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牽著走
碧珠看見上麵的字臉上湧出一抹驚訝，小姐約了男子來茗香院見麵？這……
要是被太子殿下撞見，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啊。
斂起臉上的神色，碧珠想提醒虞茗一聲，驀地看見她臉上沉思的神色，心裏莫名地覺得小姐肯定知道了這背後意味著什麽，那小姐為什麽還要寫這張紙條呢？滿是疑惑。
忽然，碧珠臉上一驚，小姐問柳綠去哪兒，紙條……難道這根本不是小姐寫的？那小姐拿給她看是在打探她？
想到這裏碧珠覺得很不可能，小姐什麽時候有了這樣成熟的心智，她怎麽可能把事情想得這麽透徹！隻是看著虞茗臉色的神色，碧珠的心慢慢變得不堅定。
如果說是柳綠趁她睡著的時候模仿了她的筆跡寫了這張紙條，然後又把紙條送給了李賀，李賀不熟悉虞府，沒有人給他指路不可能找到茗香院。
柳綠把李賀引來了茗香院，人現在卻不在茗香院，那她隻可能是去……
“小姐，夫人來了！”玉搖匆匆地從外麵進來說道，她不太聰明，也從剛剛的事情裏麵感覺到了一絲危險。
碧珠看著兩人的神色，大致猜到期間發生了什麽，如果小姐真的被夫人抓到和男子在茗香院見麵，那小姐的名聲算是毀了，更別說婚事，以後能不能嫁出去都是問題。
玉搖的話剛說完，不等虞茗做好什麽準備，以王氏為首一群人風風火火地外麵進了院子，徑直往屋裏走來。
虞茗將桌子上的紙條重新揉成一團握在手裏，起身向門口迎去，“母親，您怎麽來了？”微微笑著，甚是有禮。
王氏站在門口往屋裏掃了一圈，像是在找什麽人，但花紅明明已經站在她身後了，這是在演戲給她看呢，虞茗低下頭眼裏閃過一絲譏笑。
配合著她道：“母親，您在找什麽嗎？”
王氏“啊”了一聲，搖著頭進門說：“沒有，就是過來看看你。”
走進屋裏在椅子上坐下，目光遊離不定，倏地落在了她的手上，笑著看向她：“過來坐！上次在青雲庵掉進湖裏，你身體沒落下什麽毛病吧？要是有什麽問題可得盡早說，免得以後遭罪。”十分關心的樣子。
“過來母親身邊坐。”對她招了招手，有些急切。
虞茗微微點頭，走到王氏身邊的椅子上，提起裙擺的那一瞬她身後伸過來了一隻手，她順勢將紙條塞進了那隻手裏，手的主人不是碧珠就是玉搖，花紅柳綠還站在王氏那邊，低垂著頭不敢看她。
王氏笑著看了眼她的雙手，親切地拉了過來，摸著她的手掌並沒有發現任何東西，眉宇間閃過一絲疑色，快速地消失。
“哎呀，你的手怎麽這麽涼？”王氏摸著她得手叫了一聲，“花紅柳綠還不快去給你們小姐那件外衫來披著。”
“不用了。”虞茗徑直打斷了花紅柳綠，一時屋裏的氣氛有些僵，王氏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她笑了一聲解釋道：“母親，我不冷，是吃了這水果，所以手有些涼。”
說著從果盤裏拿了顆綠皮脆棗遞給王氏：“母親，您嚐嚐這棗子很甜呢。”
王氏笑了笑接過來放進嘴裏咬了一口，“是很甜。”
“聽說吃了這棗子能生子，不知道姨娘哪兒有沒有？我真希望姨娘能給我生個弟弟。”看著果盤裏的棗子，虞茗自言自語了一句，王氏咬了一口的棗子捏在手上，怎麽也吃不下去，突然覺得這棗子難吃死了。
虞茗說完轉過頭來一臉純真地看著王氏：“母親，當年您是怎麽懷上大哥的？都吃了些什麽？可否告知女兒，女兒好去說給姨娘聽，要是姨娘有了弟弟，肯定不會纏著父親了。”
王氏氣的快要咬碎一口銀牙了，手上吃了一半的棗子被掐的稀爛，那蠢貨要是生了兒子，這虞府哪裏還有她的立足之地？她是傻了才會告訴她吃了什麽！
可是對著一臉純真的虞茗，王氏根本不能發脾氣，而且為府上添丁這是好事，她更沒有理由拒絕，如果她責備了虞茗，傳到老夫人老爺那裏，隻會說她善妒，討不到任何好處，相反她隻有盡力幫著林姨娘懷子，老夫人和老爺才會更喜歡她。
但是林姨娘要真的懷了孩子，他們隻會更喜歡林姨娘，而把她這個恩人拋在腦後！
“嗬嗬，林姨娘想要孩子嗎？她怎麽不告訴我呢？我知道了，一定會好好幫她的。”最後一句，王氏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臉上強擠出來的笑意也顯得十分詭異。
她說過她從來就不是什麽心慈手軟的人，王氏敢這麽三番兩次的設計陷害她，她不好好回敬一番怎麽過意的去呢！
“姨娘是怕您說她，不敢開口。”虞茗笑著說，“女兒知道母親您一直都是個大度的人，所以才敢開口，果然母親您不會責怪姨娘，那您一定會好好幫她懷上孩子的吧？”
“會，我一定會讓林姨娘懷上孩子，為老爺，為府上再添丁的。”王氏臉上的笑幾乎不能說是笑了，但她還是彎著眉眼，露出一口牙齒。
“你們都聽見夫人說的話了嗎？好好記著！一定要讓老爺和老夫人知道！讓他們知道我們有一個多麽寬容大度的好主母！”突然，虞茗抬頭對著一屋子的丫鬟大聲說道，表情真摯，甚至還帶著感動，看了更讓王氏生氣。
聽清楚她說了什麽，王氏臉上的笑意徹底僵住，這哪是在記著她的好，分明是要把這話傳到老爺和老夫人耳朵裏，讓她沒有後悔的機會！
王氏真是恨死虞茗了，早知道她就不該順著她說下去的，真是打碎了牙還隻能往肚子裏咽下去，硌得慌。
幾個丫鬟們看著王氏的臉色不敢大聲，隻細弱蚊蠅般輕輕地應了一聲。
虞茗聽了卻很不滿意，板著臉道：“大聲點！平常你們就是這麽做事的嗎？母親寬容不忍罰你們，你們倒是膽子大起來了，以後這府裏還有沒有規矩了？”
此時，虞茗越是往王氏臉上貼金，王氏隻感覺她是在狠狠地打她的臉，一陣火辣辣的疼，疼的她牙都酸了。
花紅柳綠看著蔫了似得王氏，心裏一陣慌亂，夫人不是來抓小姐把柄的嗎？怎麽現在倒是小姐在誇讚夫人？
這次如果再不能把小姐把持住，她們以後就沒辦法再繼續在這茗香院待下去了！
花紅似乎已經看見了她和柳綠被婆子們壓在長凳上，在崇德堂被打板子的情形，冷汗從掌心冒了出來，柳綠疑惑地看她一眼，心裏跟著變得不安。
丫鬟們不得不再次大聲應了一次，花紅柳綠也跟著喊了，這次虞茗還算滿意。
“母親，您不能太寬容了，看把她們慣得？當值的時候都敢胡亂跑出去了！”虞茗說了一句，笑著看了一眼花紅柳綠。
王氏還在想著剛剛的事情，腦子裏一片糊，胸口氣的劇烈起伏著，根本沒聽清楚她再說什麽，虞茗見了眼裏閃過一絲哂笑。
她開口道：“說起來今天早上從祖母那裏出來，大姐本來是要請我去她的院子坐一會兒的，到了崇德堂她突然說不舒服讓我改天再去，母親您去看過大姐了嗎？她沒事了吧？”虞茜此時在做什麽呢？
老夫人上午突然讓她們兩個出來，絕對不可能隻是讓她們去走走而已，到了望花亭，那麽巧合的虞誌輝帶著李賀一行人就出現在了崇德堂門口，剛好和她們撞見，這未免也太巧了些。
老夫人不可能知道李賀的事情，空口無憑的王氏不會說出來的，所以要製造些證據，李賀的到來也不至於讓老夫人那麽高興……
想到上回林姨娘提起的婚事，如果是那個人的話，好像一切都能說得通了。
說到虞茜，王氏的思緒立馬飄了回來，“是嗎？茜兒她可能隻是有些不舒服吧。”上午的事情她已經聽說了，她沒太管教茜兒，竟然讓她身邊待了這樣的廢物，害她出醜，最後還是要虞茗來替她解圍。
如果當時虞茗沒有把那隻蟲子抓走，茜兒該在太子還有那幾位少爺麵前丟多大的臉啊！
王氏突然很慶幸，但即便這樣她也不會對虞茗有絲毫的感激，她竟敢直接去抓那隻蟲子，說不定就是她故意把蟲子放到茜兒的身上，好讓茜兒出醜，她自己在太子等人麵前留下好印象。
不曾想過，從來都是她在設計虞茗，虞茗何時對她們出手過？即便是以前的虞茗，對她們很厭惡，也隻是不給好臉色，也沒有真的做過什麽壞事。
“大姐還沒好嗎？那母親我們現在一起過去看看她吧。”虞茗擔心地說著，便見王氏的臉色立即變了變。
“啊？不用，不用去看她。”茜兒此時正在忙呢，絕對不能讓虞茗壞了茜兒的事，王氏忙擺了擺手：“來的時候我已經去看過她了，她沒什麽事情，現在正休息呢，你別去打擾她了。”
說到這裏，王氏不想再繼續待下去了，深感不妙，她怕再待下去，一會兒指不定虞茗嘴裏有說出什麽讓她又氣又急的話，最後忍不住地做出什麽不合規矩的事或是說出後悔的話。
出了院子，在太陽的照射下，王氏慢慢冷靜了下來，一回想剛剛的事情突然發覺在她進屋之後就一直在被虞茗牽著走，明明她才是那個來發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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