去,而自己則可以在這房間裏安心的睡一晚,為什麽竟有些失落呢?
想不明白,她搖了搖頭,最近似乎總是胡思亂想,定然是在這百花穀聞到的這些香味讓自己的大腦太過昏沉了,定然是這樣,絕對沒有錯!
不行,還是要快些離開這裏才好。
如此思忖著,她便站起身子,朝著房門口而去,將房門給關了上去,和衣躺在床上睡覺去了。
大概到了半夜的時候,她聽到外麵似乎有風聲呼呼作響,猛然睜開了眼睛。
這樣大的風,也不知道朔琉洲去哪裏了?
畢竟這裏是在百花穀,可不是在外麵,隨便找個客棧什麽的就可以睡覺,他定然是在外麵隨便尋了個地方睡去了,如果是天氣晴朗倒是還好,但是像今晚這樣,這麽大的風,睡在外麵怕是要著涼了吧。
不行,她得起來,好歹給他送件衣服過去,萬一他要是著涼了,到時候影響他們的出逃計劃,那可就不好了。
如此想著,她便坐起了身子,隨手抓起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胡亂穿好了鞋子,便朝著門外走去。
一開門,便覺得一股寒氣襲來,雖然是春日,但是乍暖還寒,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耳聽得風聲,她抬頭四處尋找,卻沒有見到一個人影。
月黑風高,白日裏鮮豔奪目,爭奇鬥豔的百花此時也都被狂風給吹得耷拉了腦袋,看上去一個個沒精打采的。
朔琉洲,這個家夥到底去哪裏了?
“你在找什麽?”
就在她腹誹之際,突然便聽到一個聲音從房頂傳來,抬頭看去,卻見朔琉洲正坐在房頂之上,狂風吹著他的衣擺,飄飄搖搖,仿佛是要羽化登仙了一般。
“這麽大的風,你跑到房頂上做什麽?快下來!”似乎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擔憂和責備,仿佛是在訓斥一個小孩子一般。
堂堂一個魔尊,受到一個小女子的如此訓斥,如果被人聽說了,定然會將下巴都給驚掉了吧。
可是今日,朔琉洲似乎很是聽話,看到下麵那個怒氣衝衝的小女子,伸手指著他,很是嚴厲的樣子,他倒是十分聽話,乖乖的便下來了。
“我看你,自我封印還不夠,怎麽還能夠跑到房頂上?”雲夢汐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朔琉洲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難道說不應該上房頂上嗎?
“房頂上……看得遠……視線好。”他囁嚅道,一雙眼睛卻怎麽都無法從她的身上移開。
視線好……
好吧,她竟無言以對。
看著朔琉洲的衣服,略顯單薄,她便沒好氣的將手中的衣服遞到了朔琉洲的麵前,“把這件衣服穿上。”
朔琉洲低頭一看,這個是他的披風,剛才出門的時候沒帶。
這丫頭,大半夜的出來是專門給他送披風的不成?
還真是有心了。
伸手接了過來,卻遲遲沒有披在身上,朔琉洲隻適合看著雲夢汐,一時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注意到了對方的視線,雲夢汐隻覺得有些尷尬,看到他遲遲沒有動手,她便索性又將那披風從他手上奪了過來,踮起腳尖,給他披了上去。
朔琉洲隻是靜靜的站著,任由她給他披上去,心中突突直跳,隻覺得仿佛一股暖流從心間流過,對於她這樣的照顧,他很是享受。
“不錯,你這個侍女還挺會照顧人。”他心中莫名有些慌亂,於是便出聲,以此來掩飾自己內心。
侍女?
她好心好意的過來給他送衣服,擔心他會受凍,可是竟然換來了他的一句打趣?
雲夢汐心中微惱,正在給他係披風的帶子,心中一狠,直接便使勁兒一拉。
朔琉洲隻覺得脖子上猛然一緊,接著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咳咳咳……”
看到他如此狼狽,咳嗽的臉都紅了,雲夢汐的心中才算是稍稍好受了些,心中暗道,叫你再打趣我!
“你是懷恨在心,伺機報複!”朔琉洲稍稍平緩了氣息,冷冷的說道。
她倒是也沒有否認,隻是微微揚起下巴,有些得意的說道,“不敢不敢,我一個小小侍女,怎麽敢報複未來的穀主夫君……哦,不,應該是夫人吧……”
說完,她便轉身便要回去。
朔琉洲稍稍整理了自己的衣服,抬頭見到她要離開,便對著她的背影說道,“下次出門別太匆忙。”
這是什麽意思?
她一時之間倒是想不明白了,略微沉思,還是不知道這話是從何說起,定然是這家夥又在想什麽辦法整她,罷了罷了,不搭理他,回去睡覺去,左右有了這披風,今晚想必他也會找個地方睡下,凍不著他就行。
如此想著,她便徑直又回到了房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