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怕什麽來什麽
吞下琴弦，短時間死不了，內部出血必定痛不欲生，加上又要忍受被人縫住嘴的恐懼……
絕望，是林秋蕾當時最後的意識。
古警官終於肯告訴我，表姐死於內髒損傷引起的大量出血，簡單來說，她被人慢慢地折磨致死，身上的傷痕不計其數，唯一沒有受到的罪，就是死後才被火燒。
在診所調查了不少病例記錄，連同表姐以往的病人，也是他們的調查對象，可結果不盡人意，沒有具體的嫌疑人。時間可以消耗人們對案件的好奇，可是在古警官他們心中，案件的雪球隻會越滾越大，即便接手了其他案件，表姐的案子始終是他們心底最深的陰影。
“林秋蕾和龍曉晨的案件沒有聯係的共同點，唯一有的，就是夜叉在論壇發表的言論，不過這個家夥銷聲匿跡之後，我們也無從查詢他的下落。”古警官將空瓶子扔進垃圾桶，沮喪地歎息，“所以局裏不考慮這兩件案子是同一人所為。”
“我倒是覺得他們還有一點相同。”我抱著雙臂，正色說道，“就他們被殺的手法來看，很殘忍，隻有仇殺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可是他們過著很普通的生活，性格溫和，根本不可能與人結下這麽大的深仇大恨，似乎仇殺又說不過去，難道這不是共同點，雖然是模糊的共同點，但我認為，這裏麵有點蹊蹺。”
“兩個人的社會關係簡單，調查之後的確不存在有這麽大仇恨的仇人，所以我們還往宗教方麵延伸。”古警官聳了聳肩，微微皺眉，“沒什麽頭緒，沒什麽疑點。”
“好吧，多的線索，你也不肯說，我隻能發表這麽多意見了。”
“龍曉晨所住的地方是舊城，相對來說，街邊的天眼比較少，不過在出事時間段，有目擊證人看到巷子裏跑出來一個人影，按照目擊證人的描述，這個人可能是個女人。”
“難怪一開始你不相信我。”我撇了撇嘴，故意揶揄他，“搞了半天，龍曉晨的案子，我還是最大嫌疑人，隻是你們拿不出更多證據，所以我暫時還可以逍遙自在，是不是？”
“你這話說的，我如果懷疑你，幹嘛跟你說這麽多？”古警官指了指我手中的麵包，“我可不會請殺人凶手吃麵包。”
在龍曉晨的案件裏，由於我是他曾經跟蹤的對象，因此我理解被警方懷疑。遇到古警官，想起這兩件凶殺案，心裏頭莫名浮現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傷，巧的是，兩個人居然都是我認識的人，一個是親人，一個是剛剛成為的朋友。
後來，我和古警官又去了其他的琴行，正好我要多跑幾家琴行來對比小提琴的價格，我跟古警官聊了很多，聊到之前被黃軒侵犯的事情，聊到收養小魚的困境，聊得多了，我發現表麵酷酷的古警官其實是個話匣子，還以為他醉了酒才會話多，沒想到他是被案子壓得太久，好不容易找個聊天的人，逮住我就不放過。
“你確定你在這裏兼職沒問題？”
“噓。”我用一根手指豎在自己嘴邊，俏皮一笑，對著古警官說，“我們的秘密，好嗎？”
“那你上班要小心，有什麽問題隨時給我電話。”
我下了車，對送我來MOONBOW的古警官道了謝，目送他離開後，我轉身看到奈奈正好拿著垃圾袋出門。
“林姐，你男朋友嗎？看起來好有型，是做什麽的啊？”奈奈的八卦性格幾乎要讓尤娜抓狂，我想，不用多久，我也會瘋掉。好在小女生隻喜歡看一些娛樂版的雜誌，沒怎麽關注社會新聞，也就沒有看到前不久我和黃軒的案子。
“妙姐不是不允許我們從前門倒垃圾嗎？”我故意轉移話題。
奈奈得意忘形地搖著頭，“妙姐今天沒來，所以她看不到。”後門的垃圾桶有點遠，要穿過一條暗巷，所以小女生嫌麻煩，總是投機取巧。
在後倉換衣服的時候，尤娜也說了，妙姐給她電話，說今天不舒服，可能不會來酒吧，晚上營業到十一點就可以關門，讓我們自己小心點。
我想起昨晚上的事，那個神秘的男人把妙姐接走了，晚上他們做了什麽，導致妙姐今天不舒服，連酒吧都不來，尤娜說，妙姐很少出現這樣的情況，除非真的是病的不輕。
“晚上我去看她，還有沒有跟我一起？”尤娜清洗酒杯的時候，問我們的意見。
“那我晚上睡在你家，明天我要去學校。”
“沒問題。”尤娜點了點頭，順便看了一眼我。
我尷尬地回應：“我可能不行，我晚上必須回家。”
“對了，林姐，你家好大啊，那一帶是別墅區，你家住別墅嗎？那你為什麽還要出來兼職？”奈奈一邊擦著酒瓶一邊疑慮地問。
我瞅一眼尤娜，又看著奈奈說道：“我，我不是住別墅，其實，我，我小姨在那棟別墅做工，我一直借住在小姨的主人家，他們家的人很好，反正傭人房也多，他們也就沒說什麽。”
“真好，還可以省了房租費。”奈奈羨慕不已，“聽說下半年的房租又要往上升，再這樣下去，我還不如回去學校住宿舍。”
“其實我覺得你一個女孩子，住在學校宿舍的確比較安全。”我讚同她搬回學校。
“她是隻在福中不知福。”尤娜白了一眼奈奈。
就在我們閑聊之際，大門進來了客人，還是好幾個年輕的男女，他們坐在酒吧的沙發座，奈奈出去招待，可能是由於周末，所以陸陸續續來的客人也越來越多。
“一杯黑俄。”
“不行，這酒太烈，你不能喝。”
“你管我？”
有人在吧台爭論起來，我覺得耳熟，於是轉身看了看。這麽一看，嚇得我呆愣，還好有麵罩遮住，沒引起他們注意，應該不會出現問題。
“林姐，你去看看奈奈，那桌人好像對她糾纏不清。”調酒的尤娜忙碌的空閑對著我吩咐。
我有點冒冷汗，好在酒吧的燈光昏昏暗暗，不至於將我暴露。我應了一聲，從吧台走出來，我默默念叨，千萬不能發現我。可是越是這麽想，越覺得吧台的宮雲揚和司悅好像將注意力轉移到我身上。
“哎喲。”我心慌意亂，不小心撞到奈奈的後背，她擰著柳葉眉，問道，“姐，你撞我幹什麽？”
“沒事沒事。”我扶著奈奈，一隻手撐著酒桌。
“你是什麽人，戴著麵具什麽意思？”
“管她戴著什麽，陪酒就行。”說著，有個黃毛小子拽住我的胳膊，試圖將我拉著坐在他身邊。
“別動手動腳，我們這裏沒有啤酒妹。”奈奈叉著腰，不客氣地說，“你們要喝自己喝，想找女人陪喝，恕不接待。”
說著，奈奈又拽著我另一隻胳膊，硬是將我從黃毛小子手中奪了過來，好家夥，有魄力，姐的安全暫時就交給你了。我站起來想走，可是黃毛小子不幹了，幹脆站起來擋住了我們的路，跟著，他身邊的其他男孩都有點蠢蠢欲動。
糟糕，今天妙姐沒有坐鎮，酒吧來的都是些什麽貨色，當然，平時這些都是妙姐出麵解決，我也就不覺得混亂了。
“別衝動，有話好好說。”已經避免不了引起酒吧其他人的注意，可想而知，吧台的宮雲揚他們也都紛紛側目，我開口說話安撫眾人的火勢，為了不讓自己露餡，故意壓著嗓子。
“姐，你沒事吧？”奈奈察覺我說話的聲音不對勁。
“幾位帥哥海量，我們酒吧確實沒有陪酒的女孩子，要不這樣，我給你們介紹其他的酒吧，出門往前再走兩條街，很多酒吧……”
“什麽公鴨嗓子這麽難聽。”坐在沙發上濃妝豔抹的女孩嫌棄地冷笑一聲。
“還戴著麵具，是不是個醜八怪？”她的同伴添油加醋地諷刺。
“要不這樣，你脫掉麵罩，我們就算了，也不難為你們陪酒。”黃毛小子肆無忌憚地打量我。
“你們這不是強人所難？”奈奈鐵了心要為我出頭，這丫頭真是令我感激涕零。
“又不是讓她脫衣服，怕什麽。”說著，塊頭比較魁梧的男孩一把抓住奈奈的手，強迫她坐在沙發上，並且將打開了的啤酒瓶放在奈奈麵前的桌子上。
奈奈扭動身子，卻被男孩更用力地捉住，她痛得開始罵人，於是旁邊的女孩將啤酒瓶塞進她的嘴裏，十分粗魯地堵住她的嘴。
“你們住手。”我恢複正常音色，叱喝他們的行為，與此同時，餘光掃了一眼吧台的位置。
尤娜也從吧台出來，她卷起衣袖似乎想跟這群人開戰，我可不能讓他們今晚上砸了酒吧，何況尤娜再怎麽潑辣也是個女孩，麵對這一群瘋癲的男女，她必定會吃虧。
“脫了。”黃毛小子有點帶頭大哥的味道，他囂張地斜視我，一副嘴臉是欠揍的模樣。
酒吧的其他客人，有的冷眼旁觀，有的議論紛紛，但不會上前惹麻煩，還有的直接溜出門，也不知道有沒有結賬。
手碰到麵罩，我很猶豫地低著頭，我多想宮雲揚他們也像其他客人那樣溜出去避免惹事，無奈他們杵在吧台，目不轉睛地盯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