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斬草除根
六月中了，京城下了一場大暴雨，藥廬的海棠都蔫蔫的，抬不起頭，街道上是冷清很多，那穿街走巷的貨郎也是沒有出來賺取生計，連賣餛飩的攤主都是沒有營業。
裴攸北撐著紙傘，失望而歸，見著晏梨，惋惜：“都沒有人來營業了。”
“走吧，怕不是傻子，這下大雨，還出去買什麽餛飩，錦雲煮了小米粥。”
放下傘在牆角，裴攸北就想端起來喝，一隻玉手伸過來拿過其手中碗。“先喝完薑湯，雖是六月天，著風寒也還是不好。”
“好。”一飲而盡，薑湯的味道不好，卻格外的暖人。
小米粥，錦雲也還是加了其他一點五穀雜糧，混在一起，五穀香味。
司言也表示很滿意。
一輛馬車停下來，傘打開，何首烏和容瀾還有梅娘過來。
雨裏的藥廬格外的溫馨，聊天有，也還有孩童的讀詩聲，屋簷底下的黃狗也是無聊，在一邊用狗爪子玩著一隻不知道哪裏來的小螃蟹，也是不怕它的蟹螯夾著自己。
與其不一般的是，趙府的門衛見著穿著蓑衣的歸人，驚訝半會，驚訝道：“李伯？”
“嗯，你們守家，辛苦了。”
兩個守衛連連擺手搖頭，“怎會，守住趙家是我們的驕傲，是我們的職責。”站姿也挺拔不少。
李伯點點頭，後敲響趙靖遠的書房，今日是其休沐，作為身邊的心腹，這般信息自然是了如指掌。
“進來。”
裏邊的聲音沉穩有威嚴。李伯脫下身上的蓑衣和鬥笠，推門進去，後往外環視了四周，貼心關上。
趙靖遠見著來人，倒是先是斟一杯熱茶給人，後才是開口問：“怎麽樣，吳越娘的事情，可是有眉目？晏府的晏梨可是其孩子？”
“是的。”
老者點頭，將近來調查的，與在那京城外老婆子證實到，皆是講給趙靖遠聽。
末了，趙靖遠沉默，臉色陰沉，倒是沒有找著親女兒的喜悅，眉頭緊皺，目光深冷。
“你覺，我應該如何。”
“將軍心中自有定奪。”
趙靖遠把玩手中的茶盞，望著茶水中浮立起來的茶梗，窗外是雨幕連天。笑道：“倒是沒想到吳越娘給我生了個孩子。隻是……可惜了。”後便是茶水入肚，滾過喉嚨的聲音，一聲歎惋悠長聲。
“那孩子生不逢時，尋個機會，斬草除根吧。”
說得輕描淡寫，李伯微微蹙眉，不讚同道：“老爺，何必，那孩子還小就被王氏撿了回去，估計不知你是其親父，況且其身邊還有裴少公爺，其武功高強，怕是不好得手。”
“可是老了，學會了懼怕？”
這話便是讓李伯身軀一抖，後低首，“老奴知道怎麽做了。”
“好，去吧，那孩子也不是時時刻刻都是裴攸北在候著的。”
言下之意，便是要找機會除去，李伯難得與趙靖遠的想法有差異，隻是人一旦做過殺人滅口這等事，便是會覺得這是保住秘密最保險的事情。
可主子就是主子，其不能違抗，隻能服從，隻願一切順遂吧。李伯這般想到，拿過放在門口處的蓑衣就離開了，這天也不知是好壞，這雨也不知什麽時候能夠停下。
晏梨收到一封來自江南之下的信，上邊的楷書字體，剛正，如其主，是晏奕霖送來的信打開，先是噓寒問暖一番，緩緩道明信得來意。原來是晏梨拜托晏奕霖開通江南之下的藥茶市場，那邊其友人也是同意，這麽一來，官府渠道通。
些許的銷售也是獲得不同的反響。
晏梨合上信紙，插回原本的信封裏邊，倒是難得沉思了起來，南鹽城，是個近海的城鎮，同時也是出於丘陵地帶，發展挺繁榮便是了。
裴攸北走過來，拿過桌麵上的信封，拆開拿出，粗略掃視了幾眼，笑問：“你要去麽？”
那信後的邊，晏奕霖邀請晏梨過去也看一下，也可以在那邊發展藥茶的種植，也是一因為其友人的夫人近來也是得了病，雙腿痛到不能行走，也算是拜托晏梨過去看一下，是否能夠醫治一二。
信中後邊的話也是強烈在說服晏梨，此好友，在藥茶江南銷售確實是出了不少力氣。
“讓我想想。”
她想去，這是出京城的一個好機會，如果可以，她也希望這一去，能別再回來，前世，其本來就是一南方人，她想過去看看那些江南之下的地方與其所臆想的會不會有相同之處。
隻是……京城這邊也不是她能放下就能夠放下的，晏府，藥廬，還有……她眼睛看了一下裴攸北，婚姻還是被皇帝禦賜，可真是難得自由。
臉逐漸板起來。
眉頭有一根修長的手指抵住，似乎是想讓它舒展幾分。
“怎麽去個地方還皺眉。”
晏梨冷了幾分臉色，“別搞我，還不都是你！”惱怒！
莫名其妙被指責一通，裴攸北不明白，挑眉問：“咦，怎的還怪我，莫非，你是舍不得我，嗯？”
“誰給你的自信。”
“那你在猶豫什麽？”
“我得好好想想。”總覺得這一趟路程不會順風順水。
晏梨安排好京城的事情，也跟晏盛大概說了一下，人沉吟片刻，後笑了，“你大哥是個明辨是非的人，聽其安排便是了。”想了想，後打趣：“一個人過去？”
晏梨點頭，“不然你以為？”後人也不出聲，就端起酒盞，小酌起來，晏盛愛喝的酒，濃烈，也是醇香，她嚐過兩口，就放棄了，確實不是她能夠嚐試的。
晏盛望著清風閣的一棵樹，視線在樹根處停留很久。晏梨起身時，忽然聽到人說了這麽一句話，“女兒紅，也該是挖出來了。”
動作頓住，晏梨很快就明白那粗壯樹下邊，竟然還埋了酒。女兒紅？她是聽過的！倒是沒想到，也不回話，出了晏府的門，也就上了馬車。
後也去藥廬，把趙府的榮蕙郡主一事都交給了李大夫去負責。
李大夫摸了把胡須，倒是點頭，“也可以，記得帶點特產回來。”
“一定。”
臨別前，晏梨帶著錦雲還特意往晏星兒住著的地方去了，醜陋男人不在，是周媽媽開的門，見著晏梨，這門也不知道是該開還是該關，她隻是個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