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打探
皇上不認識碧珠，對她的丫鬟在場也不覺得有什麽奇怪，虞茗雖然沒有叮囑碧珠，但是以碧珠的性子定會注意當時的動靜，尤其是還在她失蹤的情況下，對於搜尋她的動作自是更加關注。
經虞茗這麽一提，皇上倒真覺得今天青寧的表現比起他其他的女兒來要強上許多，瞧那不溫不淡的性子也是個讓人喜歡的，她是個安靜的丫頭吧？
不由地想起了她的母妃玉妃，她是隨了她母親的性子，她也是個安靜的人，當年若不是他喝醉了酒，也不會那麽一出，不知她過的還好不好？回去之後一定要去看看她才是，還有青寧那丫頭。
也是個聰明伶俐的，以前他怎麽沒發現？
虞茗看著皇上出神，知道他肯定是在想青寧和玉妃，這次狩獵之行回宮以後，兩人的狀況應該會好起來，然後繼續按照前世的發展，此時的青寧謹言慎行，對他孝順恭敬有加，深得他的喜愛，所以他在死前看出了幾個兒子之間的端倪之後，便留下了那道密旨交給了彼時他唯一能信任的人。
之後一路上虞茗聽了皇上許多的感慨，她不時地會說上一兩句寬慰的話，皇上聽了也笑了幾聲，心裏麵對死亡也變得坦然了許多，一籌莫展的眉頭也漸漸如頭頂的雲霧一般慢慢散開了。
虞茗能感覺到皇上是真的開心，隻是在越來越靠近皇宮的時候，他一張已經滿是滄桑的臉上又慢慢地被雲霧掩蓋了。
這怕是他最後，也是最難得的片刻的歡樂了吧？
虞茗轉頭看向那被包圍在高牆之內的宮殿，生活在那裏麵得到的很多，失去的其實也不少。
入宮門之前，皇上讓虞茗下了龍攆，虞茗隨著一眾人恭送了皇上回宮，太子等人也被留在了宮外。
此次狩獵，因為她和齊鈺發生的意外，並沒有進行很長時間，總共狩獵到的東西也很少，皇上離開之後，齊炎留下來主持大局，看了眼各自獵到的東西，命他們各自帶回家享用，就不必上交了，這一次也沒有冠軍。
齊炎離開之前，往虞茗的方向瞥了一眼，不知為什麽她感覺那雙眼裏似乎多了些東西，她可以感受到齊炎對她還沒有放棄。
輕皺了下眉，虞茗正要跟著虞茜離開，齊敖突然又往她這邊看了一眼，嘴角輕佻，眉宇間似有幾分戲謔，也不知道是在看她們姐妹兩個中的誰，或許是兩個都在看。
虞茜不想理會，虞茗更沒興趣，兩人一致地轉過身，留給齊敖兩道美麗的背影，在他心頭撩動，嘴角的笑意裏帶了幾分輕浮，虞家嗎？
反正最後都是他的東西，也不急於這一時，臉上掛著張揚的笑容策馬離開。
……
正如虞茜所說的，虞茗和齊鈺兩人在北山失蹤了大半天，孤男寡女的，謠言肯快就傳遍了整個京城的大街小巷。
當時在北山上，除了他們之外，還有許多大臣家的小姐和夫人們在，這種消息是瞞也瞞不住的，傳開是遲早的事情。
另外，虞茗上了龍攆陪著皇上說話，還被封為了敏郡主一事也不脛而走，隨著這些謠言流散於整個京城。
有些膽子大的，更是把虞茗和皇上也扯上了關係，為此倒是翻出了從前的一條傳言，說是虞家有二女，傾國傾城，大女溫柔如畫，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娶妻當娶此；而二女妖顏媚眼，娶回家是要被戴綠帽子的。
這事和虞茜沒什麽關係，但是和虞茗有關啊。
早先就有傳聞說她會嫁給太子成為太子妃，如今卻和四王爺端王一起在北山失蹤了，接著又是坐了皇上的龍攆陪皇上從北山一直到宮門前，簡直就是個妖女，禍亂了皇子們不說，還要迷惑皇上。
流言來的太快，叫人壓製也壓製不住。
虞茜簡直懊悔極了，如果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她就不應該和母親讓人放出那樣的話去詆毀虞茗的名聲的，她的名聲要是毀了，那可怎麽嫁給太子殿下？
隻希望皇上或是誰能出麵將這些謠言給壓製住才好，為齊炎憂心的不行，而且還有齊敖在，誰也不知道事情會往什麽樣的方向發展，但是她絕對不會讓虞茗和齊敖勾搭在一起，讓林家倒戈到齊敖那邊去的。
她死也會拉住虞茗的！
“小姐，你怎麽就不著急呢？”碧珠一回來沒多久，很快就聽到了外麵得那些消息，匆匆忙忙地跑進屋裏給虞茗說了，可是說完之後虞茗依舊躺在椅子上，蓋著一張厚厚的雀鳥飛花的青綠色的毯子，半眯著眼睛休息，旁邊點了一個火爐。
半下午的時間，太陽一下子又沒了影，好似隻出現了一瞬間，外麵又開始刮起了冷風，一出門就叫人難受。
“有什麽好著急的？”虞茗輕輕抬眼看了碧珠一眼，“看你跑的，快坐下歇會兒吧。”指了一旁的小杌子示意她坐下休息。
有些事情根本不必他們動手，自然有人會為她們擺平的。
“小姐？”碧珠又喊了一聲，見她閉上了眼睛，滿心無奈地坐下來，不再打擾她休息，拿起了一旁的繡活。
碧珠動了動手，突然想起玉搖那丫頭也在，看了她一眼，見她麵色也平淡的很，內心一陣不平衡，玉搖就一點也不為小姐擔心嗎？她知不知道這事的嚴重性？
玉搖對上碧珠的的目光眨了眨眼，抓了抓頭，“咋了？”
“沒事。”碧珠一斂眉，低頭繼續做自己的活計，玉搖又抓了抓頭，覺得碧珠應該是有話說，但是她為什麽不說呢？
既然她不想說那就算了，低頭繼續幹活，這個月小姐說這個娃娃的需求量很大，她們得趕著過年盡快做一批出來，到時候肯定能賺不少銀子。
小姐對她們真好，每次三少爺和四少爺那邊送了銀子過來，也會給她們發錢，她能碰上這樣的主子，這輩子就這麽跟在小姐身邊過也不錯。
如果……如果碧珠嫁了，那她是不是可以跟在小姐身邊，做她的嬤嬤？想想竟然有些開心，手上的動作也快了起來。
如虞茗所料，齊炎在聽到傳言之後，立馬就吩咐了人去將這些謠言給製住，並且大肆宣揚她被冊封為敏郡主的事情，一個晚上過去，街頭巷尾對她封為郡主的事情倒是議論頗多，說她和齊鈺或是皇上之間的事情的人幾乎沒了。
對於這樣的轉變，碧珠也猜到了些，但她聽到後還是興奮地跑來向虞茗稟告了。
虞茗點了點頭，看著她彎著的嘴角也跟著笑了，展開了雙手讓玉搖為她穿上了一件碧綠色的青花短襖，碧珠將一旁的銀灰色碎花兔毛披風拿了過來，為她穿上。
“小姐，你要出門？”碧珠疑惑地問，一邊為虞茗係上了披風。
“嗯，去給祖母請安，好一陣子沒去，該去看看她了。”虞茗應著往門口走去，外麵還在刮風，玉搖拿了一把傘過來，碧珠接過為虞茗撐著。
玉搖跟在後麵沒打傘，縮著脖子，隻露出半張臉和一雙眼睛在外麵，她沒小姐那麽怕冷，這麽點風還扛得住。
老夫人聽見虞茗來了，麵上露出一絲驚訝，皺了下眉繼而又舒展開眉頭露出一抹笑意，“快讓二丫頭進來。”又吩咐了屋裏的丫鬟去備茶水點心。
劉媽媽應了一聲，笑著出門去迎了虞茗，對她的態度較之之前又多了幾分恭敬，如今二小姐可不隻是二小姐，還是郡主了。
“奴婢給郡主請安。”劉媽媽一出門看見虞茗便立馬行了禮。
虞茗忙說了句“不敢”，示意了碧珠一眼，碧珠將傘交給玉搖收起，上前去把劉媽媽扶了起來。
如果是以前，虞茗可能會自己去扶，但如今她的身份已經不同了。沒身份的時候她不敢做喬，如今她貴為郡主，再沒點本事就真該叫人笑話。
劉媽媽挑開簾子，“二小姐快進來吧。”
虞茗走了進去，屋裏的老夫人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作勢要給虞茗行禮，虞茗忙幾步上前將她扶住，“祖母這是折煞孫女了。”扶著老夫人重新坐了下來。
老夫人很滿意，笑著道：“如今你是有身份的人，祖母隻是一介平民，向你行禮也是應該的。”虞茗好似從這話裏聽出來了幾分酸味兒。
的確，即便是兒女嫁的再好，若是沒有身份，對她還是得有幾分恭敬，可一旦他們有了地位，她這個沒有身份的祖母反倒是還得給他們行禮，想到這些心裏一時有些不痛快起來，臉上的笑意也淡了下去，她這累死累活的一輩子，到底是為了什麽？
“祖母說這話時要折孫女的壽的。”虞茗麵帶驚色地道，在沒必要和老夫人鬧開之前，她也願意多奉承她老人家幾句。
說起來，老夫人的命挺長的，即便是虞茗入宮出事之後，老夫人依然健在，兒女娶的好，嫁得好，兒子的地位也上來了，在那一世裏她活的可是越來越滋潤了。
老夫人正色看向虞茗，問了幾句之後，便把話題扯到了正事上了。
“二丫頭，你和祖母說說，皇上那天在龍攆上和你說什麽話了？”此時，屋裏的人都已經被老夫人打發了出去，隻剩下他們二人在，劉媽媽也侯在了外麵。
這事崇德不好開口問，隻有她這個老人家開口了，她正愁著要找個什麽借口把這丫頭給招來，沒想到她自己就先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