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孽緣情深,危機四伏的感覺
司其琛是個時間觀念很強的人,他瞥見床頭櫃上麵的時鍾,發現時間的確不早了,於是他不得不放過我,爬起來重新穿戴好,我套上衣服送他下樓,經過樓梯間,我問他知不知道牆上那幅畫,他說他很喜歡這幅畫,不過從他記事起,這幅畫就一直存在,並且母親不允許任何人挪動這幅畫,像是鎮宅的守護神。
為了支開冰姐,一個小時前,司其琛用自己的手機給冰姐發了一條短信,將她安排去了時代廣場,得令後的冰姐不敢耽誤,馬上換了衣服,一瘸一拐地出了門。
“等下你去接冰姐怎麽解釋?”我仍然不放心,一邊整理司其琛的衣領一邊問他。
“我昨晚上在老宅附近看朋友,順便住在朋友家裏,所以就沒有進門,隻是將車子停在家門口。”司其琛像是背書一樣,將我交代的借口背了一遍。
我滿意地點頭,“琛少知道心理學,說謊的時候應該怎麽做不應該怎麽做,不需要我教吧。”
司其琛低著頭,突然沉著臉,“難道我們要一輩子偷偷摸摸?”
我無言以對,我心裏很清楚,我們不可能有一輩子,如果一定要說一輩子,那麽一天一小時一分鍾也是我們的一輩子。
“琛少。”我踮起腳尖,獻上我的吻,“我們在一起的每一秒鍾都是一輩子,對不對?”
司其琛被我鼓舞,他擁住我狠狠地吻住我的嘴,好像陷入深淵中的絕望者突然尋到一絲生命的氣息,於是拚盡全力地抓住這根救命草,拚盡全力地感受我們的這一秒鍾。
他離去後,我也開始規劃今天的事情,他這麽努力,我不能拖他後退,我犯的錯,理應由我自己填補。我換了衣服洗漱之後,先去拿回自己的手機,我在路邊買了一份雞蛋餅,一邊喝豆漿一邊與古警官取得聯係。
昨晚上,醫院風平浪靜,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後來我聯係了何岩,他在電話中咳嗽得更厲害,不過我們的計劃沒變,大概下午三點,他忙完就來接我。剛剛掛了電話,我就接到丁諾打來的電話,他說他很擔心我,昨天打了一天我的手機,但是一直關機狀態,也不知道我發生什麽事,我聽得出他的真情實意,我忽然有些可憐他,可憐這個對未婚妻存在執念的男人,他做這麽多無非就是想將我變成他的“岑小姐”。
“好,我馬上過去。”我心一軟,還是答應去醫院探視他。
我買了一束花,護士小姐拿來花瓶,我站在窗邊插花,坐在病床上的丁諾全神貫注地盯著我。
“我不喜歡被人這樣盯著。”我沒有看他,若無其事地提醒他的失態。
“林小姐,我調查過你的家人,你本來有一個表姐,可是前不久被人謀殺了。”丁諾平靜一笑,謹慎地說,“至今也沒有查出凶手,被警方列為懸案。”
“警方不會放棄追查。”我剪掉多餘的枝葉,很用心地插花。
“再往前調查你,發現你的丈夫死於一場意外,俗稱‘西門慶死法’。”丁諾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就是我為什麽不喜歡來看他的原因。
“丁先生,你不去做私家偵探真是可惜了。”我不耐煩的看他一眼,想表明我的態度,好製止他繼續惹怒我。
“很奇怪,再往前調查你的生活,幾乎是一片空白。”丁諾意有所指地問,“那些年你在做什麽?”
“我好像跟你沒有熟到這份上。”
“你是林家收養的女兒,你的父母死於一場車禍,你從來都不知道你的父母是誰,你難道沒有想過,他們為什麽會死於一場車禍?”
“丁先生,我自認為你是一個癡情的男人,所以我犯了很多女人都會犯的錯誤,那就是任意妄為地泛濫自己的同情心。”我放下剪刀,往前走了幾步,“謝謝你最終沒有起訴峯少,謝謝你的大度,謝謝你之前的幫助,可是,當你救出黃維德的那一刻,我認為,你對不起我的這聲‘謝謝’,目前來說,我們兩人除了是MOONBOW的合夥人關係之外,絕不會有任何的關聯。”
“你……”
“對了,請你以後不要再提起關於‘岑小姐’的任何事,因為對我來說,夢境就是夢境,永遠也不會變成現實。”我毫不客氣地打斷他。
“如果現實變成夢境,你會接受嗎?”
我回頭瞪視丁諾,他顯得極其認真,我一時不知如何應答。什麽叫現實變成夢境?我不明白。
“我隻是隨口說說,你不必想得糾結,其實這樣也好,至少現在的你,有了我從未見過的微笑。”丁諾溫柔地說,“你記住,我不會放棄你的,這個世上,除了我沒有人適合你,我會用時間證明我沒有說錯。”
“我認為,你繼續尋找你的岑小姐,不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轉頭想走,他在背後大聲地問,“難道這些年,你有了愛人的能力?”
愛人的能力?愛一個人,不是與生俱來的能力嗎?真正愛一個人,是由心而發的感覺,就是想要一直去愛,愛到天崩地裂,愛到黃昏日落,愛到黎明破曉,愛得驚濤駭浪,愛得心如止水。
我不是你的岑小姐,我是琛少的林小姐。這是我的愛情,純粹且綿長的愛情。
我從醫院出來,接到司其琛的電話,他突然說想聽聽我的聲音,像是與我心有靈犀一般,我思念的時候牽動了他。然而,我們各自沉默,隻是聽聽對方的呼吸聲都覺得滿足。
“會長,這是明天開庭的資料。”我聽到電話那頭霍姐的聲音。
“你去忙吧。”我心靜地說。
“那你呢?今天有什麽安排?我等下去警局,你要不要一起?”他的聲音有點迫切。
“我今天有其他事情,等我忙完再給你電話。”
“好,我,我等你電話。”
“嗯。”我應了他,可是舍不得掛斷手機,他亦如此,一直不肯掛斷電話。
“會長,如果你很忙的話,我等一下進來。”
“不必了。”司其琛不得已斷了電話,我聽到嘟嘟聲後,緩慢地放下手機。
長舒一口氣,我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三點了,我主動聯係了何岩,他說他就在第三人民醫院附近,正好開車來接我。
“咳咳……”何岩帶我去了菜市場,他說他要給我做大餐。
“你下廚?”我原本以為,會是何媽媽買菜做飯,沒想到何岩還是個二十四孝孝子。
“我媽前幾年中風,右手不能拿東西,所以家務活都是我來。”何岩買菜的時候還會和菜販阿姨們聊天,有個跟他很熟悉的阿姨將我誤認為是何岩的女朋友。
“何醫生,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你帶女孩來買菜,你女朋友真漂亮。”阿姨樂嗬嗬地大笑。
我不好意思解釋,以為何岩會幫我解釋一下,沒想到他隻是笑笑了之。
付了賬,何岩帶我離開菜市場,他反而對我解釋:“司太太,真是對不起,拿你當擋箭牌了。其實這些年,這些阿姨們都想著給我介紹女朋友,所以我剛才看到她們誤會了你,便存有私心,幹脆就讓她們誤會好了,以後耳根清淨。”
“其實你也不小了,是該找個女孩子照顧你。”我心想,他如果有了家庭,心態上會不會正常一點。
“我比較喜歡照顧別人。”何岩說這話的時候,深情地看著我。我故意視而不見,看著旁邊的水果攤,於是他又買了一些水果,我想幫忙,可他偏不讓我費力,走了一小段路,我們回到了他的家。
我第一次來何醫生的家,他住的小區很大,像是一個社區,他說,現在這房子也是琛少爺資助買下的,當時首付還缺十萬,琛少爺二話不說,拿了十萬給他救濟,提起司其琛,他的神情很複雜。
“媽……”何岩開了門,將我領進去,何母從臥房出來,走路蹣跚,於是我放下提包,馬上過去攙扶她。
“岩兒,你回來了。這位是……”何母很瘦,長期的病痛導致她行動不便,並且佝僂著身軀站不直。
“媽,這個就是我跟你說的朋友。”何岩並沒有告訴何母我的身份,後來,何岩說,當初母親知道教授娶了一個比自己小很多的女人的新聞很是氣憤,因為何母和前一任司太太的關係要好,她為前一任司太太抱不平,痛罵了那個年輕的女人,也就是我。
“林小姐真是漂亮。”何母儼然跟菜市場的阿姨們思想一致,我扶著她坐下,她不停地撫摸我的手,對我打量了好久,然後一張口就是問我的家庭情況,問年齡,問學曆,問和何岩怎麽認識,總之,問得我暈頭轉向,我快要招架不住的時候,何岩出來解圍。
“對不起,我第一次帶女孩子回家。”何岩將我拉到他的房間,他的房間是主臥,所以很大,房間有兩個書架,上麵擺滿了醫學方麵的書籍。
何岩的房間很整潔,正如我對他的認識,他如此溫柔細心,怎麽會和謀殺案扯上關係。
“對了,你如果覺得無聊,可以先玩玩電腦,我去廚房準備飯菜。”何岩顯得拘謹,雙手搓了搓。
“我幫你吧。”
“還是不要了,你是貴客,等著吃現成的才好。”何岩打開自己的電腦,告訴我有些什麽電影,其實我的眼神沒有定下來,始終飄忽在整個房間。
果然,等他離開後,我迫不及待地開始翻查他的抽屜和書架,我試圖能找到與謀殺案相關的資料。
“福利院事件……”在書櫃最底層的抽屜裏,我發現了一些剪切下來的報紙,報紙上麵的內容要麽就是記錄了跟謀殺有關的輿論,要不就是少了幾個字。
少了幾個字。難道說,表姐當初收到的恐嚇信,還有年雪瓊也收到的恐嚇信,都是他從報紙上剪下來的字跡?
我心裏一慌,虛脫得癱坐地上,然後繼續翻動其他抽屜,旁邊的抽屜放了一個相冊,我心裏沉甸甸,手抖地翻開相冊,我想,或許相冊會藏有他和馬驍驍的合照,對,如果是這樣的話,基本上就可以確定了他就是……
我翻了幾張,驟然間思緒停滯,我盯著一張照片久久不能回神,站在何岩身邊的這個人好眼熟啊,就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了。
“原來你不喜歡看電影。”突如其來的男聲嚇得我靈魂出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