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求生無門
“你可以進來了，巷子口的閉路電視，前幾天我找人弄壞了。”傅瑤掛斷手機，等人來殺我。
在別人的教唆下，傅瑤越來越覺得我很危險，想要婚禮正常舉行，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我消失。
門鈴響起，傅瑤走出去開門，她將手帕和迷藥瓶子裝好，然後遞給了進門的顧阿姨。
“你幹嘛脫鞋子？”傅瑤見到顧阿姨脫掉鞋子，不解地問她。
“等一下會有很多血跡。”顧阿姨從容不迫，戴上膠手套。
“哈，想得挺周到。”傅瑤走到我身邊，踢了我一腳，“我還以為他會介紹很厲害的殺手，沒想到是你，別告訴我，你殺過人，或者說，你和他之間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顧阿姨轉身走到廚房，準備拿出菜刀，“傅小姐，這個世上的生存法則就是，該知道的知道就好，不該知道的事情，最好不要知道。”
傅瑤不以為意，走到桌邊，拿起玻璃畫框，“我說顧阿姨，你潛伏司家這麽久，肯定是有事隱瞞吧？不過你放心，你隻要不傷害琛少爺，我是不會……”
“我第一刀砍中她的脖子。”陳述經過的顧阿姨異常冷靜，好像說的不是她的故事，“她很驚慌，隨手扔出了畫框，差點砸到我。”
我別過臉，調整了心緒，而後再看著她，冷靜地問：“為什麽要嫁禍給我？”
“讓我殺你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可能會被他控製。”顧阿姨麵無表情，腦中條理很清晰，“我了解被人控製是什麽樣的感受，我討厭被人控製，並且策宇曾經提醒過我，要想辦法給自己脫身，或者擺脫被人控製的可能，殺了傅瑤，就是告訴他，任何人都別想控製我，因為隻有我能夠控製別人。”
“我同情你，加上策宇對你有很深的情誼，我知道，我肯定不會殺你。”顧阿姨轉了轉眼珠，視線向上一瞥，而後歎道，“我不殺你，不代表我不恨你，我恨你，也恨琛少爺，是你們逼死了我女兒，是你，讓我兒子萬念俱灰，求生無門。”
“對於馬驍驍的死，我們很內疚，確實很抱歉。”我垂著頭，愧疚地呢喃。
“溫一妙甘願為了我的計劃獻出自己的生命，我不能虧欠她。”顧阿姨漠然地注視我，“不過溫一妙並不想要了琛少爺的命，她是個善良的女人，她隻想讓琛少爺身敗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我在茶幾上麵看到了你的電腦，我萌生一個念頭，讓你們自己選擇生路還是死路。”顧阿姨身子前傾，如魔一笑，“我嫁禍給你，如果司其琛浪得虛名，那麽你，死路一條，我便可以趁機脫身，倘若司其琛真的有本事救你，那好，你們選擇的一條生路，可是這條生路，也是司其琛自己選擇的死路。無論他怎麽選，都是求生無門。”
“你覺得自己很有道義是不是？”我也將身子靠前，切齒地教訓，“你將皮鞋和白大褂藏在司家，你本打算繼續控製別人，可是沒想到這麽快就被琛少爺識破，我將衣服拿給古警官去做鑒定了，上麵殘留的毛發，說不定還能找到蛛絲馬跡。就算你不說，我們也會查到第三個幫凶。”
“叩叩。”顧阿姨神色一變，似有動搖，可是與此同時，有人敲門進來，古警官說，“琛少來了。”
司其琛來了，他來做什麽？
我看了一眼顧阿姨，起身走了出去，古警官對站在顧阿姨身後的警員示意了一下眼神。
“她其實姓章，叫章秀瑛。”古警官跟我閑談的時候，司其琛正好迎麵而來，“你怎麽來了這裏？”
宮雲揚的手機沒有響過，也就是說，司其琛應該是來警局之後才知道我也在這裏。
“你呢？是不是來找顧阿姨。”
“我查到她可能不是姓顧。”司其琛和古警官對視，之後古警官點了點頭，“她叫章秀瑛，三十多年前是這個名字，後來改名換姓。那你怎麽會查到？”
司其琛匆匆解釋：“我查了傅家。”
我一怔，呆呆地看著他，為了不讓古警官追問下去，司其琛拉著我的手，拽著我離開警局。
“你不是找顧阿姨嗎？”
“她剛才跟你說了什麽？”
“我問她第三個幫凶是誰，不過她好像不太想供出來這個人。”
“沒關係，她不說，我們自己去找。”司其琛走得很急，我追了兩步，突然覺得肚子不太舒服，他打開車門，看到我很猶豫，便折回來詢問我的身體狀況。
“沒事，裏麵抽了一下，估計是吃壞了肚子。”
“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我可以陪你一會兒，晚上再返回醫院。”
“你是不是私底下正在調查什麽事情？”我上了他的車子，他一邊開車一邊說，“我本來不想追查，可是有的人興風作浪，搞得全家不得安寧，我不能繼續坐視不理。”
我想起莫定宣跟我談過的事，於是又問了他的意見，他說，老爺子也跟他說起了三年之約，不過司其琛還在猶豫中，並沒有馬上答應，他想到要三年之後才能給我名聲，心裏多少有些顧慮。
“萬一你懷了孩子，難道要偷偷地生下來？”司其琛慍怒地反問，“我不能讓我的孩子過這種偷偷摸摸的生活，絕不會。”
“可是指指點點的生活也不是一個很好的成長環境。”我緩了一口氣，勸道，“最好的辦法，這三年，我還是避免懷孕，要麽你少來司家找我，要麽就給我吃藥。”
“讓我不見你，那你幹脆要了我的命。”司其琛脫口而出，不悅地喝道，“算了，我們暫時先不要管這件事，最近發生的事情真的好煩，我想查出三十年前發生在老宅的真相，查清楚之後，我們再解決老爺子的三年之約。”
“老宅？三十年前，老宅發生過什麽？”我抓了抓掌心，若有所思地嘀咕，“我倒是聽冰姐提起過，三十年前，你在老宅出生。”
煩悶的人，不止他一個人，我就知道，我們不應該涉足塵世，在紅雲村無憂的日子果然是一場夢，夢醒之後，接踵而來的狀況不停地撞擊著我們兩人的命運。
夜間，又下了很大雨，司其琛戀戀不舍地離開我，周旋於我和老爺子之間，他早晚會筋疲力盡，我突然覺得，所謂三年之約，會不會是老爺子的緩兵之計。他之前故意設下阻攔，知道對我和司其琛，來硬的不行，根本拆散不了，所以他就來軟的，先給個甜頭，讓我們放下戒備，之後等他養好了病，說不定就……
我搖了搖頭，還是覺得自己不要把人想得太壞。送走司其琛之後，我的肚子又隱隱作痛，去了洗手間，發現內褲上麵有一點血跡，我嚇得不行，算時間，我不應該是這個時候來例假，難道我肚子裏長了腫瘤？
這個可怕的念頭導致我第二天一清早就帶上啞妞去婦科醫院檢查身體。
女醫生打量了我，又問，“以前有沒有流產的經曆？”
我茫然地應聲：“我沒有。”
“你最好驗血看看。”女醫生微微蹙眉，她的樣子令我惴惴不安，之後我又按照她的吩咐去驗血，一直在醫院等到下午，期間啞妞也很擔心我，我們兩人像是相依為命的母女，我想了很多情況，我萬一得了不治之症，我怎麽辦？琛少怎麽辦？
“情況不太好，有些指標太低了。”女醫生看著我的化驗報告，憂心忡忡地說。
“醫生，我是不是活不長了？”
女醫生掠過一絲詫異，之後忍不住笑了笑，“你怎麽會活不長了？生孩子又不是要人命的事情。”
“生孩子？”
“你沒有看自己的檢驗報告嗎？上麵顯示，你懷孕七周，不過指標有點低，所以你要格外小心，我給你開藥，你明天開始來我們醫院打針，記著，不能提重物，不能吃冷飲，不能太激動，更加不能勞累，孕酮這麽低，我們盡量保住寶寶，如果你不配合，很容易流掉的。”
“是不是也不能，不能有房事？”
“前三個月是關鍵期，你這樣的狀況，更不能和老公行房事了。”
難怪會流血，原來是昨晚上寶寶對爸爸的粗魯行為產生了抗議。
我拿著病曆本出來，緊張不安的啞妞馬上抱住我，這丫頭的眼睛是紅腫的，看來她在外麵等得太久，直接就哭起來。
我來不及解釋，抱著她坐在醫院過道的椅子上，又哭又笑，簡直像個神經病，我覺得我真的要變成神經病了，我被生活生生地捉弄，我感覺自己每天都像是坐著雲霄飛車，一會兒在低穀喘不上氣，一會兒飛到最高點，像是飄忽在天堂。
我撥打了司其琛的電話，可是他的電話一直無人接聽，我估計他這個時候陪在老爺子身邊，為了安靜，所以將手機調成了靜音，不過沒關係，當麵告訴他這個喜訊，他可能更加開心。
“不知道你現在來到這個世上是好事還是壞事。”我撫摸自己的肚子，啞妞也笑著撫摸我的肚子，啞妞用耳朵貼在我的肚子上，我笑著說道，“他還很小，要幾個月以後，你才能聽到他。”
啞妞點了點頭，破涕為笑，也為我擦幹了眼角的淚水。
我們撐著傘一道走出了醫院，沒想到在醫院門口碰到了丁諾，當然，我知道這不是巧合，這裏是婦科醫院，丁諾來婦科醫院幹什麽。
“我的人跟蹤你來了這裏，我忍不住趕來看看情況，你怎麽了？生病了嗎？”丁諾從奈奈她們口中得知我回來的消息，肯定會派人跟蹤我，或者來騷擾我，以前我會跟他急眼，不過今天不會，往後很長一段時間，我都要保持良好的心情。
我展露笑顏，大大方方地說：“今天我心情好，不跟你吵，你想跟就跟吧，我無所謂，反正我現在回家。”
“你無緣無故來醫院，你真的……”丁諾看到啞妞對他招手，他也停下來跟啞妞互動，我走了幾步，轉身催促，“啞妞，別跟他走得太近，他是個壞孩子。”
我站在街角拐彎的地方，正與啞妞他們說笑，不料，身後靠近一輛麵包車，從車上下來的幾個壯漢，以閃電之勢，將我擄上車，轉眼之間，就幾秒鍾，等到我們反應過來，隻聽啞妞一聲慘叫，然後我就被人蒙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