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王者歸來
陪他等天明。
細雨驟停，雲霧密布，似有一道霞光掙破烏雲，破繭重生。
宮雲揚連夜趕來，清晨就到了紅雲村。
三三兩兩的車隊引來眾人圍觀，大家早就猜測我們的身份，早就知道司老師絕不隻是一個普通的老師。
“琛哥。”有人敲門。我轉身，他去開門。
雲揚欣喜若狂，招呼其他人一同進入，這些人各自拿著準備好的幹淨衣服。
司其琛站定中央，雙目凜然，始終不離我的身影。
他們為他換上屬於琛少爺的衣裳，從裏到外，幾乎換掉全部。他向來對自己嚴格要求，無論著裝還是行為舉止。現在的他，才是真正的司其琛。
雲揚遞上黑色大衣，他遲疑了一會兒，而後抓起衣服罩在自己身上，決然轉身，穩步如飛，奪門而出。
我隨同其他人一起出來，李嫂和李哥癡楞地看著司其琛從自己身邊飛快地經過，雲揚給了李哥一筆錢，和善地道了幾聲感謝。
我走到他們跟前，也微微鞠躬感謝。
“他，他是什麽人啊？”李嫂拉著李哥的手臂，怔怔地問。
“好像，好像是個人物……”李哥顫顫巍巍，雖然他們想象過司其琛是個生意人，但是最近覺得我們是做生意失敗的破產人士。
“司……”雲揚急忙改了口，“林姐，琛哥說，讓你跟他坐在一起。”
“他回去莫宅，外麵肯定很多記者。”
“不會馬上返回莫宅，要先去一趟醫院。”
“怎麽了？”
被我一語成讖，老爺子果然進了醫院，昨晚上，雲揚接到琛少的電話，在電話裏說得不清不楚，不過他不敢耽誤時間，真的是以火速趕來。我心中一緊，隨著雲揚坐上了司其琛的車子，上了車，他馬上握住我的手，雖然沒有看我一眼，可是他低頭親了我的手背，我知道，他心裏居多糾結，他不能守住對我的承諾，他感到抱歉。
車子駛向村口，我在人群中看到了啞妞的身影，她癡癡戀戀地看著我們，我一直忍不住張望，直到身子完全扭曲。
“停車。”司其琛突然喝道，“雲揚，去把剛才路口紮馬尾的小女孩帶過來。”
“好的，琛哥。”宮雲揚從副駕駛下了車，向後跑去，找到了紮馬尾的啞妞，我的臉貼著車窗，看到雲揚對著啞妞說話，心裏一急，“雲揚不知道啞妞不會說話的。”
“我把她帶回去給你做伴，你高不高興？”司其琛的冷眸暗藏一抹柔情，僅僅隻是對我小小的恩賜，我狂喜地點頭應道，“高興。”
司其琛吩咐雲揚陪著啞妞坐上另一輛車，然後我們就徹底離開了紅雲村，對這個村落最後的消息，就是聽了琛少說，他兌現諾言，與這裏的鄉鎮領導主動聯係修路的問題，有人來投資建設，自然是熱烈歡迎，可是之後究竟如何，我再也沒有時間追根問底了。
我隻是猜測老爺子出了事，沒想到果真有了危機，聽雲揚說，現在莫家有點亂，律師團守在重症病房的外麵，不敢離開半步。不過有傳言，說老爺子要改遺囑，這件事令莫太太頗有微詞，可是老爺子之前也沒有公開過遺囑，她也就拿捏不好這回要改成什麽，為了安全起見，隻好打聽了我和司其琛的下落，再最後一搏，試圖用金錢攻占了我，從而滅了競爭對手琛少爺。
要說傅雯雯，理應早就知道了我的脾性，卻甘願冒險一試，可見她心裏是有多沒底氣，一個正宮太太做成她這個樣子，也是醉了。
“琛哥。”莫少峯看起來挺憔悴的，他雖然辦事不牢，卻還是有點孝心。
司其琛攜手我前來醫院引來了不小的轟動，親人們將醫院走廊上圍得水泄不通，對著我們依然還是指指點點。我偷偷地抽掉被司其琛牽住的手，他回頭瞪了一眼我，好像是怪我做縮頭烏龜了，在路上，他就跟我約法三章，有他在，不要總是畏畏縮縮，他會找媒體登報，先向外宣告我與司家脫離關係，然後等風頭一過，再重新把我娶進門。
他說要娶我，我又驚又喜又害怕，百感交集，心髒砰跳不已。其實我要求不高，哪怕隻能一生無名無分的跟著他，我也甘心情願，不會多說一個字。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你們兩個。”傅雯雯掃了一眼我和司其琛，最後狠狠地盯著我，“你們也真是夠大膽的，這個時候過來醫院幹什麽？難道還嫌不夠害人嗎？要不是你們兩個把老爺子氣得發病，他能住院嗎？”
傅雯雯的麵具轉換有度，知道我非但沒有按照她的指使辦事，反而將司其琛帶來醫院，估計對我恨得咬牙切齒。
“莫太太，麻煩你不要隨便噴人。”司其琛冷厲的一雙眼，如鷹銳利，倨傲地睇著傅雯雯，忍怒質問，“我們惹老爺子生氣的事情，早就過去三個月，當時也沒有聽說老爺子病的住院，難道這口氣，老爺子憋了足足三個月？還是有的人，居心叵測，死性不改。”
“司其琛，不見三個月，你是不是尊卑不分了？”傅雯雯惱羞成怒，不顧形象與司其琛杠上。
“老爺子的事情，我不會罷休，這一次，我，要親自保護他。”
“不是，你們兩個怎麽回事？”莫少峯一頭霧水，拉開司其琛和傅雯雯，一個是他/媽，一個是他哥，都是他的親人，關鍵裏麵還躺著另外一個親人，大家是一家人，本應該坐下來和和氣氣地渡過難關，可是有的人坐不住，因為龐大的家業，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司太太。”從病房出來的明叔，突然喊了我，這一聲，出其不意，總算製止了眾人的嘩然與司其琛和傅雯雯的火氣。
“明叔，你叫我？”我木訥地看著他，有些不太確定。
“我剛才進去傳了話，老先生知道你們來了，點名要見你。”明叔說道。
傅雯雯不悅地橫掃明叔，“明叔，你還真是速度，人剛到，你就迫不及待地邀功了？”
“太太別介意，其實老爺子醒來後就叮囑過我，說如果司太太和琛少爺來了醫院，就馬上通報給他，我一直走不開身，本想等老爺子身體好轉了再去電話通知琛少爺，沒想到，琛少爺他們感應到了老爺子的安危，竟然這麽快就趕來了。”
“明叔，你得把眼睛擦亮一點，你跟著老爺子這麽久，他老糊塗了，你可不能糊塗。”說話時，傅雯雯走到一旁，馬上有人給她讓座，扶著她坐在椅子上休息。倒也是，她年紀也不小了，氣多了也是容易進醫院的。
“太太教訓的是，我會明白的。”明叔推開門，示意我跟著他進入房內。
我回頭看了一眼司其琛，他微微點頭，給了我勇氣。病房內的老爺子其實看著怪可憐的，身上插著膠管，還得用氧氣罩呼吸，他看起來，脆弱得像是初生的小嬰兒，我有點害怕跟他交談，我怕我萬一說話不當，把他給氣得斷了氣，這可怎麽辦？
我覺得，他不應該見我，他一見到我，說不定就會……
思及此，我見到莫老自個兒動手拿掉了氧氣罩，頓時一驚，不解地暗忖，既然他能活動自如，又能正常呼吸，幹嘛要用氧氣罩，真是嚇死我了。
“你來了。”他跟我打招呼，我點點頭。
“他呢？”他肯定是問司其琛，我指了指門口，恭敬地回道，“在外麵候命。”
“是不是以為我死了？”
我點了點頭，又覺得不對勁，於是馬上搖頭。
“是明叔打電話通知了我們。”我和明叔對了一眼，他裝作若無其事。
“唉。”老爺子又自己動手戴著氧氣罩深吸一口氣，說話時，他會拿掉氧氣罩再跟我說話，其實我知道這種時候應該嚴肅一點，可是莫名的覺得老爺子特別喜感。不過我克製的很好，沒敢笑出聲。
“把他還給我，好不好？”老爺子對著我招了招手，我上前一步，他又說道，“你用了他三個月，借我用三年行不行？”
他把司其琛當什麽了？真以為他是機器人嗎？我又氣又好笑，別過臉埋怨：“他說他會保護你，你還有什麽好緊張的。”
“我要把莫氏給他，是全部，一滴不剩。”老爺子的語氣倒也不是很強硬，反而是跟我打著商量，“可是你想想，他擁有了莫氏，以後要周旋於商界，認識各界名流，如果你依然存在，他應該如何介紹你？”
“他不會要的，他不稀罕莫氏。”
“我稀罕他啊。”老爺子一激動，忍不住咳嗽起來，他一咳嗽，明叔和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瞅著旁邊的心電圖起伏不定，我問明叔要不要喊醫生。
“你別慌，我們慢慢談。”我安撫他，老爺子嫌麻煩，不讓我們叫醫生，他倒是很清醒，知道一來二去的喊醫生，最不得安寧的其實就是外麵那群人，所以他自己調整了一下才緩和了心電圖的波動。
“總之不能給姓傅的這個女人，我棋錯一步，後悔一生，我不想琛少走我的老路，你知不知道。”老爺子拿著氧氣罩激動的呼吸。
“可是我離開他的話，他……”
“我也沒說要你離開，給他三年時間。”莫老扭頭看著我，“給我們三年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