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暗流
如果說還有什麽能真正觸動曲笙的，那大概就是這個在心裏糾結了很久的人吧。
“好。”曲笙輕輕應答一聲，就轉過頭去往前走，再走一段就是驛站了，也可以歇息一下。
“我想解釋一下，之前的事情，所有事情。你聽一下吧。”曲笙愣住了，從門外的夜色回來，其實本來也就是不敢麵對，不知道該說什麽話，責怪似乎沒這個資格。
好在莫景寒還是那麽善解人意，曲笙微不可見的點頭又低頭，耳邊傳來了熟悉的讓人想哭的聲音。
“最近過的肯定很不好，曲笙。”但是他更希望她能意識到自己的辛苦，不必太過苛責自己，能跟自己離開最好。
他總是這樣，曲笙按眼角，為什麽老是要把一些煽情的話說的視死如歸，偏偏自己還吃這一套。
不過的確是沒過好，曲笙自己都不想回憶發生了什麽，雖然很多人都在幫自己，可是每一步都花費了大量的時間精力，經曆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痛苦摸索，結果也許不好不壞，但曲笙自己是再也不想第二次了。
可是這不全怪莫景寒，最多曲笙隻是怨他離開，強迫自己跟著他的思路走。
“是我不好，我不告而別了，當初是我考慮不周，走的那麽倉促，可是關於我離開的理由，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曲笙抿唇，這多像個渣男說的話啊。
一想到白天還在為了是不是離開的事情吵架，現在突然懷舊，曲笙不知道莫景寒突然良心發現是為什麽，不過感覺不錯就是了。
皇帝那裏可就不順心了。
那個被罰去禦花園捉蟲子的太監這麽說，“從今兒一早就不對勁了，那麽穩當放著的鎮紙就掉下來了。那可是沉木的啊，嘖嘖。”
不料引來一堆鄙夷，“公公是心疼沉木吧。”
玩笑歸玩笑，但是太子還是幫忙接下了今日的壞運氣，太子的風評不太好說，但是坐在禦書房副座上幫忙處理政務的模樣還是有板有眼。
也許是太倒黴了，或者也不能這麽說，反正太子看見了一封討伐自己的折子，字字句句寫的懇切，連他這個當事人看了都很感動。
但是再感動也不可能任由這折子被皇帝看見，他雖然是太子，可不是唯一的皇帝兒子。拿走是不可能拿走的，做點文章卻是可以為之。
嫋嫋的熏香中，穿著華貴袍子的太子手下筆跡穩重，一如他給人的印象。
茶館慢慢人多起來了，他也不在意是不是會被聽見，“後麵的事情你都猜到了，我也不算幫你很多，都是你自己，總之是委屈你了。對不住。”
曲笙眨眼睛很快，但是一直低著頭，莫景寒摸不準她想什麽，隻是看見她現在穿的衣裳也不算太壞，生活上也不會太拮據吧。
這也稍微減輕一些良心上的負擔。
曲笙眨眼睛很快，但還是沒有眼淚流下來的速度快，她也不知道自己委屈什麽，可就是止不住淚水，沒出息的家夥，曲笙腦子裏罵自己，但是如此一來卻踏實下來，她早就知道自己沒出息了，尤其是麵對莫景寒的時候。
管他呢，沒出息就沒出息。
接下來的日子曲笙徹底脫離了陰霾。小曲兒輪番的唱，鄒娘子也乖乖回去了，曲笙寫滿了全城的明月坊廣告，踩一捧一，拿自己說麵膜鋪子給人家鋪路，添油加醋之下，是個人都知道是誰陷害了自己。
流言猛於虎，鄒娘子處理自己的事情自顧不暇，便也沒再來找曲笙麻煩了，不過她也不敢太樂觀，人家明顯就是比自己強的多的掌櫃，業務能力還真不是一個層次的。
“這不學點東西不行了啊。”原先曲笙在陳姨那裏學到的隻是寬和誠信，那都是對君子的，可是她先遇到了小人，就不得不重新規劃自己了。
曲笙想著鄒娘子的事情，突然就臉紅了。
上次根莫景寒分開之後，曲笙還沒消化完他說的那些，
他是新上任的監察使，意料之外卻又情理之中。
也借著這個身份幫自己許多，曲笙不敢再用他的前程冒險，卻被回複“我不在意”，還能說什麽呢，盡量別出錯給人家減少救助機會吧。
至於那次的城門驚險，莫景寒卻不太清楚，不過談起這樁案子還是懸而未決的時候，莫景寒提到的確是有一支隊伍強大而隱秘，是端王麾下的人。
“叫什麽名字呢？”曲笙注意到了他沒有直說名字，可是話一出口就後悔了，這也許是不能說的秘密，但是莫景寒知道她的想法，可這支軍隊確實沒有查到名字，於是隻能說“這支軍隊”，“端王的軍隊”。
也許名字對於敵方來說不那麽重要，曲笙也就帶過去了。
想想那日在茶樓的驚險，曲笙連忙刪減的說了一遍，雖然曲笙也沒搞清楚自己是不是要求助，但是莫景寒的消息卻是皇帝態度曖昧。
“曖昧是什麽回事啊，我都說了這麽大逆不道的話了，都不準備捉拿我歸案嗎？”她其實是心裏落下來一塊大石頭，不追究就是好事，也免得自己想不出來解決辦法還是要提心吊膽。但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行徑太明顯了。
莫景寒的神色就差沒說“你那是不滿意曖昧態度嗎，分明就是慶幸的不行”，如此一來二去的溝通之後，曲笙基本沒有什麽後顧之憂了。
隻不過大部分的事情還是運氣或者莫景寒解決的，自己根本就沒有全部獨立完成。倒也不是曲笙想明算帳，自尊心強不想靠朋友，但是她也總要獨當一麵的，不能總是這個樣子讓陳姨柏生擔心。
她自己也不滿意這個狀態，得學些新東西了。
小度恭喜主人覺悟提升了呢！
現在的係統越來越妖豔了，不光會說尷尬的祝福語，還有更尷尬的背景音樂，曲笙連忙按停，“你直說吧，有什麽任務，我趕緊趁沒什麽事情接了，不然後麵可就應付不來了。”
若是原來，曲笙肯定就一股腦的憑自信拿下所有的任務，現在她認清楚了自己幾斤幾兩，說話都謹慎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