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前奏
沐辰洗過澡之後，趴在床上翻手機裏袁墨涵的照片，想著挑出一些來明天去打印成照片弄一個相冊，以後看的時候方便。沐二少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麵癱得太久了，現在就算隻看到袁墨涵的照片，嘴角都忍不住上揚。正看得高興呢，門突然被推開，李雪蕊站在門口問：“沐辰，你知道沐哲去哪兒了麽？到現在還沒回來，你們今晚不是一起去徐瑞家了麽？”
“嗯，不過我今晚走的早，沒和哥一起走，你問於璿吧，他倆今晚一起去的。”沐辰說。
“我剛剛打他電話沒人接，你再打試試。”
“哦。”沐辰拿著手機剛要撥，李旭的電話先進來了。
李雪蕊看沐辰在接電話就先出去了，反正沐哲也不是三歲孩子了，等一下沐辰打個電話問問就行了。
沐辰聽到李旭的話愣了一下，抬眼看到李雪蕊出去了才答應了一聲掛了電話。沐哲喝醉的情況可不多見，雖然沐辰還不知道沐哲為什麽會喝醉，但是他知道這事最好不要讓李雪蕊知道，要不然第二天沐哲一定會被“逼供”。
等李雪蕊回屋了，沐辰輕手輕腳地下床出了房門，經過李雪蕊的房間時聽了聽裏麵的動靜，這麽晚了，應該準備睡了吧。
一出門就看到李旭的車了，快走幾步跑了過去，先看了看後座的沐哲，“我哥怎麽在你這兒？”沐辰不解地看李旭，剛剛李旭在電話裏沒說清楚，沐辰怕李雪蕊聽到也沒多問。
徐瑞很不負責地轉臉看李旭，李旭隻好麵不改色地說出事先編好的謊言，“在酒吧碰到的。”
“跟我們吃完宵夜之後你還去酒吧了？”沐辰翻白眼，又看徐瑞，“你也去了？你倆興致夠高的啊，晚宴之後吃宵夜，宵夜完了還去酒吧？”
徐瑞尷尬地咳嗽了兩聲，其實是心虛，也沒看沐辰，含糊地說：“本來沒打算去的，剛好接到一個朋友的電話就去了。”
李旭白了徐瑞一眼，接過話頭，“到了那兒剛好看到你哥喝得爛醉，酒保正要打電話叫人，我們就把他送回來了。”
沐辰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沐哲，有些為難，“我媽剛睡下，這個時候回去肯定得驚動她，要不再等會兒吧。”
“好。”李旭無所謂地聳聳肩。
徐瑞從車上拿了三罐啤酒，下車之後倚到車上遞了一罐給沐辰，又給了李旭一罐。沐辰接過啤酒並沒急著打開，而是先打開車門看了看沐哲的情況，把車門開著讓他吹吹風。回頭打開啤酒，和徐瑞並排倚在車邊，李旭坐在車裏也開著車門，舉著啤酒和徐瑞碰了一下。兩人借著碰杯的機會對視了一眼，都覺得有些苦惱，這應該是他們遇到的創世紀大難題了。
三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天，等喝完了一罐啤酒，沐辰看了看手表看時間差不多了，就轉身去扶沐哲。徐瑞幫著沐辰把沐哲扶出來，沐哲被晃了兩下有些迷糊，徐瑞有些不放心，“要不要我幫你把他扛進去？”
“不用。”沐辰把沐哲的手臂繞過自己的脖子，架著人說：“你們回去吧。”
徐瑞剛要撒手，就聽沐哲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個名字，立刻臉色一變，雖然聲音很輕很低，但是徐瑞聽得很清楚，抬頭看了看沐辰，顯然他也聽到了。沐辰愣了一下，有些不確定地問，“哥，你說什麽？”如果沒有聽錯，剛剛沐哲叫的是“墨涵”。
徐瑞緊張，幫著扶了一把說：“大概喝多了胡言亂語吧。”
李旭坐在車裏沒有聽到沐哲的話，但是看徐瑞的表情和那句敷衍的話也緊張了起來，趕緊從車上下來，擔心沐哲再說出什麽驚天動地的話來。
李旭和徐瑞兩人一臉緊張地看著沐哲，一片寂靜中，隻聽到沐哲喃喃地念叨了一句：“為什麽？”
沐辰皺眉，沒聽明白，“哥，你在說什麽？”
“大概隻是喝多了吧，快送他進去吧。”李旭打圓場，對徐瑞使了個眼色。
徐瑞上前接過沐哲一半的重量，說：“我還是幫你送進去吧，都醉成這樣了。”
沐辰點點頭，雖然疑惑，也沒多問。徐瑞吊著一顆心幫沐辰把沐哲扶進了屋，兩人盡量不發出聲音，把沐哲扶上了樓，直到把沐哲送進屋子放到床上，徐瑞才暗暗鬆了口氣。不放心地又看了沐哲一眼，確定他是睡死了，才轉身拍了拍沐辰的肩膀說：“我先走了。”
沐辰點點頭，揮了揮手，讓他路上小心。兩人都很熟了，沐辰也沒送徐瑞下樓，轉身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沐哲，幫他拉過被子蓋好，懶得幫他脫衣服，就這樣睡吧。站起身剛想離開，想了想又彎下腰幫沐哲脫鞋，最起碼要把鞋脫了吧，要不然太敷衍了。
又折騰了兩下把沐哲整個人都塞進被子裏，沐辰拍拍手覺得差不多了，就想回去睡覺，不過床上的沐哲大概是被這麽一折騰又醒了，迷迷糊糊又嘟囔了些什麽。沐辰本來沒在意，但是腦子突然閃過剛剛沐哲囈語一般的兩個字，他當時離沐哲很近，確定自己沒有聽錯，沐哲叫的的確是袁墨涵的名字，可問題是，沐哲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叫袁墨涵呢？
腦子這樣想著，腳下已經鬼使神差地停了下來，往床邊靠了兩步，沐辰彎下腰仔細地聽著沐哲的呢喃。就聽沐哲沉默了一下，再次開口，“為什麽不是我……為什麽是沐辰……”
沐辰皺了皺眉，再聯想到剛剛沐哲叫出的那個名字，似乎有什麽呼之欲出。站在床邊愣了良久，沐哲已經沒了聲響，但是沐辰卻久久沒有回過神。心不在焉地回到自己房間，沐辰卻完全沒了睡意，在床上翻來覆去到半夜，沐辰抓抓頭發從床上翻了起來，穿了衣服拿了鑰匙錢包就出了門。
本來是想開車的，但是去車庫的話說不定又會驚動其他人，這會兒他心裏亂，就當散步了。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走了半個多小時，沐辰才打到車。他剛出來的是心心念念想去找袁墨涵的，可是吹了半個小時的冷風，腦袋反而清醒了，於是臨時改變主意去了李旭家。
李旭家住的是公寓，怕吵到其他住民，沐辰就坐在李旭家門口打電話。電話打了三遍才被接起來，沐辰的一句話讓李旭和徐瑞清醒了大半。本來他倆送沐哲回去之後就心驚膽戰的，生怕沐哲再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來，好不容易睡著了又被沐辰一個電話炸起來了。
李旭連鞋子都沒穿先跑出來給沐辰開門，沐辰站起來，神色如常地走進屋，正好看到徐瑞打著哈欠從房間出來。徐瑞看到沐辰，瞌睡也醒了，揉揉眼睛到沙發上坐下，戰戰兢兢地看沐辰。李旭心裏也打鼓，硬著頭皮走過來，盡量用平常的語調問：“怎麽這個時候跑過來？”
沐辰抬眼看看徐瑞又看看李旭，眯起眼睛問：“你們是不是知道什麽？”
徐瑞緊張地幹咳了一聲，故作茫然地問：“什麽？”
沐辰皺眉，“你們昨晚在酒吧看到我哥的時候，誰跟他在一起呢？”
“一個人啊。”李旭回答，拍了沐辰一把轉移話題，“大半夜的，怎麽了？”
沐辰懷疑地看了徐瑞一眼，抬眼看李旭，“說實話，你們真的是在酒吧看到我哥的？哪個酒吧？”
李旭望天，有些無奈地說：“沐哲說什麽了？”
沐辰倒是一愣，雖然他大概猜到了，但是還是不能相信，沉默了一會兒問：“你們不是在酒吧看到我哥的，那是在哪兒？”
李旭和徐瑞對視了一眼，李旭坐下來，坦白，“是學姐打電話給我的。”
沐辰傻眼，良久才抬頭不確定地問：“我哥去墨墨家了？”
“嗯。”李旭點頭，“我們到的時候，看到沐哲醉倒在學姐家的沙發上了，學姐說，沐哲突然跑過去，還沒說兩句話就睡著了，她沒辦法隻好打電話給我了。”
徐瑞看沐辰低著頭不說話，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有些擔心地說：“沐辰，其實學姐也很為難，你不要怪她。”
“我哥喜歡墨墨。”沐辰自言自語了一句，抬頭問：“墨墨是今晚才知道的，還是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了，從沐哲回國的時候就知道了，但是她是怎麽發現的，我們沒問。”李旭也不瞞著，把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沐辰雙手交叉抵著下巴再次陷入沉默，徐瑞和李旭對視一眼也不再說什麽。此刻，沐辰再次混亂起來，腦子裏浮現出每次沐哲和袁墨涵碰麵時的場景。沐哲當時的神情他不太記得了，那個時候也沒怎麽注意過，但是袁墨涵的反應他記得很清楚。似乎每一次看到沐哲，袁墨涵都有些反常地緊張，自己當時一副心思都在袁墨涵身上沒看沐哲，所以也沒想那麽多，現在想起來，袁墨涵應該是怕自己知道沐哲喜歡她吧，而且在那樣的情況下碰麵，或多或少會覺得尷尬，緊張才是正常的，自己竟然沒有放在心上。
沐辰當然不會怪袁墨涵，這本來也不是袁墨涵的錯。如果換作是他，應該也不知道如何開口吧。隻是突然間，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沐哲麵對袁墨涵。沐辰不敢想，這些日子沐哲看到自己和袁墨涵在一起時是什麽感受，自己還像個傻瓜似的隻以為他們是高中同學。有一點可以肯定，沐哲這段時間一定很不好過，袁墨涵也好不到哪裏去，可是自己卻什麽都不知道。
沐辰越想越覺得恐懼，他和沐哲之間的兄弟情會受到影響那是肯定的，但是沐辰知道，自己不會因為這樣就放開袁墨涵，他擔心的是，袁墨涵會不會因為這樣就離開他？她之前一直瞞著不說就是怕會影響自己和沐哲之間的感情，那麽現在這層紙被捅破了，她會不會因此離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