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罪魁禍首
這一次遲箏回來,渾身上下就豎滿了刺,紮的別人遍體鱗傷的同時,也是讓自己好不到哪裏去。
遲箏現在不想聽他說話,反正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話,都肯定不是自己想聽的。
“沒什麽事情的話,還請宮總讓開一下,我要走了。”遲箏的嗓音淡淡,如果不是眼圈還殘餘著幾分的紅,就會真的覺得像是商場上戰無不勝的女強人。
宮黎川的眸光暗了暗,視線在她的眼睛上停留了幾分,旋即移開。
“我跟你一起。”宮黎川的嗓音淡淡,走到遲箏的身邊,每個字都似乎蘊著不可忽視的氣勢,可偏偏又說的隨意。
跟她一起?
遲箏的秀眉下意識的擰起,身體也是不著痕跡的和他避開一定的距離。
“不需要,我自己就可以回去。”遲箏想都沒想的說道,下頜揚著弧度,眉眼間也滿是固執。
她現在學會了收斂所有的情緒,可是唯獨驕傲卻收不起來。
“公司的事情,你自己能處理好?”宮黎川沒有直接的反駁,而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這樣的反問,的確是讓遲箏被梗住,無話可說。
她沒有繼續反駁,算是默認,任由宮黎川和自己一起出去。
兩個人難得的安靜,遲箏的視線一直看著地板上的紋路,不知道說些什麽,兩個人似乎很久都沒有這樣平靜的時光了。
他們之間相處起來,更多的則是針鋒相對,或者是有爭執,這樣安靜的時間,少之再少,甚至連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你不去看她?”神使鬼差的,遲箏問完之後,有些後悔。
還未等到回複,拐角處衝出一個護士,著急的推著小車,迅速的小跑著前進,一邊拔高嗓音,“讓開啊,前邊的讓開啊!急急急!”
可是遲箏已經來不及避開了。
護士也同樣的刹不住車了,嘴巴張的很大,已經來不及做任何的彌補了。
“小心。”宮黎川的聲音沉怒,想都沒想的把她整個人帶進懷裏,堪堪的避開那輛飛速前進的小車。
遲箏的腦袋也是重重的磕到他的胸膛上,根本反應不過來。
小車繼續行駛了一米多,護士才拉住車子,歉意的看著後邊,慶幸還好沒有出現任何的問題。
“對不起啊。”護士連連道歉,一直確定他們沒事,才繼續推著車子離開。
可宮黎川卻仍然沒有鬆開她,遲箏在他的懷裏很不自在,深呼了口氣,雙手撐著,想要掙脫開。
可被鬆開沒多久,緊接著整個身體騰空,心髒似乎也是一瞬的停止跳動。
宮黎川彎腰抱起她來,穩穩地一步步的往前走,直接走到一個空著的醫生房間,直接把她放在病床上,蹲下身,捏著她的腳踝,看著情況。
不知道什麽時候,遲箏的腳踝扭傷了,左腳略微的紅腫,如果不仔細觀察,根本看不出來變化。
“我沒事。”遲箏的腳踝被他攥在手心裏,有些不自在,剛要收回,卻是被捏的更緊。
宮黎川的神情淡的像是沒有任何的異常,依然是不失力度的給她揉捏了幾下,手法熟練,疼痛似乎消除了些。
看著他矜貴完美的五官,認真起來的樣子,格外的迷人。
遲箏有些怔住,總是有很多的記憶翻湧而至,幾乎要把她整個人全部的吞噬,心髒被捏的有些疼。
她現在已經不奢求和他之間的關係,隻是想把小司的撫養權奪回來,然後躲得遠遠的,最好此生不再相見。
“謝謝。”遲箏疏離的說道,把自己的腳收回去。
腳踝的疼痛舒緩了很多,她沒有想到,這樣的細節,宮黎川都能注意的到。
如果兩個人之間能夠一直和諧的相處……也許真的還不錯。
“公司的事情,我會處理的。”宮黎川的嗓音淡淡,每個字也都像是他這個人,沒有太多的情緒。
聽到這句話,遲箏的心裏卻再度的波動了幾分。
大概,也是有些可信度的。
“小箏?”黎琥披著衣服,站在門口,嬌弱幹淨,像是朵小白蓮。
而她,卻像是孤傲生長的玫瑰,一比較,很容易讓人把憐惜給黎琥這樣的女人。
遲箏厭惡的擰眉,方才稍微緩和的眉眼,驅逐了最後的暖意,“黎小姐,你好。”
她說的很疏離,刻意的保持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你怎麽出來了?”宮黎川大步的走過去,語氣略沉。
不知道是不是帶著心疼的情緒,遲箏現在沒有心思去管,也不想看到他們之間的互動。
“我是想來看看小箏的。”黎琥的弧度尷尬了些,沒有湊上去。
兩個人之間,的確也是沒有必要保持表麵的和諧了。
“帶黎小姐回去。”宮黎川皺眉對著門口的劉媽說道。
劉媽有些為難,剛才自己不過就是去了一下衛生間的工夫,黎琥就擅自的出來了,隻能走到黎琥的身邊,“黎小姐,我們回去吧。”
黎琥的身體不好,現在沒有確定好身體的問題,還不能出院。
尤其是,半點的差錯都不能有,不然的話,指不準會有什麽問題。
黎琥咬咬唇,還想堅持在這裏的時候,卻是看到宮黎川的表情,饒是再多的不甘心,也隻能柔柔的笑了笑,“那改天再說吧。”
她的背影也是帶著些許的落寞,黎琥原本就單薄的身體,更是繃著。說她自私也好,裝柔弱也好,可是她就是不願意看著他們兩個人和好!
這分明是,自己費勁心思才得到的一切!
遲箏看到黎琥的時候,心情已經是沉到了底,她想過無數次見到黎琥的情景,卻是沒有想到,見麵會來的這麽突兀,讓人猝不及防。
“監控查到了,我帶你回公司。”宮黎川看了一眼手機,很自然的拉著她的手,往外走。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監控查到了?
遲箏踉蹌了幾下,卻是仍然跟緊他的步伐,“你相信,這一次不是我做的?”
已經是到了外邊,低奢純黑的賓利等在外邊。
“你不會做這麽傻的事情,並且,對你也是沒有好處。”宮黎川說的自然,打開車門,讓遲箏進去。
他很清楚遲箏的性格,哪怕她真的不想設計,也隻會是毀掉這個設計圖,而不是想出來這樣玉石俱碎的辦法。
遲箏越來越搞不懂這個男人,看著他的側臉,熟悉的矜冷的麵龐,似乎是變化了什麽,可似乎什麽也沒變。
車子停在目的地,那裏的人已經是等著了,旁邊還站著一個被反捆著,耷拉著腦袋的男人。
“是他?”遲箏快步的走過去,絲毫不管腳腕處的疼痛,問道。
錮著男人的保鏢,點點頭,匯報道:“嗯,他自己也承認了,這個事情就是他做的。”
哪怕是這樣說了,那個男人依然是沒有什麽反應,隻是耷拉著腦袋,緊緊地閉著嘴,什麽也不肯說。
“你為什麽要偷走設計圖?”遲箏的火氣隱隱的騰升,可還是壓抑住,直直的看著他。
這個男人,她可是認識的不能再認識了。
這可是自己最好的助理,也是今天同樣表示憤怒的人,卻是偷竊設計稿的人?
助理的頭抬不起來,如果不是被人找到他的家裏,他家裏人給他打電話,他一直到現在都不肯承認這個事情。
“對不起。”助理隻會說這句話,卻是不敢看著遲箏的眼睛。
監守自盜。
遲箏失望又覺出被背叛的感覺,深呼了口氣,情緒依然是緩和不下去,“我平時給你的特權已經是很多了,待遇好,有提升空間,你有什麽不滿足的?”
哪怕遲箏說的再多,助理除了說‘對不起’,再也不會說其他的話了。
“總裁?”保鏢有些遲疑的看著宮黎川。
可是宮黎川卻是不急,站在那裏,視線略深邃的看著遲箏的位置,對於設計稿被偷的事情,沒有很大的情緒。
“嗯。”宮黎川也隻是從喉嚨溢出幾聲,嗓音沉沉,沒有繼續說些什麽。
保鏢也隻好繼續的錮著那個男人,站在原處,等待著遲箏問完之後,就可以直接送到公安局了。
“你還有什麽要說的?”遲箏失望的按了幾下眉心,聲音裏淨是些煩躁和低低的情緒。
聽到遲箏略微沒有力氣的話,那個男人才抬頭,可是視線仍然是躲躲閃閃的,“對不起,如果不是我鬼迷心竅的話,也不會做成這樣,我願意承擔一切。”
承擔一切——
遲箏嘴角的弧度已經消失了,淺澈的眸子醞著滿滿的失望,“設計稿馬上就要交了,你說你能承擔一切嗎?”
交稿的時間逼近,現在稿子還沒有潤色,就被惡性競爭給曝光出去。
也不知道是哪家公司,不竊取設計稿,可是做事更絕,直接就把設計稿曝光,幹脆誰也用不了。
助理聽完之後,依然把視線挪下來,盯著地麵,聲音小了很多,“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以後不會了。”
“把他帶走吧。”遲箏的嗓音已經是有些許的沙啞,神情也滿是倦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