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卑從心中起
路明非笑了笑，看不出一絲勉強和苦澀，反問道：“師兄，沒想到你居然會說這些來安慰人？”
楚子航淡淡道：“你為什麽這麽說，還是說我看起來像是不會說話的人？”
路明非心想，師兄啊，就別謙虛了，你的言語功力，全學校都知道了，大家都親切的稱呼你為毒舌小王子呢。
吃完後，楚子航本想送他回宿舍，但路明非走著走著就會落後一步，看起來不像朋友，而是大哥與小弟。
路明非神情複雜的看著楚子航的後輩，在全學校都在拿自己的賭資笑料的時候，沉默寡言的殺胚師兄，居然會來安慰自己，還有開學前，師兄也幫自己解過圍，讓自己在同學聚會上，挽回了麵子……
突然，前方的楚子航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一臉沉重的看著路明非，弄得後者惶惶不安。
“你要不要去我宿舍坐一坐。”
看著路明非驚訝的樣子，楚子航接著道：“你現在回去的話，肯定會被圍觀的。”
路明非眼睛有些濕潤，重重的點點頭……
“那個，前輩，您也在啊？”路明非有些尷尬的看著坐在電腦前罵罵咧咧的寧征。
楚子航淡淡的解釋道：“寧哥最近在玩一款叫做穿越火線的遊戲，你知道嗎？”
路明非一臉懵，感覺寧征的高人的形象一下子腰斬，但又莫名的親切起來，遊戲他可是王者啊。
帶著許些自信的點點頭，道：“知道知道，射擊類第一視角遊戲……”
“可以啊，會玩不，對對狙？”就在路明非誇誇其談的給遊戲小白楚子航科普時，寧征不知何時摘掉耳機笑道。
路明非突然有一種被皇帝臨幸時的感覺，受寵若驚的說：“好啊好啊。”
打遊戲無非是反應和手速，至於意識，那得靠時間磨煉。
寧征自不用說，路明非唯一君臨天下的領域，目前也隻有遊戲了。
兩人棋逢對手，一張小小的運輸船，打出了堪稱神戰的操作。
“行了，前輩，師兄，這麽晚了，我也該回去了。”剛打完遊戲的路明非，言語中還帶著絲絲隨意自信。
寧征看著窗外，笑道：“回去幹嘛？和子航擠一晚上吧，明天繼續玩，聽說你星際玩的更好。”
路明非謙虛的搖搖頭，笑的像隻小狐狸般：“哪有，不過一般般。”
楚子航點點頭，說：“擠一擠吧，反正你有沒有潔癖。”
之前在芝加哥的時候，他們就在一張床上擠過一晚上。
路明非猶豫了一下，隨即想到麵前兩尊大佬，一尊比一尊吊，邀請自己留宿，那是自己的榮幸啊，拒絕豈不是不給他們麵子？討好道：“那好，明天早上早餐我包了。”
楚子航聽到這話，像是想起些什麽一般，拿起電話走到一旁。
路明非好奇的問道：“前輩，師兄再給誰打電話？”
“夏彌。”寧征心中歎氣，淡淡的說。
“哦”路明非臉上一下子變得八卦起來，眼裏仿佛有一團不滅的八卦之火在熊熊燃燒。
等到楚子航打完電話後，路明非不斷挑眉：“師兄，你和小師妹最近走的很久啊。”
楚子航麵不改色，平靜道：“我隻是讓她明天來的時候，多帶一份早餐。”
“什麽？小師妹現在都負責你的早餐了？”路明非眼裏流露老媽子一般的欣慰笑容。
楚子航：“.……”
他知道現在校園裏，無數人都已經將他和夏彌認為情侶，隻是礙於他的冷酷威嚴，沒有人敢向這樣打趣。
他也想過解釋一下，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覺得一個女孩子，名譽很重要，但夏彌卻毫不在意，甚至偷偷注冊小號，在論壇上添油加醋。
他知道這一切，卻沒有點破，甚至有些歡喜……追他的女孩子很多，但基本都會被他一刀斬斷那絲幻想，唯獨夏彌。
路明非還在一旁喋喋不休的八卦著：“.……師兄啊，小師妹這麽可愛……師兄啊，小師妹和你到了哪一步.……師兄啊，小師妹.……”
楚子航突然感覺有些煩躁，沒有帶上美瞳的眼睛，不怒自威的看著小狗仔。
路明非正說的起勁，都說到未來他倆孩子的名字問題上了，突然感覺汗毛倒豎，微微抬頭對上那雙永不熄滅的黃金瞳時，感覺那就是一頭龍……
有些害怕的輕聲道：“師兄，那個我話是不是多了點？別介意啊，你知道的，我就是嘴賤.……”
楚子航看著對方眼裏的害怕和怯懦，微微點頭，輕聲道：“抱歉，是我的情緒問題，和你沒關係。”
路明非小心翼翼的看著楚子航，確定對方沒有要拔刀的跡象，討好道：“沒有沒有，是我的話多了……”
“你覺得喜歡是什麽感覺？”一道悶悶的聲音響起。
路明非驚訝的看著楚子航，隨即坐到床上，輕聲道：“師兄，你問的是小師妹吧。”
楚子航站在窗前，沒有說話。
路明非自嘲一笑：“那師兄，你可問錯人了，我可是戀愛都沒談過.……這種事你應該問寧前輩嘛？”
寧征擺擺手，不滿道：“一群廢物，連自己的感情都掌握不了，還想掌握什麽？”
這句話可能紮到屋裏兩個年輕人的心了，一時間，氣氛有些沉默。
寧征點起煙，幽幽回憶道：“一個接一個的身在福中不知福，真是大傻逼。”
路明非有些委屈，小聲抗議道：“前輩，這句話你說師兄沒問題，說在我身上，有些冤枉我了吧。”
“最主要的就是你啊。”寧征譏笑一聲，道：“你沒發現，那個叫做零的小姑娘喜歡你嗎？”
路明非長大了嘴，立即反駁道：“怎麽可能，我隻是和她有過合作而已，她那樣的公主，怎麽會.……”
楚子航不負剛剛沉重的神情，雖然還是一張冷酷臉，但眼裏充滿了好奇神色。
寧征仰頭，吐出一個大大的煙圈：“路明非，你真的喜歡別人的老婆嘛？”
“什麽別人的老婆……”路明非麵紅耳赤的解釋一番後，突然之間整個人像是萎縮了一般，躺在整潔的床上，悶聲道：“師姐是那種無論走到哪裏，都會自帶聚光燈的存在，誰會不喜歡呢？”
楚子航靜靜的看著他，這種情況，他能做的隻有幫他打爆凱撒婚車的車胎，然後攔住凱撒。
寧征坐在床上，靠著牆笑道：“你喜歡她，隻是因為她像星月一般閃耀嗎？那是不是……”
“不是。”路明非打斷寧征的話，低聲道：“.……前輩，師兄，你們和我不一樣.……我高中的時候，喜歡一個女孩子三年……然後師姐出場，她像一個天使一樣，把我從人生中最難堪最黑暗中拉起.……”
楚子航沒有說話，他不理解這種感受，他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不理解一個父母不在身旁，從小寄人籬下，性格懦弱的人，有著怎樣的人生經曆。
寧征望著床上掉落的煙灰，想說很多，但最終化作一聲歎息和一句諺語：“卑從心中起，百般不如人啊。”
路明非一愣，隨即苦笑一下，或許真的是自卑吧，但自己拿什麽去自信呢？
最後，寧征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當你走出自卑時，你會發現，你離幸福隻差一步，你不需要往前，幸福會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