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她和你不一樣
果不其然,徐澤殷幹淨的眉頭皺起。
他的記性算不上很好,一個月前的事情,都能忘記的差不多,更別說和遲箏幾年未見。
隻是徐澤殷對待工作,卻是記性極其的好。
“如果真的有事情的話,現在跟我過去看一看吧。”
可是前台小姐依然是有些遲疑,“徐醫生?監控一般不對外人開放。”
畢竟,這些都是要向上申請的,可是徐醫生卻是有特權,因為這家醫院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都是他的。
“沒關係的。”徐澤殷淡聲的說道,依然是一副儒雅溫淡的樣子,讓人如沐春風,生不出來任何的排斥。
遲箏跟過去,雖然是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可依然有些小小的不自在。
畢竟她和徐澤殷不是很熟,現在湊過去,也不過是為了方便拿到錄像。
高跟鞋踏在地麵上,聲音也是格外的脆,像是她做事的風格,幹脆利索,不拖泥帶水。
“我們是不是之前認識?”徐澤殷略微的有些印象,卻具體的想不起來。
可是自從當了醫生之後,他下意識的隻選取重要的去記,那些次要的或者是他認為不重要的,直接給拋到腦後了。
遲箏彎了彎唇,明眸也是格外的澄澈,“嗯,我們之前還是同學呢,徐醫生不會這麽快就忘記了吧?”
自從遲家破落,她自己打拚開始,更是懂得如何利用好身邊的人際資源,這是自私,可也是不得已。
徐澤殷的神情不似作假,看到她彎著的眉眼像是一輪彎月,才發現自己似乎盯著她很久了。
收回視線,搖搖頭,嗓音依然溫和,“記不清楚了,可能時間太長了。”
兩個人之間也算是和諧,遲箏也不打算繼續深入的了解,畢竟可能這是唯一的一次接觸。
並且,這才算是第一次見麵,過於熱情,也是很容易讓人起疑的。
走過長廊拐角的時候,有個專屬的VIP病房,門是虛掩的,遲箏恰好側頭,腳步卻是一頓,嘴角的弧度也僵持住。
“怎麽了?”發現身邊人不對勁,徐澤殷也是停下,側頭看著她。
遲箏的臉色微變,略微的有些不好看,很快的收回視線,胃部卻是有些許的痙攣,淡聲的說道:“沒事,看到一個熟人。”
那簡直是,熟的不能再熟悉的,甚至已經熟悉到骨子裏的人了。
除了剛才有些失態,她依然恢複了剛才的步伐,下頜微微的揚著,看不出任何的問題。
“好。”徐澤殷對於別人的八卦也不是很感興趣,頷首,繼續往前走。
隻是,他對於遲箏倒是比較感興趣,似乎之前有過印象,可是記得不是很清楚,他也懶得重新的回憶一些和工作無關的事情。
屋內的人似乎是聽到外邊的反應,黎琥還在咬唇,坐在床邊上,雙腿懸著。
“怎麽了?”黎琥也看到了門縫的人影,心裏猛然的一緊,佯裝出一副不解的樣子。
她的長相比較的偏向於嬌弱,黑長直的頭發也是柔順的披在肩膀上,穿著白色及膝的裙子,安靜的像是個瓷娃娃。
遲箏長相也是精致,可是因為美的略微淩厲,加上她本身嬌縱的性格,每次和黎琥站在一起,都會被誤認為欺負人的一方。
“沒事。”宮黎川的眸光沉了沉,聲音澹澹,起身說道,“我先回去處理公務,有事情讓劉媽給我打電話。”
他昂藏的身體蘊在陽光中,似乎是繞著暖暖的一層,可也像是帶著冰冷的光環,讓人不敢直視。
“那,那小箏,她會不會……”黎琥的櫻唇被咬的泛白,略微的遲疑。
宮黎川的手輕輕地落在她的腦袋上,嗓音醇厚,“不用擔心,我會娶你的。”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黎琥的心髒依然是被狠狠地刺了一下子,哪怕他這麽說,依然是放心不下,畢竟最大的變數——遲箏,已經回來了!
當初她想方設法、不擇手段的從遲箏手裏奪來的人,哪怕是做夢,她也害怕被重新的拿回去!
絕對不可以!
監控室內,畫麵倒轉,那個可疑的人進到三樓的房間,其中都沒有任何異常的舉動,如果沒有確定的證據,她沒有任何正當的理由去質問。
“你說的是這個人?”徐澤殷微微的起身向前,指著畫麵上那個穿黑衣服的男人,問道。
兩個人之間挨著的距離很近,甚至誰也沒察覺到。
遲箏剛抬頭,想要說明的時候,腰肢卻是被猛然的一帶,整個身體,都不受控製的落入另一側,撞進一個略微堅硬的胸膛上。
還未反應過來,腦袋已經重重的磕到,遲箏的意識被衝散,回不過神來。
徐澤殷的眉頭皺著,起身看著突兀進來的男人,哪怕再不悅,也還是帶著溫潤的禮貌,“請問您是?”
宮黎川原本冰冷不可近人的麵龐,似乎帶著些說不出的情緒,微微的低頭覆在遲箏的耳邊,聲音不低,也同樣也是不高。
像是情人之間隅隅的情話,卻也像是故意說給徐澤殷聽的。
“我是誰?那就得問她了。”
熟悉的氣息,一瞬間的把她包裹起來,遲箏的神經後知後覺的才緊繃起來,下意識的抵著他的胸膛想要退出他的懷抱,腰肢卻被錮的更緊。
“鬆開我。”遲箏壓低自己的嗓音,下意識的和他針鋒相對。
她可以執迷不悟,可以暫時的放下自己的驕傲,也可以傻的期待他回頭,可是一次次的認識清楚事實,她也不會再次的踐踏自己的尊嚴。
“這裏外人不能進。”徐澤殷的語氣略略的加重,不知道為什麽,有些煩躁,哪怕理智的認識到,這些事情和他無關。
宮黎川似乎絲毫不在意他說的話,而是慵懶的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嗓音也沉沉,“嗯,那她算不算外人?”
徐澤殷皺著眉,卻不知道應該怎麽定義。
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她也算的上是外人了。
“宮總。”遲箏深呼了口氣,壓住翻湧的情緒,一次次的告誡自己,才沒有泄露半分的脾氣,“我現在有東西需要查,能不能麻煩宮總先出去一下?”
若是原先的話,她早就不管不顧的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出來了,可是現在,她不行。
誠如宮黎川說的,她早就不是當初的遲家大小姐了。
可是宮黎川似乎恍若未知,仍然環著她的腰肢,甚至力道加重了幾分,眼底蘊著不虞,剛才看著他們挨著很近的時候,甚至有些自己都控製不住的情緒蔓延。
“這也是我公司的事情,你覺得我該出去?”宮黎川似笑非笑,勾起的唇角似乎帶著些玩世不恭。
遲箏有些怔鬆,等回過神再度看他的時候,他唇角的弧度已經是消失。
似乎剛才那個略微帶著些痞意的隻是幻覺,現在這個理智到冷漠的男人,才是真正的他!
莫名的,徐澤殷有些不舒坦,皺著的眉間帶著少許的情緒,聲音淡淡,“那查完了,兩位可以出去了。”
他略微的帶著幾分的遷怒,也不知道是消磨了耐心,還是因為看到他們兩個親昵的樣子,才會情緒浮動。
遲箏的秀眉一直擰著,加重力氣,脫離開宮黎川的鉗固。
“給你添亂了,那我們先走了。”遲箏略帶歉意的說道。
畢竟對於很久不見麵的‘熟人’來說,徐澤殷的確已經做到了仁至義盡了,遲箏也不會繼續做出什麽無理的要求。
“嗯。”徐澤殷的情緒已經恢複了平靜,饒是溫和的五官依舊,可看的出來,他現在的疏離。
出去之後,徐澤殷直接的轉身離開,似乎隻是麵對一個素不相識的人。
不過,對於徐澤殷來說,遲箏也的確算的上是陌路了。
空蕩蕩的走廊內,隻剩下遲箏和宮黎川站在那裏,除去醫院內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就是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
擾亂的她,強穩住的情緒都有些要崩。
“你究竟想做什麽?”遲箏終於是按捺不住情緒,身體也是緊繃,惱怒的瞪眼看著他。
自己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奪回撫養權,然後出國。
現在他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自己。
宮黎川的表情恢複了淡然,矜貴疏離,站在她的麵前,慵懶的依靠在牆壁上,“公司的事情沒完成,現在就想著勾搭其他的男人?”
勾搭?
遲箏被氣得想笑,卻還是穩住自己的情緒,反譏道:“也不見得宮總現在多麽正經,工作時間還有閑心去照顧人。”
她的話裏意有所指。
雖然是沒有明說,可是兩個人卻都是心知肚明。
“她和你不一樣。”宮黎川站直了身體,每個字都異常清晰的吐出。
就是因為吐字清晰,才字字紮的她滿是瘡痍。
“是啊。”遲箏早就斂起情緒,挽著笑容,眼裏卻沒有染上分毫,“她那麽嬌弱,惹人憐惜,誰跟我一樣,怎麽傷害都感受不到,就可以隨便的指責了。”
嗓音平淡,似乎是敘述,可比較起她豎起渾身的刺,針鋒相對的時候,更加的讓人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