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交鋒
沐辰越想越不安，簡直坐立難安，就想現在去找袁墨涵。李旭趕緊拉住他，勸說：“現在三更半夜的，你好歹等天亮了再說啊。”
沐辰看了眼外麵黑漆漆的天，無奈，隻好重新坐下，對對麵的兩人擺擺手，“你們去睡吧，別管我了。”
徐瑞打著哈欠站起來，回去繼續睡覺，現在不是他們不想瞞，而是沐哲自己暴露了，他們也沒辦法。這是沐辰他們三個人的事，自己也插不上手，幹脆別管了，想著還拉了李旭一把，“走了走了，睡覺了，他又不是三歲小孩。”
李旭拍了拍沐辰，也回去睡覺了，留下沐辰一個人對著漆黑的夜色歎氣。
天蒙蒙亮的時候，沐辰就坐不住出門了，也沒跟李旭徐瑞打招呼。他知道，袁墨涵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一定會早起帶木木去跑步的，所以去早點比較好。打車到了袁墨涵家，沐辰下車之後站在門口有些猶豫，不知道袁墨涵起了沒，而且沐辰不知道看到她之後要如何開口。
正猶豫著，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沐辰一愣，剛轉過身，就被飛撲過來的木木撲了個正著。沐辰揉了揉木木的腦袋，抬頭看袁墨涵。袁墨涵已經跑到近前了，有些不解地問：“怎麽這麽早過來？有事啊？”
“沒有。”沐辰納納地搖搖頭，“你今天怎麽這麽早起來跑步？”
袁墨涵走上前去開門，“昨晚杉杉過來了，她非跟我一起睡，一早被她吵醒了就睡不著了。”袁墨涵打開門回頭卻看到沐辰還站在原地發呆，心裏“咯噔”一下，袁墨涵有些不安，回身伸手摸了摸沐辰的額頭，“幹嘛？發什麽呆？有事就說呀。”
“我……”沐辰看著袁墨涵，怎麽也吐不出那個“哥”字，最後隻是眨眨眼說：“我餓了。”
袁墨涵等了半天就聽到這幾個字，撇嘴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進來吧。”扔下沐辰一個人在客廳，自己去廚房做早飯。雖然沐辰什麽都沒說，但是袁墨涵感覺應該是出了什麽事，聯想到昨晚的沐哲，袁墨涵還是覺得心慌，沐辰不會知道了吧？
袁墨涵一個人在廚房胡思亂想，沐辰在外麵盯著廚房發呆，兩隻手有一下沒一下地給木木順著毛。他本來是想問沐哲的事情的，可是看到袁墨涵之後卻覺得不重要了，隻要她現在還在自己身邊自己眼前就行了。
天光大亮的時候，袁墨涵端著早餐出來，莊羽杉也打著哈欠走出了臥室，看到客廳裏的沐辰愣了一下，隨即遞過去一個白眼，陰陽怪氣地說：“那麽早就跑過來了，你這是查崗啊！”
沐辰看到莊羽杉就頭疼，嘴上還不示弱，挑眉反擊，“我看我老婆天經地義，你管得著麽？”
袁墨涵適時地把盤子放到桌上，發出不輕不重的聲響，抬頭看莊羽杉說：“杉杉，去洗臉刷牙。”又轉臉看沐辰，“不是餓了麽？過來吃早餐。”
莊羽杉答應了一聲，對著沐辰做了個鬼臉就轉身跑洗手間去了。沐辰走到桌邊坐下，拿起麵包泄憤似的啃了一口，還揪下一小塊來遞到桌下給木木吃。現在天氣冷了，袁墨涵把木木的食盆拿到了屋裏，晚上也讓木木睡在屋裏。
袁墨涵坐下之後看沐辰還是一臉憤憤的樣子，失笑，“你比她大還是學長呢，幹嘛那麽計較。”
“學長怎麽了？她要是叫我一聲‘姐夫’我就不計較了。”沐辰不依不撓。
袁墨涵白了他一眼，看莊羽杉從洗手間跑出來了，就拿了雙筷子遞給她。莊羽杉也不鬧了，捧著碗埋頭吃飯。其實她倒是想問關於沐哲的事情，不過昨晚袁墨涵警告過她了，讓她不要在沐辰麵前提這個名字，所以隻能乖乖吃飯了。
吃過早餐之後，莊羽杉識相地拿了包包跑回家去了。袁墨涵洗著碗想著要不要跟沐辰說沐哲的事情，昨晚李旭徐瑞說的也有道理，紙包不住火，沐辰遲早會知道的，而且袁墨涵總覺得沐辰好像已經知道了或者是有所察覺了。
從廚房出來，就看到沐辰和木木並排坐在門口，仰著頭看遠處被高樓擋住的太陽，遠處的天邊一片赤紅，可以想象今天又會是個好天氣。沐辰聽到動靜，回過頭問：“墨墨，你今天幹嗎？有什麽安排？”木木也跟著沐辰一起回頭，動作一致的看著袁墨涵。
袁墨涵看著明媚的光線下，沐辰和木木同時回頭的畫麵，忍不住笑了出來，覺得那畫麵莫名的喜感也格外的溫馨。“沒什麽事，等會兒可能去超市吧，也不一定。你呢？”袁墨涵走過去，在木木的另一邊坐下，兩人一狗把門框占的滿滿的。袁墨涵打算一會兒打個電話給舅舅莊嚴問問外婆的情況，另外她也想回去看看，所以想去超市買點東西帶回去。不過也不是非要今天回去，還沒決定呢所以在猶豫要不要跟沐辰說。
沐辰一聽說袁墨涵又要去超市，剛想問她要去買什麽，就聽到門口有車子的聲音，轉過頭就看到一輛銀色跑車停在了門口，沐辰看清了那車之後下意識地皺了皺眉。袁墨涵也抬頭看了一眼，發現那車停在自己家門前有些疑惑，她不認識這車，也想不到誰那麽早過來找自己。
沐辰之所以皺眉，是因為他認識那輛車，那是沐哲的車，他回國之後李雪蕊特地給他買的。沐辰也有車，隻不過很少開，沐哲回來的時候沐辰就提過把自己的車給沐哲用，不過沐哲半開玩笑地說他有女朋友了，要用車的地方多著呢。那個時候，沐哲還不知道，自己的女朋友就是袁墨涵。
果然，從車上下來的人正是沐哲。沐辰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反應，袁墨涵也愣住了，不過轉眼看到沐辰的表情就知道沐辰已經知道了，要是以前，沐辰早就站起來迎上去叫“哥”了。
沐哲看到沐辰也覺得意外，微微一愣才緩步走了過來。沐哲一早酒醒了之後就想起昨晚的事了，雖然細節記不清楚了，但是他知道他昨晚摸到袁墨涵家裏去了，左思右想覺得不放心，所以決定來看看。為了避開沐辰，他特地一大早過來，沒想到卻還是碰個正著。沐哲可不記得昨晚是沐辰把他架回房間去的，這麽早看到沐辰在這兒，自然而然地以為沐辰昨晚又在這兒過夜了，而且他記得昨晚沐辰和袁墨涵是一起從晚宴上離開的。想到這一點，因為酒精而迷醉的心再一次傾斜了起來。
三人相對無語，倒是袁墨涵先站了起來，對沐哲笑了笑，“你怎麽來了？”
“我，昨晚……”沐哲看了沐辰一眼，沒有繼續說下去。
“有什麽話進來說吧。”袁墨涵退開一步讓出門。
沐辰抱著木木也挪開了一些，不過低著頭揉著木木沒說話。沐辰此時的感覺挺複雜，他不知道怎麽麵對沐哲，說生氣吧，仔細想想沐哲也沒錯，而且沐哲認識袁墨涵比自己早的多，可是沐辰心裏就是覺得堵，一想到沐哲也喜歡袁墨涵，他就跟消化不良似的難受。
沐哲不傻，看到沐辰異於平常的反應就猜到個大概了。他站在門口沒動，而是轉臉看沐辰，“沐辰，和我聊聊吧。”
沐辰抬起頭站起身平視著沐哲，說：“好。”
袁墨涵看了看沐辰又看了看沐哲，張了張嘴，卻什麽都沒說。
沐辰回頭看袁墨涵，笑著說：“我先走了。”
袁墨涵抿著唇點頭，沐辰看她緊繃著臉，想伸手摸摸她的臉頰，但是手抬起來了最終卻還是沒有伸過來。袁墨涵盯著沐辰抬起又放下的手看了一會兒，三個人一時無言，最後袁墨涵笑了笑說：“路上小心。”就轉身先回了屋裏，並且回手關上了門。
沐哲不再說什麽，轉身上車等沐辰。沐辰盯著緊閉的門看了看，也轉身走了出去，一言不發地上了沐哲的車。兩人都不說話，沐哲自顧自發動車子，沐辰也沒問他去哪。
車子一直穿越擁擠繁華的城市開到了郊區，兩人一路無話，車子剛停下，沐辰就先打開車門下了車。沐哲把車開到了半山腰，從這裏可以俯瞰整個城市。沐辰站在車子邊看著下麵瞬間渺小的高樓大廈，竟然希望從這星星點點的房屋中找到袁墨涵的位置。
沐哲倚到車上，在沐辰稍後一點的地方，轉身從車裏拿出煙來，點上之後先吸了一口才先開口，“她什麽時候跟你說的？昨晚還是今早？”
“她什麽都沒有說。”沐辰淡淡地回答，眼睛依然看著密集的城市。
“那是你自己看出來的？”沐哲有些意外。
“你昨晚喝多了，事情記得不全吧。”沐辰回過頭，走到沐哲身邊，依舊平靜地陳述事實，“你昨晚喝醉去了墨墨家，墨墨打電話讓李旭送你回來，本來什麽事都沒有，可是我把你送回房間的時候你叫了她的名字，這個夠明顯了吧。”
沐哲笑了一下，“這樣也好，至少我不用辛苦地掩飾，也不會那麽痛苦了。”沐辰皺眉，轉眼眼神不善地看了沐哲一眼。沐哲依舊保持著笑容，看沐辰，“你覺得我做錯了？”
沐辰轉過頭，語氣有些生硬，“我隻是不想她為難。”
“你知不知道……”沐哲幽幽地說：“我之前單獨找過她一次，就是剛回國的時候，我知道她是你女朋友之後，我不甘心，所以去學校圖書館找她，其實那一次我就把話都說開了，可是她還是向著你，要說為難的話，她從那個時候開始就一直很為難吧。”沐哲不顧沐辰難看的臉色，繼續開懷地笑著，“從那個時候起，她每次麵對你的時候應該都會或多或少有過掙紮吧，每次你提到我的時候，後來和我的每次碰麵，對她來說應該都是一種煎熬吧。其實應該更早的，你們還沒在一起的時候，我上一次回國那會兒就碰到過她，還打過幾次電話，雖然沒見麵，但是她那麽聰明，應該猜得到我的心思吧。你說，她決定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也很糾結很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