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扮鬼
齊鈺愣了一下，微微搖了搖頭，“我自己和她說吧。”
虞茗點點頭，專心地吃飯，齊鈺微瞥她一眼，覺得這樣的她似乎更加自然。
碧珠吃完飯之後，在屋裏忐忑不安地等著，柳綠被虞茗叫走了，她本來也要過去，小姐卻沒讓她過去。
她倒了杯水，剛喝了一口，水還含在嘴裏，突然聽見一陣敲門聲，忙著急的站了起來，慌亂地差點絆到椅子摔倒在了地上，嘴裏得水“噗”地一聲吐了出去。
她忙拍幹淨身上，尷尬地打開了門，看見是齊鈺站在門口愣了一下，他英俊的臉龐恍若熱火一般地嘩地一聲在她心裏燒了起來，她突然覺得臉上很熱，立即低下了頭。
愣了好一會兒，碧珠才想起行禮，朝著齊鈺福了下身子，“奴婢參見王爺。”
齊鈺進來後，碧珠猶豫了一下，把門關上，走了過來，站在齊鈺身邊：“王爺有什麽吩咐盡管說吧。”語氣輕柔，還帶著幾分緊張。
齊鈺將手上的衣服放了下來，“陳大人府上有很多姬妾，其中有一個叫做心兒的女子，是因為他才慘死的。”
碧珠聽著一愣，隨即說道：“王爺是想讓奴婢假扮死去的心兒，來嚇唬陳大人？”
“嗯。”齊鈺應了一聲：“到時候會有人把你送去陳府。”
碧珠偷偷看了他一眼，見他麵色冷淡，眼眸幽暗深沉，一股森冷的威嚴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令她心頭微動，又有些莫名的失落。
“奴婢知道怎麽做了。”聽著齊鈺說完心兒的事情，碧珠應了一句，沉默了半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應該說不上是突然，這件事情其實已經困擾了她許久了，從來到王府的那天起，她就聽到了那件事情，當時以為是誤會，但好幾個人都說的和真的一樣，讓她感覺很是困惑，心裏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她需要一個答案，可是又不敢問小姐，雖然她想柳綠試探過，不過她好像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王爺，半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碧珠睜大了眼睛大膽地盯著齊鈺，變得低沉下來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暴露出她內心的不安。
齊鈺聽著這事，明顯地皺了下眉，看了碧珠一眼，“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情。”半年前的事情怎麽還有人提起？是他對府裏的下人管教的太寬鬆了？
看來回去之後應該好好整頓一番了。
碧珠張著嘴還想問些什麽的時候，齊鈺已經起身冷著一張臉走了出去。在屋裏愣了許久，直到柳綠回來進屋，她忙收斂起臉上的神色，對著柳綠端起一張笑臉，問道：“王爺回去了？”
“嗯。”柳綠看了眼桌子上的包袱，“這就是王爺給你的衣服？”說著要去打開包袱，卻被碧珠一下子給搶了過去，抱在懷裏，“我這就去裏麵換一下，你看看像不像鬼，嚇不嚇人！”
柳綠疑惑了一下，隨即笑了一聲，“好。”坐了下來，準備倒杯水時，注意到桌子上已經有了一杯水，她拿了起來，卻發現上麵有些口脂，她可以肯定這是碧珠的。
又掃了眼桌子上的另外幾個杯子，確定沒有其他杯子，所以說碧珠竟然沒有給王爺倒水？柳綠麵上的神色暗暗一閃，將杯子放在一邊，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喝著。
碧珠抱著包袱進去了裏麵，包袱貼著的胸口撲通撲通地跳著，臉色微紅的她低頭看了一眼，拆開了包袱，從裏麵拿出來一件白色的長裙。
她把長裙換上，然後坐到梳妝台前把發髻給扯開，用梳子梳理了一遍，使之披散在兩邊。用胭脂抹白了臉龐，嘴唇畫了一層輕粉略白的色澤。
在鏡子裏看看覺得差不多了，碧珠就悶著一張臉走了出去，一步一步輕輕地走到了柳綠麵前，然後猛地一伸出手，擺成兩隻爪子的模樣對著柳綠低吼了一聲，“還我命來……”
柳綠嚇得抖了一下，看著她那張慘白的臉色一陣驚悚，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摔倒了下去，虧得碧珠及時地伸出手拉了她一把，把她拉了回來。
碧珠笑著把兩邊的頭發捋到背後，坐了下來，“我演的這麽像啊？你居然被嚇成這樣。”
“還是我演的太像了？”碧珠略有些得意地說著。
柳綠嗔了她一眼，把旁邊的那個碧珠先前用的杯子拿了過來，“這是你喝過的吧？”
碧珠點了下頭，看著柳綠給她倒了一杯水，她剛接過，就聽柳綠說：“你是不是還在生王爺的氣啊？”
“沒有啊！”碧珠一臉恍然地看著她，“你怎麽這麽問？”一雙烏黑的眸子裏閃動了一下。
柳綠掃了眼她緊握著杯子的手，“你還想瞞著我嗎？”
笑了一下，搖著頭說：“小姐已經在試著和王爺在一起了，你這樣會讓小姐難做的。”
碧珠聽著一愣，內心仿佛從明媚的春日一下子經過了夏秋，直接到了冰冷的寒冬，冷風瑟瑟，蕭蕭澀骨，嘴裏的茶水喝得喉間滿是苦澀的味道。
“我知道了。”碧珠沒什麽精神似得應了一聲，低下頭去把杯子放了下來，“我去裏麵換衣服。”
柳綠點點頭，碧珠也沒看她，直接進去了屋裏麵，把身上的白色長裙換了下來，放進了包袱裏麵，握著包袱許久，直到外麵照進來一陣昏黃的燭火，她才回過神來意識到天已經黑了，柳綠都把燈點上了。
碧珠，不要這樣，你應該高興才是，王爺對小姐這麽好！
提起手捏了捏臉，碧珠努力地讓自己露出笑容，把包袱放好了，走了出去。
“王爺有沒有說什麽時候讓你過去？”
“嗯，說是讓我晚些的時候過去，會有人帶我過去陳府。”
“你小心。”柳綠擔憂地叮囑了一句，不過有王爺在，應該不會出什麽事的吧。
碧珠笑了一下，“我知道。你可以早點睡，別等我回來了。”
柳綠點點頭，不想給她太多壓力，之後兩人隨口聊了幾句，夜色漸深的時候，有人來敲響了她們的房門。
“應該是王爺派人來喊我了。”碧珠說了一聲，“你去開門，我這就去把衣服換上。”
“你快去吧。”柳綠說著走向了門口，打開了門，見是一個穿著一身黑衣服的人先是嚇了一跳，愣了一下後說：“碧珠已經在裏麵換衣服了，她馬上就出來。”
黑衣人沒說話，筆直地站在外麵，如果不細看的話，柳綠都快以為他要融進夜色裏麵去了。
一會兒碧珠換了衣服出來，隨便地朝著門口瞥了一眼，一愣問道：“王爺呢？”
柳綠伸手指了指上麵，那黑衣人的一雙眼睛，碧珠定睛一看，總算是看清楚一個全身穿著黑色衣服的人站在門口。
原來這裏還有個人，碧珠走了出去，正要開口，那個黑衣人沉悶的聲音從他臉上的黑色布巾後麵傳了過來。
“王爺和王妃娘娘已經先走了。”
碧珠驚了一下，柳綠亦是，王妃娘娘居然也去了？不過想著王爺在，估計不會出什麽問題，催促了碧珠說：“你們也快過去吧。”
“嗯，我們走吧。”碧珠抬起頭，臉上一層白，看不出什麽表情來，柳綠也沒注意。
夜色如濃墨一般，左縣的街道上一片寂靜，白色的濃霧飄散在界麵上，一陣清風吹過，帶來一點涼意，碧珠抱著黑衣人的脖子，冷的縮了一下。
一會兒，他們在一塊空地上落了下來，碧珠抓著自己的頭發攏在腦後，正要問黑衣人王爺在那，就看見不遠處站著兩個人，正向著他們走了過來。
“王爺，王妃娘娘。”碧珠朝著兩人行了禮，輕聲地說著，手上拉著頭發沒放，起身後她朝著齊鈺看了一眼：“王爺，奴婢這個樣子可以嗎？”
“嗯。”齊鈺冷聲應了一聲，虞茗看了一眼覺得還行，看向齊鈺，“這就讓碧珠過去？”
“過去吧。”齊鈺看向虞茗時，目光不由自主地就變得溫柔了起來，碧珠落在後麵看著前麵同行在一排的兩人，光是看著背影就那麽的般配啊，他們兩個就是天生的一對吧。
碧珠扭頭看了身邊的黑衣人一眼，一雙眼睛平淡無奇，隻有些幽暗的光芒，嘴角抽了一下，把頭發放了下來，到了指定的地方。
齊鈺和虞茗藏了起來，黑衣人帶著碧珠去了陳大人的窗戶前，帶著她飄來飄起，不時地吹進裏麵的冷風帶來一股陰氣似得，床上的兩個人都冷的打了個冷戰。
“老爺，怎麽突然有點冷啊？”
陳大人拍了拍身邊的美人的肩膀，笑著說道：“我去把窗戶關上。”
裹著衣服，穿上鞋子下了床，正要往窗戶邊走去，突然看見一道白色的身影在窗前飄動，他登時一愣，冷色瑟瑟地吹著他哆嗦了起來。
“老爺，你……還我命來……”輕柔的聲音如同一雙美麗而白皙的美人雙手般地伸到了他麵前，然後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讓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撲通一聲，陳大人嚇得坐在了地上，身上裹著的外衣掉在地上，他哆嗦著往後退去。
“老爺，你忘了我是說了嗎？”碧珠突然停了下來，漂浮在窗口，一雙眼珠子瞪著看著陳大人，一雙手無骨似得伸展著，像是要扣住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