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動手
問這事兒被人知道本來是要殺頭的，但她是虞茗的祖母那就不一樣了，她隻是關心虞茗而已，老夫人問的比較直接，也是知道這丫頭的脾性，性子軟比較好拿捏，不用擔心她會把這事說出去。
她問的委婉了，怕這丫頭和她打馬虎眼，隨便兩句就糊弄過去了。
但即便是有所仰仗，老夫人也是放輕了語氣問的，屋裏靜謐的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她目不轉睛地盯著虞茗，不放過她臉上的絲毫神色變化。
虞茗垂下眼，烏黑的眸子裏閃了閃，“不知祖母問的是什麽事情？”
頓了頓後繼續道：“皇上隻是和我隨便聊了幾句。”
老夫人輕皺了下眉，隨便聊了幾句？當你是誰呢？皇上會和你隨便聊天？不相信虞茗的話，認為她是在和她打馬虎眼。
老夫人一挑眉，徑直問她：“皇上沒和你提起太子的事情？”除了這事皇上找她還能有什麽事情？
“提了。”虞茗抬頭看向老夫人，如實道：“皇上說尊重我的意思。”
尊重你的意思？這是說你在皇上心裏比太子還要重要？這話說出去，任誰都要笑掉了大牙，竟敢拿這種話來糊弄她，真當她老的不中用了？
麵色一凜，老夫人冷著臉瞥向她，“這麽說皇上同意你不嫁給太子了？”反問她道，你不是一直不想嫁給太子嗎？
哼！不識好歹的東西！
虞茗搖了搖頭，“我沒說。”
沒說？老夫人皺著眉，愈發地感覺看不透眼前的人了。
“皇上可還有說起其他的？”老夫人思索了一會兒，暫時把這事兒給擱置到了一邊，如果她真的說了不想嫁給太子，皇上那邊肯定會有旨意的。
“祖母是指什麽？”虞茗抬頭疑惑地問。
老夫人臉色一凝，眼底有些晦暗不明，思慮過後，謹慎地問道：“比如七王爺？”
“沒有。”虞茗果斷地搖了搖頭，接著眼底一凝，明白過來了她說的是什麽意思，她便道：“這種事情不是孫女所能探曉的。”
皇上更不可能拿這種事情來和她一個半點關係都沒有的人說，這話虞茗在心裏默默地說著，如果她說出來定然是要惹老夫人不快的，隻好用了一個委婉的說法傳達了她的意思。
老夫人覺得也是，但不問問心裏總不踏實。
“好了，沒事了，你下去休息吧。”老夫人瞥了她一眼，見她麵色淡然，不像是有什麽事情，心想或許皇上隻是找她問問她和太子之間的事情而已，別的可能沒說。
隻是她有點不明白，皇上怎麽平白無故地就封了她一個郡主呢？難道是為了巴結林府？老夫人想想覺得很有可能。
現在這個情況下，皇上的身體越來越差，未來太子登基之後，肯定需要大臣們的輔佐，如果他能在活著的時候幫太子殿下一把，為什麽不做呢？
或許是皇上知道虞茗不想嫁給太子後，變相地在拉攏林府。
等晚上虞崇德從宮裏回來，老夫人就把白天從虞茗那裏問到的消息告訴了他，虞崇德聽完皺著的眉頭一直沒舒展開。
“崇德，你這是怎麽了？”老夫人見了擔心地問，伸手替他撫了撫眉。
虞崇德搖了搖頭，眉心一直沒能舒展開，歎了口氣之後，看著老夫人幽幽地道：“娘，你知道當年是誰參了七王爺一本，讓他去邊疆的嗎？”
老夫人麵上閃過一縷疑惑之色，接著一愣，抬頭不敢置信地看著她的兒子，嘴唇緩緩蠕動著道：“崇德，難道是你做的？”
虞崇德在老夫人不願相信地目光下點了下頭，頓時老夫人的一顆心髒都懸了起來，七王爺如今早已不同往日，一旦他知道是崇德參了他一本，他可能不會放過虞家的。
“崇德，那我們要怎麽辦？”老夫人慌亂地哆嗦著雙手抓住了虞崇德的手臂。
在齊敖回來之後，虞崇德就沒安穩地睡過一次覺，終於在今晚忍耐不住地向老夫人吐露了出來，心裏感覺舒暢了些。
“我們隻有抓緊了太子。”這是他早就想到的，在誰登基這事之上，他們已經沒有了退路，這也是為什麽他急著讓老夫人去從虞茗口中打探消息，如果皇上真的屬意了齊敖，那他現在或許還能做出點補救的措施，不然之後就晚了。
今天在宮裏聽到的事情讓虞崇德知道，齊敖已經開始行動了。
老夫人心裏還是不踏實，在虞崇德安慰了她幾句之後，就送了她回屋去休息，他趁著夜色則去了外院的書房。
虞茗穿著一身讓林煜買的黑衣隱藏在黑暗中，盯著那從窗戶中透出來的微弱光亮，眼睛有些疲憊，她在等著虞崇德離開。
依照大勇給她的虞崇德時間安排，之後虞崇德沒事應該會去夫人或是姨娘那裏休息，趁著這時候去最好不過。
而且最近虞崇德的神色和蹤跡都顯得有些神秘，結合虞茗前世的那些關於虞崇德的消息，她總覺得有什麽東西被她遺漏了。
虞崇德從一個小吏爬到如今的位置，說慢也不慢，但也說不上快，所以就算是有人說有林家的人在背後幫他也是很難成立的，是以這樣看來虞崇德好像還真的有些本事。
但按照虞崇德一直以來的行為，有些東西似乎已經超出了他所能想到的，好似在這背後冥冥之中有一隻手一直在牽引著他。
至於是不是如她想的這樣，隻有等她進去那書房之後，看能不能發現什麽了。
虞茗在冷風中站了近半個時辰，身子都冷的僵硬了，書房裏的燈才被虞崇德熄滅，之後虞崇德從裏麵走了出來，她一直看著虞崇德離開，看方向是去了林姨娘那裏。
她被封了郡主，林姨娘的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林府也有被抬高了，所以他這段時間都會好好陪著林姨娘。
確定虞崇德已經走遠了，虞茗才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摸向了書房，拿出了大勇給她的備份鑰匙開了鎖進門。
找了好一番，虞茗最終在書架上發現了一個暗格，裏麵放了許多虞崇德和一個叫做暗鷹的人的來信。
她大致看了一下，他們之間最頻繁的來往是最近這段時間，最早是在數十年前，她還沒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有來往了。
從信件裏的內容，她知道原來是虞崇德在他還是個小官的時候就暗地裏參了齊敖一本，讓皇上將他送去了邊疆。
難怪他自從齊敖回來之後，整個人就不對勁，原來是怕齊敖對他伺機報複，不過看現在的情況，齊敖還沒查出來是虞崇德當年參了他一本。
兩人之間最近來往的信件上也多是提起了這件事情，虞崇德顯然很擔心齊敖的報複，但是暗鷹卻安慰他不用擔心，抓緊了齊炎就好，並且讓他一定要抱緊齊炎這棵大樹，但是這話裏又好像有點別的意思。
虞茗不敢把這些信件帶走，隻能匆匆地看過之後，就趕緊把東西都放回了原位，然後離開了書房。
回到茗香院，虞茗把躺在床上裝她的玉搖喊了起來，兩人一起伺候她把衣服換了。
“沒什麽事吧？”虞茗脫了黑衣，碧珠為她披上了一件外衣，她看著碧珠問。
碧珠搖了搖頭，“沒人來。”真是嚇死她們了。
看了虞茗幾眼，可惜並沒有從她臉上看出什麽來。
“花紅呢？”虞茗走進了裏間準備休息，想到花紅就問了一句。
“還在盯著夫人那邊呢！”閉嘴回道，“小姐有事找她嗎？”
“我想知道前幾天大姐都有什麽動作。”那天在懸崖上她總覺得有些蹊蹺，虞茜應該是特地來找她的，而跌落山坡是她一手安排的，虞茜應該不可能會知道她的計劃，所以她專程來找她是為了什麽？
她一定有什麽計劃，隻可惜被她的計劃給破壞了。
“嗯，奴婢這就去把她找來。”
“不用了，明天再說吧。”虞茗喊住了碧珠，她沒這麽著急，再耽誤下去這麽晚還沒睡，真該把人引過來了。
碧珠和玉搖服侍了虞茗睡下後，玉搖守在了外麵，碧珠則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虞茗一直沒聽見外院有什麽消息傳過來，心想虞崇德應該是沒發現她去過書房了，這才讓碧珠把花紅喊了過來，除了打探到虞茜的消息，倒是讓她意外地知道了些別的消息。
聽虞茗問起虞茜的前幾天的動靜，一直盯著夫人和虞茜那邊的花紅想了想後回道：“前幾天奴婢看大小姐身邊的靈玉好像出去買了什麽東西，神神秘秘的，見不得人的樣子。”
“後來奴婢一打聽，好像是去買藥了。”
買藥？
“給誰用的？”
花紅搖了搖頭，“奴婢也沒看見大小姐那邊有煎藥，也很奇怪。”甚至沒見到藥渣。
虞茗聽了一愣，難道是某些特殊的藥？是準備用來對付她的？還是……
“對了，小姐，奴婢早上聽見夫人和劉媽媽說起了宮裏的事情。”
虞茗凝了凝眉，看著花紅，“好像是有個公主從北山狩獵回來之後，暴斃身亡了，鬧得宮裏人心惶惶的呢！”她當時聽了心裏也覺得瘮得慌。
暴斃？公主？虞茗皺著眉頭，想到青寧，她應該不會有事吧？
她幾乎可以斷定，這事兒一定和齊敖有關，這麽說齊敖已經開始動手了嗎？先是那些公主皇子們，最後就是皇上和他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