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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送到嘴邊

  ——憤怒與悲涼。


  當他的臉在那連排的燈籠下映入雲溪眼底的時候,她隻看到這兩種幾近極端的情緒雜糅而來。


  一張矛盾的臉。


  兩種她從未在蕭然的身上看到過的神情竟然會第一次迎麵衝擊而來。


  她勾了勾唇角,卻發現有些無聊。


  為這人一次次的出現,也為這沒完沒了的麻煩。


  眼看他怒氣騰騰,卻像是要找來發泄仇恨的對象並不是自己。


  於是,微笑,索性坐下來看場好戲,才好抵過今晚自己好奇了這麽久的人是蕭然這麽個冷門笑話。


  “張先生,我如果沒記錯的話,香港才是你的地盤,來到b市要有做客的自覺,你不覺得,你有些事情已經做過了頭嗎?”蕭然雙眼冰冷地看著那個眉目間帶著詭異笑容的老人,就連他的每一絲皺紋都看的清清楚楚。他恨不得能將這座山夷為平地,將這個人直接空投回香港。


  眼中的憤怒已漸漸轉變為狠辣,若不是場上還有人在,或許,已然不是這一句點到即止的話來表達他此刻的心情。


  可惜,任他怒氣滔天,他卻不敢偏開視線,看一眼坐在旁邊好整以暇喝茶的雲溪。


  心底已被苦澀、絕望逼得發瘋。


  他要如何解釋,他從來不曾讓這位張先生做過人任何媒。更何談,將她晚上“請到”這座偏僻山莊。


  已被她的冷漠決絕傷了自尊,如今,竟無力再去解釋,隻怕說也說不清。


  嘴裏含苦,偏麵上一片辛辣,獨獨對上張先生那雙透亮的眼,隻覺得所有的情緒都要崩到頂。隻差一分出口,便是決堤而出,狂奔而上。


  “我好心告訴你冷小姐的行蹤,連她從埃及回本市的飛機航班都已告訴你,蕭總卻好紳士,眼看著嶠公子將冷雲溪護送回來,到頭來白白浪費一個機會。”張先生本人盯著蕭然那張幾乎要失控的臉,卻越看越有趣。


  誰能相信,本市鼎鼎有名,呼風喚雨的人物,竟然將自尊都要丟在泥地裏麵了,竟然還博不得這冷家小姐的一次青眼有加。


  “我怎麽做,那是我的自由。”蕭然陰冷地看他一眼,一下子從原子裏走到那石亭上,“張先生,我奉勸你,這是最後一次。如果,你下次再出手,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冰峰樣的冷冽,掩不住他話裏的淩冽殺氣。


  誰知,張先生竟然飄忽一笑,目光直指雲溪:“冷小姐不好奇,我為什麽要為蕭總這般算計你?”


  “洗耳恭聽。”雲溪笑,目光如春風,且看著他,就像是在看一出鬧劇。


  “冷小姐大約是不太清楚蕭氏,在香港,我是蕭氏的第一個合作商。”這一句話,如一聲驚雷,終於將雲溪麵上所有的看戲神色止得幹幹淨淨。


  她懷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有是不是當初自己的記憶有了問題。


  明明蕭氏當初是靠著她、陳昊和蕭然一起打拚才在香港站穩了腳跟,什麽時候,冒出的第一個合作商,她竟然不知道?

  她忽然回頭看向蕭然,卻見他忽然閉上嘴,隻是冷冷地瞪著張先生,像是在看一個將死之人。


  她手指微冷,摸在石桌上,隻覺得在開國際玩笑。


  兩種可能。


  要麽是當初蕭然的確和張先生有合作,卻故意瞞著她,也就是說,她從來沒有接觸過蕭氏的真正核心,還有一種,便是蕭氏也並非想象中,那麽白的透底,私下的合作,既然需要張先生這樣的灰色地帶人物,可見也有不少業務見不得光。


  “蕭總這個時候沒有什麽話要說嗎?”


  一句話,端的是平穩如水,過水無痕。


  蕭然冷然,隻覺得,進退不得。


  什麽話都說不得,什麽事都講不清。


  該怎麽告訴她,當初他是頂著怎樣的壓力去到處融資。背著名門的榮耀,卻毫無當地優勢,別人何曾管你在內陸如何顯赫。做的是能源,整個香港不過就是就那麽大,競爭之慘烈,哪裏還有讓外人插手的餘地。


  他是費了多少心機,才能獲得張先生的合作。隻是,那代價太沉重,沉重到,他已無力再去回憶。


  “你許了他多少好處,來換他的‘做媒’?”雲溪卻毫無準備停手的意思,一步一步緊逼。


  她無法想象,若是當真從一開始蕭然就瞞著她,她如今知道的蕭氏是否真如自己想象中的一樣。若如此,真正與他對上了,她的手腕是否也該變變了。


  蕭然卻緊抿唇,臉色發紫,雙目盯著她,不吭聲。


  “你……”她正準備走過去,卻發現腳下一軟,整個人立馬頭暈目眩起來。渾身一陣無力,整個人還沒反應過來,隻見眼前的景物統統都朝前飄去,眼見就要撞在地上,卻被人半路攔腰一摟,整個人倒入了一個健壯溫柔的懷抱。


  “你做了什麽?”可惜,溫柔的男士眼下幾乎要殺人,用一雙野獸般的眼睛望著悠然自得的張先生。


  這裏隻有他們三人,隻有他一人有可能做了手腳。


  “沒什麽,隻是看你這麽猶猶豫豫,倒不如使點技巧,也好助你偷跑不是?”和嶠子墨的距離都不知道拉開有多遠了,眼看目標就要到了,再不來點非凡手腕,就等著煮熟的鴨子飛了吧。


  “你下藥?”雲溪撐著頭,搖搖晃晃地看著眼前變得越來越多的殘影。蕭然的臉已然模糊,從那一張分明的俊挺,變得悠遠縹緲起來。忍不住眯了眯眼,想要咬住舌尖,保持最後一份清明,卻發現,壓根連牙齒都沒有力度,整個人都像是踩在雲彩上一樣。


  可下一刻,她卻忽然覺得從四周襲來難以抵抗的熱度。


  哪裏都熱,哪裏都瘋狂,像是被一陣火給團團圍住,熱的毫無辦法,就差想要跳到冰窟裏去降溫。


  可熱還不是最大的問題,她隻覺得一陣一陣的空虛襲上心頭,隻很不住抓住什麽東西,才能感覺自己還活著。


  蕭然臉色難看到極致。


  還有什麽需要問的,“你竟然敢給她下藥!”他終於耐不住,一手橫過去,眼看就要將張先生整個人摔下石亭,那毫無存在感的黑衣人卻不知什麽時候突然出現,一隻胳膊直接擋住了他的手勁:“蕭先生,請看好自己的命。”


  他目光中毫無焦距,又似毫無任何反應,就像是一個機器人,全程張先生不開口,他便不鬆力。


  蕭然麵色一變,正要發作,卻冷不丁覺得一陣燥熱從身下傳來。


  他心頭一冷,直直地看向張先生,卻對上一張詭異笑容的臉:“你以為沒喝茶便沒問題?這裏的每一寸都是我的,你站的地方,拂過的花草,隻要我想,哪裏下不了藥?”


  就差指著他鼻尖,笑罵一聲“愚蠢”。


  到底年紀擺在那,你看不上別人森森老氣,即將老死在墳墓裏,別人亦覺得江湖才俊不過如此,動動手指,就能擺平。


  “你不就是想要續約!”眼看自己扣住雲溪腰間的手已經越發熱出了汗,卻像是黏在那處一般,完全不聽自己意誌掌控,他隻想要穩住麵前這個一肚子鬼扯的奸商。“要多少金額的合同,我給你,全給你,放了她!”


  張先生靜默地看著他,這一刻,他保持沉默。


  “我說了!放了她!你要合同朝我來!”他已然在兩年前就已經全麵終止了與張先生的合同。當初他迫於窘境,從香港白手開始,隻得有求於他,如今卻是張先生找上門要求與他合作,他卻毫無留戀。


  再高的利潤,也比不上當初一次次去與他商談時各種逼迫式的嘲弄。


  這世上,唯一能踩著他的尊嚴而安然無事的,隻有冷雲溪一個。


  其餘人,任何人,都沒有這個本事!

  可為了她,哪怕丟給他再多的合同,就算是雙手奉上財產也無所謂!即便早幾個月他對於張先生就準備了許多的手腕,可現在,統統放手都行,隻要他放了冷雲溪。


  藥。


  他無法想象,若是最後他也被藥力控製住了,會是什麽樣的結果。


  就在這時,雲溪隻覺得又是一陣熱浪襲來,就連呼吸的空氣都變得那麽躁動不安,再也忍不住,紅唇輕啟,她終是叮嚀了一聲……。


  似歎息,似徜徉,這聲音聽在任何人耳朵裏幾乎都是一記重藥。


  最要不得的是,這聲音恰好就在他耳邊擦過去,那麽近,那麽熟悉,又那麽讓人懷念的氣息,幾乎連他的呼吸都要燃起來了。


  沸騰的厲害,像是全身的血液都燒起來。


  就在這時,一直保持沉默的張先生忽然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這藥沒解,無論你怎麽說,我就這麽一個答案。我是生意人,生意人最重視的是結果。你嘴裏不說,難道心裏真的不想,就當是中了我的陷阱,不得不順其自然,”看著神智已經半迷糊的雲溪,他笑得一臉悠然:“我都已經送到你手上了,你要是不要,嗬嗬,以後可不要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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