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國慶
第二日一早，四人就分別收拾了行李回家。
崔憲祥刷牙的時候看見陳建生偷偷摸摸藏起的一個珠花，撇嘴笑了一下，也沒打算揭發。結果又剛好被路過的高建軒康高建軍看見，大聲地指了出來。
陳建生的臉刷一下燙了起來，好在西北的風沙大，別人一時間也看不出什麽區別。
王恩義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報複一番，湊上去嘲笑了兩句。
說多了，陳建生也就不害羞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說。：“你們兩個別得意，以後少不了我嘲笑你們的機會。”
高建軍沒在怕的，才不管這威脅之辭，很是嘴硬的回答：“我才不會像你這般，惺惺作態。”
王恩義倒是記到心裏去，時時提醒著自己：大丈夫，當有所為有所不為。
回去的路上，王恩義買了提家裏不常吃的點心。
一進門就看見嫂子劉草燕，圍著個藍布圍裙，在院子裏曬大白菜。
劉草燕感覺有人進來，起身一看是王恩義，笑著朝屋裏喊到：“爹、媽，二弟回來了！”
一邊上前要接過王恩義手上的行李。
王恩義躲了一下，想想又把手裏單另提的點心遞過去，說：“大嫂，我買的點心。”
劉草燕也不硬搶行禮，接過點心說：“回自己家還買什麽東西啊，不過媽看了一定高興。”
王父王母已經從正屋迎了出來，王父還好，拿著個水煙壺站在台階上咂了一嘴，緩緩吐著煙氣，可也能從眼神裏看出高興。
王母笑的一臉褶子，迎上前，想拍拍兒子，一時間又停住動作。先拿兩隻糙手在圍裙上胡亂擦擦，這才拽著兒子往裏走，嘴上直說瘦了。
王恩義說：“沒有，學校吃的挺好，早上還和學生一起跑步早操，繞著街上跑兩圈呢，這是精實了。”
王母又說王從恩不會照顧自己，要趕緊給自己找個媳婦回來，王從恩不說話了。
劉草燕跟在後麵說：“媽，二弟給你買了點心呢，可見是長大會照顧人了，娶媳婦那是早晚的事！”
王母就愛聽這個，笑的更歡心，褶子也多了幾分。
“嫂子，我大哥呢？”王恩義進到屋裏，洗了手坐在地上，接過劉草燕倒的杯熱水問。
“東邊的張家打算蓋新房子，你哥過去幫忙了。”劉草燕回答說。
村裏都是種瓜的，這時候瓜季差不多都要過了，剩下的慢慢賣就行，還有些存窖裏，自家能吃到正月。
也有些人家不賣瓜，賣瓜籽，再過幾天就有人來收瓜籽了。
產大板瓜籽的瓜和普通的西瓜不一樣，這裏人都把它叫做籽瓜。
西瓜口感脆爽，吃多了易胃寒籽瓜就比較柔韌，據老輩人口口相傳，是有養胃的功效。
王從恩也坐不住，喝了杯水就出門去村東麵尋大哥王從兵了。
這塊很是熱鬧，好些青壯勞力來幫忙。
張家新房用的全是上好的紅磚，這可是村裏頭一遭，村長家住的還是自家曬的土坯房。
就是拿黏土和著草段踩實，放模子裏製成磚樣，再擺在太陽下麵曬幹了，就能拿來蓋房子。
崔憲祥家也是這樣的。
有人認出王從恩來，大聲叫著王從兵：“王從兵，你弟來了！”
王從兵穿著身看不出眼色的汗衫，一身的灰，從人群中走出來問：“在哪呢？”
“大哥！”王從恩叫到。
“還真是你，學校放假了？”王從兵高興地走過來問。
“嗯，剛到家。”
“走回去說話。”王從兵在空中揮揮手說。
“哥你不幹活了？”王從恩問。
“沒事，鄉裏鄉親幫忙的，少幹半天不打緊。”
王從兵又跟剛才叫他的那個說了聲：“三哥，我弟回來了，今天就先回去，待會要是有人問，你幫我說一聲。”
三哥爽快地答應下來，讓兩人回去。
“那是大爹家的老三，是不是沒認出來？”
村子裏大多都是親戚，拐著彎總能連成一串，這還算近的。
“是沒認出來，跟小時候不像了。”王從恩還記得小時候吃過三哥給的花生。
“他孩子都兩個了，要是還跟小時候一樣還得了？”
兄弟兩個一起笑了出來。
崔憲祥回家什麽都沒買，隻把攢的一個月工資交給了母親，崔母笑著直誇自己家兒子大了，能掙錢了。
晚上做飯的時候還做了個韭菜炒蛋，雖然是自家雞下的蛋，平時都是攢起來換錢的，決定舍不得吃。
崔憲祥二弟在外麵親戚家住著讀書，隻有寒暑假回來，三弟在職中上學，也在親戚家住著，為了省下筆住宿費。
晚飯後，照例是男人們一波，女人們一波。
趁著天還沒黑，各自聚在一起玩耍。
崔母少不了再吹讚一番崔憲祥，大都是羨慕的恭維聲。
聲音大了些，男人堆裏有那年高的，抽著旱煙歎句當年崔憲祥為了上高中挨得那頓打。
每到這時候崔父都不接話，尬笑著搖搖頭，再狠狠吸上口煙，繼續打牌。
化家人倒是回來的齊全，除了住在盧陽的化木蘭都在。
化木歌最怕的就是二哥化木生，吃過晚飯，幹脆帶著幾個外甥侄子出去玩。
大的有十歲，小的三歲，小時侯都是在徐穎身邊長大的，化木歌也出了不少力氣，所以跟她極親。
與其說化木歌是小姑，倒更像是大姐姐。
幾個小的還好，最大的化清臣是被她欺負最多的那個，化木歌騙的糖都是化清臣的。
屋裏幾人在商量明天一起去化木蘭家的事。
化木蘭是姊妹幾個裏麵付出最多的那個，所以逢年過節，兄弟姐妹幾個都會上門探望，以示感激和尊重。
這次人比較多，家裏有兩輛自行車，化木輝家有一輛，化木成家兩輛，加起來剛剛好。
眾人合計著怎麽分配，帶些什麽東西過去，又各自說了說近況這才散了。
人多，不好擠在一起。
化木生一家睡了堂屋，這屋平時不住人，化木岩和父親睡了東屋，徐穎帶著兩個女兒睡了西屋。
一夜安睡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