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刁難
“若不問個明白我還就不是曲笙了。”曲笙提著東西就上前去，眼神凶狠，很有幾分凶神惡煞的模樣，看的那門童還有幾分懼色。
“開門讓我進去，不然你家主子怪罪下來，你就躺大街上去要飯去。”曲笙惡聲惡氣，看那人後退一步才有些滿意，可門還是沒為自己打開，這是怎麽回事？要買東西的和不讓進去的都是這一家，搞什麽幺蛾子。
“喂，這可是你們家夫人小姐的東西，你若是為難我不讓我進去，晚了遲了一時半刻的，是怪罪我還是怪罪你這個小門童？”曲笙一邊說著一邊向前逼近，“我隻消說上幾句，就能叫你飯碗丟了，開是不開？”
門童似乎吃了秤砣鐵了心，就是不讓曲笙進去，曲笙也不再有耐心了，隻把東西小心的放下，回頭看一眼這有些書香氣的大門口，就頭也不回的走了，末了還喃喃自語似的，“這家夫人看不上我的東西，以後便不上去丟人了，也罷，從此便不給這家供貨了。”
本就是想讓對方回心轉意，可曲笙的步伐越發的慢下來還是沒有叫住自己的聲音，這下可真是把曲笙氣到了。
哼，你要是敢給我臉色看，我就敢不賣給你東西，我還稀罕你不成？
於是午飯時分莫景寒看見的就是一個氣鼓鼓的曲笙，連飯都吃不下了。
這可著實是個新鮮事了，居然還有不買曲笙的賬。莫景寒饒有興趣的問曲笙來龍去脈，卻隻得到一個白眼，“你笑什麽，難不成我被人甩臉子了你就高興？”
這莫景寒還真是“不識時務”，這麽幸災樂禍對他有什麽好處？曲笙一摔碗筷就離開了，片刻後回春堂便響起了曲笙的怒喊。
“陳姨你說這家人怎麽回事嘛，當麵一套背地一套的，這不是存心耍我呢嗎？太氣人了，我差點要砸他們家門了。”曲笙複述起來都覺得自己十足委屈，現在想想真應該撿個磚頭就砸開那家的門。
陳姨聽的有些訝異，但還是好脾氣的安慰曲笙，“這便是那家人不對了，找時間讓柏生陪你去看看，說明白就好了，大不了咱不做他家生意了。”
嘿，跟自己想的大差不差，曲笙越來越覺得陳姨對自己脾氣了，可這事憋在心裏的氣悶還是沒完全散去。
曲笙心裏已經打定主意了，去是還要再去一次的，隻不過柏生卻是不能麻煩太多的，人家可肩負著給回春堂煎藥的重任。也似乎是知道曲笙如何想，陳姨當即喚來了柏生，他出來時頭上還有細密的汗珠。
想必是煎藥累著了，曲笙看他不動聲色捶著腿，心裏歎口氣，卻是更堅定了不能耽誤人家時間的念頭。
“你別看這小子木木的，做起事來還是挺麻利，而且曲笙丫頭若是自己去，指不定就討不了什麽好，”後麵一句話是對柏生說的。
陳姨的堅決讓曲笙覺得有些不敢推辭，最後還是行了一禮，跟著柏生出門去了。
但這二人的陣勢一點都不像去討個說法，反而更像是去賠罪，曲笙還是很擔心，可二人已經到了那家人的門口，曲笙這才不得不硬著頭皮上。
“師妹這是逃學呢？”柏生沒跟上去，反而看著門上頭的牌匾，又看看曲笙，覺得好玩，該不是叫自己裝作家中兄弟，借以逃課一日半日。
門口那人不是門童，曲笙一眼就看見這人氣質不凡，愣住了。也沒聽見柏生的話，隻是呐呐，“你們家那天不是不讓我進去麽？”
怎麽現在又大門敞開，算是什麽？
柏生已經走過來站到曲笙身邊，拍拍曲笙的肩膀示意放鬆，曲笙也轉頭過來看他，微微一笑後繼續盯著對麵那人。
是一個穿長衫留胡子的中年男人，衣服很舊了但是漿洗得很幹淨，曲笙覺得這樣的人應該有個賢惠的夫人，隻不過不讓人進門就有點不符合他穿的長衫了，這可是讀書人的打扮，方才柏生也跟自己說，上次沒注意的牌匾顯示這裏很有可能是個學堂。
“您該是個先生，可做出這般事情來實在枉讀來這許多聖賢書。”曲笙心裏漸漸釋然了，雖然那人隻是看著自己不說話，但實在沒必要為了奇怪不懂禮貌的人擾亂自己的心情。
長衫先生有禮一躬身，“是我的不是，我吩咐錯了，姑娘若是不嫌棄還請寒舍一坐。”曲笙意外了，這算是得到了秀才的接見麽？可她方才還是氣勢洶洶的，怎麽轉眼就有點過意不去？
曲笙萬萬沒想到人家也不計較自己剛才說的責怪的話，但既然是相邀，曲笙也有想搞清楚事情原委的意思，便跟柏生一起進去了。
是很幽深雅致的環境，雖然是學堂但也是這位長衫先生住的地方。
到處都是綠竹林木，甚至腳下都是曲水卵石，曲笙越看越覺得方才有點語出不遜，指不定把自己攔在門外不是人家的本意呢？柏生也看的入迷了，從一進來就四處環顧著，有誰能想到外麵很有些威嚴的大門口，裏麵竟然這麽自在隨意。
“這是為了我的學生能心境平和，讀得進去書。”長衫先生也知道，所有的人初來乍到一定會對著滿室的林木看呆，心裏也是有些得意的，一甩袖子領著二人繼續往深處走。
曲笙聽見了鳥鳴和流水潺潺，心裏不由得靜下來了。
到了內室，矮桌上已經擺好了熱騰騰的茶，三份，曲笙心驚，這是早就料到自己會和柏生來的嗎？那也太能算了，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她還是跟柏生坐一邊，正對著長衫先生。茶香嫋嫋，熏得滿室芬芳。
曲笙捧起茶杯，卻看見了柏生不認同的眼神，他微微搖頭，於是便隻能不動聲色的放下茶杯。這一切都被長衫先生看在眼裏，但他不生氣，隻是自顧自的介紹，“我姓沈，是這裏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教書先生。今日放假，學生都回去了。”
曲笙摸不著頭腦，這跟自己吃了閉門羹有什麽關係，又不是來交朋友的。
柏生也有些看不清現在的情況，但還是知道該做什麽的，他雙手一攤，一副江湖習氣看得曲笙直了眼睛，
“您還是說正經事吧，咱們家姑娘好心給你家送東西怎麽就不能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