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契約
路明非頓時僵住了，他不知道為何寧征一言斷定他的事。
屋內的氣氛一時沉默起來，楚子航依舊看著窗外，路明非呆呆的躺在床上，寧征也像是想到什麽，隻是低頭抽煙。
翌日，路明非一睜眼，就喃喃道：“天使？”
“不是天使，是師妹哦！”一道嬌俏可愛的聲音回應。
楚子航聽見聲音，立即坐起，冷酷的臉上，罕見的出現一絲笑意。
“師兄，這是今日的三人份早餐哦，你最愛的三明治。”夏彌獻寶似的捧著一個色香味俱全的三明治。
“哇！師兄好幸福，師妹，那我了？”路明非羨慕的看著私人訂製。
“師兄，那是你的豆漿油條，和寧征前輩一樣哦。”夏彌指了指桌上的早餐，笑嘻嘻的說。
寧征一巴掌抓過還想說些什麽的衰仔，道：“怎麽一點眼力見都沒有，人家兩口子要你一口我一口了，你還在那裏幹嘛？”
路明非眼裏閃過震驚，隨即露出姨母般的傻笑，和寧征一樣，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有漿油條。
夏彌很開心，因為隊友的助攻實在太給力了，她的確想攻克楚子航這座冰山，但進展遠遠沒到‘你一口我一口’的地步。
寧征這一開口，她就有了很好的機會單殺楚子航的第一次，於是撒嬌道：“師兄，人家還沒吃了。”
楚子航看著手上的早餐，忽然臉色有些紅，他哪裏見過這個，特別是夏彌撒嬌的時候，雙手向前微撐，距離自己的鼻尖，不過十五公分，鼻間環繞的是少女的清香。
求救般的看向寧征和路明非，希望有人能站出來拯救一下他這個弱勢少男。
路明非見楚子航看來，反而給了他一個大拇指，和一個你懂得眼神。
“我，我先刷牙。”說完，楚子航快步走進衛生間。
……
夏彌終究沒有單殺楚子航，本來吧！這事當事人沒說什麽，就算過了。
但在一旁看戲的路明非急了，恨不得代替兩人，將愛情進行到底，最後還是寧征將他提走。
“前輩，你說師兄到底喜不喜歡小師妹啊？”路明非抓耳撓腮的。
“你這不廢話嘛？除了夏彌，他什麽時候跟一個女孩子如此親密過？”寧征看著道路兩旁的綠化，笑道。
“前輩，您說零真的喜歡我嗎？會不是是搞錯了？”過一會，路明非神情沉重的問。
寧征停下腳步，深深的望著身後這個駝著背低著頭走路的男孩，低聲道：
“你為什麽自卑？”
“我……”路明非抬起頭，想要解釋，卻不知道說些什麽，說自己爸媽從小拋棄自己？說自己舅舅舅媽對自己不好？說自己長得不夠帥？還是說自己受到欺負時，不敢反抗？
寧征坐在路邊的椅子上，目光飄忽，輕聲道：“你知道嗎？論人生軌跡，我人生的前十三年，都是在別人的白眼裏度過。”
對上路明非驚訝的目光，笑道：“怎麽，不像？”
“不是，我隻是覺得，前輩這樣的人物，難道不是一出生就應該光芒萬丈嗎？”路明非解釋，但聲音卻越來越小。
“哪有什麽一出生就光芒萬丈，一出生就是孤兒還差不多，我小的時候，有錢人可不會往福利院捐錢啊，也就後來互聯網發達了，那些有錢人才開始博名聲。”
“我還記得小時候，最想的就是過年，因為過年的時候有餃子，福利院十來個孩子，全部聚在火爐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餃子，院長在一旁給我們當裁判，說誰吃的多，誰來年運氣就好。”
“就會獲得一戶好人家的收養，我十歲那年，終於吃掉了十三個餃子.……然後我還真被收養了。”
說到這，寧征臉色複雜，路明非張了張，頗有感同身受的感覺。
“那家人對我很好，沒有什麽狗血虐待，雖然那個年代社會及其動蕩，但我的養父很有能力，養活了一家人……”
“那個時候，您應該很幸福吧？”路明非頓了一下。
寧征點燃香煙，幽幽搖頭道：“不，那是不幸的開始……”
路明非驚訝的看著寧征，眼裏有著探知欲，他想知道為什麽是不幸的開始。
寧征吐出煙霧，帶著許些恨其不爭的語氣，輕聲道：“我說，你能不能聽重點？外在因素並不難影響你我的強大，真正的強大是一顆勇往直前的心啊。”
“越是處境困難，越要有一股傲氣撐著，不然會垮的。”
路明非沉默一會後，苦笑道：“可是我連言靈都沒有，在這個遍地怪物的學院裏，連芬格爾那廢材都有，我卻沒有……有時候真懷疑這是一場夢……夢醒後我就得回到嬸嬸家，然後努力工作，攢錢，最後開一家小網吧。”
寧征眼眸閃過一絲精芒，別有用意道：“你真的沒有言靈嗎？或許我能幫你。”
路明非驚訝的抬起頭，眼裏閃過一絲渴望，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從喉嚨裏發出聲音：“您能幫我？”
寧征點點頭，拿出一張契約，道：“簽下它，你就可以擁有世界。”
路明非眼裏閃過一絲害怕，這句話莫名的有些熟悉，哦！小惡魔也說過‘把靈魂給他，就可以擁有全世界。’
忍不住後退一步，驚恐道：“這不會也是要我的靈魂吧？”
“也是？”寧征幽幽的笑了笑，道：“我要你靈魂幹嘛？我要的是你身上的氣運。”
“氣運？”路明非聽見不是要靈魂的，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就想到氣運這玩意不是神話裏的嘛？
謹慎的問道：“您說的氣運是不是神話裏經常提到的東西？”
寧征點點頭，他不能欺騙交易者，更不願欺騙。
路明非看著那張深紫色的契約，眉頭緊皺，他的身上有秘密他知道，但他不知道的是秘密到底是什麽？
小惡魔要他的靈魂，寧征又要他的氣運，將來會不會出現一個人要他的身體？
又想起小惡魔說到的，讓他小心寧征，思緒翻轉之間，他訕笑道：“那個，我考慮一下吧，不著急。”
寧征將契約塞到他懷裏，道：“當然，我不會強迫人，東西你收好，想通了簽下就行。”
“對了，你可以多去看看零，你會發現，她的眼睛裏麵全是你。”
說完寧征又慢慢悠悠的向前走去。
留下路明非呆滯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