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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各取所需

  宋燁恍若不覺,淡淡笑道:“皇叔此言差矣,兵部侍郎的兒子有錯在先,工部尚書兒子不過是替天行道,既是替天行道,哪裏有殺人償命一說?”宋肖頓時放聲大笑,眉梢眼角卻隱隱透出幾分譏誚,說:“小侄兒這替天行道真是用的妙。照你如此說,當年景帝劉啟錯手殺死劉濞兒子,後有劉濞打著“誅晁錯,清君側”的旗號聯合貴胄七軍造反,這也是為了替天行道?而不是給自己早起造反之心找借口?”


  宋燁眉峰一跳,緩聲道:“皇叔真是說笑。您的意思,可是說以後兵部侍郎就欲密謀謀反也是為了替天行道了?這到底是哪裏的話,難不成還看著他反了這北宋的天下不成?”宋肖道:“你既然知曉這其中的緣由,便更不能任由李錚兒子為所欲為,殺人不償命!不然以後人人都打著替天行道的旗號,濫殺無辜,視人命為草芥,這可如何是好?你說呢?”


  宋燁頓時麵色一沉,宋肖這話明麵上是打壓兵部侍郎,實則是為他兒子死了,找一個無法解釋的理由。這一下子,都扯上北宋未來的趨勢走向,更是讓工部尚書無話反駁。兵部尚書麵上難堪,實則內心佩服宋肖,雖然給他叩上了個反了這北宋的名號,實為是為了他著想,這樣一來,他兒子死去便不是宋燁所說的替天行道了。


  工部尚書的臉色更是難看到極點,麵色都微微一顫,顯然是在極力壓製著什麽。他兒子一鞭子甩死人,本就是錯,更兼宋肖越扯越大,這罪名著實給叩的穩穩地,實打實的,讓他無從辯解。宋燁反而一笑,這段日子,他已經從摸索變為不動聲色,這點話,雖然足以讓他心驚肉跳,但該反口還是要辯解的,便道:“皇叔莫在信口開河,李錚的兒子著實該罰,可怎樣罰,也是個難活。”


  宋肖說:“不外一命抵一命。”宋燁眯眼,半晌才笑道:“有些重。再說他也是失手,做不得如此下狠手。”宋肖又是一笑,娓娓道來:“那劉濞的父親劉仲乃是高祖劉邦的二哥,文帝見出了此等大事,都趕忙給劉濞賠禮道歉……小侄兒,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宋燁如何不明白?宋肖的意思是兵部侍郎看似是個三品官,但其實跟李錚這二品官足以比擬。更兼兵部尚書手握權力,掌管的權利跟兵部尚書不相上下,更是統管全國的軍事行政,尚書的副官,這樣的人,如何也是得罪不得的……其實不是得罪不得,而是他乃宋肖的手下,是宋肖如何也得罪不得。萬一真的起了逆反之心,他宋燁還沒這個能力,能壓製宋肖。


  宋燁硬生生擠出一絲笑意,眼底卻是極度的不甘,喟然道:“便是殺人償命。”宋肖一笑,眉頭舒展。工部侍郎緩緩拜下,施了大禮,嘴中道:“代王英明。”工部尚書也是一拜,卻是拖拖拉拉,許是心裏寒了心,傷了肺,不言不語。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下朝後,一個望天長歎,一個麵帶微笑。上朝的自然也有宋平煜,不過他權當一個看官,靜看龍爭虎鬥,不帶作聲的。等他回了安王府之時,這次直接去到府邸內最裏麵的一座院子,他來自然是不需要通報的,麵帶著微笑,自顧自坐了下來。


  這座院子很安靜,同往日裏一樣,似乎不管外界發生了何等事情,都與這逼仄之地毫無關係。宋平煜為自己倒了杯茶,先咕嘟咕嘟飲到了底,才感慨說:“還是這裏清淨。”說著,抬眼看去對麵的男子,又是一笑,道:“你也清淨。”


  尉遲甃淡淡一笑,說:“好好的茶,就讓你這沒品之人一飲而盡,定是沒嚐出什麽滋味。我這可是上好的雲霧山茶,涼下來,正等著你回來。”說著便給宋平煜又添了杯茶,正是夏日,自然不能喝熱茶,此茶溫度不熱不涼,正是下口舒適已極的適感。宋平煜端著茶,淺淺嗅了下,卻自嘲一笑,說:“我對於古玩字畫等玩物還能參透一二,對茶葉實在是沒有悟性,倒是荒廢了你的一番心意。”


  尉遲甃坐在胡**上,輕輕向後一仰,方道:“無事,這乃我這樣整日無所事事之人,才有的閑情逸致,像殿下此等人中龍鳳,以後等塵埃落定,自然有的是雅致去滲透其中。”


  宋平煜頓時一笑,卻是微微得意。此話委實說道他心坎上,便道:“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一頓,又笑:“或者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尉遲甃清疏的眉目隱隱透露笑意,說:“殿下是想通了,不過時機正好。南帝過不了兩日便就啟程回朝,此等時機,望殿下不要錯過。”


  宋平煜微微沉思,又道:“是個好時機,可本王有一事,一直不得心意,望國師指點一二。”尉遲甃淡聲一笑,說:“莫不是府中那姑娘?生的倒是楚楚動人,不過也是個能鬧的。”尉遲甃說話素來如此不顧前不顧後,自然不會理會此話說出來對於宋平煜的感想,宋平煜心中一跳,麵上不動,仿佛是笑了下:“國師通曉天地,這等事情,自然也能如數猜到,便就是她了。”南帝既然啟程,楚琉月自然要跟隨南帝部隊一同去南宋。


  尉遲甃說:“不過是個女子,殿下一舉奪冠,什麽樣的女子找不到?何況是個利用您的,到時候天下之大,全數被您收入囊中。您也不比為了她,壞了計劃。”


  宋平煜方才一笑:“您說的也對,到時候想要跟她八分相似的都能有,何況是個利用我的了。”他訥訥一笑,說:“可是這種感覺自然不是那八分相似能帶來的,還請國師進言,留給本王吧。”他從宋肖那不得到肯定的答案,自然要另謀出路,可想來想去,也便隻有聯手的南宋國師了。


  尉遲甃一笑,目光瞟向窗外,但見花叢柳綠,錦繡繁榮,頗是**末老的最後一抹豔,這樣的時節,也許就是割舍情意最好的時節。便說:“我知道這種感覺,可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您不必冒這樣的險。當年,我也曾這樣喜歡過一人,可我不能表露出來,”他頓了頓,麵色徒然鄭重蕭索,道:“一絲都不能,不然我的地位岌岌可危。”


  因為她是琅琊王氏,南帝一直實為勁敵的琅琊王氏,他絕對不允許自己的人生有一絲一毫的差錯,這乃祖訓,更是自己心中所想。盡管動了心,卻一絲都不能讓外人看出,分毫都不可。所以,他自己提出便是使計讓她在冷宮兩年,本想斷絕她的情意。


  可是……可是,是斷了,斷的幹淨,她連一絲真情都不肯為他流露了。這分明是他想要的,可是,當初那心痛的感覺,猶在心尖,時刻刺痛。他知道他不配,他們的情,本就是縹緲的,虛幻的,就如同這窗外莽莽繁花,風吹雨打便也就落地成灰了。


  宋平煜略顯驚訝,這樣一個無情無心之人,也有動情的一天?他似乎是明白了世人為何都說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也明白了自古所言的江山美人是何意思了。這樣兩全其美的事情,難以雙得。沉思過後,便為割舍,他說:“您說得對,這樣美好的事情,最好連一絲幻想都不能有,有了便就是動搖了,有了動搖,便不能堅守本心了。”


  尉遲甃這才展露笑顏,起身打了個千兒,恭敬說:“殿下能明白就好。您這樣下去,必成大事!”宋平煜哈哈一笑,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似苦似酸,就如這涼透的茶,有些澀澀之感,壓在舌尖,苦不堪言。最後才說:“先生好生歇著,做好準備。”


  倆人相視一眼,也不知是真情或假意,反正是笑了。日子轉瞬即逝,不過兩日,便傳出工部尚書兒子猝死在牢獄的消息,世人都當是畏罪自殺,其實也隻有宋肖明白這乃一招偷龍換鳳,瞞天過海之計。當時他寫給工部尚書那封信上便不外如是。在權謀麵前,沒有正義,沒有誰對誰錯,所以這一招正是拉攏工部尚書李錚的好機會。


  這出戲,所有人都演的到了位。工部尚書更是會為此感激宋肖,宋肖也如願以償的得到了工部的支持。再說,這種機會,本就靠得是個時機,機會來了,自然要抓住。


  在這期間,琉素的身子卻是一日不如一日,總是三天兩頭的得個病。小病無礙,喝幾服藥便能壓製,可礙不住整日這樣昏昏沉沉,大病了一場,隻能在**上養著身子。期間裏,自有人登門拜訪,琉素隔珠簾望去,卻怎也想不到是麗華郡主。


  她也比往日裏消瘦了些,琉素忽爾想到,她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卻還沒有許配人家。周太妃為了宋燁根本顧不上她,蓮太妃因病早早的斃了,聽聞隻是草草辦了喪事,納入先帝黃陵,繼皇貴妃位分。更兼她母親早逝,寧國侯已死,更是無人顧及她了。這樣看著她一日不濟一日的麵色,也著實可憐。


  因在病中不便見人,琉素便說:“你怎麽來了?”


  麗華郡主坐在小杌子上,聲色微啞,不答反問:“我來告訴你一件事。”頓了頓,放軟聲:“各取所利,你不吃虧,但你也要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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