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一級謀殺
上帝造物,賜予人類無限欲望的同時,又賜予調節欲望的法則。
他使男人獲得難以自拔的色/欲,又使男人具有克製色/欲的理智。他使女人擁有情感豐富的春心,也使女人具有節製春心的羞恥感。
在他看來,萬物達到一個平衡,就是世界的完美。
可是,在這個世界,放出最大光芒的是人心,製造最深黑暗的也是人心。
人心會顛覆平衡,也就有了邪惡。
我的血液裏一定流淌著邪惡的因子。
“要不要我幫你?”耳邊傳來黃軒的輕語,他靠得很近,說話時,右手已經從我背後向前伸出來,在我轉身之際,他的右手牢牢地抓住吹風筒。
我按了風筒的按鍵,心跟著抽緊,臉色突變的我慌得說不出話來。
“好香。”通過鏡子,我看到黃軒湊上來嗅著我的黑發,陶醉地閉上眼,他的手搶走我的吹風筒,然後被隨便扔在地上。
“你不想活了嗎?”我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盯住鏡子中的男人。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黃軒的手指欺上我的後頸,他的觸碰令我惡心,可是我還沒有奮起反抗,他睜開眼,同樣看著鏡子中的我,“那個老家夥不也是死在你身上嗎?”
貌美的女人,天生有一種邪惡的力量。
何況,我身上披著寡婦的衣裳,自古以來,寡婦的美,通常被道德嚴嚴實實地包裹,那孤寂的身影輕易便能勾起男人想入非非的欲望。
上帝多給了黃軒一顆色令智昏的心,忘了給他控製自己的能力。
“現在收手,我可以既往不咎。”眸光一斂,我用力推開黃軒的手臂,彎腰拾起地上的浴袍,穿上身的同時,對著那張卑鄙的嘴臉,冷冷地警告,“我的房間不歡迎你,給我出去。”
“嘖嘖,瞧你,還裝什麽裝?家裏沒人了。”黃軒倚著門口,奸佞地笑道,“難得這麽好的日子,隻有我跟你,我們可以慢慢地聊聊天談談心。”
“你是皮癢還是犯賤?你還嫌沒有被我打夠嗎?”
黃軒咽了口水,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而後又道:“對了,那天我媽出手這麽重,是不是很疼?”
他說著還撲上來,虛情假意地補充:“我是真的心疼你,不過沒關係,等一下我好好地疼你,絕對讓你舒舒服服。”
“多謝軒少爺的好意,我心領了。”我想要將他推出去,可是黃軒死活賴著不肯走,他抓著我的手臂,似笑非笑地說,“我說,你穿這麽少遊泳,會不會著涼?要不要軒少爺溫暖一下?”
“黃軒,我對你忍無可忍了,我最後警告你,給我滾出去。”
“滾出去?滾到哪裏去?你大概還不知道吧,我媽和司悅他們都商量好了,等到琛哥和傅小姐完婚,你啊,就要被身為女主人的傅小姐趕出去了,到時候指不定是誰滾出去呢?”
“放手,你放手,不放手是不是?我喊人了,我報警告你非禮。”我瞪著雙眼怒吼嚇唬他。
“告我?告我什麽?”黃軒逼近我,我好不容易抽離他的魔爪,可是他的指甲劃傷了我的手臂,幾條血印子顯現出來,觸目驚心。
我護著手臂往後退,聽到他說司其琛和傅瑤的婚事,心裏不設防地觸動半分,建立的防線有點動搖,而就在我失魂之際,黃軒趁機反撲,這回有點措手不及,我嚇得尖叫一聲,試圖朝他下身踢一腳。
“你這小騷/貨,臭名在外早就人盡皆知。”黃軒可能經常被人踢下半身,我這一腳,被他輕而易舉地捉住,“我聽說,你和峯少不清不楚,哎喲,不錯嘛,連峯少爺都拜倒在你的裙下,既然你都讓峯少爺嚐過了,何必裝高貴。”
他抬起我的腳,我踉踉蹌蹌地站不穩,隻有扶著一旁的沙發椅,於是我使勁蹬腳甩開他,然而黃軒脫掉我的拖鞋,撥弄我的腳趾褻玩,簡直變態至極。
“好可愛的小腳。”黃軒捏住腳踝,目光猥瑣地看著我,“把我伺候舒服了,說不定我還能說服我媽不再為難你。”
“神經病,你幹什麽,不要……”他咬住我的腳趾頭,我驚得倒吸一口冷氣,跳著靠近,掄起拳頭捶打他的後腦勺,無奈他的頭太硬,捶打兩次就痛得我不得不收手。
“柔軟度這麽好,那等下還能用高難度的動作了。”黃軒總算鬆開我,那是因為他想脫掉自己的衣服,趁機會我轉身逃跑,可是黃軒衝得更快,他幹脆鎖上我的房門。
“黃軒,顧阿姨等一下就回來了,你放過我,求求你放過我。”似乎有點過火,我開始感到一絲恐懼。
“所以我們要速戰速決。”黃軒搓著雙手,解開褲子的拉鏈,然後二話不說飛奔過來,我躲在沙發後麵,兩人僵持不下。
“不要,啊……”極度緊張的時候,人的精神會處在一種緊繃狀態,這種狀態會讓身體產生更豐富的化學反應,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抖動,雖然一部分是對黃軒的懼怕,然則我更怕的是,突如其來的畫麵。
零零散散的片段浮現,黃軒不是黃軒,是變成另一個人,同樣如餓狼向我撲過來。
我的眼眸盯著他們的嘴巴,他們說的話不謀而合,全都是不堪入耳。
“不要過來,求求你……”女孩的哭聲在我腦中回蕩,我整個人蒙掉了,由於我的反應呆滯,黃軒繞過沙發,很容易就將我摟在懷裏,他的手揉捏我的胸前,一陣痛楚令我回神。
回過神來,隻聽衣服撕裂的聲音,我的泳裝被黃軒撕爛,我被他放倒在沙發上,他半跪著將我固定在身下。
“就一次,我就嚐一次,我做夢都想……”黃軒慌慌張張地褪下自己的褲子。
我一眨不眨地注視他,雙眼充血一般刺痛,腦中的畫麵越來越清晰,有個女孩拿著一把刀,又有個女孩拿著剪刀,而我,摸到被我藏在沙發靠枕後麵的水果刀。
“啊——”血濺當場。
一滴兩滴,刀刃的鮮血滴在白色的地毯上,暈開了,形成一朵嬌豔殷紅的海棠。
當我將複仇之火射向你的那一刻,你會知道我的名字叫做女人。
“死女人……”被我刺中腰部的黃軒從我身上滾下來,他掙紮兩下,哼了兩聲,還開口罵我。
是他自己說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黃軒搖晃身子,想要襲擊我,可是他流血過多,滿身都是駭人的血跡。
“啊,太太,這是怎麽回事?”顧阿姨應該是聽到我房間裏的響聲,她試著開門卻擰不開,隻能找來備用鑰匙打開了房門。
我雙手緊握刀柄,利刃指向邪惡的男人,我身上有他的鮮血,所以一股腥臭味蔓延開,覆蓋了我對外界的感知。
顧阿姨瞠目結舌,必定難以置信。她看到黃軒的身子倒了下去,看到我衣衫不整地舉起刀,看到這一切的血腥與罪惡。
我當時腦中隻有血,無論是浮現的碎片記憶還是現實的場景,全都被血染成了毀滅。
打急救電話的是顧阿姨,她實在是沒辦法顧及我,跟著去醫院的路上,她應該通知了所有人。究竟是誰打了110的電話,我就不得而知。
女警官將我從房間帶出來,她脫掉自己的警服,披在我身上。
“我兒子在哪裏?我的兒子……”走出司家,我恢複聽覺,我聽到司夢冰撕心裂肺的叫喊。
恢複視覺後,我首先留意到警車旁邊的司其琛,他和警官談話,看到我走出來,他也注意到我,他一直看著我上了警車。
結束了,莫名浮現的噩夢消失了,回歸寧靜的時候,我發現我已經坐在看守所的牢房。
為什麽會有這樣的錯覺,為什麽會有兩個女孩拿著不同的武器去傷害別人,為什麽我被她們控製,本來隻是打算威脅嚇唬黃軒的刀卻偏偏刺入了他的身體。
那個瞬間,我腦中一片空白,刺下去的舉動完全是依靠自己的本能。
我想讓他們母子知道,我是會咬人的惡魔,不是他們可以隨便欺淩的弱者。可是,我有點後悔,我怎麽能真的下手,我流著懺悔的淚水,捂著臉哽咽起來。
我覺得我不是我了。
那天夜裏,我過得好漫長,仿佛過了一個世紀。
“林離,出來。”女警官吆喝一聲,我站起來走了出去,她說,有人要問話。
這裏沒有時鍾,我又看不到外麵的情況,因此我不知道這是過了幾天,也不知道黃軒究竟怎麽樣了。
“坐下。”我還不是罪犯,所以暫時不必戴上鐐銬,女警官還算客氣,她讓我坐在密封的房間裏,之後她離開了這間房,從外麵進來的男人,我定睛一看,心裏反而沉甸甸。
“怎麽會出這樣的事?”古警官走到我跟前,蹲下來看著我,“這件案子不是我負責,但是負責案子的人是我的師兄,他跟我說的時候,我還有點不太相信。”
“你知道黃軒的消息嗎?”
“失血過多,在重症病房。”古警官蹙眉,艱難地告訴我,“冰阿姨要告你謀殺。”