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位置效應
我聯係了奈奈和尤娜,她們跟我一樣,都收到MOONBOW要賣掉的消息,因此她們也都拿到了三個月的工資,特別是奈奈,還拿到了下一年的學費。
這麽說來,溫一妙早就計劃了,一旦她暴露身份,馬上結束MOONBOW,然後逃跑。後來,司其琛聯係了方隊長他們,交通部門暫時還沒有消息返回,溫一妙極有可能沒有出城,還躲在市裏的某個角落。
“你確定他現在住在這裏?”司其琛找了幾個線人了解情況,沒想到那個白爺這會兒也收到風聲藏匿起來,麵臨毫無收獲的局麵,我建議去找黃維德。
車子停靠街邊,對麵破舊的公寓正是黃維德所住的地方,當時我跟蹤到這裏,他就消失了,所以我沒辦法得知他住的樓層。
“你為什麽會跟蹤黃維德?”在門口等待的空閑時間裏,我和司其琛就這個問題展開了對以前事情的談論,這是我夢寐以求的關係,兩個人不必劍拔弩張,而是心平氣和地思考對方的意見。
“如果我說,我懷疑過冰姐,你會不會怪我?”我幾乎整個身子側過去麵對他。
“理由。”司其琛沒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算是給了我申訴的機會。
“你曾經也說過,教授信科學,懂醫學,他不會輕易相信民間藥方為自己治病,也就是說,那個給他藥方的人,必定是他最信任的人。”我一本正經說道,“公平來說,教授最信任的人有我,有你,有司悅,當然還有司夢冰。”
“你和司悅是絕對不可能加害教授。”我看他沒有反駁回去,於是繼續往下說,“你在懷疑我的同時,不能忽視冰姐。”
“她也不可能。”雖然否決了冰姐的嫌疑,可是相較以前的語氣,這會兒的他顯得底氣不足。
“那我告訴你,我認為冰姐一定有事瞞著你,這件事恐怕不是什麽好事。”我加上手勢,略微激動地說,“當時她住在司家,我偶然聽到她和別人講電話,明確警告對方不要將事情抖出去,特別不能讓你知道,不久後,我在找工作的時候也看到了她和黃維德在事務所附近鬼鬼祟祟。”
“他們就算離婚也還是朋友,在街上碰頭總不能招呼都不打吧?”
“我看到冰姐塞給黃維德一筆錢。”我沉靜地說,“冰姐是視財如命的人,她沒有任何的經濟來源,以前在司家靠教授接濟,後來又是依靠你,像這樣的人,金錢對她來說至關重要,試問她為什麽平白無故地要給自己前夫這麽多錢?”
我想起我手機裏麵還有偷拍他們的照片,為了讓自己的話更加具有說服力,我掏出手機打開相冊,照片上麵的司夢冰將黑色塑料袋遞給了黃維德,不過黃維德將一疊錢從塑料袋裏麵拿出來的畫麵,我並沒有拍下。
“沒有動機。”司其琛揉了揉太陽穴,若有所思地反問,“我爸去世對她來說沒有半點好處,相反,有我爸的照顧,她至少可以安度晚年,她為什麽要斷了自己的後路?”
“這個隻怕是要問她,才能明白個中緣由。”我頓了頓,又道,“你說,會不會是黃維德手中握有冰姐的把柄?”
“他出來了。”我的提問剛剛收住,司其琛瞥見對麵小區門口閃現一人。
黃維德嘴裏叼著一根煙,過半百的男人看起來還是那麽吊兒郎當,他在門口攔下一輛黃色出租車,而司其琛也立馬發車尾隨其後。
跟蹤的路上,司其琛接到方隊長他們打來的電話,他用藍牙接聽電話,從談話中得知,方隊長已經找到了溫一妙昨晚上所駕駛的那輛小車,被丟棄在橋下,趕去的時候肯定早已沒有了溫一妙的蹤影,他們的人目前在現場取證。
棄車的位置和年雪瓊被殺害的位置正好是相反方向,兩邊相距車程有三個小時,所以溫一妙肯定不可能在同一時間謀殺了年雪瓊,她隻是一個幫凶,協助凶手掩人耳目。
“你有沒有覺得,年雪瓊的死狀有點蹊蹺?”司其琛行車時,突然問我。
“鞭刑。”我咬著唇,蹙眉呢喃,“我聽到古警官說她是被特質的皮鞭活活抽死的時候,我首先想到了中世紀邪教徒最著名的鞭刑。”
“林秋蕾是火刑,也是那個年代最受追捧的刑罰之一。”
“龍曉晨是什麽刑罰?”
“龍曉晨的刑罰有點模糊,但是葉建明的刑罰在古代叫宮刑。”司其琛慢下車速,在等紅燈之際,他隱入其他車輛後麵,免得跟太緊,被黃維德察覺。
“葉建明的男性生殖器被閹割,並且塞入他自己的嘴中。”說到這裏,我下意識地打量司其琛的下半身,他有所感應,合上雙腿,尷尬地反問,“你亂七八糟地想些什麽?”
“沒什麽,就是稍微地想象一下。”我扭頭望著窗外,偷笑地說。
“拜托,不要拿我當假想目標。”司其琛拉下臉,不悅地叱嗬。
“咦,出租車停了,我們要不要下車跟上去?”我準備解開完全帶,可是司其琛按兵不動,他張望黃維德下車後奔去的方向,沉聲說道,“不用跟了,他是去小姑家裏。”
事情進行的並不很順利,一天下來,除了等待還是等,等溫一妙自己跑出來讓我們抓到。要說警方布下了天羅地網,可是在整個城市找一個人,還是等同於大海撈針。
我的失望很明顯寫在臉上,可是司其琛不會,他覺得,該吃飯的時候還是要先吃飯,肚子餓了,什麽事情都做不好。從冰姐住處離開後,他載我去了他經常去的餐廳,他說,他很喜歡這家的廚子,百吃不厭。
坐定後,他問我要點些什麽,我拿到餐單,不知道應該點些什麽,隻好羞答答地說了一句:“我聽你的安排,我不挑食。”
這算不算約會呢?查案之後的額外福利?
不管是不是約會,總之這是我和他第一次隻有我們兩個人在這麽高檔的西餐廳用餐,桌上擺放著兩支蠟燭,還插著鮮紅的玫瑰花,所有的布景都是按照正常情侶用餐的標配。
“你好,請將這些東西拿走,謝謝。”侍應生經過時,司其琛要求他們將桌上的蠟燭和玫瑰花拿走。我眼睜睜看著他們撤走我的浪漫,卻無可奈何。
“你怎麽了?”司其琛發現我的目光一直盯著侍應生手上的玫瑰花,“我還以為你隻鍾意海棠?”
“鮮花都很漂亮,我都喜歡。”如果你不讓他們拿走就更好了,點上蠟燭,伴著玫瑰花香跟你用餐,浪漫的愛情故事就是最俗套的幻想。
“曇花一現,女人就是喜歡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司其琛不以為意,嗤之以鼻。
“可是男人不也是喜歡女人的美?”
“那是有些男人。”
“那你呢?喜歡什麽樣的女人?”我順著話題,緊張地追問。
司其琛喝了一點水,眼神瞟了一眼我期待的目光,過後,他冷然地答:“反正不是你這樣的女人。”
侍應開始上菜,我陡然間,胃裏翻湧鬧騰,食不知味,難以下咽。
見我吃得很慢,司其琛停下來催促我快點吃完,等一下他要回去一趟,除了幫助調查此案,他還記掛著事務所的事,所以他安排了下午的工作。
在跟蹤黃維德的路上,我還能順其自然與他攀談,正如我自己祈禱的那樣,我希望我們的關係可以緩和,可以更進一步。我太貪心,緩和和更進一步是兩個不同的概念,我和他之所以緩和,是因為我們身為司家的人,現如今要聯手一起對抗外敵,至於更進一步,簡直就是癡心妄想,跨越底線的步子等於是慢性自殺。
回去的路上,我異常安靜,連司其琛都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偶爾會看我兩眼,不過不會主動開口說話,他一直都是如此被動,他習慣被動,習慣書架上麵的書應該放在什麽位置,習慣餐廳廚子的手藝,這些都是一種潛在的習慣,不是偏愛。
養成的情感惰性也是由於他的習慣而喪失了激情。他的木魚腦袋就是這樣煉成的。
車子就停在司家大門外麵,我們同時下了車。
“琛少。”傅瑤飛奔而來,撲到司其琛的懷中,嬌嗔地問,“我去事務所找你,他們說,你上午沒有去事務所,後來我打電話給你,可是你的電話一直打不通,來司家才發現司家大門緊鎖,按了門鈴也沒人開門,你搞什麽,好像是失蹤了一上午。”
“我去警局了。”
“為什麽要去警局?”
“沒什麽。”司其琛瞅著我,心不在焉地回應傅瑤。
“咦,司太太,你也在呢?”傅瑤的眼裏隻有司其琛,發現了我,她顯得很驚訝,“你們上午一直在一起嗎?”
我開了大門,側身問道:“你們要不要進來?”
“傅瑤,你在車上等我,我去書房拿點文件。”
“嗯,好的。”傅瑤欣喜地點了點頭,然後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
司其琛從我身前經過,我在門口站了很久,我在等他,等他離開,等他載著另一個女人離開。
我發現,副駕駛的位置並不是一個好位置,這個位置很容易變換不同的女人,這樣看來,還是坐在後座比較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