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杜秫酒

  葫蘆很沉。


  遠比一般的裝滿了東西的葫蘆還要沉。


  路開拔開木塞。


  “啵！”


  一聲輕響。


  濃烈的酒香順著葫蘆口衝出。


  聞見這酒香，路開隻覺得精神一震。


  烈酒。


  葫蘆裏麵裝著的，是烈酒。隻有足夠烈的酒，才有這麽濃烈醇厚的味道。


  路開來到這個世界這麽久，還沒有嚐過一滴酒。他不嗜酒，遇到好酒，那也不能錯過。


  凡無命看著路開，一言不發。


  路開舉起葫蘆，喝了一大口。


  “咕嚕、咕嚕！”


  酒汁入腹。


  一股火辣辣的感覺傳遍全身。


  火辣辣中帶著甘冽。


  甘冽中還有糧食的香甜。


  幾種味道直擊味蕾，刺激神經。


  這便是酒，便是烈酒，便是極好的烈酒，應有的味道。


  “好酒！”


  一口喝罷，路開忍不住叫好。


  凡無命的臉上又忍不住露出了微笑，他看得出來，路開絕對是懂酒之人，會喝酒之人。他有些得意，這份情緒，是對於自己能夠收藏到這樣的好酒的得意，是對於自己珍藏的好酒被人發現欣賞的得意。


  路開又喝了一口，把葫蘆扔還給了凡無命。


  凡無命問道：“不喝了？”


  路開說道：“還不是時候。”


  凡無命問道：“喝酒還分時候？”


  路開說道：“有時候分，有時候不分。”


  凡無命把葫蘆掛回腰間，說道：“我有時候看你不俗，有時候看你挺俗。”


  路開說道：“我本就是俗人。”


  凡無命說道：“誰不是呢？”


  路開說道：“你不是。你是一個修者，修者便不是俗人。”


  凡無命搖頭道：“修者亦是俗人，仙人亦是俗人。”


  路開笑了起來。


  凡無命問道：“為何發笑？”


  路開說道：“你比雷清楊的境界高多了。”


  凡無命說道：“不然我也做不了她師叔。”


  路開從樓上走下，問道：“這是什麽酒？”


  凡無命說道：“杜秫酒。”


  路開問道：“杜秫酒？”


  凡無命眼中又有得意，說道：“這是夏國酒神杜康釀造的秫酒！”


  路開問道：“酒神杜康？”


  凡無命說道：“杜康發明了秫酒獨特的釀造技藝，放眼整個邊雲洲無人能及，故而被人們封為酒神，而他釀造的這種秫酒，也就稱為杜秫酒。”


  路開回味道：“這確實是極好的酒。你能弄到，肯定花了不少功夫。”


  凡無命說道：“為了這酒，我到夏國杜康門下求了三年，這才求來一百斤。”


  求了三年。


  路開問道：“那葫蘆中的酒，竟然有一百斤？”


  他此刻功力不深，隻隱隱覺得那葫蘆不簡單，卻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玄機。


  凡無命摸了摸葫蘆，說道：“十幾年前是有一百斤，現在已經所剩無幾。”


  路開咋吧了一下嘴，說道：“能夠喝到這樣的酒，是我的榮幸。”


  凡無命毫不謙虛的說道：“確實是你的榮幸。”


  路開說道：“我欠你一口酒。”


  凡無命說道：“你這句話特俗。”


  路開說道：“那我不欠你了。”


  凡無命說道：“不欠。”


  路開走向院門，說道：“我們出去走走。來到沉雷宗這麽久，我還沒有好好看過沉雷宗。”


  凡無命說道：“正好，等你回來的時候，院子應該已經修好。若是你覺得這個院子住得不舒服，換一個院子也行。”


  路開說道：“這院子，挺好！”


  兩個人走出貴霖苑。


  早晨的空氣很清新。


  沉雷宗上，大道修得平整，小徑錯落有致，亭台樓閣互相呼應，樹木蔥鬱，綠草如茵，很有規劃。


  路上沒有什麽弟子，一來今天沉雷宗弟子夜飛西受到襲擊，加強了外圍的警戒力度，二來，沉雷宗的弟子每天早晨都得聚到演武堂做晨課，沒有什麽閑人在外麵瞎逛。


  凡無命指著一條幽靜的上山小道，對路開說道：“這一條是通往禁地的小道，有沒有興趣過去看看？我知道你得到了宗主的令牌，整個沉雷宗，任何地方都可去得。”


  路開問道：“你們沉雷宗的禁地之內都有什麽？祖先的遺骸，還是不傳的法典秘籍？”


  凡無命說道：“我們的禁地之內，隻有一樣東西。”


  路開問道：“什麽東西？”


  凡無命說道：“雷樹！”


  路開問道：“你們沉雷宗的鎮宗之寶？”


  凡無命點頭說道：“對，這棵雷樹，是煉製飛劍的極品材料，整個凱灃郡，對它覬覦之人多不勝數。這次烈焰宗想要吞並我們沉雷宗，應該也是衝著它而來！”


  路開說道：“匹夫無罪，罪懷其壁。”


  凡無命問道：“要去看看麽？”


  路開搖頭道：“太遠了，不去。”


  經曆萬千世界，路開什麽稀世珍寶沒有見過，區區一棵雷樹，實在讓他提不起興趣。


  凡無命問道：“我們隻是隨意走走，還是你有什麽想去的地方？”


  路開問道：“你們沉雷宗有沒有存放功法秘籍的地方？我想了解一些關於修行方麵的事情。”


  凡無命指著一個方向說道：“藏書閣在這邊。”


  這邊是一條大道。


  顯然，藏書閣是需要經常走動的地方，路又寬又平整。


  走了半個時辰，這才走到藏書閣。


  經過這段時間的修養，路開的身體好了很多，一路走來，沒有覺得太累。


  藏書閣是一棟三層高的大閣樓，遠遠看去，既莊嚴又氣魄。


  看守閣樓的，是一個姓秦的老頭，沉雷宗的弟子都叫他秦大爺。


  凡無命和路開來到藏書閣前，凡無命對秦大爺介紹路開道：“這位是我們沉雷宗的貴客，他想要進去看看咱們的武學典籍，麻煩秦大爺把二三層的禁製全部全掉。”


  藏書閣，隻有第一層開放，第二層第三次全部上了禁製，一般人都不能夠上去。


  秦大爺疑惑的問道：“二三層全部解禁？”


  路開拿出了令牌。


  在路開和凡無命準備進入藏書閣的時候，秦大爺一把拉住路開，低聲說道：“我看你是咱們沉雷宗的貴客，不能怠慢。我這裏有一些藏書閣沒有的秘籍，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可以用少許的丹藥便宜換給你。”


  路開問道：“什麽秘籍？”


  據說看守藏書閣的門房掃地僧，都是不世高人，所以路開對於秦大爺將要拿出來的秘籍，還是有一些期待的。


  若是值得，拿些丹藥換換也無妨。


  秦大爺看見凡無命走進藏書閣後，這才把衣服一拉，很多本秘籍出現在路開的眼前。


  秦大爺挑了挑眉，低聲說道：“小夥子，這些都是絕版秘籍，平時求都求不到的。這本是房中術，這本是壯陽術，這本絕了，縮陽入腹，還有這本……”


  “喂，小夥子，別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