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窺視你的欲望
我想這次病的不輕。產生的幻覺令我置身在不同的世界，這個世界的人，隻有一雙眼睛窺視我，我想要窺視他們的時候，無論如何努力也看不清楚他們的臉。
陰暗潮濕的走廊，隻有正前方一束亮光，我邁出疲憊不堪的雙腳，漫無目的地往前走。偶然經過的房間，有熟悉的感覺，亦或是陌生的恐懼。我不知道我還要走多久，但凡停了腳步，我會聽到身後有一連串刺耳的響聲，就像是鐵質一樣的東西被人在地上拖行。
“這個姿勢好，拍他，快點拍他。”總算能聽到什麽，卻感覺不是有人對自己說話。
我注意到經過的小格子房間，裏麵展現了人生百態，有看到兩夫妻吵架，還有母子分離的場麵，甚至剛才傳出說話聲的房間，隻有一個小女孩。
我墊著腳，站在門口，透過門上的玻璃窗戶巴望裏麵的情況。
“咯咯。”小女孩發現了我，我隻能看到她的眼睛，像是偷拍的攝像頭，她慢慢地向我靠近，黑瞳放大，裏麵的人影也跟著放大，我分明從她的眼睛裏麵看到了自己，隻是為何我笑得如此詭異。
“司太太，你說什麽呢？”我發夢，囈語引起何岩的注意。他坐在床邊守著我，我睜開眼的時候，他正大膽地握住我的手，很有力量的大手緊緊地包裹著我的柔荑。
“總算醒過來。”何岩溫柔一笑，趕緊拿著棉簽在我嘴邊滾動，甘甜的水滴沿著嘴唇的紋路滑入我的口中，我有了一點感覺，試圖張嘴說話。
“你別急，你現在燒得很嚴重，隻管休息就是了，其他的不要想。”何岩明白我想提問題，不過他說得對，我的力氣隻夠我睜開沉重的眼皮，至於嘴唇部位，一動就扯得痛。
我想起來了，早上追出去，我想追上司其琛的，我想告訴他，昨晚上我哪裏都沒去，就是想見他，所以守在大廈樓下，我進不去，不敢打電話，直到早上才回來。
“何醫生，我做了晚餐，你看你要不就在房間用餐？”顧阿姨進入我的房間。
“好的。多謝顧阿姨，讓您費心了。”何岩站起來，謙卑地笑了笑。
“這是哪裏的話。”顧阿姨走到床邊，撫摸我的臉頰，憂心忡忡地說，“還是很燙，要不何醫生今晚上就留在司家好了，我怕大半夜的，如果太太出了什麽事，我……”
“好。”何岩似乎就等著顧阿姨這句話，還沒等她說完，他迫不及待地同意他能留下的決定。
顧阿姨點點頭，一副了然於心的笑意。
“司太太，我留下來陪你。你一個人在這麽大的房間裏會感到害怕嗎？”
我搖了搖頭，他繼續說話：“我小的時候很膽小，害怕一個人在房間，所以每次我媽來探望司家的人，我都不敢一個人留在家裏。”
何岩看著我害羞地笑道：“後來是司教授治好了我膽小的毛病，他真的很厲害，跟你說個話，做個小遊戲便能化解你的心理陰影，我當時特別地崇拜他，也十分羨慕琛少爺，能有這麽了不起的父親，真的是福氣。”
“你把司教授看作父親？”休息得差不多，我開始簡單地與他互動。
“隻敢在心裏這麽認為。”何岩垂頭喪氣地嘀咕，“琛少爺對人時好時壞，他對陌生人可以做到無私，可是對有些人卻苛刻的幾乎變態。”
“他欺負你了，對不對？”
“他看穿了我的心思，嘲笑我對教授的尊敬。”何岩沒有笑容的臉上平靜的有些不太正常，“相對另一個小夥伴，我得到的全都是他的鄙夷。”
“或許這裏麵有誤會，你應該跟他說清楚。”我頓了頓，隨口又問，“對了，剛才你說‘另一個小夥伴’，是怎麽回事？還有其他家庭醫生嗎？”
“哦，你是說小蝦米？”何岩恢複笑臉，“教授有一個很聰明的學生，不過好像有很嚴重的疾病，所以有一段時間是住在教授家裏的，後來他得病去世了。”
“為什麽叫這麽奇怪的名字？”
“他長期患病，所以身體非常糟糕，跟我同歲，可是看起來瘦弱得不行，像是小孩子，因此他就有了這個外號。”何岩回想著說，“其實我也不知道他真實姓名，不過是見過幾次麵，但是每一次我都看到他黏著琛少爺。”
“所以琛少喜歡人家黏著，可你沒有。”我揶揄地笑道。
何岩楞了一下，之後大笑兩聲：“太好了，司太太還能開玩笑，證明已經沒事了。”
“我本來就沒什麽事，不過是感冒發燒。”為了避嫌，我委婉地勸道，“何醫生，我想到了晚上我睡一覺就不會有事了，你還是回去吧，我知道，何媽媽也是一個人在家裏的。”
“司太太，你放心，到了九點我就下樓去客房休息，沒有你的同意，我不會留在房間。”何岩認真地說，“我明白你的用心，可是我是真的擔心你，即便我回去，我反而沒辦法安心地休息。”
我拗不過何岩的堅持，正如他向我保證的那樣，給我腳底換了藥就下樓去休息了，這兩天要不是他悉心的照顧，我的傷和感冒也不會好得如此迅速。
“司太太，會長在開會，您在這裏稍微等一下。”為了不讓他們看出來，我故意穿得素樸，還戴著黑色紗帽，可結果，我根本沒辦法避開眾多非議。
“就是她嗎？”
“我上次見過一次，所以這回一眼就認出來了。”
“哎喲，她這個樣子真沒想到會殺人。”
“噓，走吧，會長會不高興的。”
病好了一半，我就等不及地造訪。我想知道，那天晚上他來司家是為了什麽，當時病重，我沒精力詢問顧阿姨，後來顧阿姨主動告訴我，他說少爺留了一張紙條給我。
我現在的手心裏就攥著這張紙條，上麵四個字：找宮雲揚。
我偏不找宮雲揚，我就是來找他。
前台的小女孩進來會客室給我換了七次水杯，宮雲揚進來與我聊了兩個多小時，甚至司其琛的助手霍小姐也進門三次勸我離開。
夕陽漸落，事務所的人陸陸續續地下了班，前台小女孩對我頗有微詞，因為我沒走，她就要加班等著我。
“YOYO，你下班吧，我來應付。”霍小姐吩咐之後，推開了會客室的門。
我收回遠眺窗外的目光，扭頭看著她。
“會長說了，他不會見你的，你還是走吧。”
“你跟他說，要趕我就親自來趕我，否則我不會離開。”
“司太太，你何必如此執著？”霍小姐見我又扭頭，麵無表情地望著窗外，於是她好言勸道，“我訂了餐廳，我想稍後會長就要接傅小姐去用餐，用完餐也不見得會回來事務所，你在這裏等豈不是浪費時間。”
我的時間值得等他。當然，這句話，我並沒有說出口，隻是化作一絲微笑，順著最後一抹殘陽墜入地獄。
華燈初上，我的眼睛裏閃動著猶如繁星的路燈，我很少有機會俯瞰這所城市的夜景，我被這裏的美徹底地吸引了，我在想，是否他也會這樣俯瞰夜景的美，朦朦朧朧，纏綿悱惻。
霍小姐最後一次跟我說話，是告訴我，如何離開事務所。事務所有個智能電子門，可以從室內打開出去，關上門之後，門鎖自動鎖上，外麵的人就不能進來了，所以我等一下要出去，直接從這小門離開即可。
“會長已經出去用餐，你確定不跟我一起離開？”霍小姐遲疑片刻，還是回頭問了一聲。
她走後，整個世界都清靜下來。我關了會客室的燈，回到自己的位置平心靜氣地等待。
“滴滴哢——”大門有動靜，我在暗夜中睜開眼。
“我爸也說了，暫時住在我們家有什麽關係，你就是太在乎別人的看法。”是傅瑤的聲音，我抑製心跳，聚精會神地提高聽覺神經。
“跟你說話呢？”傅瑤嬌嗔埋怨。
“你什麽時候回去？我打電話給司機。”
“我才來事務所，你就趕我？”
“時間不早了。”
“我知道時間不早了，可是人家就是想留在你身邊，要不這樣，我留下來陪著你加班？”
“你留在這裏我根本沒辦法正常加班。”
他們的聲音漸漸遠去，我站起來，像是被什麽牽引著，手轉動會客室的門把，從暗夜中放飛了自己。
我循著他們的說話聲，悄無聲息地走在事務所的辦公走廊。司其琛的辦公室大門虛掩著，留著一條可供我窺探的縫隙，隻是很強烈的光線從裏麵泄露出來，如果我貿然靠近，裏麵的人很有可能會發現我。
望而卻步，手足無措，腳底的傷口像是又要裂開，我感覺我沒辦法站穩，突然就下意識地往前一步，我的窺欲出賣了我的克製。
思緒飛逝，最終將所有精力留給了雙眼。照這個位置，傅瑤背對我，司其琛就是麵對門口。
傅瑤說盡理由就是想留下來，剛開始沒有什麽反應的司其琛，猝然就發了狂，他攔腰抱著傅瑤，用自己的嘴堵上這兩瓣停不下來的嘴唇。
“琛少，你……”傅瑤享受地閉上眼，嚶嚀一聲。
司其琛順勢將她放倒在辦公桌上，他的吻迅猛而激烈，他的手伸進傅瑤的衣裙裏麵，有些茫然的傅瑤漸漸地開始配合。
他的欲望在我眼裏定格，我的紅唇跟著他的動作而微微開啟，吐納的情/欲是一種欲迎還羞的沉淪。邪惡的力量腐蝕我們的心，人性暴露無遺，我沒辦法控製自己，我天生就不得不追隨禁忌之愛。
我咬破自己的嘴唇，含著自己的血，偷窺他吻著別人。直到，倏然一驚，我被他投射過來的眸光震懾。他竟然就知道我在門外偷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