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大霧
但他還是不夠了解曲笙,曲笙被扶著坐下了,氣還沒喘勻就眉頭緊皺的看著莫景寒,“神醫出事了,蕭攬抉有危險。”
晴天霹靂。二人也算是不錯的朋友,但曲笙說出事了,“你是如何知道的?”莫景寒扶住曲笙的椅背,手上的力道加大,隱隱有些顫抖。
原來鄒娘子定期會收到蕭攬抉的信件,一來是足跡,二來就是錢,沒有明月軒一些鋪子的支持,蕭攬抉不能跑遠,於是每月甚至每周會有信告知鄒娘子,哪裏的鋪子如何,自己需要多少,再就是一些鄒娘子不肯說的內容。
總之這些信件的往來就是蕭攬抉和鄒娘子的聯係,是一根線,牽著遠走的蕭攬抉和熟悉的人。
“這麽說來我也許久沒有他的消息了,那又是如何確定他出事了?”莫景寒還是沒放鬆下來,蕭攬抉也不是所有人都敬仰的,像是一些位高權重者,根本不把江湖人士放在眼裏。
曲笙有些亂,一堆詞吐泡泡一樣的往外冒,破碎找不到頭緒。什麽“胡商”,“雲南”,“鋪子”,她也著急,“怎麽關鍵時候話都說不清楚了?反正就是蕭攬抉在雲南斷線了,你那弟弟又正是雲南的。”
莫景寒算是明白了,“你覺得蕭攬抉因為跟我關係好就被他忌憚了?可也不至於殺了。”這話最後一個字到底還是在曲笙手裏的東西展開後,變成顫音。
“這你必然認得,是蕭攬抉的東西。”那是一塊破碎的玉,上頭還有一些浮雕,看得出來是很好的工藝,若是莫景寒肯定能認出來是蕭攬抉的,這還是她從鄒娘子那裏拿的,“說是信裏帶的,也不知是不是有一,竟然卡在正中間。”
曲笙越想越害怕,這該是什麽人,這麽囂張。但她最後一點希望在莫景寒的神色深下來之後也破滅了,“這的確是他的東西,是誰?”曲笙看他緊緊地握著那碎片,手上都滲出了些血絲,“若是你去雲南就帶上我,沒得商量,這事與我也有莫大的關係。”
自己的任務說不定隻有在雲南才能解決,至此,曲笙對胡商的遺書終於確定了,的確是有些詭詐,全篇的和樂語句,卻在信到自己手上後傳來死訊。
“我要去看看,我要查清楚,暫時不能跟你解釋,但是那封遺書若是我查不出來我就有性命之危。”曲笙從未有過的嚴肅沉重,就那麽定定定看著莫景寒,想從他的眉目中找出一些支持自己的神色。
莫景寒抿唇,曲笙便低下頭,她知道他如此就是不願意,“我知道了,不過不管你信不信或是願不願意我去,我都是要去的,這次不是我多管閑事了,是我自己的性命。”
曲笙脫下披風遞到身邊的侍從手裏,“我走了,鄒娘子現在想必很是傷懷,我們會盡快啟程,到時候你不要攔我。”
鄒娘子是一定會去找的,“我和明月軒的存在就是為了神醫大人,若是他出了事,我也沒必要繼續守著一個沒有主人的空殼子了。”她不久前才親眼看著鄒娘子有些麵如死灰的說出這些頹喪的話。
但是曲笙沒有反駁要沒有安慰,這個時候她的信仰幾乎是崩塌了,“那我們收拾收拾去找他。”
曲笙回去之後就開始著手這些,要收拾的不多,但也隻能明日清晨出發了。昏黃的燈光下,鄒娘子神不守舍的看著最後一封信,曲笙坐在附近,也隻能關懷的投去視線,隨後就看著自己手裏已經打包好的報包袱,“雖然也有些私心,可總歸是放不下蕭攬抉的安危。”
小度提醒主人不要這麽著急,隻是信沒有按時到,說不定是忘記了或者什麽事情耽擱了。
小度這孩子如此一副輕鬆的模樣倒是讓曲笙有些不理解,“你這話也說不通的,若是忘記了,那麽不符合蕭攬抉的習慣,鄒娘子也不是那大驚小怪的人,我問過,一月都不曾來信了,而且那信上的碎片正是他愛如珍寶的玉玦。”
這樣不是出事那還能是什麽?曲笙補充,“若是如你所說遇到了麻煩,得是多大的麻煩才能讓他連寫信的時間都沒有?”這麽一說曲笙更慌了,不行,得趕緊了。
“咱們何時出發?”鋪子都已經上好門板了,短時間都不會開業,不是不放心手下的姑娘們,可若是被找到了被連累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二人麵麵相覷,卻都認定了要線放下生意,去雲南查清楚。
“等上一刻鍾,咱們就出發。”鄒娘子擦了擦眼角,燈光下曲笙看見她的眼睛已經很紅了,心裏喟歎,這也是忠心了。
二人就這麽坐著,在有些悲戚的氛圍裏等待著,“還沒來。”
“什麽?”曲笙看見鄒娘子癡癡的看著門的方向,她在等什麽人嗎?
主人笨呐,這若是等人,早該到了,如此緊急的事情該一早就約定好。曲笙恍然,那就是等不確定的東西了,“若是沒有,咱們還是出發吧。”
曲笙背起自己的包袱,卻看鄒娘子遲遲不動作,“怎麽了?”
這個時候天還沒亮,城門口睡眼朦朧的第一批士兵正取了自己的甲胄往值守的地方去。隊首一人眼前突然出現一個黑影,一瞬間閃過。
“什麽人?”他瞬間就驚醒了,一切睡意都遁走,隻剩下驚慌,這時候可別出什麽事,援兵趕不及過來,遭殃的就是他們了。
這小兵心裏不由自主的出現了之前那被封喉的同伴,頓時腿哆嗦起來,“都給我警醒著點,有人偷襲!”
於是人人自危,卻再也沒看見這所謂的黑影。“大驚小怪的。”一個站崗的士兵擦了擦鼻子,心裏不忿也隻是肇慶,如以往任何一個清晨一樣,持著兵戈看向遠處。
這天是起了濃霧了,大家也就多注意些。
不過鄒娘子卻有些咳喘,“我這是老毛病了,你別管我,咱們快些走,”她不解釋,但曲笙的眼神一直逼視著,最終也還是低下頭,對那個未知的未及歎息。
皇城畢竟離城門還是有些路途的,到了一半曲笙就有些體力不支,“不該啊?”平日裏自己的體力也不至於如此差勁,怎麽今日隻不過是走了這麽一小段就力有不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